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再婚夫妻》第71章 好久不見

不好意思的人沉片刻, 抬起腳。

蔡母不說:“來了,來了,朝咱們這邊來了。”

姜玲忍不住轉向婆婆, 這老太太激個什麼勁啊。

總不至于守寡多年寂寞了吧。

真寂寞也沒辦法。

給這麼大年齡的老太太找個老伴兒, 老頭跟過來,和老蔡多一個“祖宗爹”。跟過去, 就是給人家增加負擔。

這可不

“娘,小聲點,別讓人聽見。”姜玲更想說, 您老人家可矜持點吧。

別臨了弄出點風言風語來。

杜春分不由地笑了。

蔡母意外地“咿”一聲, “咋又停了?不是往邵團長家去的?”

邵團長扭頭看側的人。

側的人在看他的人。

沒變, 高也沒變, 眼睛還是那麼亮,只是臉上的嬰兒沒了。

一晃多年, 小姑娘真了小姑娘的娘。

“小杜,好久不見呀。”

杜春分眨了眨眼睛,三步外的人臉上多了歲月的痕跡, 臉上胖乎乎的沒了, 常年掛著的金框眼鏡也沒了。

寸頭變大背頭,烏黑的頭發多了幾白發。

吊兒郎當的軍閥變得一正氣。

這人是老杜嗎?

難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以前一副隨時能叛變革命的模樣都是跟那些人在一塊久了。

這些年在我黨的輝普照下,老杜煥然一新。

肯定是這樣。

“老杜,別來無恙啊。”

杜局啞然失笑。

蔡母、姜玲和江儀三人面面相覷。

什麼況啊。

“你就是老杜啊?”

的聲音突然傳至耳中。

杜局循聲看過去, 從院里出來四個十來歲大的孩,都留著齊劉海,及肩短發。兩個兩個長得一模一樣。

“你不是老杜嗎?”小孩說著話, 烏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他。

杜局笑道:“甜兒?”

“你知道我啊?”甜兒驚訝, “是我娘告訴你的嗎?”

杜局微微搖頭。

甜兒:“那一定是我爹嘍。”

邵耀宗道:“甜兒, 不許沒禮貌。”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稱呼,稱呼這位老杜同志啊。”甜兒說著又忍不住打量他,比爹老,看著跟廖伯伯一樣年輕,“杜伯伯?”

邵耀宗趕忙呵斥:“甜兒!”

姜玲等人嚇了一跳。

蔡母回過神來就問:“那這位老杜同志,是,是小杜親戚?”

杜春分想也沒想就說:“不是!”

杜局微微點頭。

蔡母不看了看杜春分,又看看他:“那你們咋認識,還都姓杜?”

杜春分道:“我——”

杜局:“我是爹。”

“哦。”蔡母猛地轉向他,“爹?”

姜玲驚呼:“爹?”

儀慢半拍,只能把“爹”字咽回去,“誰爹?”說出來不由得看杜春分。

甜兒不敢信:“娘,你爹?”

杜春分滿心滿解釋的話在這一刻全被堵在了嗓子眼,不皺眉,老杜胡咧咧啥呢?

杜局笑問:“爹都到家門口了,還不請爹進去坐坐?”

“你——你誰爹!?”杜春分睜大眼睛,趕給我回去,我當沒見過你。

杜局指著四個孫后的門,眼神詢問婿。

邵耀宗點頭。

杜春分忍不住吼:“邵耀宗!”

“沒事,沒事。”邵耀宗過來半摟半推著,“儀嫂子,蔡嬸子,回頭再說。甜兒,去給你爺爺倒水。小,去拿板凳。平平和安安,開門去。”

娘幾個上山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走的時候就把堂屋門和大門鎖上了。

到門口杜春分跟姜玲聊天,幾個小的把楊槐花鐮刀等送廚房里,嫌熱把外套了,喝點井水,心涼,心飛揚,就去找娘。以至于把堂屋門忘了。

平平沖杜春分手——鑰匙。

杜春分眼珠一,道:“丟了。”

“丟了?”平平急急地問:“丟哪兒了?”

邵耀宗:“別聽你娘胡說,就是不想開。”從兜里掏出鑰匙就扔給平平。

平平下意識接過去,忍不住問:“娘為啥不想開?”說著不由得看老杜同志。

杜局:“你娘大概不想見到我。”

姜玲幾人還在外面。

儀已從邵家門東旁移到門西邊,靠近蔡家的地方。聽聞這話小聲問蔡家婆媳二人,“那人誰呀?”

蔡母:“反正不是小杜爹。”

老的小的都不由得轉向杜春分。

杜春分轉朝外走。

邵耀宗趕忙把人拉回來,抬腳踢上門,給安安使個眼

安安從里面把門閂上。

門外三人被他“砰”地一聲嚇得噤聲。

腳步聲越來越遠,三人舒了一口氣。

姜玲小聲問:“春分嫂子生氣了?那究竟是不是爹?”

儀:“小杜的爹娘都死了,你們忘了?”

“那——”姜玲想說什麼,到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蔡母:“肯定沒死。除了姓一樣,你們沒發現,那個老杜的眼睛和眉跟小杜特別像?老杜的眉就比小杜的一點,剔掉一點就跟小杜的一模一樣。”

姜玲和江儀朝堂屋方向看去,“那這是怎麼回事?”

邵耀宗到堂屋,接過閨遞來的板凳轉手給老杜。

杜春分輕咳一聲。

“有什麼話坐下說。”邵耀宗又拿兩個,遞給杜春分一個。

杜春分沒接。

邵耀宗:“孩子看著呢。”

杜春分面向爹:“你咋來了?不知道這邊正整頓?”

“多年不見,不應該先問問別的?”杜局問。

杜春分:“有啥好問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過得咋樣。”頓了頓,“我問你就說?”

杜局噎住了。

邵耀宗不說:“春分,好好說話。爹也是想你們了。”

杜春分用眼神問他,他跟你說的。

杜局澄清:“我可沒這麼說。”

甜兒忍不住問:“那就是不想啊。你真是娘的爹?可是,可是娘的爹死了啊。”

杜局道:“我又活了。”

說:“咋可能啊。我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埋到土里都長草了還能活。”

“埋到土里?”杜局轉向閨:“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該跟爹解釋一下?”

甜兒聽糊涂了:“娘也跟我們一樣有兩個爹啊?那你是親爹還是后爹?”

杜局不由地挑起眉頭,兩個爹?還分親和后?

邵耀宗忙說:“爹,不——事是這樣的,你一直沒消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村里人就問春分你哪兒去了。春分怕這事久了沒法解釋,正好那時候爺爺,您父親幫部隊籌集糧食,在十里八村威很高。春分覺得這時候說你犧牲了,他們肯定不會懷疑。他們是沒懷疑,還讓春分給你立個冠冢,怕你在那世上沒錢花。”

杜局氣笑了:“冠冢?”

真是他親閨

杜春分:“不然咋辦?說你還活著?村里人三天兩頭的問,我上哪兒給他們變個活人出來?”

杜局無言以對。

甜兒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老杜爺爺就是大郎爺爺,大郎爺爺就是老杜爺爺,爺爺——”

“等等!”杜局轉向:“大郎爺爺?”

甜兒點一下頭:“對啊。”

杜局轉回閨,不敢置信地問:“你給我立的冠冢也杜大郎?”

“不然啥?你又沒死。杜啟元合適嗎?”

杜局語塞。

邵耀宗忍不住同他岳父,“春分,好好說話。”

“是他不好好說話,又不是我。”杜春分朝爹睨了一眼。

杜局張了張口,無奈地說:“對,是我。”

“本來就是你。仗著你是我爹,突然過來嚇死我不用償命?”

杜局張了張口:“這,這事不怪我。”

“那怪誰?”杜春分反問。

杜局覺得此時不能說,他為公安局一把手,這幾年又獨一人,不論去哪兒都不用跟別人報備,沒有提前通知人的習慣。

也不能說昨兒夜觀天象,滿天星辰,今日宜出行,所以就來了。

這些話無異于火上澆油。

杜局轉向邵耀宗:“怪他。”

“你他來的?”杜春分問。

邵耀宗的,艱道,“我,爹,咱說話可得憑良心。”

“你為團長,上班時間不好好在團部呆著,在門口瞎晃悠什麼?”杜局質問,“我不是看到你,能想著往這邊來?”

邵耀宗張口結舌,這,這話,怎麼聽起來,那麼,不講理啊。

杜春分氣笑了,真以為邵耀宗他來的:“老杜,多年不見,你可真讓我刮目相看。”

“必須的。我是你爹,現在是四個孩子的爺爺,得給你們做個榜樣。”

杜春分:“你可閉吧!”

杜局閉

幾個小的忍不住笑了。

杜春分抬手指著西邊臥室:“回你們屋去。”

四個小的一,眼睛盯住盯著杜局。

杜局笑道:“沒想到一眨眼都這麼大了。越來越漂亮,不虧是我孫。”

杜春分忍不住翻個白眼。

邵耀宗無語又想笑:“爹,說正事。”

甜兒轉向爹:“這個老杜爺爺見過我們?”

“喊爺爺就行了。這是你們的親爺爺。”邵耀宗瞪一眼甜兒,“給你們買過糖,忘了?”

四個小孩一起搖頭。

杜局:“那時候你們剛上學前班,太小,還不記事。”

“啥正事?”杜春分看了看邵耀宗,又看看爹,這倆人什麼時候聯系的。

家里的信封也沒啊。

本來沒事。

這事還得從邵耀宗在師部門口晃悠說起。

現在況好轉,杜局不需要遮遮掩掩,看到婿自然得下來。

杜局是局長,邵耀宗是軍人,一個在寧,一個在這邊山窩里,工作上沒集,翁婿之間很久沒見自然是先聊家常。

杜局問杜春分和幾個孩子還好吧。

邵耀宗實話實說,都很好。再過幾年就有杜春分那麼高了。

杜局驚訝于孩子長得快,接著就問上幾年級了。

長輩關心孩子,也只能聊長、學習這些。

邵耀宗先前跟杜春分商議,讓孩子留級,磨到十八歲高中畢業。

四個孩子只有小有機會進文工團,甜兒、平平和安安都有可能進廠或下鄉。邵耀宗不放心,就把他和杜春分的打算和盤托出,希杜局能寫信勸勸杜春分。

當然,杜局能把孩子弄去好的工廠當個小會計或者小組長就更好了。

杜局聽到倆人讓孩子練武,然后進文工團當舞蹈演員無語地只能笑。笑夠了就問邵耀宗,是不是不識字,舞跟武能一樣嗎?

邵耀宗也知道不一樣。可這里唯一在文工團待過的江儀以前只搞過宣傳工作。跳舞表演不到對舞蹈一竅不通。

張連芳只知道一點。他們沒打聽,只能先讓孩子學著。不論能不能選上,至可以防。到了農村到二流子也不用怕。

杜局忍不住問,怎麼不問問他?

邵耀宗驚訝他岳父一個大老爺們會跳舞。

他的表太明顯。

杜局氣的失去理智,跟婿出了部隊大門清醒過來,本想回去。隨后想想他現在能保護閨一家子,孩子的事耽誤不得,這才隨邵耀宗過來。

邵耀宗大致解釋一遍,就對杜春分說:“爹也是擔心甜兒們。”

甜兒忍不住問:“我們白練了?”

“咋可能白練。別聽老杜胡說。”

老杜點頭:“是,是,是我胡說。甜兒,我的意思你們想進文工團不用靠武功。我孫長這麼漂亮,什麼都不會也能進去。”

甜兒驚訝地問:“靠臉啊?”

杜局微微點一下頭,不敢再輕易開口,怕說錯話。

甜兒不由得自己的臉,“那我以后可得保護好我的臉。”

也不由得自己的臉:“我的臉居然這麼有用啊。爹,以后不許我們的臉。”

平平知道進文工團等于有工作,有工作等于有工資,工資就是錢,頓時忍不住:“我的臉也能用嗎?”

安安轉向杜局,眼看著他。

杜局很想開玩笑說,六年前你們的臉沒用,現在非常好用。

“當然!”

安安開心地笑了:“娘,我也能進文工團啦。”

杜春分忍不住搖搖,“老杜,我如果沒記錯,你是寧公安局局長吧?”

杜局疑,他又說錯話了?

杜春分:“你們辦案的時候也這麼不嚴謹?”

哦,這是怪他信口開河瞎承諾啊。

杜局道:“進不去文工團,也能進宣傳對。咱家這幾個孩子一個比一個漂亮。不論哪個文化單位都搶著要。等上到高中,不但是高中生,還會武功,這麼優秀的人才,們打著燈籠也沒找。”

邵耀宗都想兌他,“爹,們都不是小孩子,高中畢業進不去,們找你要工作,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杜局微微抬手:“沒事。我了。”

“爺爺,喝水。”甜兒雙手把搪瓷缸子奉上。

杜局被這個機靈勁逗笑了:“好孩子,你肯定能進宣傳隊。”

“宣傳隊有工資嗎?”

杜局點頭。

甜兒高興地說:“那就好。爺爺,我們還要練武嗎?”

杜局這輩子看到過太多被糟蹋的,“練武可以保護自己。”

甜兒苦著小臉哼唧:“還得練啊?”

杜春分:“不練也行。我教平平、安安和小。”

甜兒陡然神起來:“練!”說的那一個鏗鏘有力。

杜局險些被水嗆著。

邵耀宗:“甜兒,小點聲,我們都不聾。”

杜局不敢再喝,搪瓷缸子還給邵甜兒。

杜春分問:“既然甜兒們的事你是過來才知道的。那這次干嘛來了?”

“我說出來氣,你也不信吶。”

杜春分不信。

到這邊幾百里路。

現在才十一點,他得起多早?早上五點,還是六點?反正不可能七點。

邵耀宗道:“爹這次過來真是出來氣。人不是鐵打的,不能整天工作。爹打春節到現在都沒怎麼休息。”

杜春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爹,你最好老實代!我不是邵耀宗。

“現在說太早。”杜局只能這樣說。

杜春分:“保?”

杜局想起很早以前,他回老家看問他干嘛去了。他回暫時不能說,保就不問了。

現在想起來,杜局都不敢信,他們爺倆居然過來了,“暫時保。”

“故弄玄虛。你們公安局有啥可保的。”

杜局:“公安局有時候也會執行一些任務。再說了,抓犯人辦案,只是其中一項工作。跟特務斗智斗勇,也在我們工作范疇之。”

甜兒聽的很好奇,“爺爺,娘說我爹轉業也能當公安局局長。我爹當的就是您這個局長嗎?”

邵耀宗:“你爺爺這個局長等于師長那個級別。甚至還得往上。”

甜兒驚得張大:“您這麼厲害啊?”

“沒給你丟人吧?”

甜兒使勁點了點頭:“您可給我長臉了。回頭我就告訴同學,我娘的爹沒死,還是個大局長。”

杜局倍想笑。

邵耀宗無語:“甜兒,長臉這種話只能長輩說晚輩,沒有小輩說長輩的。”

甜兒覺得唯有這句話能表達的興,“不能說啊?”

“可以。”杜局道。

邵耀宗張了張口,他可算知道杜春分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有這麼一個爹,什麼不敢啊。

杜春分:“別教壞們。”

杜局微微搖頭:“我孫,壞不了。”

“來勁了是吧?”杜春分霍然起

邵耀宗趕忙拉住,“春分,爹開玩笑的。春分,你看,時間不早了,爹該了,做飯吧。再說了,爹不,甜兒們也該了。”連忙給幾個孩子使眼

拉住另一條手,“娘,爺爺第一次來咱們家,是不是得買條魚啊?”

甜兒跟著勸:“娘,要不要買點啊?”

平平知道票在哪兒:“娘,我去拿票。”

安安去拿買菜用的小籃子。

這個籃子是用草編的。

杜春分不會做,家屬區有軍嫂會。

人家覺得沒抓魚,上山弄板栗,不知道怎麼謝,有一次割草到杜春分,發現很佩服會編東西,就送杜春分好幾樣。

有買菜用的,還有放針線的,還有買布買服用的手提袋。

杜春分起初不好意思,放到供銷社應該能賣不錢。

那軍嫂說老家的人都會。杜春分這才收下。

一個小籃子用近兩年了還好好的。

話又說回來,雖然惱怒爹突然過來,沒心理準備,沒法跟鄰居們解釋,怕他連累幾個孩子。可人過來了,左右鄰居也知道了,也沒必要再把人趕出去。

更何況這爹是親爹。

老杜現在雖然大權在握,前半輩子很辛苦。

吃飯都吃不踏實。

天氣暖和,漁船出海。

副食廠有海鮮,杜春分買一條鱸魚給孩子吃,又買一條帶魚和兩斤大蝦。

杜局跟他婿能聊的話來的路上都聊了。

翁婿二人相對而坐,他不開口,邵耀宗不知道說什麼:“爹,屋里涼,去外面暖和暖和?春分得好一會兒。”

杜局想到還沒見郭師長和政委:“去你們師部,我跟郭師長說一聲,中午就不過去了。”

然而郭師長來了。

杜局的車大咧咧停在師部,人不見了,邵耀宗也沒在,再想想如今的環境,越來越寬松。他不用藏頭尾,只能在這邊。

翁婿二人開門,郭師長和趙政委聯袂而來。

蔡母等人還在門口聊“老杜”,見他倆跟“老杜”打招呼,江儀就問:“政委,這位老杜同志不是你家親戚,是春分家親戚?”

趙政委不看杜局,什麼況啊?

杜局微笑著說:“不是親戚,是爹。”

“親爹?”江儀問。

杜局頷首。

儀不由得找蔡家婆媳二人,居然是真的啊。

蔡母看看師長和政委,又看了看“老杜”,忽然想起一件事,兩年前部隊子弟學校第一屆高中畢業生下鄉那事。

兒子之前說過,部隊超齡和提出轉業的人多,他要是今年轉業,好的工作肯定不到他。他爭取一下能不能升副團長,撐兩年再轉業。

早幾天突然說有好工作,他打轉業報告。這邊批了就能過去。

邊防兵啊,離寧那麼遠,什麼好事能到這邊。

蔡母當時就懷疑他被忽悠了。

兒子信誓旦旦地保證,師長說的,錯不了。

蔡母當時只顧高興,現在想想師長有那個能耐,何必把兒子弄去老家。

“杜局,我兒子的工作其實是你給安排的吧?”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杜局打量一番看起來比他大得有十幾歲的小老太太——沒見過,沒印象:“你兒子?”

郭師長笑道:“這位是二團二營營長的母親。蔡大嫂,不是杜局安排的。但也得謝謝杜局,他知道機械廠缺人,然后告訴我,我們向上面爭取的。”

這就對了嘛。

蔡母笑道:“是得謝謝杜局。杜局,你咋還活著啊?”

“咳!”

邵耀宗趕別過臉去。

蔡母想想,沒說錯啊。總不能問,你咋還沒死。

杜局不屑跟弱質流計較,道:“當年我參加游擊,后來又去了太行山,南征北戰,多年杳無音信,小杜就以為我死了。我又以為在老家,有師傅和我二弟弟妹照看,比跟著我安全,就沒跟聯系。后來錯失去聯系,沒想到人在這里。”

蔡母道:“理解,理解。上次你往學校那邊去,其實就是找小杜吧?”

邵耀宗接道:“爹是想看看春分,但沒見著。春分當時在食堂,爹又怕這里還有特務,再連累幾個孩子。”

這樣一說幾人就明白了。

姜玲:“難怪老杜同志您說,好久不見。”

師長忙說:“不能老杜。他是杜局,寧市公安局局長。”

此言一出,恍如一道驚雷,炸的三個人眼冒金星。

的局長可了不得。

幾個人不敢再赤/地打量他。

蔡母頓時也不敢想什麼說什麼。

是看出老杜同志不一般,也沒想到這麼大

難怪師長和政委都過來。

杜局轉向郭師長:“我中午就不過去了。”

“晚上還回去嗎?”頭幾次過來,不敢見閨,所以當天來當天走。這次見了面,郭師長覺得沒必要那麼著急。

杜局今年六十整歲。

雖然看著跟郭師長和趙政委差不多,其實比倆人大好幾歲。

說起年齡,李慕珍認為郭師長和趙政委調走是升遷,其實不是。倆人也超齡。部隊是把他倆調去別的單位,跟轉業沒兩樣,只是工作的同事特別,多是軍人。

調令還沒下來,李師長和趙政委又不是顯擺的人,以至于杜春分也以為他倆要去寧戰區。

杜局這次來,其中一件事便是跟兩人說說他們單位況。

兩人在深山老林里待了七年,哪怕經常看報,也不了解外面的況。何況當了這麼多年兵,很多習慣,事方法,跟外面的人堪稱格格不。這一點他們必須得改。

兩人的工作是杜局牽的線,杜局可怕被兩人連累。

杜局:“這幾天比較閑,明天下午再走。”

郭師長:“那晚上去我哪兒?”

幾個人又忍不住看一下杜局,接著轉向師長,居然用詢問的語氣。這可真客氣啊。

杜局:“我住招待所。”

邵耀宗忍不住說:“這兒哪有招待所。爹,晚上跟我住吧。”

杜局不由地轉向他。

趙政委頓時不說:“那多。杜局,去郭師長家。他家有一間空房子,他小兒子的,里面什麼都不缺。”

杜局想想,準備答應,看到閨拎著菜回來:“要不我先問問小杜?”

趙政委懷疑他聽錯了。

郭師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當爹的住哪兒,還得閨許可啊。

杜局:“小杜,我明天下午再走。”

“你想啥時候走啥時候走。”

眾人一聽這語氣,頓時不敢幫腔。

杜局笑了,閨還跟以前一樣。

幾人又不由得看杜局,這是杜春分的爹嗎?

當然是。

杜局了解他閨,這話沒別的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因為以前他走杜春分攔不住,他回來杜春分也擋不住。

爺倆最后一次見面,杜局說他歸期不定。杜春分直接說,你不回來也沒關系。

若是外人聽見,肯定理解,你干脆死在外面得了。

杜局便接著問:“那我晚上住招待所。”

“這兒哪有招待所給你住?”杜春分不瞥他一眼,虧他還是干報的,“晚上跟邵耀宗,我跟甜兒們睡。”

杜局順問:“睡得下嗎?”

甜兒道:“爺爺放心,我們兩張床拼一塊,再加一個娘也睡得下。”

杜局轉向郭師長和趙政委。

人家父得有二十年沒講過了,師長也不好再勸:“那晚上去我家吃?都買好菜了。”

杜局點頭:“正好有事找你們。”

趙政委不說:“所以不是專門來找小杜的?”

杜局胡扯道:“小邵說們上山弄楊槐花去了。我以為沒在家。”

蔡母不看看兒媳婦和江儀,合著還是咱們多事啊。

儀解釋:“那——杜局,我沒想到你們,您是小杜的爹,我以為——”

杜局輕輕抬手:“你又不知道。說起來還得謝謝你。”

郭師長考慮到人家父肯定有很多話聊,不好再打擾:“那晚上見?”

杜局微微頷首,就跟閨進去。

要擱以往,門口有幾個人,邵耀宗絕不會關門。

岳丈頭一次登門,邵耀宗不想人打擾,把門從里面閂上,挽起袖拿菜盆。

杜局就看到他婿把魚倒出來,收拾好鱸魚收拾帶魚,接著又洗菜。

杜春分去廚房蒸飯。

兩口子分工明確,很有默契。看起來干了不下上百次。

杜局的視線不由得停在婿上。

十八歲以前,杜局有爹娘伺候。十八歲以后不是下館子就是在學校。畢業后進國軍,他是軍校生,剛進去待遇就極好。

杜局為了弄取報,八面玲瓏,不知道什麼是尷尬,簡直跟個花蝴蝶沒兩樣。不過他也知道,要得上面重用,決不能把自己活兵油子。所以杜局給別人的就是仗義,圓,卻又很有原則。

有原則等于忠心耿耿。

這一點非常重要。

杜局又有一張好臉,誰見著都另眼相待,以至于沒多久就升發財。

錢多多,杜局恨不得住飯店里。為了拉攏人,請客吃飯是其一。其二他不會做飯,而且嫌做飯浪費時間。再后來喝小米粥啃窩窩頭,也是食堂做好,他吃現的。

這麼多年過去,杜局愣是連個青菜都不會洗。

邵耀宗被他老丈人看得很不自在:“爹,看什麼呢?”

杜局的生活圈子,甭管有錢沒錢,甭管哪個黨,他認識的男人就沒有會洗菜,甚至會做飯的。結果他婿會。

幾分鐘收拾好一條魚。

杜局不可思議。

這個婿傻歸傻,倒是會疼人。

杜局道:“干活利索。”

邵耀宗笑道:“那也沒春分利索。”

杜局挑眉,婿變了啊。

要擱五年前,他絕不會這樣說。

“爺爺,啊?”

甜兒彎著腰,雙手撐膝,勾著小腦袋看著他問。

杜局失笑:“爺爺今天可沒糖。”

“哎,你能——”

邵耀宗連忙打斷:“甜兒!”朝兩邊掃一眼。

甜兒捂住小聲說:“爺爺能給我安排工作,讓我有工資拿,還要什麼糖啊。”

杜局不由地想起閨小時候,可沒孫會說話,“有什麼好吃的?”

平平抱著一個報紙袋從屋里跑出來,“給。”

杜局接過去,驚訝,到低聲音:“你們怎麼還有核桃?”

甜兒:“娘準備的多啊。足夠吃到大熱天。”

杜局吃驚:“后山的核桃樹不會被你娘弄禿了吧?”

“撲哧!”

甜兒和平平笑噴了。

杜局疑不解,這話很好笑嗎。

甜兒:“爹也這麼說過。娘送爹一記大白眼,弄禿了明年還吃不吃啊。”

杜局不說:“明年可就吃不上了。”

邵耀宗第一反應想問,為什麼。再一想,不由得人轉向他老丈人。

杜局就坐在廚房門北邊一點,離得近杜春分也聽見了,想起邵耀宗跟說過的一件事——團長到副師長是道坎。

幾個團長爭不說,別的部隊要是有比他們優秀的人才,部隊不舍得放人,又怕把人蹉跎了,就會讓他空降過來擔任副師長。

邵耀宗不會就是部隊不舍得放的那位吧。

杜春分再想想姜玲和江儀的話——部隊不可能讓他轉業。

那真有可能空降某部隊過度一下啊。

杜春分:“老杜,你之前說暫時保,是不是跟邵耀宗有關?”

老杜同志很是意外,“你——你是怎麼猜到的?”

邵耀宗也猜到了:“明年就吃不上了。”看一眼他手里的東西。

杜局啞然,失笑道:“大意了,大意了。”

邵耀宗好奇地問:“爹,真跟我有關?可,可我怎麼沒聽到一點消息?”

“消息傳到你們這兒,還不得人盡皆知。”

邵耀宗想想也對,“那得什麼時候?”

“耐心等著吧。”杜局補一句,“不能因為要走就玩忽職守。這種事,你的關系沒轉過去,人到了軍區都有可能被截胡。”

邵耀宗不敢問。

杜春分越發好奇,什麼部隊那麼吃香啊。

若是沒聽錯,江儀等人還在門外聊天。

杜春分擔心隔墻有耳,不敢再問。

幸虧沒問。

陳月娥得知蔡營長也得轉業,并沒有因為跟邵耀宗關系好就被提為一團副團長,甚至接替二團副團長,就覺得跟姜玲同命相連。

看到姜玲在跟江儀聊天,想到廖政委可能也得走,陳月娥不計前嫌地過來,道:“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啊。”

姜玲心說,你這樣的人,最好永不相見。

手不打笑臉人。

姜玲跟陳月娥沒直接矛盾,間接沖突也沒有。每次陳月娥搞事,杜春分一掌就把拍下去,不給朋友,比如姜玲的發揮余地。

在這個家屬區,除了杜春分,也就李慕珍和劉翠華跟叨叨過幾句。但陳月娥不敢給倆人甩臉子,因為們是團長的人。

姜玲不想臨了跟鬧一出——晦氣,“孔營長的工作安排好了吧。”

陳月娥嘆氣,“啥好不好。也就去個小工廠當保衛科科長,跟這兒沒法比。”

姜玲不婆婆,怎麼才是科長啊。

蔡母心說,僧多粥,科長不錯了:“科長好,不用人欺負。”

陳月娥很是勉強地說:“也就這點好。”

蔡母好奇:“哪個工廠?”

陳月娥:“老孔老家,廠名記不清了。”

儀想想孔營長的老家,小城市,需要保衛科的,肯定不是陳月娥這人口中所說的小工廠。好像聽陳月娥提過老家有個很大的化廠。

不是陳月娥跟江儀說的。他們兩口子說話聲音太大,江儀在水井邊洗菜的時候聽見的。

如果真是化廠,待遇可沒法跟兵工廠比。

人都要走了,還是不刺激好了。

儀:“孔營長還年輕,這兩年天天跟著邵團長訓練,槍法好好,說不定過兩年就能當車間主任。”

陳月娥一聽到“邵”這個字,忍不住泛酸:“當上廠長也沒法跟邵團長比。你說這同樣的人,命怎麼就差這麼多。”

儀心中一突,被杜春分收拾那麼多次,怎麼還不老實。

以前嘀嘀咕咕就算了。

杜局就在屋里,讓他聽見怕是連科長也沒得當。

儀提醒:“不是命的事,孔營長比邵團長大好幾歲,不是同一撥的,不能一塊比。”

“是呀。老孔比他大好幾歲,到頭來只是個副團級營長。他可到倒好。你說,老孔哪點比他差?”

儀:“邵團長上過軍校。”

“不就多讀兩年書。我們老孔識的字不比他。”

儀頭疼。

蔡母:“不是這樣算的。小陳,部隊有年齡限制。邵團長不是團長,孔營長也得轉業。”

陳月娥冷笑:“老孔今年正好四十四。團長的年限是四十五。他要是團長,趕明兒師長走了,副師長上去,老孔上去剛剛好。”

蔡母張了張口,這臉可真大。

別說有可能空降個副師長,楊團長不選擇轉業的話,那就是四個團長爭一個副師長。四分之一的機會,到里變十拿九穩。

可真行。

陳月娥:“你們也承認吧?”

杜局聽不下去:“小杜,外面那個聒噪的人是不是經常欺負你的那個陳月娥?”

甜兒道:“是的。爺爺,可壞了。爹給我們洗服,說爹干娘們的活,跟個老娘們一樣。”

杜局霍然起

邵耀宗忙攔住:“爹,我出去,我出去讓滾。”

能聽你的,還敢兌你?”杜局撥開他,“甜兒,開門!”

甜兒打開門,小、平平和安安先一步出去,齊刷刷指向陳月娥,“爺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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