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枝之中》27、第26味中藥

第26味中藥

傅先生,那自然就是傅枳實了。

舒意禾旋即朝初羨曖昧一笑,“羨羨,你說咱們這位傅師兄這是什麼意思啊?”

初羨被好友盯得頭皮發麻,慌忙躲避掉對方的視線,“我哪知道啊!”

舒意禾指著笑,“看看,心虛了不是?我還什麼都沒問呢!”

“我心虛什麼呀!”上這麼說,可不知為何,初羨莫名覺得臉熱,耳子都紅了。

好在舒意禾也并未刨究底,住筷子隨意拉兩下碗里的面,“傅師兄專門點這云吞面有什麼含義嗎?”

初羨卻沒想太多,低頭看一眼碗里晶瑩剔的餛飩,語氣不疾不徐,“興許就是人家隨手點的。”

舒意禾卻不以為然,“菜單上那麼多菜他為什麼單單點這云吞面?”

初羨猜測:“可能這面好吃。”

說完就埋頭默默嘗了嘗碗里的面。這面條著實勁道,Q彈順。面上蓋幾顆晶瑩剔的餛飩,個頭碩大。湯的,最上層撒一些細碎的蔥花點綴,鮮亮。食客看一眼便會立刻心生食

初羨覺得這蔥花都撒地比別好看。

自然是極好的,綿膩,湯吊的湯底,鮮無比。

印象里是第一次吃檐外聽雨的云吞面,可這味道卻發自心底悉。

初羨可以肯定,過去一定吃過這云吞面。畢竟一個人的味蕾懷舊,它是不會騙人的。

想或許是傅枳實帶到這里吃過云吞面。

舒意禾問:“羨羨,你和傅師兄以前是不是來過這里啊?”

來過嗎?

也許吧!不過是沒什麼印象了。

面吃了兩口,初羨意外地接到傅枳實的語音電話。

或許也并不意外。從這兩碗云吞面被送上來那刻,就應該想到傅枳實那邊還會有后續。

手機一響,舒意禾的眼睛便盯上了屏幕,“是誰?”

初羨實誠道:“傅師兄。”

舒小姐忙催促:“快接。”

初羨著頭皮接通了語音電話,“喂,師兄?”

“面好吃嗎?”男人一貫的低沉清潤的嗓音過電流傳過來,刮人耳郭。

初羨細聲回答:“不錯的。”

“兩碗都吃完了?”

初羨:“……”

這人是不是太高估的胃口了?

“沒。”看著面前的那只青花瓷湯碗,碗里還剩一半面,“我跟禾兒一人一碗。”

“兩碗面都是給你點的,我見識過你的食量。”聞言,那邊的人似乎很輕地笑了一下,猶如一輕薄的羽過耳畔,忍不住心尖發

初羨:“……”

過去這麼能吃嗎?

果然傅枳實帶來過這里吃云吞面。

那邊的人復問:“你那邊什麼時候結束?”

初羨看了眼墻壁上的復古掛鐘,時針即將指向數字10。

馬上就到十點了,想來也快結束了。

說:“應該快了。”

傅枳實:“結束了別著急走,有事找你。”

筷子,弱弱地問:“電話里不能說嗎?”

男人咬字清晰,語氣卻尤其輕快,“這事兒得當面說。”

初羨:“……”

“好。”乖巧地應下。

說完初羨把手機往桌子上隨意一放,低頭繼續吃面。

這麼好吃的云吞面不吃完多可惜!

對面舒意禾八卦兮兮地問:“羨羨,傅師兄說什麼了?”

初羨:“說有事跟我說。”

“什麼事兒啊?”

搖搖頭,“他沒說。”

舒意禾:“……”

初羨還蠻喜歡吃這云吞面的。之前滿桌子的菜都沒怎麼下筷,這碗云吞面倒是吃得歡快。

舒意禾底下笑,“看來傅師兄很懂你的口味嘛!”

“我總覺得你倆之間不簡單。”

初羨:“……”

“我現在腦子里一片空白。”

舒意禾輕聲問:“羨羨,你現在還喜歡傅師兄嗎?”

“應該不喜歡了。”初羨麻溜吃完面,把碗往前一推,如是說。

手撈起手機,驚訝地發現之前的微信語音居然沒掛斷,上面的時間一秒一秒不斷跳。那邊一團雜音,各種窸窸窣窣的聲響織在一起。

以為那邊傅枳實掛掉的,敢這人兒沒掛呀!

那剛剛和好友的對話他豈不是全聽進去了?

們說什麼了來著?是不是討論了他?

初羨的呼吸猛地一歇,頭皮發麻,心跳如雷,頓時被嚇了個半死。

不敢耽擱,手忙腳地給掛斷了。

——

知道初羨和傅枳實還有事要說,舒意禾就提前走人了。

兩人招來服務員買單,卻被告知記在傅先生賬上。

舒小姐忍不住嘆一句:“我們這位傅師兄真是太會了!”

又是送面,又是買單的。試問哪個孩子扛得住這種陣勢?

沖初羨笑得尤其曖昧,“羨羨大寶貝,我怎麼覺得傅師兄在追你呢?”

初羨:“……”

“開什麼玩笑,傅師兄怎麼可能看得上我!”

舒意禾卻對初羨非常有信心,“我們家羨羨人心善,人見人,傅師兄追你證明他有眼。”

把舒意禾送出門,初羨在大堂的散座上坐著等傅枳實。

初羨:【師兄,我這邊結束了。】

傅枳實:【嗯,我下來了。】

臺上的那出《梁祝惜別》早就結束了,現在換了兩個穿長袍馬褂的先生在說評書。

比起八點那個時間段,這會兒大堂里明顯熱鬧多了。座位幾乎都給坐滿了。一眼過去烏的全是人頭。

深陷人間煙火,喜歡看人世百態。

初羨的左手邊坐一家三口,一對中年的夫妻,兒十三四歲的模樣,綁著高馬尾,面容清秀耐看,笑起來有一對漂亮的小酒窩。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有說有笑。

沒記憶了,不知道過去和父母是否也有這般溫馨愉悅的時刻。

初羨安靜地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傅枳實跟隨好友一起下了樓。

他今天穿寬松的象牙白,煙青的輕薄大隨意地搭在手腕上,整個人宛如早春拔節的翠竹,俊逸清朗。

明明是非常普通的裝束,卻因為那張妖孽級別的臉和清貴出眾的氣質,讓他在一眾客人中顯得尤其突出,不容錯目。

傅枳實的側站著兩男一,俊男,同樣惹眼。應該都是傅枳實的朋友們。

這些人的臉初羨看著有些悉,可記憶深又全無印象。不準過去有沒有見過他們。

傅枳實輕抬眼,遠遠看到了初羨,朝邊的人低聲道:“我先撤了。”

順著他的目,眾人看過去。

姜敘和沈輕暖都見過初羨,唯獨陸川是第一次見小姑娘。

看著初羨姑娘那張稚的小臉,陸川旁若無人地開起了好友的玩笑,“老傅,這姑娘年了麼?你的口味什麼時候這麼重了,這麼小你也下得去手?”

姜敘唯恐天下不,非要幸災樂禍瞎起哄:“蘿莉配大叔,頂配啊!咱們傅公子就好這口!”

傅枳實犀利的眼風甩過去,沉聲警告:“瞎起什麼哄!”

把人帶出檐外聽雨。

男人抬起左手,看一眼腕表,出人意外地問:“看話劇嗎?”

初羨:“……”

“現在?”初羨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這都晚上十點了,還有話劇看嗎?

事實證明傅枳實真沒有誆,晚上十點還有話劇。在市中心的大劇場,著名話劇演員藍畫大師今晚要表演一出《雷雨》。

這出劇目初羨并不陌生,高中語文課本上還學過。可卻是第一次在這麼大的劇院現場看。

可惜好像不太興趣。骨子里缺乏文藝細胞,話劇這種高雅的藝明顯不適合。還不如看場電影來得自在。

不過的真實想法自然是沒法告訴傅枳實的。可不能掃了人家的興致。

晚十點的劇院依然熱鬧,燈火通明。大廳里擺著藍畫大師《雷雨》的宣傳海報。這位青陵土生土長的話劇大師近年來聲名大噪,到了許多年輕人的追捧。

這種環境初羨沒有來覺得神圣,像是徒然闖進了一個不屬于的世界,與周圍的一切顯得格格不

傅枳實路,帶著初羨找到2號廳。

一男一兩個工作人員正在檢票,穿黑制服,嚴謹肅穆。后壁燈明晃晃亮著,更添幾分朦朧。

傅枳實從大口袋里把兩張票掏出來。

工作人員中規中矩地說:“三排三座,四座,走到底右拐。”

這麼靠前的票,這是VIP專屬了吧?

兩人是踩點到的,幽暗的大劇院已經坐滿了人,男男,老皆有。

話劇還有五分鐘就開場了,現場卻并不喧鬧,十分安靜。所有人都井然有序地坐在座位上,等待話劇開場。

藍畫大師聲名在外,他的話劇自然是一票難求。即便是晚上十點,大劇院里依然高朋滿座,再無虛席。很多孩子都是沖著藍畫大師來的。

“您提前訂的票?”初羨跟隨傅枳實場,找到相應的座位號坐下。

男人音清淡,“輕暖送的票。”

這兩張票是沈輕暖半個月前送給他的。說是讓他找個姑娘一起去看。

票是收下了,但卻沒打算去看。畢竟除了妹妹傅婧嫻,他邊可真沒姑娘能陪他一起看話劇。

可從青陵回來他就改主意了。總想和多待一會兒。

“輕暖?”傅枳實口中的這個名字,初羨當然也是無比陌生的。聽起來應該是個孩子的名字。

傅枳實:“我的一個朋友,你以前見過的,不過你應該不記得了。”

“哦。”

“師兄,我們以前很嗎?”為什麼都見過傅枳實的朋友?

傅枳實:“……”

只見他彎一笑,“很。”

“有多?”

“你研究生畢業那天,你還跟我表白過,你說有多?”

初羨:“……”

原來好友舒意禾真沒開玩笑,是真的向傅枳實表白過。

天吶,好丟人啊!好想找個地把自己藏起來啊!

“師兄,原諒我年無知,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沒當真。”

頓時松了口氣,如釋重負,“那就好。”

大幕拉開,演員上場,話劇有條不紊地被搬上舞臺。

藍畫大師飾演《雷雨》里的周樸園,一個復雜多面的中年男人。

話劇的基調顯得格外沉重,舞臺上的場景也讓人覺到抑。幾個長鏡頭一出來,特抓人眼球,立刻就把人帶進故事里頭去了。

可惜初羨是個意外。話劇開場后,漫不經心地看了兩眼就覺得昏昏睡。

現場昏暗,線明明滅滅,暖氣又開得足,著實催眠。

傅枳實真心覺得帶小姑娘來看話劇是個錯誤的選擇。藍畫大師這麼高雅的話劇,竟然從開場睡到了結束,中途都不帶醒的。

話劇開場以后,現場寂靜無聲。邊的小姑娘也不再發出任何聲響。他以為是在專心看話劇。殊不知左肩傳來重重一記,初羨的小腦袋垂下來,直接靠到了他肩上。

男人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麼狠狠拽了一下,瞬間陷了湖底。

好像在這一刻,一切的鬼迷心竅終于都有了解釋。

不得不承認,姜敘才是這群發小里最了解他的一個,他真就栽在了這個傻師妹上了。

平日里就安靜的姑娘,此刻睡著了就更安靜了。沉寂在夢鄉,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察覺。

劇院里細碎的燈斑駁地錯落在初羨溫順的眉眼間,宛如一層漂浮的螢火,影變幻間,的神瞧著無比安詳。

似乎真的對他不設防,哪怕如今失憶,竟也對他如此放心,是篤定他不會傷害嗎?

第一次離得這麼近,初羨的呼吸均勻地噴灑在他頸間,吐納間溫熱的氣流傳遞,與無聲在他心中掀起萬丈狂瀾。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生了別的心思的呢?

或許從第一眼就覺得是特別的。所以才給了過多的目和照顧。接的越多,照顧的越多,反而越陷越深。

演員謝幕,劇院的頂燈悉數亮起,初羨覺得刺眼,下意識手去遮。

可明顯有人比更快,一只大手悄無聲息地覆上的眼睛,溫熱的的皮,熨燙人心。

初羨呼吸一歇,心跳頓時了一拍,節奏全了,聲音也弱弱的,“師兄?”

“嗯。”耳旁是男人溫潤的聲音,的耳郭,似有溫熱的氣質灑在脖頸,燙得心尖發,“閉一會兒再睜開。”

他此刻的聲音實在是太溫了,足夠蠱人心。初羨心里鼓噪,心跳都不自覺變快了。

眼前一片黑暗,聽力卻變得尤其清晰,任何一點細枝末節的聲響都聽得見。周圍有人起,有人說話,有人離場……

而他們卻一直靜坐在原位,他的呼吸平和而沉穩。

為什麼想都未想就職了仁和堂?

為什麼不假思索就答應他來看話劇了?

明明記憶全無,他于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為何就不會排斥他,反而這麼信任他呢?

初羨悲哀地發現,不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后還是喜歡傅枳實。

忘記了一切,卻從未忘記喜歡他。

靜默一瞬,男人的手松開了。

初羨霍然睜眼,眼前一片明亮。

劇院里的觀眾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保潔阿姨拎著工進來打掃了,從最后一排座位慢慢往前挪。

“睡得舒服嗎?”男人的一雙眼睛亮若繁星,幽暗深邃。

初羨:“……”

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我欣賞不來高雅藝,還是電影比較適合我。”

他自然地接話:“那下次帶你看電影。”

初羨:“……”

還有下次?

不要了吧!一次就夠刺激了,可不想有下一次。

——

走出劇院,夜已經很深很深了。

稀薄的霧氣籠罩在四周,夜迷離。

寒風吹得格外順溜,初羨被凍了個激靈,趕脖子。

把大的帽子蓋上,一顆小腦袋藏得格外嚴實。

傅枳實去停車場取車,站在路燈下等他。

昏黃古舊的燈下,的影子長長拖在地上,靜謐異常。

知道今晚要送回家,席間傅枳實滴酒未沾。姜敘和陸川兩人都笑他轉了,都不像他了。

小車適時停在初羨腳邊。

繞到后座開門,卻被主駕上的人沉聲住:“坐副駕。”

初羨:“……”

遲疑道:“不好吧?”

他們的關系還沒親到可以隨意坐副駕的地步吧?

“沒什麼不好的。”

“好吧。”小姑娘聽話地上了副駕。

“你現在住哪兒?”

初羨報了地址。

這麼晚才回家,希母親不要怪才好。

“師兄,你在前面把我放下來就好了。”還沒到賀家別墅,初羨就讓傅枳實把車停在了路邊。要是被趙蘭英士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這麼晚送回家,鐵定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那點心思,傅枳實門清兒。如他所愿在路邊停車。

“謝謝師兄。”說完就打算下車。

“初羨。”男人直接:“你今晚和舒意禾說的話我聽見了。”

初羨霎時怔住,“什麼?”

“你現在還喜歡我嗎?”有些問題他還是想當面求證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傅師兄要追妻辣!

這本數據非常差,但我寫得很開心。寫多了小甜文,這次想放飛自我,寫點不一樣的。說實話我自己都不知道最后會寫啥樣,走向謎,泥們就慢慢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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