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跟江挽川和孟恬在大門口八卦俞也是形富豪的事八卦得實在太投, 言布布差點都忘了自己今天是要去醫院班的。

等發現時間已經快要來不及的時候，只能匆匆忙忙地朝他們道了個別, 幾乎是飛奔回西廂房洗漱換服而后沖出家門。

連牛和面包都沒來得及吃上。

上了車后，拿出紙巾了自己額上的汗，神又不自覺地頹喪了下來。

其實昨晚和魏然打完電話后，失眠了一整晚。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都沒心沒肺，甚至連高考的那幾天早上都睡得哪怕旁邊敲鑼打鼓都吵不醒的人，算是頭一回驗到了什麼做催人老。

因為一直在不斷地想著惠熠的事, 居然連覺都睡不著。

等到了醫院，馬不停蹄地換下服，便一頭扎進了病房里。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 今天他們科室一連收了好幾個住院病人，且都是排隊等著明天一大早做手的，前期一大堆準備工作需要忙活。

忙活的時候, 還悄咪咪地長了脖子到找惠熠，找不到人，又因為心里有鬼，不好意思問別人他到底在哪。

一直就這麼忙活到了午休的時候, 才發現, 好像一早上都沒看到過昨晚一夜未歸的惠熠。

回到護士臺后, 接了個電話, 就看到郭揚過來了。

“你來了。”從座位上起了, 沖郭揚擺了下手, “你來替我一會兒, 我外賣到了，得下去拿一下。”

誰知，平時一直都笑嘻嘻的郭揚今兒個的臉似乎有些許的微妙。

言布布倒是沒看得那麼仔細, 拿了卡就要往電梯間走，卻被郭揚一把從后拖住了手臂。

被扯得一頓，狐疑地回過頭：“怎麼了？”

“那個啥……”郭揚言又止，“那個，你先等等再下去拿外賣。”

言布布滿頭問號。

郭揚的眼神往電梯間的方向接連瞟了好幾次，干脆將連拖帶扯地弄回了護士臺。

言布布差點都被弄絆一跤，無語地看著：“你到底要干啥？中邪了？”

郭揚見四周沒什麼人，才幽幽地嘆了口氣：“我讓你別過去，是為了你好。”

“為啥？”

“因為你男人在那里……和別的人一塊兒。”

那個“你男人”聽在耳里，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過了片刻，才意識到郭揚指代的對象是惠熠。

“惠熠和別的人在電梯口？”

“嗯……”

“那又怎麼樣？他又不是只能和我這一個的說話，醫院里每天有那麼多病人和醫生呢。”

“但現在在跟他說話的這人既不是醫生，也不是病人，算是病患家屬。”

言布布用一宿沒睡的豬腦子思索了幾秒：“所以呢？”

郭揚抬手了下額頭，只能將事從頭說起：“昨天晚上，有個老爺爺被送到醫院來搶救，因為況有些復雜，惠醫生被臨時來主刀。手進行了很長時間，幸好清晨人總算被救回來了。”

“不過老爺子年事已高，即便人暫時是離危險了，但各種老年病堆積在一塊兒，能堅持的時日也不多了。”

言布布將這些話消化了一下：“惠熠應該直接把況都給家屬說明白了吧？”

“對。”

“然后呢？”

“然后家屬的心態就崩了呀……”

這事兒其實在言布布聽起來沒什麼特別的，畢竟惠熠這人確實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在工作中向來喜歡把好的壞的都說明白，哪怕家屬不能接，他也從不喜歡撒謊。

于是，聳了聳肩：“病人家屬心態崩了你扯我干嗎？我又沒崩。”

郭揚：“病人家屬是惠醫生的前友。”

言布布：“……”

郭揚你踏馬是真的會斷句啊，最關鍵的信息喜歡放在最后說是吧！？

上一秒剛說自己心態沒崩，下一秒聽到這話，就覺自己自從昨晚以來本就搖搖墜的心態瞬間崩得四分五裂。

人是真的不能隨便立flag.

和郭揚大眼瞪小眼了片刻，不死心地問了句：“你怎麼知道那是他前友？”

郭揚：“因為那姑娘一沖進醫院就想往他上，被他擋了之后，沈醫生開玩笑地問了句是不是他前友，他點了下頭。”

言布布靜默五秒，轉過就要往電梯間走。

郭揚瘋了，死命地拽住：“言布布，這里是醫院！你可別來！當心主任把你死啊！”

“我不會來的。”

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扯著角笑了笑，狀似冷靜地將郭揚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慢慢拽開，“我就是想看看……”

就是想看看，他以前喜歡過的所謂年上的姐姐，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

是不是既漂亮又有氣質，是不是笑起來春風拂面，哭起來梨花帶雨。

是不是和之間存在著鴻一般的差距。

只是想看看而已。

郭揚似乎也到了心里的緒，沒敢再拉，滿臉擔心地目送著拐過彎。

言布布走著走著，越發覺得自己頭重腳輕，到最后勉強抬起手，用工作牌刷開了門，走進電梯間。

電梯間里此刻有幾位病人在等電梯，而在電梯旁的幾張休息椅上，坐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惠熠，他頭上還戴著進手室要戴的無菌手帽沒摘下來，神看上去多有些疲憊，而在他邊，正坐著一位掌臉黑長發的大人。

此刻大人半低著頭，臉上在啪踏啪踏地掉眼淚，纖細的手則地攥著自己的膝蓋。

而的，有意無意的，在往惠熠那邊晃。

這種事在醫院里幾乎每天都在發生，稀疏平常，也不是沒有看到過惠熠安病人家屬的模樣。

只不過，因為知道面前這位病人家屬同他并不是完全單純的醫患關系，這場面看起來，就多有些刺目了。

惠熠這時看了眼邊的人，說：“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常態，我知道你和你爺爺好，但結果還是要接的。”

人吸了吸鼻子，又更往他那邊靠了靠，聲音里還帶著嗲的倔強：“我不想接。”

他往旁邊讓了讓后，干脆直接起了。

人覺到了，仰頭看著他：“你要走了嗎？”

他的語氣雖然聽上去是溫和的，但細聽又和平日里有些不同：“你應該去病房和你父母接班，他們已經陪你爺爺很久了。”

人的眼圈紅了紅：“惠熠，你就不能再多陪我一會兒嗎？我心里是真的很難。”

惠熠垂眸看著，剛想說話，就聽到一道聲音橫了進來：“醫院里并不是只有你爺爺一位病人，他還有很多事需要理。”

兩人同時側目過來，說話的言布布就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

看到的時候，惠熠的眸子幾不可見地一亮，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幾步。

黑發人看到了他的作，有些不高興地咬了咬牙，從椅子上起：“稍微再耽擱幾分鐘也沒什麼不行的吧？難道他現在是有什麼急的事必須要去做？”

“你不在醫院里工作，自然不知道時間就是生命。”著自己的手心，額頭上在不斷地冒著冷汗，“每分每秒都要爭取，沒那麼多奢侈的時間可以耽擱著在這陪你聊天兒。”

黑發人聽了這話，簇起眉頭，連聲音都拔高了：“我找的是惠熠又不是你，你在這兒替他瞎什麼心？”

“袁菁。”

惠熠這時直接打斷了黑發人的話，面也完全不同往常地徹底冷了下來。

名袁菁的黑發人看到他的臉后一怔，頓時更委屈了，手指著言布布，臉沖著他說：“難不你和有事兒？”

惠熠沒說話，一副完全默認的模樣。

“惠熠，你怎麼現在連同事都搞了？”

袁菁本來心里緒就多，這會兒簡直完全上頭了，什麼話都不經大腦思考地在往外冒，“而且，連這一卦的你都要！？”

因為他們說話的聲音有些大，旁邊等電梯的病人都已經朝他們看了過來，在那低聲頭接耳。

言布布覺到自己的眼前已經開始慢慢地散發出大片的黑，因為一晚上沒有睡再加上一早上都滴水未進，的已經在朝發出最后的警報聲。

但還是強撐著，站在原地直著背脊，不想讓袁菁看低自己。

喜歡這種緒，會把人變得像花兒一樣艷麗綻放，也會像泥濘一樣粘稠不堪。

因為太過在意，所以才會產生種種不那麼好的緒。

比如嫉妒，比如占有，比如固執，比如沖。

比如此時此刻，明知自己看上去哪里都不如面前的黑發人，明明還未曾得到過惠熠一句對他們關系的確認，卻還是想要站在這里，倔強地與對方鋒。

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哪怕曾經他對而言似乎是那種永遠不會有集的人，但現在既然他已經給了南瓜馬車的夢想，就還是想要喜歡他，還是想要他為自己的。

想要勇敢地去實現的話夢。

“你沒有資格在這兒說一個字。”袁菁話音剛落，就見惠熠直接面無表地抬手指了指電梯，“請你離開這里。”

說完這話，他似乎連看都不想多看袁菁一眼，抬步就要往言布布那邊走去。

言布布張了張，一陣心跳如雷。

袁菁在他后氣急敗壞地想要手拉住他：“惠熠你說清楚，你和到底是什麼關系！？”

言布布看得著急，也抬了步子，想要過去幫他。

結果誰知道，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下一秒，便眼前一黑，一歪就朝地上跌了去。

-

四合院，主廂房。

葛星宜坐在餐桌邊，用刀叉吃著餐盤里的荷包蛋，整張臉還是滾滾燙的。

能覺到邊的人和一樣在慢條斯理地吃著盤子里的荷包蛋，同時還用漂亮的手拿了牛在喝。

細細一聽，還能聽到他喝牛的時候，結輕滾發出的“咕咚”聲。

——周末的早上，和一個非親非故的男人在自己家里共進早餐。

這不是那種電視劇里屢屢會被采用的事后橋段嗎？

天哪。

當時怎麼會腦袋一熱，向他提出這樣的邀請的！？

得虧是上這麼個直腦袋，要是換作別的男人，指不定會把這個邀請往旁茬的地方去想，到時候真要發生點什麼，還都得怪自己了。

葛星宜恨不得就地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好不容易將這頓磨人的早餐吃完，俞也替將餐盤和杯子洗干凈，準備回自己的屋子和吳瑞他們談事去。

眼看著他走到玄關，想到他過會兒還要來吃午飯，晚上還要來吃晚飯，下意識地就說：“等會你想出去吃嗎？如果你不想在家里吃，出去吃也行的。”

“畢竟我廚藝也就這樣，怕你多吃覺著不喜歡。”

其實很想說，要不你行行好，自己出去吃兩頓唄？

畢竟他從早到晚待在這，燒菜倒是不累，就是小心臟真的被得有點不了。

結果。

俞也回過頭，就看著言簡意賅地扔了三個字：“在家吃。”

葛星宜：“……”

“還有。”他頓了頓，又低低說道，“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覺得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