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與圣僧二三事》第119章 番外4

“滇西白象兩頭, 舞馬一隊共十二匹,配金鑲琉璃象鞍兩幅,舞馬隊都是挑細選的棗紅馬。三天前已經從天京送到, 現下連帶著幾位馴養白象和舞馬,專職馴的仆從一起,都安置在節度使府。”

“還有相應的一些賜都已經清點完畢, 收庫中了。單子在這里, 請大殿下過目。”

說話的人不不慢地將手中的清單呈給正坐在案前批閱公文的李安然面前,后者停下筆, 抬起頭來:“我不是說了, 所有事一應由你來理嗎?不必給我看。”

西域大都護府剛剛型不到兩年, 李安然如今也三十歲了, 這不到兩年的時間有限的力全都花費在了統合西域大都護府原來的道路、驛站、已經有過的地契資料,通過兩年的時間緩緩將一些主干道重新修整的起來。

幾乎是把自己的家底全都倒了出來。

要不是有封地的食邑供給, 還有欒雀的接濟,可能這兩年都得啃面饅頭拌酸菹。

待到第一批從大食、貴霜來的商人從這里買走第一批致的錦緞、珍珠頭面之后, 才稍微緩過氣來。

也正是因為這前期短暫的缺錢和周轉不靈,和親的事才一拖再拖,直到拖到了兩年后。

當初攻下丘檀之后,榮枯作為丘檀王室最后的男丁, 在母親欠佳需要修養的況下,愣是被丘檀的老臣們跪著請求他登上王位, 重振丘檀王室。

榮枯以自己是修佛之人想要拒絕他們的請求,甚至一度離開過王庭往寺廟里去。

在他心里,這并不能算是回歸故土,他心里困擾了他這麼久的執念終于煙消云散的那一刻,他才驟然意識到這執念在他心里, 其實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被更多的東西到了一邊,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了。

同時,在李安然邊的這幾年,也讓他慢慢磨練出了足夠敏銳的政治嗅覺——老臣們選擇扶持他上王位,其實只是為了延緩李安然將丘檀納西域大都護府,將丘檀改制為郡縣的腳步。

所以他選擇了躲出去。

還是李安然親自去寺廟里把他逮了出來。

“娶不娶我?”天下第一的寧王殿下把他按在墻上威脅。

榮枯:……

“殿下,這話……不能這麼說。”他現在是漢地佛門公認的上師,他若是還俗為居士,會給李安然帶來許多的非議。

“你現在不接丘檀王這個位置,你怎麼娶我?你拿什麼娶我?我阿耶會同意嗎?咱們當初都說好了!”李安然本不管他有什麼苦衷,兩個手一撐又把試圖站起來的榮枯給按了回去,臉也更近了一分。

今日戴著垂珠耳鐺,細細長長的一條鏈子,隨著作搖搖晃晃,差點到了榮枯的鼻尖。

僧人扭頭,面頰緋紅:“殿下,先讓貧僧起來好好說可以嗎?”

李安然偏不放開,只是按著他:“咱們之前說好的!”到的鴨子突然撲棱一下撲騰起來了!

榮枯握住的手,看著滿臉的小孩要不著糖般的委屈,忍不住自己先笑出了聲,卻被李安然一把掐住臉:“還笑,你還笑。”

榮枯含含糊糊道:“殿下聽我解釋。”

李安然這才放開他,在他邊上坐下:“解釋。”

榮枯道:“我如今是漢家佛宗的上師,若是我倉促還俗,一定會給殿下之前布局造搖。”

“我知道啊。”李安然無所謂地曲起,將手肘撐在膝蓋上,“所以,法師一定得是被的。”

榮枯的,嘆了一口氣:“……會給殿下百年之后的聲譽帶來污點的。”

“你看我在乎嗎?”李安然撐著臉,側頭對著榮枯眨了眨眼,“能彪炳史冊之人,幾個做事的時候會真正在乎后名?阿耶夠好面子了,他真要辦事也從來不管的。”

榮枯看著,突然站起來對著雙手合十道:“所以,還請殿下容許我一年時間,以苦修之走遍西域諸佛跡,但求凈贖。”

李安然依舊撐著臉,臉上出一個很罕見的嗔惱神:“還不如我直接讓丘檀眾老臣上國書求阿耶下旨許你接王位呢。”

榮枯看著這樣,哭笑不得的抬手,輕輕了一下的額發:“我知道,若是做大殿下威于我,自然我是不必凈贖之苦的,可是啊……”他俯下來,將手繞到李安然頸后,輕輕托住了的耳后,“我與殿下是共犯,沒有百年之后,卻只有殿下一人名譽為人口舌的道理。”

他一雙冷的眼睛此刻卻顯得溫,瀲滟著暖人心里發

李安然也不怵,他敢對自己做這“不敬”的曖昧作,自然也直視他的雙眸,看著看著,突然手一把捧住榮枯那溜溜的后腦勺,湊上去在他上“”了一下。

而后李安然才松開他站了起來,肩膀舒展、姿筆,又仿佛是那個將天下把玩在掌中的食者了。

“孤會派人跟著你,不會幫你,但是也不會讓你死在路上。懂了嗎?”

榮枯看著李安然的背影,最后一次對著雙手合十:“小僧明白。”

隨后的一年里,李安然便以甘州為起頭,一個郡縣一個郡縣要求西域都護府慢慢重修驛站和當年魏朝留下的棧道。

忙得很,偶爾會在月滿西樓的時候才會思念一下走了許久的榮枯——倒也不是擔心他是不是死了,或者為了凈贖把自己的子骨給搞垮了,只是覺得見不到他人,有些不習慣。

直到一年之后,榮枯徒步走完西域大都護府境所有供奉佛的跡,再次回到甘州的時候,李安然才在城門外親自迎接了他。

榮枯的僧袍早已經破爛不堪了,李安然派去跟著他的人也已經換了十多批。

提婆耆的臉看上去清瘦了不,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憔悴不堪,更大的變化其實還是他原本的頭上已經蓄上了長發,只是大概因為他胡人的統,加上許久沒有好好打理過,看上去雜而卷曲。

他只是這樣安靜地看著李安然,像是要雙手合十行禮一樣,卻最終只是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

“榮枯上師”最終以長達一年與寒、死亡為伍的苦修,以及常人無法做到的凈贖行,換來了中原佛宗的緘默——對他重歸丘檀王庭,以居士的份執掌世俗權力這件事的長久的三緘其口。

隨后,便是長達一年時間的修養,以及中途來自皇帝的和親賜婚。

當然啦,李昌一開始自然是不不愿的,他原本是想讓李安然留在中原當儲君,于是便想給挑選好拿的夫君,但是如果李安然自愿,且的婚姻能換來西域長久的臣服于中原,甚至在百年之后也會毫無懸念的徹底融大周的版圖,那麼李昌作為一個明且冷酷的君主,自然知道這筆買賣有多賺。

為了讓李安然的婚禮足夠有排面,李昌不僅提前半年就開始從中賜出寶作為李安然的嫁妝,包括白象、舞馬、虎豹等宮中飼養的罕見類,金銀玉、琉璃寶石不計其數,甚至李安然的嫁都是提前一年開始制作的。

正紅織錦華緞上用金線銀、孔雀羽線描龍繡,穿在上灼灼華彩,如紅霞描金、星河曳地,冠上更是用上了七寶彩石,在下琳瑯滿目,真是恨不得將天下錦繡都堆在李安然的上。

要不是李安然竭力苦勸,他可能還要大赦天下、普天同慶一番。

這不僅是李安然的婚禮,更是李昌作為天-朝上國的“天圣皇帝”,彰顯自己對西域萬民的恩典和重視。

甘州的百姓在那一天見識到了什麼做萬人空巷、滿城紅妝,直到很多年以后,甘州城的老人提起這一天,還能有模有樣的講出那眾人抬著在鼓上起舞的胡姬,那叼著酒杯、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披金銀,鬃扎做小辮在前頭開道的十二匹膘壯的舞馬,以及那從天而降,包在各彩紙中的石、飴糖、餞果子——然而這并不是一個王朝的鼎盛,那只是名為“大周”的方舟巨艦的起航。

一大一小兩匹白象走在隊伍的最中間,前一頭上坐著的是扮作散花天,向周圍人群撒糖果子的宮,后面一頭巨象背著這場婚宴的主角。

——那一切的主人,一切的開端,這無上繁華、潑天場面的中心,那個名為李安然的特立獨行的人和的夫君坐在那白象的背上,像是獅子巡視的領地一樣,昂首的抓了對方的手。

沒有選擇漢地、胡地的任何一個結婚風俗,或者像任何一個新娘一樣的蒙住臉,直到黑夜降臨,才在自己的夫婿面前出描眉畫眼的致臉龐來。

選擇了站在最高,大大方方的讓所有人看到自己的驕傲,自己的華彩,自己的紅妝。

以及……邊那個同樣和自己魂夢相通的男人。

李安然突然覺得自己的手指有些冰涼,細細一抹提婆耆的手心,才發現他手上也全是張的冷汗,不由啞然失笑:“法師?”

“莫我法師了。”榮枯湊到李安然邊上,小聲笑道。

“你上了賊船……不,賊象了,下不去了。”李安然更小聲地回敬了回去。

提婆耆只是的手,笑而不語。

隨后,他握著李安然的手,兩人在白象之上站起來,相互扶著對方的手臂,李安然將手中的酒杯舉起,向著天空。

“自今日起,無論胡漢,皆是我大周子民,天下歸心,之如一!”

城墻邊上的宮們憑借著機巧灑下漫天的花瓣來,一時間將整個隊伍籠罩在了漫天的花雨之中。

只是在白象上的兩個人,互相扣著對方的手,凝視著對方的眼睛,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好像已經什麼都不需要再說一樣。

往后余生,便是攜手而行。

會很累,但是他們都不在乎了。

作者有話要說:然后法師當天晚上就被大殿下揍了。

大殿下:我打仗都沒這麼慘過!臭男人!

法師:……乖乖等媳婦消氣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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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我真的……不會開車,開不來。意識流也開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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