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布布和惠熠大眼瞪小眼了片刻, 臉頰迅速地漲紅了一個蘋果。

在他略有青筋迭起的臉龐上停頓了幾秒，目下意識地再往他上一瞥, 頓時仿佛被燙到了尾的貓一樣，大聲扔下一句“我錯了”，便慌忙奪門而逃。

浴室的門被關得震天響，沖回床邊，大口息了兩聲。

發誓，就算被火燒了屁都沒剛才逃得快！

幸好里面的人沒有追出來繼續問要個說法, 亦或者讓以償債。言布布裹著浴巾，手忙腳地在床頭柜邊吹風機吹頭發，一邊在心里痛罵自己是個豬頭。

都無語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明明是主起的火, 非但不負責去滅，自己吃飽喝足拍拍屁走人，最后還反過來去給著的殺一個回馬槍, 問他是不是在自力更生。

惠熠剛才估計連殺了的心都有了。

心想。

要是上別的男人，現在可能已經死無全尸，說不定也沒有然后了。

言布布僵地握著吹風機在那一陣嗡嗡嗡，完全把穿服這茬給忘了。頂著滿腦子七八糟的雜念, 直到約約聽到惠熠在浴室里面, 才仿佛睡夢中驚醒般關了吹風機。

扔下吹風機, 快步跑回到浴室門口：“你我啊？”

隔著門, 他的聲音聽起來多有些模糊：“我的替換服在我的包里, 麻煩你幫我拿一下。”

“噢！好。”

不疑有他, 屁顛屁顛地跑去沙發上他帶來的包里翻找, 完了再抱著服回到浴室。

惠熠已經開了浴室門，便順著門直接推開。

因為剛才的大烏龍，還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只是出手將他的服遞過去，臉頰別扭地側著：“喏，拿來了。”

惠熠卻遲遲不接。

等了一會兒，發現他還是沒反應，下意識地轉過頭，就看到他正目幽幽地盯著自己。

見看過來，站在洗手臺邊的惠熠陡然出手，連同手里的服和整個人一同拽到了自己的側。

他只有腰際裹著浴巾，壯的上還在冒著熱騰騰的氣。因為沒有吹頭發，他黑發上的水珠正頑皮地順著他的發滾落到他的肩胛上，再一路蜿蜒往下流淌。

最終滾進了他腰際的浴巾里不知所蹤。

言布布看得一陣口干舌燥，腦袋中囂著應該立刻馬上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要不然的話，估計就走不掉了。

但實際上的況卻是——被他扣在洗手臺前，像塊夾心餅干似的，連都不敢，只聽到他的嗓音響起在自己的耳邊：“怎麼還沒穿浴袍？”

眼睫，視線胡地晃著：“那個，我……”

“言布布。”

他似乎并不想要聽的回答，這時微微低了頭，發下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我現在算是弄明白了。”

滿腦門的驚恐和問號。

你突然之間弄明白什麼了？？

“你應該就是那種……”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想著要怎麼措辭，嗓音便顯得格外地低沉沙啞，“天然小惡魔？”

天然小惡魔。

指看上去很單純沒有心眼兒，但實際上都在不經意間使壞的人。

這里的使壞，特指在男關系中的某些行為。

博覽“群小說群漫畫”，自然明白這個詞指代的意思。這時張了張，終于正對上他的注視，面紅耳赤地回：“我不是！”

“不是嗎？”

他的語調故意拖得長長的，抬手了被自己吹得翹起來的短發，目低垂，“我怎麼覺著你是呢？”

“親我紋。”

“明知故問。”

“現在又是什麼？”他偏頭親了下的耳垂，意味深長地說，“蓄意引？”

-

言布布這邊正在經著上刑的同一時刻，那邊孟恬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

從葛星宜的屋子回來之后，原本想要繼續把之前因為突發狀況落下的畫稿趕補上，卻被江挽川不由分說地制止了。

“跟甲方說，你這兩天不太好，稿時間要往后拖延兩周。”他站在書桌邊，摘了手里的畫板和筆，“早上還不省人事著，這會兒稍微恢復了半點兒就想繼續工作，瘋了麼？”

孟恬嘆了口氣：“我現在睡飽了，也吃飽了，渾上下哪里都沒有不舒服……”

江挽川沒說話，這時微微俯，輕快地點了兩下鼠標，直接將的電腦關了機。

撇了撇：“江挽川，我這拖延癥都是晚期了，已經拖了好久了。還要再拖兩周的話，我是真怕甲方爸爸沖過來把我給撕碎了。”

“他們敢。”

他的手指輕輕地敲了兩下書桌的桌面，語氣里沒有毫商量的余地，“有什麼意見，讓他們都沖著我來。”

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再堅持，給幾位甲方爸爸認認真真地發了道歉消息，然后乖乖地從書桌前起了。

孟恬知道他忽然起了那麼強的態度，都是因為太過擔心自己。

將心比心，將自己代到他的上，想到今天早上他砸碎窗玻璃沖進房間，看到近乎毫無聲息地躺在地上的模樣，會是什麼樣的心。

這種恐懼和擔心，在那一瞬間，一定是深骨髓的。

也許他今后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會忘記那一幕，甚至在心里都留下了影。

想到這，口一陣陣地發酸，忍不住出手，從他后輕輕地抱住了他。

江挽川正在替調試空調的溫度，覺到抱過來，他放下遙控，轉回將從正面擁進懷中。

“怎麼。”

他羽般濃的睫下，眼眸低垂，盛了一灣的溫，“企圖用懷政策，讓我松口放你去趕稿？”

將頭埋在他的膛里，搖了搖頭。

“那是想干什麼？”他用手挑了的臉頰，嗓音更低了，“嗯？”

仰頭著他：“我現在無論想干什麼，不是都要經過你的允許嘛。”

“覺得我招人煩了？”他了長長的發，“把你從頭管到腳。”

“才不會覺得你煩。”勾起角，出淺淺的小梨渦，“長大人，我能不能申請看個《雙面犯罪者》？前幾天都沒看，一下子落了好幾集呢。”

為了說服他，還特意加了一句：“看電視劇不腦筋，也不費力氣。”

江挽川思索了兩秒：“梁毅本人就在你面前，你確定還要看電視劇麼？”

“要。”拉著他就往床邊走，“我還要拉著梁毅本人，陪我一塊兒看。”

臥室里就開了盞床頭燈，亮不是太盛但也不是太暗，足夠溫馨又安逸。

江挽川坐靠在床頭，孟恬則坐在他的懷里，整個人以一個完全被他從后懷抱著的姿態靠著他的膛。

平板被擱在一個抱枕上方，放在離他們倆坐的位置靠前一些。

嵌在他懷里，看得格外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會張兮兮地攥著他的袖。

這畢竟是個懸疑電視劇，他的演技又好，一整個代極強。每次他在和兇手周旋的時候，都會屏住呼吸，甚至還會嚇得用手半蒙住眼，倒一口涼氣。

江挽川基本都能把這電視劇的劇本倒背如流了，自然不會看得太認真，一整個注意力完全都停留在懷里的人上。

那些因為看得神張而做的小作，每個看在他眼里，都是滿分的可，無意之間著對他的。

于是，看著看著，孟恬忽然覺得自己的睡邊緣多了只手。

某人對的掌控，甚至比自己都要來得自如嫻。剛將視線從屏幕上移開，還沒來得及控訴他干擾看電視，四肢百骸好似就已經開始沸騰了。

“江……”

他細長的手指捻過的地方，仿佛都帶了電。的臉龐迅速升溫，手去抓了他的手指，但又松了勁兒，似乎也不舍得真把他從上面拽開。

江挽川湊過去吻了吻的角，啞聲低語：“看得這麼認真，這電視劇能有我好看麼？”

孟恬看著他眼睛里閃著的淡淡澤，哭笑不得的：“……你怎麼連自己的醋都要吃。”

看得這麼認真，還不是因為那是他演的。

“你還不知道麼？”

他的手輕輕地過去，順手就解了那搖搖墜的搭扣，“我啊……因為你，瘋起來連跟自己都要較勁。”

這話他自己說出來覺得沒什麼，但聽在耳里，卻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不聯想起自己之前因為心理力實在太大，竟然有那麼多次過要和面前這個男人分開的念頭。當時的，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一廂愿里，滿腦子想著的都是自己的痛苦不堪。

要是他真的答應了分手的請求，事后再來想，一定會覺得自己罪不可恕吧？

忽然就無比痛恨起那樣懦弱的自己來。

當他對的，已經堅持到如此執拗的地步，難道不應該更勇敢地去擁抱他以及他后的所有明和黑暗嗎？

即便被刺痛，被傷害，被侵蝕了，又何妨？

都擁有了他全部的偏。

而這些偏匯聚的力量，已然強大到足夠去抵擋那些原本覺得自己承不了的重量。

他曾認真說過，上有足夠明亮的和熱度，無數次都治愈了他。

因此，應該更相信自己能夠與他并肩，甚至當他的臂膀。

再也不應該繼續當那個膽小鬼了。

江挽川其實原本并沒有想要真的對做些什麼，畢竟還虛弱著，稍微鬧一鬧權當做是趣，鬧完了他還想催著趕睡覺。

卻不料，孟恬卻做出了遠遠超出他預期的事兒。

平板上還在繼續播放著《雙面犯罪者》，江挽川磁的嗓音回響在整間臥室里，卻沒有人再有心思去仔細聽了。

原本坐在他懷里的孟恬這個時候已經轉了個，正面面對著他，微微彎曲了的腰肢。

“……你稍微往后點兒。”

這麼說著，手抵著他的肩膀輕輕將他往后推，人已經慢慢從他的膛落到了他的腰際。

江挽川的結不自覺地翻滾了下，眼眸一下子黯了下來：“甜……”

“噓。”

截了他的話，兩手輕輕解開了他的扣子，然后抬起手，將自己垂下來的碎發挽到了耳后。

就算他剛才再不敢相信，到了這個地步，他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得到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在一起那麼多年，他雖然欺負的時候，什麼折騰人的手段都使過，每次都能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有些事兒，他從來都沒舍得讓做。

比起一味地在意自己的歡愉，他更重視的。

“甜甜。”

他強了下不斷在往上躥的熱量，低咳了一聲，抬手扣住了的肩膀，想要將從自己上扶起來，“不用這樣，我不想讓你……”

“是我自己想的。”

孟恬抬眼看他，杏眼的眼尾有些發紅，一貫溫的此刻竟顯得前所未有的嫵，“今天我想來主導……可以嗎？”

江挽川整個腦袋“轟”的一聲。

他所有的理智，都被剛剛從下往上看的那一眼，給燒沒了。

就這麼一個愣神的檔口。

就已經偏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