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樂了, 這些老年人可真是閑啊。

爹不希娘整天呆在家里果然有先見之明。否則他們家豈不了婚姻介紹所。

小知道怎麼應付，因為自打畢業每到逢年過節都會遇到這種況，“還沒。”

老王局長立即問：“找對象了沒？”

“沒有。”小沒敢說“工作忙”。

因為接下來就是“工作忙也得找對象。孩子哪能不結婚。”之類的。

老王局長聽到這話果然沒勸, 而是立馬問：“我給你介紹一個？”

小應的干脆：“好啊。”

杜春分忍不住看, 你在說什麼？

老王局長退休前多忙退休后就多閑。孫子孫半大不大最不喜歡跟老人在一塊。老王局長倒是想四尋食, 只是錢不富裕。

省錢又能讓自己忙起來, 忙了還有好煙好酒孝敬, 唯有保拉纖。不過他也不是見著未婚小青年就要給人說。

小要是萬家的閨, 求上門來他也不管。

老王局長覺得萬夫人不好相。給閨介紹個長相一般的, 可能會埋怨他埋汰人。介紹個頂好的又該懷疑這麼優秀的男人怎麼還沒找對象，別是有什麼問題。

他閑的去公園下棋也不想給自己找這罪。

杜春分不一樣, 一級廚師，脾氣好會來事，丈夫應該也是個。

這點是老王局長猜的。羊城有不好廚師, 特殊部門需要廚師的話不找他們偏偏找杜春分這個人，肯定是那些人認識。

老王局長沒問是怕杜春分為難，再害犯錯誤。

“你答應了啊。”老王局長確定一下, “我明兒就幫你問問。”

杜春分轉向小，我看你怎麼回人家。

小笑道：“行啊。麻煩您了。只是您得跟他說清楚，我在首都劇院工作。最近一兩年需要到演出。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回來看看。”

老王局長眼底閃過一驚訝，他就說現在年輕人最不長輩干涉他們的婚姻，這丫頭怎麼答應的這麼干脆。合著在這兒等著他。

大部分男人聽到這話連見都不想見。男方家長也最不滿意這種“不安于室”的兒媳婦 。他們最喜歡有寒暑假的老師。

杜春分可不想閨和婿常年分隔兩地，趕問：“王叔, 您介紹的那個人是羊城的吧？”

老王局長道：“他現在在羊城，但不是羊城人。他是首都人, 去年初才調過來。父母都是知識分子, 在教育部門任職。”看向小, “你這兩年忙事業，他也忙。他現在是市長書，畢業于帝都大學，學得好像是政治什麼，我對這不興趣沒問。過幾年便會調去地方。到時候你們工作都穩定下來再談結婚也不遲。”

小微微張口，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

老杜笑了，“邵小，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吧。”

小張了張口，愣是沒能憋出一個字。

老杜剛剛還擔心這老王頭牽線。聽了他這番話老杜明白誤會他了，便替他說話：“你也不想想，你王爺爺明知你是首都劇院的還敢給你介紹對象，肯定是因為那人非常合適。”

“我——”小想說，是大學生，父母爺爺都厲害，全國范圍跟條件相當的很多，但羊城不多。又長相周正的可能就更了。他怎麼可能還剛好認識啊。可猶豫片刻，覺得沒必要再說下去，“這事我愿意也不行吧。”

老王局長道：“我了解男人，年輕的時候都想娶個好看的。上了年紀就想找個聽話的懂事的還能伺候他的。”

杜春分不由得看老杜。

老杜瞪眼，看我干什麼呢？

杜春分撇一下，收回視線，聽到老王局長又說，“就你這長相，他百分之百愿意。”

小想笑：“您都這樣說了，我還敢嫁啊？”

老王局長點頭：“所以我給你介紹個制的。他以后敢離婚，你就跟他鬧，婚姻保不住就讓他凈出戶。雖然上面不管他離不離婚，可鬧得越大對他影響就越大。沒錢還沒了前途，哪個人跟他。”

小想想的工作，要是找個商人，一走兩三個月，他敢把人帶家去。要是找個軍人，有空他沒空，那常年見不著面。

這人忙的沒空對指手畫腳，想見的時候只要去找他就能見到，不想見他也不敢來，倒是跟合適。

小的眼睛亮了，“他家經濟況怎麼樣？”

老王局長樂了：“你這閨我喜歡，夠實在。我孫將來能有你一半就好了。我沒問，不過首都人，雙職工，經濟條件就算很一般，也不需要你和你爹娘補。”

“您回頭問問。他不介意仨月見不著我，什麼時候結婚都。”

杜春分皺眉：“小！還沒影說什麼結婚？”

小：“不以結婚為目的的都是耍流氓。”

杜春分噎住了。

老王局長忍不住笑了：“小杜，你這個閨不錯。”

“王叔，您還是先問問他吧。小過幾天就得走。”杜春分道。

小點頭：“周二上午的票。”

老杜不問：“這麼急？”

小道：“我們劇組不急，我急。”

老杜好奇地問：“又接電視劇了？”

小點頭：“不過是客串。”

老王局長不問：“你還演過電視劇？”

小：“您可能還看過。”

“我？”老王局長最先想到《西游記》，因為他孫子孫天天看。一回兒沒看到跟上有虱子似的，急的像無王的蜂。

老王局長想想那里面的人，沒有，“什麼時候拍的？”

小：“最近有放。”

老王局長仔細打量一番，不敢置信地睜大眼：“你你——你是那個王翠花？！回頭可不能跟他說你演過電視劇。”

小忍不住笑了。

杜春分不住說：“聽聽，聽聽。以后不許再接那種角。”

“到時候再說，快開始了，你們坐，我去后臺準備。”小不待開口就往里跑。

杜春分氣結。

老王局長轉想坐下，看到的表，笑道：“小杜，兒自有兒福。你這閨厲害，不用擔心。”

杜春分扶著老杜坐下，道：“我不是擔心吃虧，我是怕沒人敢娶。”

“不告訴他不就行了。”

杜春分搖頭：“這不行。”

老王局長：“出再告訴他。他能接就結婚，不能接就分。這也算不上騙婚。老杜大哥，你說呢？”

老杜道：“是這樣。一開始把缺點全亮出來，誰都不敢娶。小杜，你和耀宗相親的時候不也沒一上來就坦白？”

杜春分想說那時候跟現在不一樣。

到邊又覺得沒必要，男方看不出來是他蠢。

杜春分：“也是。王叔，我了解小，說周二走，周三凌晨都不行。除了我們自家人，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老王局長道：“那孩子年前去我家的時候，我問過他，他也不想找對象。我尋思著別弄得太正式，就在你那個小龍蝦店先讓他們見一面當朋友著。你看呢？”

杜春分想想小的職業：“這樣好。對了，他多大了？”

“比你閨大幾歲，六零年生，二十六了。”

杜春分：“那沒大幾歲，小二十四了。”

老王局長很意外，“這麼大了？”

杜春分點頭：“七八年上的大學。你說的那人呢？也是七八年嗎？”

“他是七七年考上的。也算七八年那一屆的。”

杜春分本來還想讓甜兒和平平找校友打聽打聽他的秉。聽到這句覺得不好打聽，畢竟不同系又比們早一個學期。

有邵耀宗給小撐腰，還有老王局長這層關系，晾他也不敢欺負小。

杜春分：“那是明天還是后天？”

老王局長道：“我明天跟他說說。后天吧。回頭別忘了告訴小。”

“演出結束我去找。”

杜春分帶了一包水果準備去看看小的同事們，也算是幫小撐腰。省得有人誤以為四個閨小的職業最不好，他們當爹娘的不喜歡。

演出結束，杜春分就和老杜去后臺。

老王局長帶著老伴兒回去。

坐上公車，沒有認識的人，老王夫人終于忍不住：“忘了小程今年為什麼沒回首都過年？他爸媽的話都不聽，能聽你的？”

老王局長道：“他爸媽讓他去聯姻，我又不是。”

“什麼話到你里就特別，特別難聽。什麼聯姻啊？人家那門當戶對。”

老王局長問：“這不是門當戶對？”

“廚師對教育系統的？”

老王局長不能說杜春分有特殊任務，“廚師怎麼了？廚師那也是一級廚師。小程的媽確實在教育部門任職。可是一把手嗎？”

老王夫人道：“你了解男人，我了解人。小程一表人才，按照當媽的想法，就是天仙來了也得掂量掂量。”

老王局長想想：“聽說《西游記》還在拍，那回頭見著小讓去問問導演，能不能給安排個妖的角。天仙來了掂量，我就不信妖來了還敢掂量。”

“噗！”

后傳來一陣笑。

老王夫人回頭看到幾個二十郎當歲的年輕人，連忙一下老伴兒，低吼：“你胡說什麼？”

“是你說的。”老王局長想想《西游記》里的妖，“盤的妖就不錯。”

老王夫人不說：“來勁了是吧？”

“那這事你別管。再說了，小那孩子有工作，父母正當年，不指婆家接濟，人家找對象肯定看眼緣。不見得能看上小程。”

老王夫人：“最好是這樣。我可不想哪天小程的父母知道了，再去咱們家埋怨你看不起他兒子。”

老王局長搖頭：“你擔心的這種況不會發生。小程能由著他父母來找咱們，早聽父母的話結婚了。姑娘家找對象就得找個父母管不了的。就說你，我要是聽爹娘的話，你早被我娘欺負死。哪有你現在的好日子。”

老王局長的娘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但他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娘在他祖母手下半輩子，好不容易當了婆婆，怎麼可能不想過過當婆婆的癮，跟兒媳婦耍耍威風。

老王的夫人想起往事，不說：“算了，算了，又不是咱孫子找對象。對了，你明兒還去人家店里啊？”

老王局長點頭。

“別去了。連著吃兩天，影響多不好。”

老王道：“明天最后一天，不吃白不吃。”

吃了也沒白吃。

翌日傍晚，老王回去又跟鄰居們說，街口開了一家小龍蝦店，味道真不錯。

一大份一塊錢夠一家三口吃兩頓。一頓吃，一頓用湯澆面。

鄰居都知道老王同志會吃。

他又連著說幾次，鄰居想不上心都不行。

翌日清晨到四岔路口，不由得往周圍看一下，發現早餐店旁邊新開了一家店，“小杜的店”。門口還有一盤鞭炮，可能等早餐店人了再放。

走近一點，老王的鄰居就看到鞭炮旁邊的大鐵盆里面半盆鮮活的小龍蝦。

小龍蝦黑不溜秋的讓鄰居不由得皺眉。可一想想老王同志一個局長都不怕，那這東西可能就像臭豆腐一樣，表面不行吃著香。

杜春分今日特意起個大早來開店門。見有行人駐足，杜春分立即出來，“營業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到晚上九點。開業第一天送二兩面條，回頭有空來嘗嘗？”

二兩白面條趕上一斤小龍蝦了。這等于買一送一啊。

有便宜不占傻啊。

雖然沒人附和，卻有不人聽進去。

萬夫人看到隔壁人來人往，他們這邊無人靠近，又忍不住擔心起來，“小杜，這要是沒人來可怎麼辦？咱們可是跟賣龍蝦的說好了，今天有多要多。”

杜春分：“別急。大不了賣給老王他們。那些人都是附近有頭有臉的人，免費吃了三天，也該來捧捧場。你看著，我去買點菜，不能只有小龍蝦。”

萬夫人見這樣忍不住佩服，“你心真大。還去買菜。”

杜春分點頭：“客人不吃咱們也得吃。老杜要是來了，讓他上樓去，別在樓下搗。”

萬夫人頓時想笑：“你爹又不是小孩子。”

“你不知道，他以前就懶得手，這幾年更進過廚房。讓他幫忙換塊煤球，他能把煤球夾碎。”杜春分擺擺手就往菜市場去。

店開在這邊雖然離家遠，但也有個好，離市區的大菜市場近，走著過去來回也只要半小時。

話說回來，老王等人吃免費小龍蝦的時候沒客氣。但也確實有點不好意思。雖說龍蝦便宜，可做小龍蝦費勁。

十點左右，老王同志就給老伙計們打電話。

原本是要打給小程同志的。可他侄子開會，小程同志也得參加，所以就把相親時間推到晚上。

十一點多，老王和他的老朋友們陸續到“小杜的店”。只是跟之前不一樣，這次拖家帶口。

這些人一進去，不大的店面坐滿了。

老王沒想到這麼容易客滿，忍不住提醒小杜，樓上收拾一下。趕上周末人多，他們不過來，這麼大一點地兒也不夠坐。

杜春分心里覺得不著急，面上笑呵呵應下來，就把臨時擬的菜單給他。

老王同志看也沒看：“三種口味的龍蝦各來一份，一份兩斤。再煮三份面。你們天天說小龍蝦蓋澆面好吃，我得嘗嘗。”

“行！”杜春分掌勺，讓兩個即將轉業的軍人在兩旁看著——早點學會早點走人，也好早點去大院里招人。

不然以后生意好起來，們天天上門詢問，可不了。

老王同志等的無聊，到廚房門口瞅一眼，見又是杜春分親自掌勺，不住跟老朋友的家人們顯擺，“有口福了，小杜做的。小杜可是有證的一級廚師。”

老王夫人忍不住說：“你說多次了？”

“你不懂。”老王同志擺手，“哪天讓小杜給你們一手。”

飯店不大，他嗓門不小，里面雖然開著火杜春分也聽見了。

龍蝦上齊了，萬夫人幫煮面的時候，杜春分就做了一鍋文思豆腐。

考慮到他們可能吃飽了，就找幾個小一點的湯碗送過去。

老王的夫人舀一勺，近距離看到豆腐跟線一樣，頓時服氣。

外行人不懂，喝到口中就像三伏天喝了一口冰涼水，舒服的很就直接問：“這湯怎麼做的？看起來清淡，沒想到味道不錯。”

老王的夫人也忍不住顯擺：“告訴你也不會做。這白的東西是豆腐。咱們做菜燉湯的那個豆腐。”

外行人驚得張大。

小孩子們直呼：“好細的豆腐啊。”

外行人回過神來立即問：“杜師傅，你廚藝這麼好干嘛做小龍蝦？”

“我沒錢開大酒店。不賣小龍蝦，在街邊賣這個東西，來來往往的普通市民也吃不起。”

眾人忍不住同，接著就說：“你這個龍蝦價格可以再提一下。”

杜春分笑道：“現在小龍蝦便宜。別人看我賣得好，跟風的人多了，小龍蝦供不應求價格上漲，我再在漲價的基礎上調高一點吧。”

有人立即說：“那我們可得趁著便宜多吃幾次。”

杜春分謝謝他們捧場，接著告訴他們晚上還賣。

這些人原本沒打算晚上再來。

他們要的面條是送的，杜春分又送一份湯。他們只給個龍蝦錢，總覺得杜春分虧大了。

傍晚就讓孩子拿著盆過來買。

結果這些孩子越過熱鬧的四岔路口就停下來開吃。

孩子的家長以為小孩子去買，杜春分不認識他們所以缺斤短兩。然而不經意間看到孩子上油亮油亮，登時氣得揍孩子。

吃不承認不說，還險些害得他們誤會杜春分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過也是托了這些孩子的福，胡同里的鄰居看到孩子等不到家，不由得對小龍蝦好奇，其中不差錢的就拿著盆買一些。

這些人一盆一盆往外端，看愣了行人，忍不住過去問：“賣的什麼？”

萬夫人道：“小龍蝦。都是今天剛釣上來的。可以當菜也可以拿來拌面拌飯。一家人一份就夠了。對了，還剩門口那麼點。”

行人朝外看去，大鐵盆里頂多還有五六斤。

廚房里不斷傳出香味。

餐廳那邊更有幾個半大孩子敲著盆等著。

行人被這陣仗搞得不買像錯過一個億，“那給我，給我一份。我回去拿盆。”

“你快點。晚了可能就沒了。”萬夫人實話實說。

那行人立即把錢付了。

他家雖然在附近，可把車子送回去，再拿著盆走過來，也差不多快二十分鐘。杜春分開了幾個灶，放好調料讓其他人看著火，所以出菜很快。

等那行人過來，大鐵盆里就剩他的一份。

餐廳里沒有一個客人。

行人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沒有客人還能把菜賣的餐廳。

別說他，杜春分等人也是第一次遇到。

老杜之前還問杜春分，他幫忙招呼客人，給他開多工資。

結果拉開架勢的老杜愣是沒有用武之地。

萬夫人看到碗筷干干凈凈，兩盆小龍蝦也賣的一干二凈，跟做夢一樣：“全賣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