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覺得事很突然。

他還在想象陸晨長什麼樣, 多高多胖，在哪兒工作。結果這些全沒了，還多個贅的孫婿。老杜的腦袋有點不夠使, “你把剛才——就是程時序跟他父母鬧掰那一段再說一遍，我捋捋。”

小不看娘, 爺爺什麼意思？

杜春分道：“您老沒聽錯, 小程跟他父母鬧掰了。”

老杜：“因為小？”

邵耀宗道：“我覺得他和小的事就是個因。沒有小也會有別人。除非小程妥協。小程的脾氣妥協的可能不大。”

老杜問：“不是一時氣話？”

邵耀宗搖了搖頭：“不像。他和更生在打包飯菜，等他過來你問他。春分, 做飯去。”

杜春分：“那些菜怎麼辦？”

“我吃不下去。”邵耀宗說著就往外走。

小以為他又生氣了, 忙問：“爹, 干嘛去？”

“薅菜。”

小松了口氣，“這事哪能讓您干。您歇著, 我來。”

邵耀宗轉回去。

小見狀就知道他心里還有氣，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老杜看看這父倆，等小去院里薅菜就問：“小還喜歡那個小程?”

邵耀宗：“這才分開多久啊。再說了，就算沒看到小程為了跟父母決裂, 也不可能無于衷。”

老杜想想兩年的, 小是個演員，還寫了幾本書, 心本來就比常人敏, “照你這樣說，跟小程和好不過是早晚的事？”

邵耀宗點頭。

老杜：“婚禮呢？”

“沒婚禮！”

老杜嚇一跳, 扭頭看去, 小拿一把小青菜出現在門口：“別胡說。邵司令的閨出嫁就算不大大辦, 也不能無聲無息。”

小下意識想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想到剛剛說的, 還真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這事以后再說。至得等我心里這口氣出來。”

老杜：“你覺得得多久？”

小想想：“程時序有次說，他原本打算三十歲再考慮個人問題。當時我不明白，現在想想可能是想拖到他父母沒脾氣。不過我才不管因為什麼。他要是催我定下來，我就拿這話堵他。他耽誤我兩年也得賠我兩年。”

杜春分忍不住從廚房出來，“男人拖得起你拖得起？”

“您還擔心邵司令的閨沒人要？”

杜春分道：“邵司令的閨不愁嫁。邵司令的老閨一樣不好嫁。”

小：“不好嫁我就跟平平做伴。”

“平平不稀罕你做伴。一個人白天忙個不停，晚上沾著枕頭就睡，自在得很。”

老杜道：“我覺得過兩年也好。現在小程態度堅決是因為他父母得。過兩年他父母不打擾他的日子，如果又想起他父母以前的好，小也沒必要再勉強自己。如果慶幸跟他父母鬧掰了，那你們就先訂婚。”

杜春分皺眉。

老杜：“聽我說完。訂婚的消息傳出去，陸、路兩家肯定不甘心。到那時候再看看小程的態度。他還是像現在一樣堅決，你們就結婚。走仕途的人沒這點魄力，早晚會因為他的優寡斷把自己折進去。他父母把你當親生兒也不能嫁這樣的男人。除非他沒多大志向。”

邵耀宗贊同：“能力撐不起野確實很危險。”

小問：“他如果下海從商呢？”

老杜想一下：“也別想做大做強。”

小懂了：“那就這麼辦。十全十的男人也就偶像劇里有。他能通過考驗就他了。爹想吃什麼，我做。”

邵耀宗：“我不吃你做的。”

小的呼吸一窒，心里很難。注意到爺爺撇，小瞬間明白，心里有氣是其一，其二更想吃娘做的飯。

“給你的菜！”小說著把菜塞他懷里。

杜春分不皺眉：“多大了？”

邵耀宗：“別理。爹，吃了沒？”

晝短夜長，早上吃的晚，老杜暫時還不甚，“還沒吃。”

邵耀宗道：“那你們吃更生他們打包的菜。”

老杜氣笑了：“我還是你爹嗎？”

“岳父。”邵耀宗說出來就推著杜春分去廚房，恐怕慢一點他岳父抄起手邊的茶杯砸他。

杜春分看到青菜問：“煮面條？”

邵耀宗點頭。

以前家里沒冰箱，杜春分搟的面條沒煮完也不敢擱過夜。現在有了冰箱每次剩一點就扔冰箱里，十天半月就攢不。

邵耀宗拿出一包凍得邦邦的面條，忍不住說：“還是有冰箱方便。”

“我買的。”

邵耀宗嚇了一跳，扭頭看到門邊多個人，很是不客氣地問：“你還有事？”

小：“他們來了。”

邵耀宗下意識想問，誰來了。抬眼看到客廳里多了倆人，“來就來唄。還要我出去招呼他們？”

杜春分把櫥柜打開。

小過去：“還是我娘聰明。”不瞥一眼爹，“不是我說，咱們全家誰都有資格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唯獨爹您沒資格。”

邵耀宗想問問，怎麼就沒資格了。到邊想起二十年前的他，頓時心虛的不行，“我再沒資格也沒拖的你娘提出跟我分手。”

“您敢嗎？”小拿起碟子盆，淡淡地瞥他一眼，迤迤然走人。

邵耀宗氣得把面條往案板上一扔：“不吃了！”

杜春分：“你差不多得了。不要面子啊？”

邵耀宗轉去洗菜，“回頭打電話問問安安和陳鑫現在什麼況。如果只是因為倆人不在一個地方，過幾天我去首都開會找人把他們調一塊去。趕辦了省事。”

杜春分想笑：“安安要說也想考驗考驗陳鑫呢？”

“認識那麼多年有什麼好考驗的？命中注定離婚，婚前通過考驗，婚后一樣出事。”

杜春分想想也是，陳鑫不是程時序，是他們看著長大的。

陳鑫和安安還是朋友。他要是沒考慮清楚，也不會跟安安對象。萬一以后分了，他倆連朋友都沒得做，兩家人見面也尷尬。更別說陳鑫買的房子離他們家還近。

杜春分道：“陳家人都在寧，恐怕得去那兒辦。”

邵耀宗：“在寧大辦，然后回來辦幾桌讓大家知道安安嫁了就行了。”

杜春分想一下，小河村閨出嫁也是男方那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大辦。娘家這邊沒有嗩吶喇叭。親戚朋友給了禮金，回門那天一塊吃頓中午飯就算閨嫁出去了。

“那回頭我跟老杜回去？”

邵耀宗這個羊城區的司令不好往寧跑，“小、平平和甜兒都過去。到時候從爹那邊出嫁。”

杜春分正想點頭，忽然意識到他倆想的有點，“咱倆擱這邊打算的再好沒用。得看安安和陳鑫有沒有時間。”

邵耀宗：“他倆現在到底做什麼工作？每次問都說得模棱兩可神神的。”

杜春分道：“不知道。聽甜兒的意思好像參與過衛星發，就是那個發平臺需要他們這樣的人才。”

“甜兒怎麼知道？”

杜春分：“電力公司的。衛星發能離得開電？想打聽點事比你還容易。再說了，離得近，朝九晚五時間固定，不論找安安，還是安安找，都比找咱們和小容易。”

邵耀宗想想也是，“小那一忙幾個月的工作真不能干。有時候還經常熬夜。時間長了哪得了。”

杜春分趕朝外看去，不見程時序和爹，便知道兩人在書房，“小點聲，別讓小程聽見。小還年輕，打算結婚要孩子再轉幕后也不遲。”

邵耀宗忘了，朝外看去，見桌上全是菜，得有十幾個，“陸家那兩口子這是點了多？”

杜春分：“不是你點的？”

邵耀宗不說：“我閑的。又不是沒吃過好的。”

杜春分笑道：“我的意思沒讓你點？”

邵耀宗：“讓我點，我沒點。”踮起腳尖又看一下，魚蛋海參鮑魚一樣不，“唐頌那小家伙沒給你打電話？”

杜春分點頭，一早剛起來就接到那小孩的電話。

邵耀宗立即喊警衛員。

杜春分樂了：“氣消了？”

邵耀宗：“誰跟飯菜有仇。再說了，這錢還是小程給的。”

杜春分道：“真是這樣的話，那兩口子夠沒氣度的。”

“主把兒子推出去聯姻的父母，知道什麼是氣度嗎？要是讓咱們去首都見，結果還是這樣我都高看他們一眼。”

杜春分：“敢讓咱們去首都，他們也不會把聯姻的希寄托在全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上。”

警衛員跑過來，“首長，有什麼吩咐？”

邵耀宗：“去把唐頌那小子接來，就說春分想他了。”

警衛員第一反應是看杜春分。

邵耀宗挑眉：“你什麼意思？”

杜春分忍著笑說：“不像是你會說的話。”隨即對警衛員道：“快去吧。晚了該吃飯了。”

警衛員明白了。

幸好路上沒什麼車，十分鐘就到唐家。

今天唐頌的爸媽都在家，打算給兒子做頓大餐。唐頌正嘀咕，大餐也沒春分做的湯面好吃。

唐頌早上打電話的時候他爸就在旁邊，知道杜春分今兒忙。于是故意說，“好吃你去吃啊。”

話音落下，警衛員進來。

唐頌跳起來：“去就去！”拉著警衛員就跑。

他父母慌忙跟出來詢問出什麼事了。

警衛員當然不能說，相親相個烏龍，家里還多了一桌飯菜。只說店里給杜老送了很多好吃的，他和杜老兩人吃不完。

唐頌的父母不知道店里的況，信以為真，提醒唐頌不許貪吃。

小孩擺擺手，上車就問：“春分還沒忙完啊？”

警衛員笑道：“忙完了。我不知道怎麼說，過去你就知道了。”

小孩眨了眨眼睛，總覺得有事，“小的對象太好，春分很高興，所以從店里一大桌子菜？”

陸家的事不好解釋。警衛員到現在都沒弄明白程時序怎麼會是陸晨，干脆說：“差不多吧。”

小孩好奇地問：“小的對象也在啊？”

警衛員點頭。

小孩興：“那我可得幫小好好看看。”

到了院里車還沒停好，小孩就往下跳，“春分，我來啦。”

杜春分正好把面盛出來，“吃了沒？”

“沒有呢。”小孩朝看去，看到旁邊桌上的菜，驚呼一聲，“這麼多啊？”抬眼就往四周看，看到鐘更生，“你怎麼又來啦？”

鐘更生樂了：“你怎麼又來了？”

小孩想解釋一下，看到他旁邊的男人，眼睛一亮，“你就是小的對象啊。”打量他一番，背著小手繞到他后，沒有禿頂也沒有駝背。滿意地點了點頭：“還行吧。可以當春分的婿。這樁婚事我同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