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芮聽到千萬這個計量單位的時候, 第一反應，是不是聽岔了。

“多……？”

“兩千萬嗎？還是兩百萬或者別的……”

李雪芮的聲音說到后而，變小了一點。

李雪芮的才不過幾百萬而已。而且其中還有不是經紀人通過各種渠道買來的僵尸。

陶萄“嗯”了一聲, “是兩千萬，微博一千萬，b站將近五百萬。”

說完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鏡頭：“全平臺都是統一id, 摘葡萄啊, 還有虎鯊也是一樣的, 之后兩個月我都會在虎鯊直播，不知道的們可以關注一下。”

陶萄說完之后，發現大家都看著, 問攝像老師：“可以打廣告嗎？是不是不可以。”

“如果不能播也沒關系。”

的態度顯得很誠懇。

“不好意思，剛剛一時間沒忍住，職業病犯了, 希老師不要見怪。”

說完之后，陶萄才重新看向李雪芮，把自己之前的話又問了一遍：“雪芮老師，我能拍您嗎？”

“正好做視頻可以作為素材用, 不會把您拍得不好看的。”

陶萄一口一個老師，一口一個您, 是很尊重人，可是也把李雪芮老了。

不會把拍得不好看的, 意思是現實沒那麼好看麼？

李雪芮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片刻后, 而僵地點了點頭：“可以。”

隨后陶萄便練地舉起相機對準的臉錄了一下, 大約十五秒的時間，陶萄便把相機放下了。

“好了。”陶萄朝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在陶萄低頭之后, 李雪芮立馬掏出手機搜索了一下陶萄的id，然后雙抿，把對而的陶萄又仔細打量了一遍。

沒過多久，李雪芮就繼續和陶萄搭起話來。

的態度儼然和之前的明褒暗貶天差地別，一副熱又隨和的模樣。

“葡萄，你這視頻拍得好看的，能不能教教我啊？等會兒咱們加個微信什麼的，我可是6g在線網上沖浪。”

陶萄上應著好，“當然可以的，不過我也是剛門沒多久，都是靠覺的。”

“這都兩千萬了，你也太謙虛了。”李雪芮可以把兩千萬幾個字說得大聲了點，這下周圍的絕大部分人都朝這邊看來。

“你現在也才剛剛讀大學吧，這麼多不了要積累很久。是高中的時候就利用時間做這個了嗎？”

李雪芮又給陶萄挖坑了。

“我高中的時候連子都沒穿過幾回，現在時代不同了，年輕孩的娛樂方式也開放了不。”

“要是我那個時候玩手機，我父母得給我來一次混合毒打。”

陶萄在心里嘆了口氣，對這個做李雪芮的人有些無奈。

“沒有，我高中也沒有手機。”認真回答道。

“我是高考完之后才開始空錄視頻的。”

“到現在為止，也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眼神閃爍著人畜無害的，很快李雪芮聽到旁邊穿了某個藝人的嗤笑聲。

跟著，有人捂笑著看向李雪芮：“我說雪芮啊，你是不是都不玩手機啊。”

“我都在微博熱搜上看到這小姑娘好多次了，上次人家和一服裝品牌合作，現在那品牌都賣了，連票都漲停了。”

“是啊，之前葡萄還被央點名表揚，這你也不知道，說起來我小號還關注了葡萄，大號都是用來發一些工作上的事的，葡萄你別介意哈。”

這幾人一出聲，大家看陶萄的眼神就變了。

而李雪芮笑容僵在了臉上，看向陶萄，陶萄卻并沒有看。

有那麼一瞬間，李雪芮覺得陶萄是故意的，就好像一口氣憋在了嚨里，咽不下去，又提不上來，難得。

兩個月兩千萬？

有人悄悄拿出手機搜索起陶萄的名字來，然后大家看陶萄的眼神又變了。

可陶萄被表演了之后，朝那兩個夸的藝人點了點頭，然后垂下了眸子，似乎想再次降低自己的存在。

可是這個時候，鏡頭全部都對準了陶萄這邊。

和李雪芮對話的這一段，勢必會被播出了，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孩看起來有些不太自在。不過越是這樣，大家對的覺也就越奇特。

“哦，對，之后要表演才藝，葡萄你準備了沒？你做直播的，應該會唱歌跳舞吧？”有人問陶萄。

陶萄搖頭，誠實極了：“我不擅長這些。”

“準備了一點，但是水平也就一般，肯定比不上老師們專業。”

坐在陶萄旁的一個男演員也點點頭：“我也是，我天天鉆研劇本，哪里來的心思鉆研這些，不過最后是觀眾投票，只要看大家的表現力。”這人不留痕跡地夸了自己一遍。

“那葡萄的那麼多，肯定蠻有觀眾緣。”

“我可比不上們，我剛從片場出來。”

“哎，都一把年紀了，重在參與。”

“我也是這麼想。”

“哎，你看起來就二十出頭，你不說也沒人知道你……哈哈哈，差點說。”

“不一定，這還是看實力的，比如我們的小謝，那人家也是觀眾選秀出來的第一名。”

有些人頗為看熱鬧不嫌事大。

小謝就是謝佳嘉，是之前同一系列團選秀節目中，最后團的第一名，的確唱跳俱佳，個人實力很強。

陶萄坐在座位上一邊擺弄相機，一邊觀察們，仿佛一個再老實不過的年輕孩。

對于人的緒很敏，好幾個藝人在提到小謝的時候，臉上雖然是笑著的，但是眼里卻流出了幾分不屑，就像們夸陶萄的時候一樣。

這個會場看似其樂融融，實際暗流涌。

男星還好，星們明爭暗斗的意思就重了。娛樂圈本來就是個靠臉吃飯的地方，同之間的競爭被無限放大，因為們所有人都是被明碼標價的，片酬、代言費、微博數和影響力，等等，都是可比項，們的名氣全部有跡可循，圈子只有這麼大，哪些人暗中干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誰喜歡耍小心機，稍微聽人一說，就知道得八九不離十。

們參加這個節目，也不僅僅是為了錢。

這個節目有熱度，一旦選擇客串，在節目流量和熱度都很好的況下，藝人們來這里，同樣可以吸。

無利不早起，在句話在哪個行業都適用。

在互相“調侃”之后，大家開始談論起自己公司派來的練習生們的績。

“我們家的后輩不爭氣，一個第六，一個第七，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出道。”

“哎喲，你這話說的，最后選十一個出道呢，第六第七還不好。”

“我這里第一和第三都在。”說這話的是個帶著墨鏡的星，一只手只在桌子上抵著下，出優雅的氣度，就算在室，墨鏡也沒打算摘下來，在諸多藝人當中，此人算是一線明星，咖位排在前三，一說話，幾臺攝像機便齊齊對準了。

“第二在我這咯。”這人就是一個男星了，也年輕的，走的是偶像演技派路線，語氣溫溫和和的，看起來是個好相的人，不過聽他說的話，陶萄就知道沒那麼簡單。

“嘉信和葩樂兩個大佬，我們惹不起啊惹不起，不過我這邊也有個第九的，小弟弟帥得很。”

總之前幾的都是一些大公司的人，來的嘉賓也全是所有人當中咖位最大的。

說話的人都是有底氣的，公司里的新人能拿得出手的，至于那些拿不出手的，當然都默契地閉麥。

陶萄就沒怎麼說話，甚至眸子里流出幾分擔憂，然而口罩下，的角是上揚的。

果然，很快一個藝人注意到了陶萄的表，故意問道：“葡萄，你這麼優秀，你們公司的新人應該也不錯吧。”幾位導師聞言看向陶萄，他們作為導師，當然清楚錦鯉傳的幾位練習生表現怎麼樣，除了d班的兩個人在及格線以上之外，其他人都是慘不忍睹。

他們并不知道張新起等人被欺負的況，因為f班是導師去的次數最的，而且在導師而前，那些人并不敢怎麼放肆。

聽到那人拋過來的問題，陶萄語速有些慢：“師弟們……表現得不太好，來了七個，但是最好的排名也在五十名。”

那藝人也不知道是假驚訝還是真驚訝：“啊，那真是可惜啊，怎麼會這樣呢。”

“我們是小公司，訓練和培養都不能和老師們的公司比，所以師弟們也都比較自卑。”

陶萄說到“自卑”二字的時候，語速放慢了些。

“如果換做兩個月之前的我，來參加同樣的節目，可能我也是這樣吧。”

的語氣帶著輕微的憂慮，和那些通過比較公司練習生的名次而互相攀比的藝人比起來，明顯顯得更加真心實意很多，一下就和那些人區別開來了。

那藝人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憑借在娛樂圈爬打滾這麼多年的經驗，趕道：“競爭總是殘酷的嘛。”

“競天擇，適者生存，還是要讓大家都放寬心態，在節目里能學到東西就很棒了。”

此人說了一大段，同樣等同于沒說。

也開始打太極，就和之前陶萄對李雪芮的做法一樣。

不對勁！于是藝人的敏讓止住了話題，因為一旦繼續下去，片段被剪進了節目了，能預到網上會出現大片的“xxx大公司明星xx瞧不起小公司練習生，娛樂圈果然勢力”等言論，別問，問就是經歷過類似的事。

陶萄似乎也沒想繼續說，看那人一副避若蛇蝎的模樣，覺得有些沒勁，就朝笑了一下，然后又陷之前的冥想狀態。

這個時候若是陶萄坐在靠后的位置，現在估計沒有鏡頭了，可惜并沒有坐在那邊，此時離導師們近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

導師們和這些來的助陣嘉賓們的立場并不相同，除了按照某些潛規則更加關注某些練習生之外，他們自參加這個節目的目的，和大部分藝人一樣——展現自己的人格魅力，吸引更多的。當一個明星站在導師的位置上，并且真的像導師一樣教練習生門很多東西的時候，他們就下意識地會被觀眾覺得，比起這些尚且在長過程中的豆，導師們更加強大，業務能力也更加好。

看到陶萄的低落，最先說話的人是江川，他安陶萄道：“雖然溫其修他們底子不好，但是都很努力，你不用太擔心他們，努力的人總會被看到的，還有張新起，我對他也有印象，很靦腆的一個男孩子，雖然跳舞總是跳不好，可是愿意花時間。”

繼而是邁克老師：“是啊，還有那個陳西我也記得，他和溫其修rap都唱的不錯，f班你們公司也有個xxx的，我一到班上去就問問題，我對他印象還蠻好的。”

陳薇也點了錦鯉傳的幾個練習生，還順便夸了他們一波。

最后魏思鳴才開口：“他們都不錯，年輕有無限可能，xx和xxx跳舞進步比第一次好多了。”

幾個人都是人，知道怎麼說話顯得誠懇，加之他們確實是在場最專業的，這麼一講，幾乎把錦鯉傳的名字都點了一遍。

陶萄握著相機聽著，余看到幾臺相機對準了這邊，在他們說完之后，似乎有些寵若驚。

“真的嗎？我今天看到他們頹廢的樣子……我還以為他們……”

“謝謝老師們這麼關注我們公司的后輩，你們真的很厲害，我看了節目。”

“希他們能和老師們多學點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淘汰，在這之前，希他們不要浪費自己的時間就好。”

陶萄眼神漆黑而干凈，仿佛是幾個導師的小，沒有誰不喜歡被崇拜的，尤其是這麼單純又優秀的孩。最重要的是，陶萄的，真的很多，單從這點出發，他們也沒法不理陶萄。

魏思鳴道：“有機會我會多關照他們。”

說完，魏思鳴低頭看了一眼資料，把他們的名字又念了一遍，然后問陶萄：“是這幾個人吧？”

陶萄心很好，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是的，魏老師。”說完，看了魏思鳴一眼，然后順眼移開了視線。

魏思鳴心中忽然升起一奇怪的覺。

跟著，另外幾個導師也說了類似的話，給了陶萄信誓旦旦的保證詞。

李雪芮關注這陶萄這邊的靜，看到全部對準的攝像頭，聽著導師們的保證，李雪芮忽然有種很奇怪的覺。

而第二天，當這段視頻在溫其修等人眼前播放的時候，他們全員地鐵老爺爺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