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再婚夫妻》第70章 退伍調離

杜春分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不是想多了。

娃娃親?

哪輩子的老黃歷了。

儀可是個有文化有知識的人。

咋比這個沒經過正規新式教育的人還古板。

殊不知父母才是孩子真正的老師。

儀雖然上過幾年學,學校的老師對的影響遠不能跟父母比。父母生在清末,長在民國, 為普通人很難有機會接到新文化。在他們的耳濡目染之下, 江儀骨子里還存著一些老思想很正常。

杜春分雖然有同事大姐和師傅教。可張連芳不是親戚, 也不是長輩,嫁誰, 跟誰好,沒理由替做主。最多也就幫介紹個對象,一句迫的話也不能說。

師傅都不敢喝的拜師茶, 哪敢替定親。說不定師傅仗著徒弟有一門吃飯的手藝, 走遍天下都不怕。時常跟念叨, 男人不好就換, 下一個更乖。再說了, 有杜局那個神出鬼沒的爹,有個“拋夫棄”的娘在前, 即便有人跟說,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 杜春分也只會嗤之以鼻

說回爺爺,隔輩親。大孫還是個沒娘的孩子,還不得可勁慣。

也就老兩口是小老百姓,要是有點資產指不定能設個擂臺,讓杜春分隨便挑隨便選。不經同意就給定一門親, 絕無可能。

邵家和廖家離得太近。

儀人還好,杜春分縱然心里不以為然, 也不好把話說太直, “邵耀宗那個榆木腦袋, 哪能跟廖云比。”

此話一出,出乎江儀的預料,臉上多了一層夾雜著意外的尷尬。

對杜春分的了解,絕不能順著的話夸兒子優秀,詆毀邵耀宗。

“那不正好跟甜兒般配嗎?”

杜春分笑道:“我也覺得倆孩子很般配。”

儀的眼眸亮了。

杜春分道:“即使廖云千好萬好,甜兒不喜歡咋辦?”

“咳,小孩子家家懂什麼啊。”

杜春分點頭:“是呀。小孩子不懂。不過長大就懂了。這樣吧,等甜兒二十歲,要是還覺得廖云不錯——”

“二十歲?”江儀吃驚,等甜兒二十歲,廖云可就二十五了。那麼大還沒對象,不知道的人還不得以為兒子有什麼疾。

杜春分佯裝疑不解:“二十不算大?那就二十二吧。二十二其實也不大吧?”仔細想想,“是不大,我二十三才認識我前夫。”

儀張了張口,出一笑:“小杜,你在跟我說笑嗎?”

“嫂子在跟我說笑嗎?”杜春分反問。

儀本想問,我說什麼了。忽然想起說倆孩子般配。不是開玩笑,那杜春分所說的二十二就不是開玩笑。

“我你還不放心?”

杜春分笑道:“嫂子,你別怪我說話直。你要是真這樣說,那我問你,你和我二嬸,誰跟我關系近?邵耀宗他姑和你,誰跟他關系近?”

儀以前不知道邵耀宗的前妻是他姑婆家侄。兩家當了這麼多年鄰居,從大人孩子的只言片語中,也拼湊出大概。

儀不甘心,道:“要不先定下來,又不是不能解除婚約。”

“既然將來有可能解除婚約,那就更沒必要多此一舉了,對吧?”杜春分毫不退讓不松口,堅定如鐵。這讓江儀有點惱怒。

甜兒是看著長大的,兒子懂事,老實的甚至不會轉彎,還能害了甜兒不

再說了,甜兒那個子要找個脾氣大的,倆人還不得天天掐。

日子過得飛狗跳,家變擂臺。

儀:“要不問問甜兒的意見?”

“嫂子,這麼快就忘了你剛才說的話?小孩子懂啥。問也不知道啥意思。好了,嫂子,外面冷,你回家去吧。這事就當沒發生過。”說完杜春分就往屋里走。

儀張了張口,杜春分到堂屋把門關上。

“娘跟誰說話呢?”

外面太冷,烤爐又還沒把屋里燒熱,幾個孩子把門關的嚴嚴實實,以至于只能聽見有人說話。

杜春分看著甜兒稚氣未的小臉,讓把這麼小的閨許人,腦袋被驢踢了,也干不出來。

廖政委人正直,很關心邵耀宗,江儀平時看起來也算通達理,不愿用最大惡意揣測們,可人都是自私的。

杜春分沉片刻:“你們也發現家屬區的氣氛不大對吧?”

甜兒點頭:“出什麼事了?”

“上面打算把四個團并回三個團,多出的那些人要麼轉業退伍,要麼調去別的地方。不論去哪兒,都不如在這邊,所以家家戶戶都愁的不行。你們最近就別往隔壁去了。哪天想去先問問我,我說可以再去。”

好奇地問:“廖伯伯要調走嗎?”

“誰知道呢。反正你們最近不能去。都到人家家里,人家想說點事都得跑去外面。”

外面冷的能把人的耳朵凍掉。

四個小孩一起點頭。

杜春分:“蔡營長家也不行。”

甜兒:“知道啦。娘,爹會不會調走啊?”

杜春分不知道:“等他回來你問問他。”

上面令師部先把超齡軍人統計出來。這是后勤那邊的活,在統計出來之前,不需要邵耀宗做什麼,十點多邵耀宗就回來了。

甜兒很好奇,給他個板凳就問:“爹,你會不會被調走啊?”

邵耀宗瞥一眼,“難怪剛剛那麼孝順。”

“我哪天不孝順啊?”甜兒問出口,反應過來,“不許岔開話題。”

邵耀宗:“我這個團長才干三年。早呢。”

“還得再干多久?”

邵耀宗回想一下,“從團長到副師是個坎,三個團長只有一人有機會被提為副師。如果副團級突然立功,那就是四個人爭。所以一般干到四十二三歲,沒機會就可以打轉業報告了。”

“難怪楊團長選擇轉業。”

邵耀宗:“我說的那種況還不算空降。比如軍區那邊有個團長比我們都優秀,部隊不舍的放人,也不能這麼一直拖著,就有可能把人弄到這邊當幾年副師長過渡一下,名正言順提為師長。”

歷算,現在是一九七二年,邵耀宗才三十八歲。

離四十二歲還有足足四年。所以就算他打轉業報告,也是優先安排比他年齡大的。

杜春分歇了讓他轉業的心思,道:“余團長呢?”

邵耀宗:“余團長的年齡也差不多,這次不能上去也得轉業。他要是能上去,下下任師長可能是他。”

“沒聽慕珍嫂子說他想轉業,余團長是不是想爭取一下?”

邵耀宗笑道:“楊團長自退出,我比他們小六七歲,資歷尚淺,能跟他爭的人只有一個,肯定想拼一下。”

“所以這次不論怎麼調整都與你無關?”

邵耀宗點一下頭。

杜春分不再關心這事,“昨晚沒怎麼睡,睡會兒,十二點再做飯?”

邵耀宗累,又以為困了,便問幾個閨:“十二點做飯行嗎?”

甜兒指著烤爐上的紅薯:“我們了先吃這個。爹,不用管我們,睡你的去吧。”

杜春分:“你們不困?”

甜兒本來不困,娘這樣一說,想想好像有一點點,“可是臥室好冷。”

杜春分點著烤爐就灌了一壺水放上去,這會兒快燒開了。

三個溫水袋找出來,充好熱水給小和平平各一個。

甜兒立即跟姐妹們回臥室,揣著溫水袋裹著被子,一會兒就暖和的昏昏睡。

要擱以往,只要不鬧杜春分,才不管們困不困。可堂屋跟東邊臥室太近,就隔一道門,一點不隔音。

們回西臥室,有兩道門,杜春分的聲音稍稍小一點點,們就聽不見。

關好門,杜春分就把江儀的打算告訴邵耀宗。

邵耀宗正在厚厚的棉襖,聞言停下:“廖云喜歡甜兒?”

“江儀沒說。再說了,廖云才多大,知道啥啊。自己喜歡甜兒還差不多。”

邵耀宗不由得朝西邊看一眼:“按理說該喜歡小。甜兒那子,跟孫猴子似的。江儀可不是如來佛。”

“江儀在家當家當慣了,一家四口說了算,肯定覺得甜兒以后也會聽的。沒想到甜兒可能不搭理。”

邵耀宗搞不懂:“那這事就算了?”

“在我這里算了。在江儀那里可能沒算。要是讓廖政委找你,就裝不知道。廖政委要讓表態,就說甜兒又不是你生的,你不當家。全推我上。”

邵耀宗懂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講究娃娃親。”說完不嘖一聲。

杜春分示意他小點聲。

邵耀宗想到隔壁就是廖家,“睡覺。睡覺。老廖最近肯定沒心想這些。”

“趙政委調走他也沒機會?”

邵耀宗:“趙政委是副師級,他是副團,以他的資歷連升兩級不現實。再說了,就算從副團級政委里面選,也只有三分之一的機會。”

廖政委確實沒心思琢磨這些。

超齡必須轉業的這部分人好安排,因為規章制度定死了,誰說都沒用。除非轉為干部。然而后勤最不缺干部。所以郭師長和趙政委先安排這一批人。

年后,正月,名單統計出來。

不是說今天出來明天就能走。他們都是老兵,退伍轉業得給他們安排工作。這些超齡的安排好,已是七二年四月底。后山的楊槐花都開了。

往年很多人去山上勾楊槐花。

今年杜春分帶著閨去,后山楊槐花幾乎沒

杜春分不是個貪心的,娘五個就弄半籃子。

到家門口,卻看到蔡家門外曬了好些東西,像是把家里的東西都搬出來了。

杜春分忍不住問:“嬸子,你們這是干嘛呢?”

蔡母笑著說:“曬曬這些東西。好的就留下,實在不能要的就扔了。搬不走的就送人。小杜,回頭你也來看看。”

“出什麼事了?”杜春分下意識問。

姜玲從屋里出來:“老蔡也選擇轉業。”

杜春分驚得張了張口:“咋,咋這麼突然?邵耀宗知道不?”

“邵團長現在可能知道了。老蔡也是最近才決定的。老蔡年齡太大,就算能升正團,五年后也得轉業。現在他上面還有個副團長。楊團長走了,團長肯定是人家的。”

杜春分:“那——你們這是回老家?”說著不看蔡母的表,老太太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不可能回老家吧。

蔡營長的老家沒工廠,以他的資歷到老家頂多當個派出所所長。所長是一把手,不可能讓給他一個轉業人員。

要是副所長的話,就蔡營長的年齡,到老也就是個所長。杜春分不懂這有啥值得高興的。

姜玲道:“老蔡說不用回去。去寧的一個機械廠當車間副主任。”

“機械廠都是大廠吧?”

姜玲點頭:“他手下一個連長跟我們一起,到那兒能當個保衛科科長。”

“這不錯。就算工資沒這邊高,福利肯定比咱們這邊好。聽說那些大的機械廠特別有錢。”

從軍人到工人,不說蔡營長,就是姜玲一時也無法接

聽劉翠華說那是個兵工廠,待遇福利特別好,離寧市區特近,買東西去醫院都方便。蔡營長考慮到他娘年齡大,兒子還小,都需要好的環境,便決定轉業。

姜玲沒打算瞞,但也沒想到在外面說出來。一聽杜春分知道,索說:“是呀。”

杜春分羨慕:“也不知道邵耀宗轉業的時候能轉去哪兒。”

姜玲愣了一瞬間,意識到自己沒聽錯,不說:“嫂子想啥呢?咱們國家培養一個軍校生可不容易。讓邵團長轉業?除非他得罪了上面首長。”

杜春分:“副師長只有一個職位,即便四個團并三個團,那也只有三分之一的機會。”

姜玲想說,不論將來那倆團長是誰,都爭不過他。可在外面,怕別人聽來去,就咽回去,“轉業你就別想了。”看到江儀打東邊過來,“不信你問儀嫂子。”

儀不明所以。

姜玲就把剛才的話告訴

儀這些日子不想搭理杜春分,覺得年紀輕輕不知變通,而且忒慣孩子。婚姻大事,哪能由著孩子自己做主啊。

這些日子甜兒也不來找廖星玩了。

儀懷疑杜春分防著,雖然沒證據,可一想到這事就煩,搞得好像兒子廖云找不到媳婦一樣。

可這都是跟杜春分之間的事。

邵耀宗怕媳婦,所有人都知道。

儀做不到怪他,實話實說道:“部隊讓邵團長轉業的可能不大。對了,軍區那邊好像來人了。我剛才從那邊過來看到一輛很新的車子。”

姜玲:“嫂子沒看清?”

“人在車里面,也不是軍區的吉普車,所以我也不能確定。”

郭師長和政委就認識一個不是軍人,且出來進去都有專車的人。

杜春分不說:“這個節骨眼上,他來干什麼?”

“小杜認識?”江儀問。

杜春分道:“我知道一個人,以前來過咱們這兒。沈雪暴的時候。”

蔡母有印象:“那個人,我見過。長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人還特別有氣質,不是大領導,也得是個科學家。”

姜玲聽婆婆提起過:“好像是趙政委家的親戚。”

蔡母點頭:“他當時——咦,小杜,你們快看,那人來了。”指著東邊,“哎哎,旁邊那人是小邵吧?邵團長也認識他?”

杜春分順著的手指看去,低頭走路的人緩緩抬起頭來,猛然停下腳步。

蔡母不問:“咋了?哎,好像在看咱們。這麼大歲數還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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