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并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狀況。

只是沒有一個像蘿拉這樣, 大膽直白地躺進來，像個小豬一樣霸占他的床鋪。

比起來這只小豬的膽量, 凱撒還有些其他問題。

凱撒盯著的臉：“你怎麼進來的？”

蘿拉將被子扯下來，怕冷，把自己裹好，只出一個腦袋。

明顯剛清洗過，頭發蓬松干凈，臉頰上的傷痕也了藥膏，正在眼地盯著凱撒。

“亞瑟讓我進來的呀。”

凱撒：“你和他說什麼了？”

蘿拉表無辜：“我什麼都沒說啊。亞瑟一看我，就說他懂，然后就讓我進來了。嗯……他還問我需不需要防護措施，什麼做防護措施啊？”

凱撒：“……”

他坐在床邊，居高臨下地著蘿拉。

凱撒問：“你清楚我會對床上東西做什麼？”

蘿拉：“嗯……就像第一次發熱期時候那樣嗎？”

凱撒糾正：“不止。”

在被子里的蘿拉困地眨了眨眼睛, 沒有立刻理解凱撒話中的意思。

“學校的老師沒給你上過課？”凱撒沒有靠近, 他睨著床上的蘿拉，問, “Alpha會對發熱期的Omega做什麼……你不知道？”

蘿拉搖了搖頭。

說起來, 進邸的孩子中, 們已經算是年紀比較大的。

們還沒有到接更加詳細知識的年紀, 剛剛學到發熱期的藥理。

說：“……老師還沒有來得及教我們。”

這句話大概令想到什麼東西, 凱撒聽出聲音中的失落。

和淡淡的茉莉花香如此接近, 同樣的脆弱，溫, 不堪一擊。

就像是從污泥中生長出的一株茉莉。

有毒的茉莉。

蘿拉躺在的被子里, 還在念念有詞：“不過我知道男人們的想法，您給了我漂亮服，還請我吃飯, 一定是有什麼暗示……我不在乎這個，上將。您現在還在易期嗎？如果能夠令您稍微緩解的話，我很樂意——”

話沒說完。

凱撒用被子將蘿拉整個人裹起來，冷漠地扛到屬于的房間中，并不憐香惜玉地扔到的那張大床上。

臨走前，凱撒還把原本給蘿拉的被子帶走了。

他不愿意再用有著蘿拉溫的被子。

蘿拉就像一個被困在繭中的蟲，裹一團，左滾右滾，也沒有拆開凱撒打包好的被子。

不理解，好奇地問凱撒：“您真不想睡嗎？”

凱撒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子中努力的蘿拉：“睡傻子違背法律。”

傻子·蘿拉：“……”

-

作為被凱撒親口蓋章的“傻子”，蘿拉第二天就搬到了阿斯族人居住的房子中。

和布什家比起來，薩列里家族的確將阿斯族人當人來看待。

這些阿斯族人全部住在湖中的島上，大多數人在阿斯族家中從事園藝工作，負責照顧城堡中的植。他們住的房間也不是布什家那種擁狹窄的地下室，而是一幢三層的樓房，一樓住著男，二樓和三樓都是。

每個人都有獨立的房間和衛生間，餐廳則是在一樓的大廳中，一進門就能看到，是許多長桌拼在一起。

還有一個可以用來閱讀的小閣樓，意外的是，這個地方對書籍的種類沒有限制。

他們可以隨意閱讀，或者列清單，申請人帶來，不過每人每月只能申請添加一本新書。

蘿拉的房間和奧莉的房間剛好在一起，們份特殊，即使在薩列里家族中住著，也不需要工作，餐食是特殊提供。

不過蘿拉更喜歡去餐廳和其他人一塊吃。

不喜歡一個人。

有時候，蘿拉還會將自己的一些小零食分給一些更瘦弱、年紀小的孩子。

不用再擔心吃飯問題，阿斯族人被允許使用自己的小廚房，食材也是可以向上審批、統一采購。只要了，隨時可以過來蹭一些吃的，零食更是無限供應。

奧莉自從來到這里之后，胖了兩斤。

現在過的很快樂，不需要去上課，也沒有人著看書、學習，不用肚子，不用擔心被欺負，這兒的阿斯族人工作輕松，講話也溫，每天都像生活在下一樣慵懶快樂。

奧莉不理解蘿拉為什麼難過。

“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嗎？蘿拉，”奧莉問，“不用再擔心肚子、可以睡在溫暖的床上，你認為這樣不好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蘿拉剛剛洗過澡。

的發熱期終于過去，在足夠多的冰鎮下，蘿拉控制住自己，避免被其他的Alpha標記。

奧莉明顯更親近蘿拉，晚上睡不著，抱著枕頭、卷著被子過來找蘿拉，和以前在邸中一樣，蘿拉幫奧莉把金的頭發梳通，給念話故事。

奧莉是在組織在逃難時候誕生的，在一個下著大雨的晚上，沒有醫生沒有干凈的紗布，幾個男人自發地用油布撐起一片可以遮蔽的空地，的母親為了生險些耗盡力氣，而因為缺氧，奧莉從小發育遲緩，有一些癡傻。

不知道自己父母的過去，的大腦很簡單，不允許去思考這些東西。

奧莉問蘿拉：“難道你不想永遠這樣嗎？和我一起，永遠在這里快樂地生活。”

蘿拉耐心地告訴：“這樣的生活不算快樂，奧莉，你認為這樣就夠了嗎？”

奧莉茫然問：“什麼？”

“快樂的生活，是你能夠想去哪里就去哪兒。不用被餐廳、商場、圖書館拒絕，可以去學校讀書，可以選擇喜歡的工作，”蘿拉將奧莉臉頰旁的頭發輕輕梳開，“而不是像寵一樣被圈養，馴化，一輩子只能仰人鼻息，依靠別人的喜好生活。”

奧莉將臉在蘿拉的上：“蘿拉，你講的好復雜……我聽不懂。”

打了個哈欠。

蘿拉了：“沒關系，聽懂的人在為這個目標努力。”

蘿拉發現生活在這里的阿斯族人更幸福，也更加沒有攻擊。

他們就像是已經被馴化后的野，將薩列里家族員視作自己需要效忠的主人。

——為什麼要反抗呢？

——薩列里家族給予我們舒服的被子、輕松的工作、味的食。

——我們不應該為此激嗎？

提起外面生活的那些阿斯族人時，他們會因為族人的悲慘遭遇而流下熱淚；淚水被掉之后，他們仍舊會若無其事地談笑，慶幸自己運氣佳，能夠生活在薩列里家族的別墅中，不必像那些可憐人一樣食不果腹、不蔽。

在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氛圍中生活了整整一個月，蘿拉的心并沒有變好。

也沒有能夠接到凱撒的機會。

至于如今的條律、法規……

阿斯族人目前的生活狀況，蘿拉對此一無所知。

每天努力吃飯，和新的朋友聊天，讀書，在有限的范圍散步，用腳、手和眼睛一點點悉著這個城堡的一切。

和無數前仆后繼、不顧的族人一樣，安靜地等待捕捉劃破天空的第一道曙。

-

新的抑制藥正在急研發中。

因為長時間接抑制藥的注，凱撒竟然產生相對應的頑強抗。

實驗室中的研究人員對提取出來的做檢測，吃驚地發現，現有的所有高強度抑制品對此都毫無作用。

凱撒的在排斥著藥。

“……我認為您應該尋找一位合適的Omega，哥哥，”艾米莉亞脖子上著含有抑制藥的，優雅地品嘗著下午茶，“畢竟您的理智將會嚴重影響帝國的政策。”

現在正在發熱期，好在并沒有哥哥那樣的糟糕反應，只需要小巧的抑制藥就能將那些躁不安制下去。

現在在貴族間流行另一種小巧的抑制，上面有著無數微小的針，只要在脖子上，就能夠接皮里藥的注。

凱撒說：“我目前不想踏婚姻的陷阱。”

這是難得的休假日，薩列里家族的人聚在一起喝下午茶。白的窗簾被風吹到卷起，遠的花鏡若若現。

腹水草白尖尖花穗已然盛開，晚香玉氣味逐漸濃郁，松果和兔尾草互相映，如此多潔白、白的花朵或高或矮排開，錯落有致，被風吹起輕輕搖曳。

薩列里夫人手指撐著額頭，溫地說：“或許可以尋找一位能夠臨時幫助你的孩？”

是標準的貴族小姐，麗，高雅，說話時候的語氣不不慢。

凱撒說：“這樣不公平。”

他平靜地說：“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而去強行標記一個無辜的人。”

易期的痛苦比凱撒設想中要糟糕。

他之前就險些強行、永久標記了蘿拉。

薩列里先生說：“國家的安危比個人更重要。”

他的臉頰曾經在戰爭中過傷，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從右眼角一直劃到邊，破壞了容貌。

也因為此，許多人都不敢和薩列里先生長時間對視。

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嚴酷的魔鬼。

這樣說著，他瞇著眼睛，看向外面麗的庭院。

“這些阿斯族人真不錯，”薩列里端起來紅茶，品嘗一口，才慢慢地說，“這個種族在藝上備著令人驚嘆的天賦。”

下午茶結束之后，凱撒再度拒絕了母親委婉的暗示。

不僅僅是母親，父親也希凱撒能夠找尋一個Omega進行臨時標記，即使是凱撒失控，對這個Omega永久標記也沒關系。

薩列里家族可以悄無聲息地遮掩這樣的丑聞。

其他的貴族家庭，也是這麼干的。

沒有婚的員，不想使用抑制劑的話，就在發熱期或者易期尋找一個Alpha/Omega來穩定緒，保持理。

很多窮人家的孩子愿意為了錢做這種事。

凱撒不愿。

他似乎認定/是一種會影響理智的事，在易期將要來的前幾天，他忙于各種審訊。

一個關于貴族員販/賣違藥品和違規吸食違品的案子，沒有人敢接，但凱撒徑直接。

凱撒不擔心因此而得罪上議院那群老家伙，相反，那些人大多對薩列里家族敬畏有加。

凱撒將多余的躁和力都發泄在嚴格拷打、審訊這些人上面，他憎惡違藥品，下手也重。

一晚上，他斷三皮鞭。

但易期還是到了。

凱撒從回到家時候就察覺到的不對勁，晚餐之后，他回到自己房間，震怒地發現竟然多了一個瑟瑟發抖的陌生。

是個可憐的Omega。

凱撒的酷刑手段名聲在外，這個孩在見到他的第一面就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說明來意，希凱撒能夠對稍微溫一點。

的腳踝被用鎖鏈銬在凱撒的床上，很明顯，薩列里先生準備用這種方法來要求凱撒接。

這個Omega的氣味同樣是淡淡的花香，但凱撒卻覺到不適。

同樣的哀求，同樣的份，同樣的淚水……

卻并不如那個麗的小蠢貨吸引人。

凱撒讓這個可憐的Omega暫時在這里休息。

他冷著臉，離開塔樓，穿過花園，預備著去找父親談判。

倘若他再這樣做，凱撒將考慮搬出這個家。

同樣的夜晚。

在經過花園時，凱撒冷不丁地聽到悉的聲，在低低氣，急促呼吸，濃郁的干凈茉莉花香猶如迷霧陷阱，溫地扯住凱撒的腳。

他停下腳步。

夜晚之中，腹水草的尖尖花穗猶如綠蔭中漂浮的燭臺，而綠植深，有著咕唧咕唧的水聲，不是那種潺潺小溪，而是從覆蓋綠茵的小巧石上中墜落的山泉。

如此清晰，如同沙漠綠洲，在干涸荒野中引｜著焦旅人。

凱撒靠近。

他終于看到月下皎白，蘿拉坐在地上，臉頰浮著一抹淡淡紅霞。

聽到靜，倉皇抬頭，棕的眼睛里面好像含著淚珠。

凱撒確認。

在看清他的臉之后，很驚喜。

“凱撒先生……對不起，我好像又病了，”蘿拉語無倫次地說，“抱歉，我不知道該怎麼緩解，似乎這樣能好一些，但好像有哪里不對，您能教教我嗎？”

蘿拉向凱撒手，指尖悄然墜落一點潤潤月，在他的視線下洇開。

凱撒的理智被這一抹痕擊潰。

他靠近蘿拉，單膝跪在旁邊。

蘿拉指尖的茉莉花氣息濃郁芬芳，這個阿斯族人不僅備著和他完契合的信息素，就連發熱期也和他同步，這樣著他。

凱撒低頭。

他想要撕裂撐開這干凈的茉莉花香。

標記，支配，破壞，占有。

這是Alpha的本能。

他說：“我教你。”

作者有話要說：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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