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抬頭看去。

孩朝他出了一個有點怯的笑容, 然后又禮貌而糯地問了一遍：“請問面試的資料是在這邊嗎？“

工作人員足足愣了幾秒，直到邊的同事擰了他一下，他才咳嗽了兩聲, 紅著臉問道：“你是來面試哪個角的？”

“昨天已經結束了，你來遲了點。”

棚子外面正在下雪，孩手里撐著一把傘。

臉上只化了很淡很淡的妝, 穿著黑的及膝羽絨服, 鼻尖被冷空氣凍得有些紅, 雙頰皮細膩，飽滿又紅潤，站在蒼白的背景中, 活鮮艷人，臉上還有點腮，面相看起來分外艷。

一雙狐貍眼更是漆黑明亮, 耐人尋味。

正如江樾所覺到的，這是一種帶著神味道的麗。

是一眼能看到底，但又一眼看不到底的漂亮。

工作人員看得有些發愣，不管穿什麼樣的服, 在怎樣的場景下，陶萄上總帶著一見而難言氣質。

如同罌粟般讓人上癮。

不過在劇組混久了, 工作人員到底也見過不明星，片刻后便緩過神來。

工作人員眼神轉了轉, 出一個笑臉。

“不過我也可以幫你問問的，你什麼名字, 有找哪位嗎？”

所謂的找哪位, 自然是那些不言自明的潛規則。

工作人員盯著陶萄這張白好看的臉，不由在心里搖了搖頭。

這麼年輕呢, 地位和資源果然是好東西。

陶萄大抵猜測到了面前的年輕男人在想些什麼，垂下眸子，出一個不顯山不水的笑容。

聲音甜，下意識讓人心生好：“小哥哥，你誤會了。”

“我不是演員，我是來面試的。”

“不是演員面試嗎……難道你……”

陶萄“嗯”了一聲，“是的，我來面試導演助理的。”

看著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年輕人，陶萄將手里的簡歷遞了過去。

“這是我的資料，麻煩你了，小哥哥。”

的手指尖瑩白，櫻桃的指甲鮮艷，攥住人的眼球，被著的那張紙微微皺了皺。

工作人員看得眼睛發直。

“請問我要去哪里等嗎？還是就是在這里呢？”

看著面前的年輕男人盯著的手發愣，陶萄心里生出一種奇妙的覺。

繼而他又盯著的臉打量了一會兒，陶萄的狐貍眼平靜無波，而在工作人員的眼里，那雙眼睛簡直像帶著魔力一般。

看著他的臉慢慢漲紅，陶萄忽然就明白了外貌所能給人帶來的虛榮。

“我帶你進去。”

“不好意識啊，我還以為你是演員。”

“你看起來不像是是來面試助理的。”

工作人員從座位上起，差點絆倒腳邊的烤火爐，瞬間，他臉上浮現出某種無安放的局促、尷尬和小心翼翼……

似乎陶萄這種相貌如果職業是演員，顯得更加正常一些，而如果要為今后與他們共事的工作人員，就顯得有些太……

看著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樣子，陶萄思維發散開來。

*

所謂的等候間，是影視城一間取景的房間，位置沿著圍墻和巷子曲折偏僻，手機地圖上沒有收錄影視城里面的路線，先前來的人都是一路索了久。又下著雪，來面試的人等到了地方之后，手腳都是冰涼發麻的，屋子里又沒空調，有些不耐凍的人已經開始咳嗽流鼻涕了。

將陶萄送到屋子門口，工作人員住了陶萄，隨即他在羽絨服的口袋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三個暖寶寶遞給陶萄：“小姐姐，這里沒空調，這個你拿著先用。”

陶萄接過來后朝工作人員說了謝謝，那年輕的工作人員便又紅著臉拿出手機遞到陶萄面前：“可以加一個微信，之后有什麼事可以聯系我。”

聽著門口陶萄和工作人員的對話，屋子等候面試的人有人出怪異的表。

面對他們的時候，這個工作人員態度不是這樣的，要多冷漠有多冷漠。

在門口和工作人員加上了微信，陶萄才進屋子環視了一圈，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有人看著陶萄的臉和段，眼里出驚艷，同時卻又擔憂這場面試的公平來。

“小姐姐，你也是來參加面試的嗎？”

陶萄撕開一張暖寶寶，握在手心里，的笑容禮貌而疏離：“是的。”

“你看起來好年輕啊。”

帶著眼鏡的年輕男人的夸贊并不算走心，他盯著陶萄的臉，眼里確有驚艷，但其中還有些別的緒。

他誠然看見了陶萄漂亮的長相，但如果要因此而搶走本該屬于他人的機會，他便對陶萄喜歡不起來。

“我是京影的研究生，我趙卓，你呢？”

京影，全名京都影視學校，編導專業在全國名列前茅，與之比起來，海瑞大學完全不夠看。

孩的眼神里流出羨慕之。

“京影嗎？你真厲害。”

見他朝自己出了一只手，陶萄將手從袖里了出來，手心因為暖手寶而帶著溫暖的熱度，握上趙卓的手指尖，然后便松開。

“你好啊，我陶萄，來自海瑞大學，不過還沒去讀。”

趙卓沒仔細聽陶萄的話，他原本手指冰冷，被陶萄握了一下，就好像被棉花糖包裹住了一般，滾燙極了。

抬頭他便又瞧見了孩干凈的臉，臉頰白，鼻尖通紅，而狐貍眼里倒映出趙卓的面孔來。

趙卓的手懸在空中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準備好的下文。

“海瑞大學？”

“你才高中畢業麼？”

“去年畢業的，現在休學。”“哦、哦……”

海瑞大學？他記憶中好像沒這所學校，是什麼沒什麼名氣的大學麼？

“那你認識剛才的工作人員嗎？我看他還給你暖寶寶了。”

他說這話時，仿佛回過神來了，眼神中帶著些審視。

在場的其他人也在豎著耳朵聽他們的對話，在聽到海瑞大學之后，有人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在看到是個雙非一本之后，有人出了詫異的神，隨即便是淡淡的不屑。這里過來的，大部分都是履歷漂亮的華國大學中編導專業排名前幾的學生，還有些是已經有過工作經驗了的。

大家似乎對于陶萄的份帶有強烈的好奇心，到四面八方投遞過來的視線，陶萄垂下眸子。

抬眼的時候，朝趙卓勾了勾：“怎麼不認識呀？”

孩的語氣似乎與剛才的禮貌不同了些，上又出現了那種讓人有些擔憂的氣質，那張艷的面容仿佛帶著某種魔力一般：“說了話不就認識了麼？”

“至于暖寶寶……”

陶萄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未拆封的暖寶寶，把暖寶寶放在了趙卓的膝蓋上。

然后道：“屋里冷的，你也用一個吧。”

的潛臺詞是：我和你說話了，也認識你了，所以給你個暖寶寶，沒什麼問題吧？

趙卓只覺得膝蓋沉沉的。

“至于為什麼給我，不太好解釋呢。”

陶萄輕輕笑了兩聲，糯人，趙卓覺思維停滯了一下。

暗中觀察陶萄的其他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