《繁枝之中》20、第19味中藥
第19味中藥
從云陌回來,傅枳實立馬投到醫館張的工作中,忙碌是常態。
臨近畢業,A大很多畢業生將目瞄向了仁和堂,人事那邊簡歷收了一大堆。
筆試篩掉了一遍,余下的面試還要再篩一遍。
一面,二面,能扛到三面的寥寥無幾。
三面結束,能不能留下還需要醫館領導人把關。
在醫護職這塊仁和堂一向抓得嚴,比起那些三甲醫院,并不寬松。
傅枳實對著電腦將電子簡歷逐一過一遍。
意外看到一張悉的臉,掃一眼簡歷上的名字:江何。
名字和臉都對得上,應該就是吳院長手底下的研究生。
同門師兄妹也有職仁和堂的,只要夠優秀。
他想都沒想就把這個人給斃了。
人事那邊不解,“這人筆試面試都是佼佼者,A大畢業,是您的師弟,績非常漂亮。”
年輕的男人冷冷一笑,語氣肅寒,“在我這里人品大過一切,人品不行,別的都白搭。”
而仁和堂這邊也始終都沒有收到初羨那姑娘的簡歷。那天在云陌,他沖地以老爺子名義邀請職仁和堂。當時說會考慮考慮。如今看來也不打算留在青陵。想來也是,父親病弱,年邁,是唯一的孩子,自然要留在老家,方便照顧家人。
初羨不打算職仁和堂,傅枳實反而松了一口氣。不然爺爺那邊恐怕都不好待。
爺爺說的一點都沒錯,沒那個心力管到底就別給人家希。就這樣留在原點,做最普通的師兄師妹就好。
***
過完年再去學校,時間仿佛被加了齒,飛速運轉,一刻不歇。
一轉眼就到了四月。
青陵的四月,下雨是常態。
今年的雨水比往年來得更多,雨一下就是半個月,大有泛濫災的勢態。浪江的水位線一升再升,下游地區響應一級警備。
都說春雨貴如油,可一旦泛濫了也就不值錢了。
初羨的論文三稿在吳院長那邊已經通過了。如今就坐等答辯。
不過也沒到輕松,畢竟答辯也是大頭,還是要小心對付的。
休息日宿舍三只一起出門聚餐。醫學生這麼苦,每天覺都不夠睡,哪里還有時間出門。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聚餐,三個姑娘別提多高興了。
三人先到步行街橫掃了一圈,然后去吃了各種小吃。最后才抵達錦杉路上那家新開的網紅烤店。
網紅店,人氣棚,店里生意特別好,里里外外全是人。四人等了好久才等到位置。
正午十二點,一整條錦杉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三個姑娘一頓胡吃海喝。吃到一半時,舒意禾驚為天人,大:“快看快看,那是不是傅師兄?”
其他四只眼睛齊刷刷順著舒意禾的手勢看去,果然在對面滋味小廚靠窗的位置看到了傅枳實,與此同時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人。
算算時間,初羨已經有一兩個月沒見過傅枳實了。過完年回來,兩人的聯系又微弱了許多。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微信上沒聯系,私下里就更不能見面了。
“我去,這的誰啊,難道是傅師兄的朋友?”王妍也不淡定了。
舒意禾:“不應該啊,我早就打聽過的,傅師兄沒有朋友的。”
王妍納悶道:“那這個的是誰啊?”
初羨隔著明的玻璃遠遠打量兩眼,不得不承認這個跟傅枳實一起吃飯的這個人是真的非常漂亮,不是網紅那種千篇一律的整容臉,而是很有氣質的古典。
妝容致,長發飄揚,一高定,面的職業。
舒意禾:“以老娘閱人無數的經驗來看,這兩人八是在相親。”
王妍不以為然,“傅師兄這麼帥也需要相親,他還愁找不到朋友?”
舒意禾:“興許只是走個形式呢。”
初羨提了提聲線,“行了啊,人家興許就是朋友間吃個飯,你們至于這麼激麼?”
“羨羨,你不激?”舒意禾深深看一眼,角笑意明顯。
初羨被好友看得尤其不自在,慌忙移開視線,“我有什麼好激的。”
這句話說得尤其沒有底氣,甚至是心虛。
舒意禾勾了勾角,笑得很賊,“羨羨,你不激就好。”
初羨:“……”
果然最了解的還是舒意禾,那點小心思哪里瞞得住閨的一雙眼睛。
碗里的頓時就不香了。初羨承認檸檬附惡狼,心里酸得要死。
所以傅枳實和這個漂亮的小姐姐是真的在相親嗎?
難得出來吃飯,初羨卻吃得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吃完,三人買單走人。
推開飯店的玻璃門,初羨發現外頭下雨了。天昏聵無邊,細雨淅淅瀝瀝。
三個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掃興。
王妍抬頭看一眼長風細雨,忍不住抱怨,“這天也真是的,一言不合就下雨。”
舒意禾期待地看向初羨,“羨羨大寶貝,你帶傘了沒?”
初羨點點頭,“帶了。”
舒意禾忙催促:“快拿出來撐!”
初羨姑娘從帆布包里掏出一把小黃鴨傘,聲音弱弱的,“只有這個。”
舒意禾:“……”
舒小姐不住發笑,“羨羨,苗苗的傘你這麼寶貝呢!一直放在包里。”
初羨:“你說苗苗不要,我就留著了,擋擋太還是可以的。”
王妍指了指遠的銀泰,“我們跑到銀泰躲躲雨,順帶買杯茶喝,我想喝一點點了。”
舒意禾破:“妍妍,躲雨是假,買茶才是真吧!”
王妍笑,“知我者舒大小姐也!”
舒小姐立馬招呼道:“那還愣著干什麼,一點點走起!”
三個姑娘著一把小小的小黃鴨傘一頭扎進了漫天雨霧。
***
沈輕暖最近偏頭痛很嚴重,一到深夜就疼得厲害。今天上午特地去仁和堂找傅老先生開藥。
傅老先生八十高齡,一周到仁和堂出一次門診,每次也就十五個病號。
沈輕暖找老先生配了點中藥,想著這麼久沒和發小吃飯,就想順道聚聚。
不止約了傅枳實,還了姜敘和陸川。結果那二位都是大忙人,一個在出外勤,一個在臨市出差,都無法赴約。只剩下這兩位孤家寡人。
兩人都是青陵人,口味多以清淡為主。滋味小廚主打杭幫菜系,主廚是青陵本地人,菜品非常合當地人的口味。菜品不貴,但勝在味。
餐廳是沈輕暖選的,傅枳實是第一次來。
古古香的裝修風格,有點像檐外聽雨。不過卻不夠檐外聽雨的檔次。雅致倒是雅致,可惜流于俗套,缺了幾分獨特。
南扎燒,西施沃豆腐,鮑魚紅燒,咖喱蟹……點的都是一些清淡的菜品。
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自然是沒話說的。兩人難得聚在一起吃飯,無話不說,氣氛活躍。
飯畢,傅枳實特意點了一份云吞面。
見服務員把云吞面端上桌,沈輕暖忍不住說:“傅大哥,你這習慣這麼多年還沒改掉。”
傅枳實笑笑,“改不掉了。”
這是他一直就有的習慣,每到一家新的餐廳吃飯,他都會點上一份云吞面。
吃不了多,就為嘗一口味道。
“比不上檐外聽雨。”他嘗了一口,旋即擱下白瓷勺,如是評價。
沈輕暖微笑道:“檐外聽雨可是余家人的地兒,我們那位余大廳長可是出了名的挑。”
傅枳實:“我聽姜敘說你最近和余家人走得近?”
沈輕暖面一僵,不慌不忙道:“工作需要,算不上走得近。”
“余家都是狠角,那里面水太深,不是咱們能淌的。”
“傅大哥你說的我都懂。”
都是聰明人點到即可,話都不用說得太明白。
一大碗看似致的云吞面,傅枳實卻聽出了滿油膩。續了好幾杯熱茶才解了里的膩味。
看到這碗云吞面,不想起他的那位傻師妹上次在檐外聽雨居然足足吃了兩碗云吞面。
想起這個他不失笑。
往窗外隨意一瞟,一大團黃影不期而至,猝不及防撞雙眸。
一只只鮮活生的小黃鴨,看得人眼前一亮。
下意識就去搜尋傘的主人。
果然他的傻師妹躲在傘下,滿風雨。
那麼小的一把傘,還了三個姑娘,承了它不該承的生命之重。
他是真的有點心疼這把傘。
“傻帽!”他不免勾發笑。
“傅大哥,你在看什麼?”對面座位沈輕暖不明所以。
男人收回目,淡聲道:“沒什麼,我們買單吧。”
***
買完茶,王妍的男朋友就來銀泰把人接走了。舒意禾最近在追第一醫院的一個神外醫生,見人出現在銀泰,立馬就撇下初羨去刷臉了。
可憐的初羨孩徹底被同伴拋棄了,變了孤家寡人。
孤零零地把手里那杯紅茶瑪奇朵喝完。明明過去非常喜歡的口味,今天喝起來卻全無覺,味同喝水。
果然一個人的心一旦到影響,繞是再味的東西也品嘗不出它本來的味道。
自從看到傅枳實和那麼漂亮的人吃飯,的心就不膩了。
酸得要死,偏毫無立場,和傅枳實什麼都不是。
銀泰附近就有地鐵站,初羨不愿久留,打算撐傘去地鐵站。
還沒來得及邁步子,腳邊就停了一輛豪橫的法拉利。
寶石藍小車沐浴在細雨里,車澄亮。
初羨認得這車,心下一驚。
主駕車窗被人從里面搖下,低沉溫潤的嗓音混在微風細雨中,“上車。”
簡短有力的兩個字,震懾人心。
不怔住,訥訥地喊人:“師兄。”
傅枳實低聲道:“我送你回去。”
初羨下意識往后座瞟了一眼,發現后座坐著剛才和傅枳實一起吃飯的漂亮姐姐。
穿一杏裝,妝容致,出挑的長相卻不備任何攻擊,給人一種非常舒服的覺。長發微卷,蓬松地披在肩頭,氣質溫婉恬靜。
的上有種與生俱來的典雅與高貴,很像古時的世家小姐。
在面前,初羨覺自己就是一只丑小鴨。
他們這是在約會吧?
會不會打擾到人家?
猶豫著沒答應,“不用了……”
話還沒說完整就被人直接截斷,干脆利落,“趕上車,這里不能停太久。”
初羨:“……”
這下容不得拒絕了。
初羨只好趕往后座走,這種況下可不敢坐副駕。右手還沒到后車門把手,誰知男人又再次喊住:“坐副駕。”
初羨:“……”
傅枳實發話,初羨只好著頭皮坐上去。
坐在副駕卻是渾不自在,如坐針氈,覺自己鳩占鵲巢,沒由來覺得沒有底氣。
帆布包擱在雙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猩猩鑰匙扣。
心忐忑,一雙手就不聽使喚,總是會下意識抓住點什麼。
車子駛離銀泰,迅速匯主干道。
雨勢漸大,迷瀠一片,這座江南城市匿在無數水汽之中,漉漉的。
雨刮撲哧撲哧賣力工作,擋風玻璃上水漬斑駁。
車廂里靜默地詭異,氣氛前所未有的尷尬。
過了許久也不見傅枳實這個中間人給兩人介紹。
倒是后座上的沈輕暖主找初羨說話,“你好,我是沈輕暖,是傅大哥的朋友。”
沈輕暖,沈輕寒,他們會是兄妹嗎?
初羨心里升起疑問,不過沒敢問。
“你好沈姐姐,我是初羨,是吳院長的學生。”小姑娘扭頭看向后座上的人,一笑。
特意提了吳院長的名號,而不說自己是傅枳實的師妹,是故意摘掉他,怕沈輕暖會誤會,如果他們真的是在相親的話。
初羨的那張臉生得稚,笑得又青,給人一種鄰家小妹妹的既視。
這個孩子跟過去那些圍繞在傅枳實邊的鶯鶯燕燕完全不是一個類型。說實話第一眼看過去,這個姑娘毫不驚艷,擱大街上就是誰都不會注意到的路人甲。
不過能讓傅枳實另眼相待的定然不簡單。
沈輕暖沒忍住多打量了初羨兩眼。
沈輕暖笑著說:“是初一的初嗎?這個姓蠻特別的。”
初羨:“就是初一的初。”
“這個姓我長這麼大就聽過一個,早些年我大哥手下有個工程師就是這個姓,老聽他提起。”
初羨使勁兒揪住猩猩的耳朵,干地說:“這個姓的確蠻的。”
兩個姑娘又隨意聊了幾句,都是沈輕暖在問,初羨在答。沈輕暖問了初羨的學業,目前的工作,還聊了點個人興趣好。
初羨并不熱絡,只能維持最基本的禮貌,甚至整個人還有些拘謹。
但似乎沈輕暖并不在意,和初羨聊得開心。
把沈輕暖送到青陵政法大學,過完年就進了政法大學教書。
傅枳實找了個合適的地點停車。
沈輕暖下車之前送給初羨一件小禮,一對巧的鹿角耳釘,裝在漂亮的禮盒中。
這耳釘設計獨特,做工細,鉑金的質,悠悠泛著清冷的澤。
沈輕暖聲說:“初羨,說來也奇怪覺得跟你投緣的,第一次見面,沒來得及準備禮,這對耳釘是我朋友設計的,我沒戴過,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收著吧。”
初羨尤其惶恐,婉拒:“沈姐姐的好意我心領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恕我不能收。”
初羨雖不懂珠寶首飾,但也認識中峻這個品牌,知道這對看似不起眼的耳釘定然也是價值不菲。怎麼敢收如此貴重的禮,何況還來自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
無功不祿,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小東西,不值幾個錢。”沈輕暖溫婉一笑,眼尾狹長,著,神采奕奕的。
初羨非常堅持,“我還是不能收。”
說完看向傅枳實,眼神求助。
他卻自然地說:“暖暖很送人東西,說明是真心想你這個朋友。你就收著吧!”
聽他這樣說,初羨知道自己要是再推辭就顯得矯了。只好收下,“謝謝沈姐姐。”
送完沈輕暖,傅枳實再送初羨回醫院。
車子一離開法院,傅枳實擱在中控臺上的手機就滋滋震了兩下,進來一條新的微信消息。
他撈起手機,通知欄跳出一串文字。
沈輕暖:【傅大哥,這孩子是英雄之后吧?】
他垂眸瞥了一眼,迅速摁滅屏幕。
“師兄,沈小姐是沈輕寒先生的妹妹嗎?”等當事人離開了,初羨才敢問傅枳實。
男人握住方向盤,很低地應了一聲,“嗯。”
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初羨都覺得當年的那場劫難已經過去了,殊不知兜兜轉轉一大圈,始終都繞不開那個圈子。
本來還想探探傅枳實的口風,問問他是不是在和沈輕暖相親。如今倒是半點都沒有了。
***
五月底院里進行了論文答辯。
初羨順利通過答辯。
答辯結束的那天傍晚,初羨準備請傅枳實吃飯,謝他這麼長時間以來對自己的指導。
初羨是第一次請異吃飯,心里難免忐忑,不準傅枳實會不會答應。
發條消息也小心翼翼的,醞釀了好多次。
初羨:【師兄,能請您吃個飯嗎?我的論文辛苦您了。】
發完微信消息,目不轉睛盯著手機屏幕,等對方回復。
對面立馬跳出:對方正在輸。
看到這行文字,初羨忍不住呼吸一滯,屏息以待。
傅枳實:【可以,地點我來挑。】
初羨剛松了一口氣,看到“地點我來挑”這句話立馬又開始張了。
是見識過傅枳實吃宵夜的,檐外聽雨那麼金貴的場所,一碗面都吃不起。依到這位師兄的消費,地點他來挑得準備多錢啊!
看了看余額,剛給匯了一筆錢,還要還借唄,所剩不多。突然有點后悔提出請傅枳實吃飯了。
可是如今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又收不回來,只能著頭皮上。
拐彎抹角問了問閨舒意禾:“禾兒,你們有錢人吃一頓飯大概要多錢啊?”
舒意禾小姐低頭寫病歷,聽到初羨的話腦袋都沒抬一下,輕聲回答:“這得看吃飯的地兒,有貴有便宜,貴的沒上限,有時候一盤魚子醬就幾十萬,便宜的怎麼也得大幾千。”
初羨:“……”
果然貧窮限制了的想象,有錢人的生活想象不出。
說完舒意禾抬眸看,笑瞇瞇地問:“怎麼了羨羨,有錢人請你吃飯啦?”
初羨一臉苦惱,“是我要請有錢人吃飯。”
舒意禾頓時來了興致,“誰啊?你邊還有我不知道的有錢人嗎?”
初羨:“傅師兄。”
舒意禾:“……”
“羨羨你居然要請傅師兄吃飯?!”舒意禾驚為天人,“你倆什麼況啊?”
“禾兒寶貝,你千萬別想太多,我就是單純地謝傅師兄,這才請他吃飯的,畢竟我的論文幾乎是他手把手指導出來的。這看著快要畢業了,請人家吃頓飯也是應該的。”
這麼解釋倒也合合理。舒意禾點點頭,“確實應該。”
“你準備請他到哪家餐廳吃飯?咱們傅師兄也是很豪橫的,仁和堂的東家,家底那麼厚,一般的餐廳他應該也看不上吧。”
初羨苦惱萬分,“我也是在煩這個,他說他來挑吃飯的地兒。”
舒意禾:“……”
“那你可得多備點錢。”舒意禾輕聲說:“不過我覺得傅師兄應該會諒你的,畢竟你一個窮學生上也沒多錢。”
“可我還是擔心。”
好友地問:“你錢夠嗎?要不我借你點吧?”
初羨想了想同意了,“我發工資了就還你。”
舒意禾擺擺手,“不急。”
話音未落就撈起手機給初羨轉賬。
微信秒到賬,五千。
初羨:“……”
初羨惶恐萬分,“禾兒,用不了這麼多。”
舒意禾不甚在意,“多多益善,給你點底氣,用剩了你再還給我。”
激道:“謝謝好禾兒。”
“矯,咱倆之間不講究這些虛的。”舒意禾嘻嘻笑,“你多給我值幾個大夜就行。”
初羨:“……”
——
不得不說舒意禾的五千塊給了初羨底氣,總算沒之前那麼惴惴不安了。
世人個個為這二兩銀錢挖空心思,偏偏就是這二兩銀錢有大作用,能解世人紛擾。
傅枳實折去一院接的初羨。
五月底,青陵早已熱了起來,一悶熱灌在空氣里,揮之不散。
小姑娘照舊短袖配牛仔,簡單過了頭,背著一只大大的書包。
一看到他的車便遠遠跑了過來。
書包拉鏈上的猩猩鑰匙扣隨著急促的步伐起一下,落一下,時起彼伏,倒是很有節奏。
“師兄。”甜甜一笑。
走近了傅枳實才注意到今天化妝了。
妝容很淡,應該就簡單地打了層底,描了眉,整還是偏素。就數上暖橘的口紅比較惹眼。
大概是平日里素面朝天過了頭,這突然化了妝第一眼看過去還養眼。
看慣了濃妝艷抹,滿脂氣的人,這樣的清湯掛面反而有種別樣的新鮮。
他給拉開副駕的車門。
好像從一開始,他第一次送回醫院,他拉的就是副駕的車門,默認坐副駕。
不過此刻的傅枳實還未意識到除了妹妹傅婧嫻,初羨是第二位能夠坐他副駕的。
初羨乖巧地坐進去。
點火,啟,打燈,起步,一氣呵。
寶石藍小車疾馳,兩側的建筑徐徐倒退。
“您選了哪家餐廳?”雖然兜里有了五千塊,可初羨還是有些許擔憂,畢竟有錢人的豪氣是所想象不到的,就怕這五千塊還不夠。
男人扶住方向盤,目視前方,賣關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初羨:“……”
車子七拐八拐,周圍的建筑竟多了幾分眼。
初羨往窗外仔細看了兩眼,“師兄,這是A大附近吧?”
傅枳實聞言微微一笑,風輕云淡,“還不算路癡,認得出母校。”
初羨:“……”
歪頭想了想A大有什麼高檔的餐廳嗎?
車里路過A大北門的公車站,一個流冰柜撞傅枳實眼中。
每年一夏,這樣的流冰柜就會被搬上一些主干道,供有需要的人使用。
他不多看了兩眼。
邊的小姑娘還不知道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遠比知道的還要早。
約莫又開了幾分鐘,車子在A大南門停下。對面是小吃一條街。
這個點小吃街熙熙攘攘,人頭攢,煙火氣十足。一張張年輕又朝氣蓬的臉在眼前晃來晃去。
傅枳實解了安全帶,“下車。”
初羨直接蒙了,“在這里吃飯嗎?”
這里有什麼高檔的餐廳嗎?應該沒有吧!
男人溫聲笑,的結滾,“沒帶你去五星級飯店吃飯失了?”
初羨:“……”
“沒,我就是意外的。”初羨靜靜看著他,眼神真摯,“師兄,你不用給我掙錢的,我有錢,這里的東西我怕你吃不慣。”
“說什麼呢?我也是A大畢業的,這里的東西吃了好幾年,我會吃不慣?”
初羨如釋重負。枉還擔心錢不夠找舒意禾借了五千塊。A大小吃街吃一頓飯撐死兩三百,還是負擔得起的。
“那師兄您想吃什麼呀?”
“您想吃什麼?”
“我都可以的,師兄挑你喜歡吃的。”
傅枳實往兩側商鋪掃了兩眼,“大夏天吃火鍋應該蠻刺激,就吃火鍋吧。”
初羨:“……”
兩人進了一家重慶火鍋店。大夏天,誰都嫌熱,火鍋店的生意很慘淡,三三兩兩幾個食客散落店。
找座坐下。服務員殷切地送上茶水和菜單。
青陵人嗜甜,不喜辣。而云陌人卻嗜辣如命,對甜食不冒。折中一下,兩人點了個鴛鴦鍋。
食客,上菜很麻利。兩人馬上就涮上了。
大夏天吃火鍋確實刺激,煙霧繚繞,傻師妹的一張小臉被熏得通紅,兩坨緋紅。
沒了心理力,初羨放開手腳吃喝,第一次這麼輕松。
傅枳實吃得不多,吃相斯文好看,謙謙君子。
一頓火鍋其樂融融,相談甚歡。
小姑娘難得說了很多話,不復往日拘謹寡言。
結束后初羨歡歡喜喜地買了單。
往日一旦超過一百的消費都會疼好久,今天248的單子,倒是付得滿心高興。
時間還早,初羨提議到A大走走,消消食。
傅枳實沒拒絕。
兩人沿著小吃街慢騰騰往北門走。
晚風徐徐,夜空濃沉。
小吃街熱鬧,燒烤攤煙熏火燎,濃郁的孜然和辣椒面進空氣里,熱辣辣的,香氣飄了很遠很遠。
路燈昏黃,從高往下,拉長兩人的影子,靜謐如畫。
這個月份合歡花開得尤其熱鬧,千萬縷,點綴枝頭,搖曳生姿。
走到北門,初羨出人意料地被人住,一管溫和的聲,“羨羨。”
腳步一頓,霍然轉。來人是一個年輕的漂亮的人,一櫻桃紅的齊踝長,背著馬仕,鮮亮麗,滿貴氣。
立在一輛黑的邁赫旁,一見到初羨便滿臉笑容地跑了過來。
初羨的笑容瞬間僵住,面大變。
作者有話要說:舒意禾這樣的閨請給我來一打,謝謝!
好激啊,明天就寫到文案了。
親愛的弗洛伊德
八年前的不辭而別,甄意始終都想不明白。一場官司,讓她成為名震一時的律師,再見言格時,他是心理專家。一場場案件,一次次跳樓自殺,面對案件她總能保持冷靜的頭腦,投注全部的熱情。有危險時,言格救她,失落時,言格陪她。一路走過,克服重重困難,高智商的較量,迎來了happy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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