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再婚夫妻》第57章 婚事告吹

材高大的男人猛然出現在前, 老頭潛意識覺得危險,條件反般后退一步。

老頭抬眼看去,男人得比他高一個頭, 面不渝, 像是要打他, “你你——你誰?”

邵耀宗:“我就是那個娶杜春分的軍。”

老頭的腦袋被邵耀宗的突然出現搞蒙了, 愣了一會兒想起他剛剛說的話,又往后退一步,荏:“你想干啥?”

邵耀宗冷笑:“現在知道怕了?你以為杜春分是你家閨, 頭婚都沒人要。”

“你這人說話咋這麼難聽?”老頭氣得的臉漲紅。

張連芳很是詫異的看杜春分, 這是小邵嗎?

士別三日,不敢看啊。

李慶德小聲問:“這就是你跟我說的, 回頭我就知道了?”

張連芳又轉向人,什麼回頭就知道了?

杜春分笑笑,讓兩口子自己掰扯,跑過去:“這就難聽了?合著跟人跑了不難聽?”

老頭一見杜春分出現, 跟四年前一模一樣,就知道這幾年過得好的不得了。

再一想二十年前將將十一歲的杜春分敢跟他十五歲的兒子打架。他媳婦好心勸說,姑娘家太潑辣, 以后不好找婆家。結果被嘚啵嘚罵一通,哭的恨不得去自殺。老頭又不由得后退一步, 這個有人生沒人教的小潑婦咋突然回來了。

杜春分冷冷地看著他:“咋不說了?”

老頭訕訕地說:“那些話——也不是我說的。都是你二嬸說的。你二嬸不說,誰知道你丈夫是黑是白。”

杜春分:“那二壯剛剛咋說, 跟你說了多次——”

“二壯這小子記錯了。”老頭慌慌張張打斷的話。

跟他一塊放羊的老頭邊樂邊提醒:“我說大拿啊, 你是不是忘了, 春分可是二壯的師傅。”

老頭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一句話——一日為師終為父。

二壯那小子護杜春分, 又豈能不護徒弟。

老頭的臉瞬間變得跟他的白頭發一樣白, 巍巍的,不由得握鞭子。

杜春分上下打量他一番,真慫。

“我回來有正事,沒空收拾你。再有下次,饒不了你!”

老頭嚇得慌忙擺手又搖頭:“沒,沒,你有事,快忙去吧。”

剛剛提醒他的老人見他這樣又覺得可憐,“跟你說過多次,人前莫論是非,人后不道長短。你就是不聽。春分,他這輩子就壞在這張上。你也是知道的,別往心里去。”不待杜春分回答,轉移話題:“啥時候回來的?”

杜春分的視線轉向他,“上午剛到。”沖甜兒招招手。

甜兒不明所以地跑過去。

杜春分打開上的軍綠書包,從里面抓一小把糖,“來得匆忙,沒帶啥東西。這個還是供銷社買的。”

老人一看是好糖果,不舍得客氣,“你看你,回自己家買啥東西啊。”說著不由得朝他那老頭看去。就給我一個嗎?

杜春分道:“你忙吧。”越過他就往村里去。

老人見杜春分這麼憎分明,微微嘆了口氣,等他走遠,把糖分他一半,“吃吧。”

“不吃!”老頭別過臉去。

老人立即裝自個兜里,回家給孩子吃去。

那老頭見狀頓時直了眼,他咋不再客氣一下。

老人裝沒看見,拿著鞭子朝另一邊去,看著羊別越過大路吃莊稼。

河邊還有人,杜春分又分出去幾把糖就讓甜兒收好。

甜兒雖然不喜歡那老頭,可沒忘記他剛剛說的話,“娘,那個老頭咋說平平和安安不是娘生的?”

平平和安安也記得這話。

安安不拉住杜春分的手:“娘,我和姐姐不是上午生的嗎?”

張連芳和李慶德的臉驟變。

二壯聽得糊里糊涂:“平平和安安也是師傅生的?我咋不知道啊。”

杜春分瞪他一眼,你跟著瞎起啥哄。

二壯再沒心眼也知道這里面有事,頓時閉上繞到張連芳邊。

隨著孩子越來越懂事,邵耀宗和杜春分料到這一點。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邵耀宗不看杜春分,你說還是我說。

杜春分干咳一聲:“我說!平平,安安,還記得你們那個娘嗎?”

倆孩子知道有那麼一號人。

杜春分見倆點頭,又問小和甜兒:“你們那個爹還記得嗎?”

林偉杰不曾待過甜兒和小

姐妹倆離開生父的時候才兩周歲多一點。不像平平和安安,快三周歲了還跟生母在一起。所以林偉杰在倆孩子心中沒留下半點痕跡。

甜兒和小果斷搖頭,誰知道他誰呀。

杜春分:“平平,安安,你爹生你倆的時候,還不認識娘。”

邵耀宗下意識點頭,隨即猛然轉向他,什麼他生?不會是他以為的那個意思吧?

杜春分裝沒看見,繼續跟孩子說:“你爹當時得執行任務,沒法照顧你們,就給你們找個娘。我生甜兒和小的時候也不認識你爹。所以就給倆找個爹。

“你們那個娘和們那個爹不好,我們跟他們分開,你這個張姨和李伯伯就介紹我和你爹認識。后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吧?”

平平和安安恍然大悟,異口同聲:“原來我們是爹生的。”

“咳!”邵耀宗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以拳擋,一臉的不贊同。

杜春分挑眉,不然你跟們解釋。

邵耀宗別過臉去。

張連芳和李慶德忍俊不

杜二壯抿笑。

平平和安安看到他,不說:“難怪二壯舅舅喊爹師母。”

“咳咳!”

這下換杜二壯嗆的別過臉去,怕噴張連芳一口吐沫。

杜春分干咳一聲,十分正經地說道:“這事你們知道就行了,不可以跟任何人講。萬一傳到你們那個娘和倆那個爹耳朵里,知道你們現在又漂亮又聰明,一定會來跟我和你爹搶你們。”

甜兒好奇地問:“為啥啊?”

“因為他們養過你們。法律規定,給你們當過爹和娘,他們想來看你們,我們不能阻攔。除非搬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

安安拉一下的手:“我們在部隊也能找到嗎?”

杜春分:“部隊的壞人會告訴他們你們在哪兒。”

安安瞬間想到陳月娥,小表陡然變得很嚴肅:“娘,我誰也不說。”說著話就看二壯等人。

二壯忙說:“我啥也沒聽見。”

張連芳趕忙承諾:“我也沒聽見。”

安安放心了,神放松下來。

杜春分給二壯使個眼,前面帶路。

二壯指給四個孩子看:“那就是小河村。我們先去,別一會兒我爹娘下地了。”

四個小孩小跑跟上。

邵耀宗瞪杜春分:“你胡說些什麼!”

“那你告訴我咋說?”

邵耀宗不知道。

平平和安安再大個七八歲,想怎麼說怎麼說。可倆虛八歲,周歲才七歲。不論怎麼說,都會跟杜春分生分。

杜春分會不會心寒,邵耀宗不知道。但他不希親媽變后娘。

邵耀宗:“你也跟我提前商量商量。”

“誰知道會遇到那個老東西。”杜春分回頭看一眼,已有一里路那麼遠,老頭坐在路邊,已變一個黑點。

張連芳道:“春分這樣說也行。等平平和安安長大,不用你們解釋,們自己就知道了。”

邵耀宗擔憂:“不會怪我們吧?”

李慶德笑著問:“還不信你們自己養大的孩子?”

邵耀宗信孩子的秉,好比甜兒,在他們跟前那麼調皮,一天恨不得兌他五次,卻不許外人說他半點不好。

李慶德:“那你還擔心什麼?咱們也快走吧。二壯他們到村里了。”

四個穿著新服的漂亮小娃,兩個兩個還一模一樣,以至于一進村就惹得在村頭納涼的村民圍觀,紛紛問,“二壯,誰家的孩子啊?”

二壯想想該怎麼解釋,因為他怕再一次聽到,“春分不就生兩個嗎?”

“我是邵耀宗和杜春分家的。”甜兒脆生生說道,“我邵甜兒。”

問話的人楞了一下,心想,誰是邵耀宗啊。再一想,恍然大悟:“春分家的的大丫啊。這個肯定是二丫。大名,對吧?”

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翻個白眼。

“這孩子咋了?”那人看二壯。

二壯:“不喜歡二丫這個名。”

“哎,我還以為咋了。這麼小就知道講?難怪你娘給你起名小。這倆呢?”

平平和安安長這麼大第一次來鄉下,爹娘又不在邊,不敢回答。

甜兒一手拉一個,“是邵一平,是邵一安。我妹妹。”

那人明白,“你爹的閨?”

二壯松了口氣,道:“對,我師母的閨。”

“噗!”圍觀的人們笑噴,紛紛指責他,“你瞎啥?小心你師傅收拾你。對了,春分咋沒來?這個春分,也是心大,一走四年。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托了村長的福,小河村的人都知道杜春分為啥不聲不響一走了之——林香蘭兩口子缺德,懶得跟這麼沒良心的一家糾纏下去。

杜春分無父無母,小河村很多正直善良的人同,自打走后,見到林香蘭和杜廣元兩口子都當沒看見。

這些人住村東頭的,離杜廣元家較遠,離村長一家較近,低頭不見抬頭見,所以關系還不錯。

村長一家跟杜春分關系好,連帶這些人也喜歡杜春分。

幾個小孩雖然不懂人心,但已有辨別喜惡的能力。

甜兒覺得們跟河邊那個老頭不一樣,打開書包,抓兩把糖果:“吃糖。”

那些人習慣手,看到小孩一臉稚氣,趕回去,“好孩子,你們吃吧。”

大概數一下,得有七八個人,也往包里抓糖果:“我娘買給你們吃的。”

幾人不由得看二壯。

二壯笑道:“是師傅買的。”

眾人紛紛出手:“謝謝大丫——”一見甜兒板起小臉,那人笑道:“忘了,甜兒。”

有人逗小,故意喊:“謝謝二丫。”

看出來了,道:“再這樣就不給你們吃了。”

那人還想逗逗,孰料一抬眼看到來了四個人,“是你娘嗎?”

平平和安安沒有分糖,先一步轉看去,揮揮小手大聲喊:“爹,娘。”

杜春分幾人疾走幾步就到眾人跟前。

一群人注意到杜春分/邊的年輕男人,又見男人長,腰板筆直,氣質跟市里的公安都不一樣,不由得相互看了看,難道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軍

眾人不敢信。

人一旦離了婚,只能往下找。

甭說小河村,濱海市有工作的人也一樣。

這個春分二婚找的咋比頭婚還好啊。

有人不信,試探著問:“春分,不介紹一下?”朝邵耀宗看去。

杜春分:“邵耀宗,我丈夫。”

幾個人輕呼一聲,居然真是那個軍

“現在在哪兒上班?”話對杜春分說,眼睛一個勁瞄邵耀宗。

能在哪兒,肯定是部隊。

杜春分故意沒拆穿,順著的本意說:“某部隊團長。”

二壯經常回來,知道很多人都想知道傳說中的軍是不是個糟老頭子。以前沒杜春分允許,他不敢說。

現在既然說了,二壯就加一句,“我師——姐夫現在轉業就是咱們縣公安局長。”

眾人驚呼一聲,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他。

邵耀宗何曾被這麼多人圍觀,忍不住給杜春分使個眼,趕走,這些人太可怕了。

杜春分:“我找村長有點事,先走了。”

“忙你的去吧。”有人順接一句,忽然想到,“不去你二叔家?”

杜春分想也沒想就說:“不去!給他臉了。”

眾人毫不意外,聞言忍不住幸災樂禍,“就別去。你是不知道,自打林香蘭那個外甥從小科員變咱們區革/委會二把手,你二嬸那眼睛,恨不得長到天上去。

杜春分:“靠來路不正得來的東西早晚得還回去。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眾人聞言以為剛回來不清楚,就提醒:“聽說他那個岳父是一把手。”

邵耀宗很想說,我岳父才是實打實的一把手,“那個班子就是為了穩住事態臨時立的。”

有人問:“你咋知道?”

邵耀宗笑道:“報紙上有報道,事態嚴重,上面立的。”

又有人問:“這麼說林香蘭也只能得意幾年?”

邵耀宗提醒:“幾年我不能保證。但我知道革命不可能革一輩子。”

眾人想想從清末到現在,不說別的地兒,就是濱海都不知道換了多屆領導班子。

別說一輩子,能撐十年都是林香蘭燒高香。

指不定哪天一覺醒來,侄子還不如一個小科員。

這麼想雖然跟自我安似的,可一想城里天天革命,還真說不好。

眾人得了滿意的答案就放杜春分等人去二壯家。

現在不過中午剛吃過午飯,天氣熱,不可能這麼早下地,都怕中暑。所以二壯的爹娘都在家歇著。

茅草房冬暖夏涼。

外面熱的烤人,進到屋里猛一涼快。

村長和他媳婦愣了好一會兒才敢相信杜春分真回來了。

當他們聽到邵耀宗就是杜春分的丈夫,又愣住了。

二壯沒管他爹,找出大刀把西瓜切了。

西瓜咔一聲裂開。

村長回過神招呼幾人坐。

杜春分讓幾個小的出去玩會兒。

甜兒和小原本對這邊沒啥印象。

四年不足矣讓一個小村落改變太多。

聽到悉的鄉音,被忘在角落里的記憶若若現,甜兒和小為了確定這一點,走到村中間的大路往西去,果然看到似曾相識的人。

甜兒大聲喊:“萬姥姥!”

姐妹倆像杜春分。

萬氏只是愣片刻就認出們,顛著小腳迎上去:“大丫,二丫,我的小乖乖,你倆啥時候回來的?你娘呢?”

甜兒已懶得糾正名字:“我娘和我爹在村長姥爺家。”

萬氏收回找人的視線,看到平平和安安,“這就是你爹的孩子吧?”

平平和安安點一下頭。

萬氏注意到倆孩子也一模一樣,不驚呼:“也是雙胞胎啊。可真巧。走,我們回家。累不累?這不年不節的,你娘咋突然回來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村長也以為杜春分出什麼事了。

二壯沒容他師傅開口,就把邵耀宗嚇唬他的話和盤托出,末了直接問:“爹,大姨和姨夫是不是有你的啥把柄?”

村長不反駁:“我能有啥把柄。”

“那你干嘛讓我娶表妹?我不清楚大姨家啥況,你不清楚?我沒想到表哥以后再沒錢可能去飯店鬧,你也沒想到?”

村長沒有。

杜春分和二壯都太高看了他。

村長聰明也只是個村長,眼里就自家那一畝三分地,這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濱海市。

丈母娘恭維他有本事,大兒子娶妻生子,小兒子吃商品糧。日子越來越紅火,不能不幫幫窮親戚。

小舅子跟他推心置腹地說,大姐就那一個兒子,不能讓大姐夫絕后。

妻子勸他,二壯娶別人家的閨也得給彩禮。別人家的閨再孝順也沒自家外甥孝順。

兒子跟他分析,不娶大姨家的表妹,這個錢還得借。至得借一百。一百塊錢要不回來,等于二壯就花兩百塊錢娶個媳婦。

村長想想二壯雖說吃商品糧,可上到二年級就不上了。一個小學沒畢業的娶個中學生,那中學生勤快,聰明,這筆買賣不虧。

聽到二壯說他表妹還是未年,村長覺得這不是大事:“春分,你二叔跟你二嬸結婚的時候,你二嬸才十六歲不也沒事。”

杜春分下意識回想。

邵耀宗道:“那是什麼時候?民國。”

杜春分沒正兒八經上過學,涉及到法律法規不如邵耀宗反應快,忍不住看邵耀宗,民國不違法啊?

邵耀宗繼續說:“民國納妾都是合法的。”看二壯他爹,“現在你納妾試試。”

立馬把他關起來。

村長心中一凜,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指著東邊,“就我這鄰居,兒媳婦今年才十八。”

二壯接道:“他跟我一樣吃商品糧,全村人都羨慕嗎?”

村長啞口無言。

杜春分:“你那個二流子外甥以后要是去飯店鬧,二壯不借他錢就不走,你打算咋辦?”

村長橫眉怒道:“他敢!”

李慶德忍不住說話:“老大哥,腳不怕穿鞋的。”

村長的怒火嗖一下沒了,“我剛剛聽二壯說,您是公安。這婚方必須得滿十八歲啊?”

李慶德實話實說:“民不舉不究,這意思懂吧?您能保證沒人舉報,現在讓二壯結婚都行。”

村里有幾個吃商品糧的,但就數二壯學問最低,工資最高。哪怕杜廣元家有兩個在廠里上班,人家也羨慕二壯。

因為一年到都沒啥補。二壯呢,逢年過節蛋一樣不

村長這人在外面要面子,“那這事咋辦?我都答應了。”

杜春分注意到到二壯的娘杜高氏一聲不吭,就示意村長問問,畢竟是親外甥。

高氏猶豫片刻,道:“春分,要不這樣,先定親,讓我那個外甥先娶媳婦。等我外甥滿十八再結婚?”

杜春分:“你那個外甥拿二壯當冤大頭咋辦?”

“不會的,不會的。他就是沒媳婦管。以后娶了媳婦收了心就好了。”

杜春分眉頭微皺,“他娘都管不住他,媳婦就能管住?”

“這你就不懂了。男人只要一天不家都是個孩子。”

邵耀宗樂了:“二十六歲的孩子?”

高氏的臉瞬間變綠了。

邵耀宗:“我聽春分說,二壯十四五歲就幫家里賺錢。那時候當學徒錢不多,也能養活一家人。這幾年他當了大廚,工資就更高了。

“你們家里里外外的開銷都是二壯出吧?二壯現在才二十四,比你那個外甥小兩歲。你外甥是個孩子,二壯是個小娃娃?娃娃養一家老小不夠,還得拉扯大姨一家。你當二壯火車頭?”

杜春分不看邵耀宗,不錯,繼續!

邵耀宗瞥一眼,老實會兒。隨即轉向高氏,等著回答。

高氏張了張口,意識到邵耀宗是軍,農村老娘們那套不敢使出來,“那你讓我咋辦?那是我親外甥。我不能看著他打一輩子。”

邵耀宗想了想:“你這麼幫你外甥,等你老了,他是給你養老還是給你送終?”

“我我有自己的兒子,哪能要他養老送終。”

二壯的大哥本不在,一聽杜春分回來,忙不迭回來,正好聽到邵耀宗剛剛那一大通話。再聽到這句話,琢磨過味來。

邵耀宗:“二壯養他哥一大家子,那是幫襯一個娘的親兄弟,養表兄算怎麼回事?現在一個月能給家里多錢?”看向村長。

杜春分板起臉:“說實話!”

村長:“二十五。”

邵耀宗道:“二壯家立業,得給自己小家留一點吧。就算留五塊,一個月還有二十。大舅子有良心,找他要十塊,只能給你們十塊。要是沒良心,十五二十的要,你們可一分落不著。”

這點村長和大兒子從沒想過。

杜春分也沒想到這點:“村長,這個媳婦娶也。二壯這些年給家里不錢,你給二壯蓋三間房子,把家分了。以后你那個外甥天天纏二壯,二壯都不找你。你看咋樣?”

村長看不咋樣。

“春分,我還沒死。”

杜春分點頭:“咱們村老人在沒有分家產的。可你家的家產都是二壯置辦的,按家產來說他就是‘老人’,他想分家還需要問你?二壯一分錢不給,你又能咋辦?”

村長張了張口:“你這樣說就無賴了。”

杜春分陡然拔高聲音:“你外甥就是個大無賴!”

村長和高氏嚇了一跳。

二壯趕忙勸:“師傅,別,別發火。我爹,我爹不是說你——”

“閉!長輩說話沒你小輩的事!”杜春分瞪他一眼,二壯嚇鵪鶉。

邵耀宗用和緩的語氣說:“我和春分不是故意為難你。你能保證那個二流子外甥以后不去找二壯,我們現在就把份子錢給二壯。”

以后的事誰也不敢作保。

村長不言不語,高氏沉默下來。

杜大壯道:“就算不娶我那表妹,他想鬧也能鬧啊。”

邵耀宗笑著問:“你大姨未來親家催的急,你表弟鬧了嗎?”

杜大壯仔細想想還真沒鬧。

邵耀宗道:“一個表親憑什麼鬧?誰不知道一表三千里。變大舅子就不一樣了。”看著村長,“虧你還當那麼多年村長。你連襟打算賴上你都沒看出來。他閨真那麼好,三百塊錢的彩禮沒人出,兩百塊錢還沒有?就算男方只能拿出一百五,不能找你丈母娘借五十,再找你們借一百?他們就一個兒子,這麼多年連一個子都沒有?要是真沒有,那他們一家都不是過日子的人。”

這話說到村長心上。

他這些天只顧琢磨兒媳婦娶回家,任務就完了。從沒想過連襟的未來親家要的三百塊錢彩禮咋都讓他們家出。

村長越想越覺得把他們一家當冤大頭,“那就算了?”

高氏不由得坐直,口就說:“那我外甥咋辦?”

杜春分:“你外甥親還是兒子親?你想好再說,兩個兒子都在呢。”

高氏的,半天沒憋出一個字。

杜春分繼續說:“看來二壯每月往家幾十塊錢,把你養的忘了十年前還在吃糠咽菜。二壯,你一個月頂多回來四天,我做主,以后每月給家里五塊錢。”

村長一家同時看杜春分,說什麼呢?

杜春分:“我是二壯的師傅,二壯吃飯的手藝是我教的。當年你們把二壯送給我的時候可是說,是打是罵隨我便。咋了?出師了,就不認我這個師傅?”

村長家當年啥況,全村人都知道。

他敢說這話,全村人得著他的脊梁骨罵。

杜春分轉向二壯:“聽見沒?”

“五塊,有點吧?”

杜春分瞪眼:“一點不!錢存起來留著你結婚。省得我們一走,又讓你去娶他們哪個侄。自己手里有錢,想娶啥樣的娶啥樣的。”

高氏忍不住說:“春分,話不是這樣說的,自古結婚都講究父母之命妁之言——”

“停!”杜春分打斷的話,“現在是新社會,講究自由。你這話要出去說,破舊習俗的那些人能把你家砸了。”

高氏的臉頓時變得煞白。

杜春分瞥一眼,轉向村長:“一個月五塊行嗎?”

村長看了看,又看看邵耀宗,道:“行!”

邵耀宗轉向杜春分,輕微搖一下頭。

杜春分微微點頭,知道他敷衍我。

“村長,二壯有沒有跟你說過,我跟他說,別學我年紀輕輕結婚,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早兩年村長就想幫二壯找對象。

二壯正是把這話告訴村長,又正好那時候市區鬧得厲害,也不適合親,所以就拖到現在。

杜春分:“二壯雖然沒上過幾天學,但他這個手藝越老越吃香。我就沒打算給他在農村找。”

村長一家又不由地同時看向杜春分。

杜春分給幾人介紹:“張大姐,飯店的會計,李大哥,公安。倆人都是城里人,認識的人多。技工可能有點困難,找個普通工人對他們來說一點不難。”

村長也不是沒想過,可他兒子本事再大也是農村人:“就是普通工人,那也是城里人,人家能看上我們泥子?”

杜春分:“只是你兒子,人家肯定看不上。公安的干兒子,這個份咋樣?”

張連芳和李慶德的手抖了一下,連忙握拳,不地轉向村長。

村里也有認干親的。

村長還真沒覺得張連芳和李慶德跟他搶兒子,“你們要認我們家二壯?”不轉向二兒子,長得普通,除了白點,沒啥優點,何德何能啊。

李慶德干咳一聲,下心中的激:“老大哥,你可能不知道,春分雖然管我們大哥大姐,其實我們把當半個閨。要是能認二壯,我們也算兒雙全了。”

“那你閨和兒子咋辦?”

張連芳苦笑:“我們無兒無。”

村長驚得不會說話。

村里娶不上媳婦的,就算沒人舍得把孩子過繼給他們,也會想法設法撿個孩子回來。

六零年前后到都是死的,孩子也好撿,這倆人不能生也該撿一兩個啊。

杜春分:“村長,會計是二壯的干娘,公安是他干爹,師傅是我,我人是軍人,二壯還不能找個像樣的城里人?”

村長連連點頭:“能,能!”

高氏張了張口想說什麼。

杜春分一瞪眼,嚇得咽回去,“杜大壯,你是希你弟娶個城里人,將來你孩子大了能幫一把。還是娶你表妹,連帶養你姨一家?”

傻子才選后者。

他弟要能娶個城里吃商品糧的姑娘,甭說不接濟他這個大哥,他這些年存的錢給他都行。

杜春分:“那就是都沒意見?”

“師傅,我——”

杜春分瞪眼:“有意見也憋著!你爹娘讓你娶你表妹的時候,你干嘛去了?”

二壯頓時不敢有意見。

邵耀宗想笑,“二壯,你是怕你大姨那邊不好辦?”

二壯點頭,還有十來天就定親了。

杜大壯忍不住朝弟弟肩膀上拍一下,“你可真是做飯做糊涂了。有個公安當你干爹,別說表哥一個,他跟大姨夫一塊去,你也不用怕。”

二壯恍然大悟:“春分姐想的真周到。”

杜春分:“不周到能當你師傅?”轉向村長,“這事宜早不宜遲。挑個好日子把認親這事辦了吧。”說著起

村長下意識問:“這就回去?”

杜春分道:“我們能待到二十九。我去老墳地看看我爺爺。鐵锨借我用用。”

村長知道是給墳添土,以免墳塌了。

“不用。你二叔添了。墳頭也收拾的特干凈。你二叔辦事雖然混賬,對你爺爺倒是孝順。”

杜春分:“那我也得去看看。”說著轉向張連芳和李慶德,“你們就別去了。”

張連芳希在杜春分走之前把“認親”的事辦妥,“老大哥,我們不知道村里認親的規矩,要不你跟我們說說?”

比起那個糟心的未來親家,村長更看重這個干親家,“我家有日歷,我這就拿,咱先挑個好日子。大壯,你和二壯陪春分過去。”

杜春分出來不見孩子,就對邵耀宗說:“我們先去。”

邵耀宗:“不帶們一起去?”

二壯不說:“別讓甜兒們去了。那麼小,別沾上臟東西。”說完就趕忙往四周看,擔心被舉報他封建迷信。

這事玄乎的很,誰也說不準。

杜春分雖然沒經歷過,但親眼見過,村里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好好的,碗剛放下,往地上一癱,雙眼閉,聲音變另外一個人。

邵耀宗不信,可涉及到孩子他也不敢大意。

墳地在西北,四人從村長家門口的小路往西走了大概兩百米,杜春分聽到甜兒的聲音。循聲看去,正是萬氏家。

二壯指著旁邊的房子,小聲說:“姐夫,這就是春分姐二叔二嬸家。”

邵耀宗看過去,杜廣元家的房子非常與眾不同。

小路兩排的房子都是泥土墻稻草頂,唯有杜廣元家的房子是瓦房。

房子一排六間,看樣子十來年了。十多年前杜春分的工資不高,杜廣元和林香蘭又是普普通通的農民。即便蓋得起房子,蓋好日子也不用過了。這房子極有可能是他岳父和已逝的杜家老兩口出錢蓋的。

邵耀宗知道農村人辛苦,所以先前勸杜春分回去看一下。現在看到這個房子,邵耀宗恨不得倒回去給自己一掌,讓他什麼都不知道就瞎出主意。

殊不知一墻之隔的林香蘭和杜廣元也聽到了甜兒的聲音。

他們起先不知道那是甜兒。

院墻低矮不隔音,萬氏吆喝兒媳婦,趕把家里的好吃的拿出來,大丫和二丫回來了。

兩口子在自家聽得一清二楚。

杜廣元就問林香蘭,要不要去村長家看看。這不年不節的咋突然就回來了。

林香蘭穩的很,不用去,杜春分再不認這個二嬸,人到了小河村,也得來看看二叔。

半小時過去,又半小時過去,該上工了,杜春分還沒出現,林香蘭坐不住,使喚杜廣元去村長家瞅瞅。

杜局說他二弟是個是慫包一點沒說錯。

杜廣元不敢去。

兩口子你推給我,我推給你,杜春分一行從他家們家屋后過去,直奔老墳地。

夏天本是野草茂盛的季節。

杜春分見爺爺墳頭上干干凈凈的,忍不住笑了。

邵耀宗被笑的不明所以:“有什麼問題?”

杜春分掃一眼大壯二壯,“知不知道我二叔為啥把墳修的這麼好?他指祖墳冒青煙呢。”

“咳!”

猝不及防的三人同時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杜春分瞥一眼他們,跟爺爺說幾句話,又在心里默念一句,老杜還活著,活的很好,你們放心吧。隨后轉向太爺爺的墳,跟老兩口問聲好,就對二壯說:“你去萬大娘家甜兒們幾個,我們先回你家。”

大壯忙提醒:“春分,你是不是忘了?”

杜春分疑不解。

大壯指著后面兩個墳:“你爹你娘啊。”

邵耀宗猛地轉過杜春分,誰爹誰娘?

杜春分恍然大悟,抓住邵耀宗的手腕:“過來,見見你岳父岳母。”

“我——”邵耀宗張了張口,“我岳父岳母?埋在這兒?”

杜大壯道:“春分沒跟你說?其實也不在這兒。杜叔和潘嬸是游擊隊的,游擊隊你知道吧?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尸埋在哪兒。我們就幫他們立個冠冢。有了這個,逢年過節給他們燒紙錢,他們在那邊才能收到。否則只能當孤魂野鬼。”

邵耀宗不看杜春分:“孤魂野鬼?”你爹知道嗎?

杜春分心說,當然不知道。

杜大壯指著左邊大一點的份:“這就是大郎叔的。這個是潘嬸的。那個,邵團長,你第一次過來,按咱們村的規矩,得給老丈人丈母娘磕個頭。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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