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能清晰地覺到蘿拉的手在抖。

一直無法承太多的疼痛、流失, 并不是氣或者其他形容，這個小東西的特殊注定無法備正常人的質。

和初見時并無太大區別的月下，蘿拉用力吸了一口氣, 眼淚從眼角落下來，順著腮往下落。

但聲音仍舊是抑著的鎮定：“可以松開我了嗎？”

凱撒接過那束寫著紙條的薔薇花，松開手, 沉默地看著蘿拉。

蘿拉的字寫得很漂亮, 聰慧瀟灑, 干凈利落。

凱撒對個人的儀式并不重, 他不會因為自己的生日而大肆慶祝，更不會通宵達旦地開派對。

與之相反，每當生日即將來臨, 凱撒都要因為拒絕禮而煩惱。

不過，今天他不會拒絕這束提前的禮。

蘿拉輕輕地著冷氣, 完好的另一只手在上了半天, 終于記起來沒有帶隨的包。沒有紙巾用來拭流出的，盯著自己的手, 蘿拉看著上面進的半截薔薇花刺, 聲音哽咽：“你干嘛這麼兇啊？提前說一聲會死嗎？難道覺著我會不給你嗎？……”

念念叨叨、委委屈屈地說了好久, 凱撒傾, 手：“讓我看看。”

蘿拉生氣了, 往后退一步，大聲地說：“不！凱撒臭混蛋！”

凱撒說：“不把手指里的刺挑出來, 傷口會惡化、潰爛——”

不等他說完, 蘿拉罵罵咧咧的, 又把手到他面前。

臉上的淚珠兒還沒干，睫答答黏在一起, 手指上是混合著茉莉花香的淡淡腥味。

“大混蛋……”蘿拉嘟囔著，委委屈屈，“看來還是Beta溫……”

凱撒拽住手腕，上面的傷口暴無疑。

他本應該斥責對方，斥責竟然抱有這種不忠的想法，但手指上不停流淌的讓凱撒無法將責備出口。他仔細地將蘿拉手指上的薔薇花刺輕輕出來，作小心翼翼，像拭珍貴易碎的瓷。

即使這樣也會讓覺到疼痛。

扎在皮中的花刺挑出來了，但蘿拉的況并沒有好轉，的手指仍在不停流。凱撒拉過的手，微微低頭，放在中含住，蘿拉哆嗦了一下，試圖將手出去，凱撒控制住，不許，溫熱的舌尖覆蓋著細微傷口，吸吮著的。

蘿拉頭有點暈，想，多半是失后癥。

“上將，”蘿拉輕聲提醒，“請不要喝太多。”

有些Alpha喜歡Omega的，這并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倘若凱撒喜歡飲用的，蘿拉想自己應該也可以貢獻出來……前提條件是，不要損害的健康。

真的承不住這麼多的傷害。

凱撒嚨里發出一個低低音節，沒有松開，仍舊含著蘿拉的手指。

蘿拉的手指上，除跡、薔薇花香氣外，還有淡淡的墨水氣息，以及細微的印刷紙張的味道。

凱撒的牙齒咬到的。

他能夠咬穿對方。

蘿拉嘟囔著說：“……雖然我現在沒有錢給你買禮，但這些玫瑰花可是我親自過來的……”

的聲音還帶著剛才那些哭腔，不過多了些雀躍的味道。

心似乎總是這麼容易好起來，凱撒都不知道每天在為什麼蠢事高興、保持這樣的滿滿活力。

凱撒松開牙齒，為止。

他說：“東西還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你真是我見到的第一個。”

頓了頓，凱撒又說：“這是薔薇，不是玫瑰。”

“反正都一樣……沒辦法呀，”蘿拉嘆口氣，“一無所有，又不讓工作，得人只能去去搶了。”

語調平穩，這種不太像從口中會說出的話，難得沒有撒，也沒有委屈。

凱撒看：“你說的是花還是人？”

“當然是玫瑰花呀我親的凱撒上將，”蘿拉又笑起來，主用漉漉的手指勾住凱撒的脖頸，要他低頭，踮起腳，在他臉上啵唧親了一口，“雖然還有四小時，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上將先生。”

凱撒沒有詢問蘿拉為什麼在這里，對方晚上沒有吃什麼東西，但小小地打了兩個嗝。

面如常地回到宴會廳后，凱撒看著蘿拉喝了兩大杯水。

凱撒罕見地喝了一杯酒。

他垂下眼，盯著酒杯中澄澈、折出芒的。

紙漿纖維的確很難消化。

凱撒讓亞瑟將監控記錄銷毀，他什麼都沒說，也要求亞瑟保。

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就像蘿拉只是單純地準備一束薔薇花為他慶祝生日。

僅僅是這樣。

-

蘿拉晚上重新住在首相邸中，不過已經換了份。

不再是阿斯族的囚徒，而是作為重要人的伴。

晚上，凱撒和新任首相仍舊是事要討論，蘿拉想，大概是那個二號計劃。

該死的二號計劃。

新任首相明顯是反對阿斯族派，他的父母就死于阿斯族極端分子制造的恐怖襲擊，所有人都能夠預到，對方上臺后，將會制定怎樣的新規則。

外大臣肯定是主張和平，蘿拉刷國際新聞，能夠看到周邊其他國家對帝國的批評，譴責他們只是在明面上廢棄奴隸制，背地里卻仍舊在進行種族歧視……

這嚴重損害了帝國的國際威和聲譽，外大臣不得不為阿斯族人爭取更多的權益。

但在二號計劃的初稿中，蘿拉只看到對阿斯族人的進一步限制。

計劃書上提到，重新建立一個新的、包圍重重的城市，將所有的阿斯族人趕過去居住，嚴格看管。

貴族家中也不許再雇傭阿斯族人的員工，都統統“遷移”過去。

對蘿拉而言，這就像被圈養的牲畜。

只是這畢竟是初稿，只是個大概的計劃，沒有地點，沒有時間。

蘿拉只能先將上面的容傳遞給組織——蘿拉所在的溫和派，并不提倡自/殺式襲擊這種做法，但并不意味著他們只會溫和地任人宰割。

如果事真的無法挽回，他們也會考慮武裝沖突，起抗爭，爭取自己的權益。

蘿拉看了一會書，肚子開始痛了。

在急之下，吃了太多太多的碎紙屑，那些東西并不是人類能夠順利消化的食，導致晚餐都沒有吃太多東西。

但蘿拉的需要更多的熱量。

房間里的水果和零食被蘿拉吃的干干凈凈，甚至把橘子皮也吃了下去，苦和酸在里面炸開，蘿拉面不改地吞下。

只要能夠維持生命，無論是什麼糟糕的東西都可以吃下。

……如果給草莓醬，甚至可以涂在胡桃木凳子上，把整個凳子啃掉。

可惜并沒有草莓醬。

盡管凱撒命令蘿拉不許走出這個房子，不過管他呢，蘿拉從沒有聽過這個大混蛋的話。

捂著肚子，循著舊時記憶，輕而易舉地到廚房的位置——這曾經圈養著們的地方，現在改了招待客人的居所。蘿拉像只耗子一樣靈巧地鉆進去，用力地聞著空氣中飄來的味道，終于功地找到放著腌的地方。

蘿拉拿出來一塊，蹲在地上捧著吃。

是蘋果木熏烤出來的，香味淡淡，有點咸，也開始變涼，比溫還要低。

不過蘿拉可以接，等會去喝涼水……

蘿拉津津有味地啃著，不忘豎起耳朵傾聽著外面的靜。

當聽到細微腳步聲的時候，鼻子也捕捉到更為悉的味道，猶豫兩秒，蘿拉繼續貓著腰，蹲在這里。

果不其然。

三分鐘后，有個男人氣急敗壞地抄起木：“該死的臭老鼠！！！蘿拉！！！卑賤的阿斯族人，你怎麼又進來吃！！！”

被悉的報警聲驚醒，食堂管理員肚子里除了氣只有暴躁。

以前就是，那些該死的、臭蟲一樣的阿斯族人中，有個蘿拉，還有個尤金妮的家伙喜歡在晚上過來拿東西吃，這倆老鼠跑得也快，即使想要抓住們狠狠地揍一頓，也只有兩次功抓住。

在這里做了十幾年，已經養習慣，當再次聽到警告聲時，食堂管理員連服都沒有穿好，順手拿起子就過來，就為了逮住對方狠狠地敲碎骨頭。

意外的是，這次對方沒有提前溜走，還是背對著他，狼吞虎咽地吞吃。

還沒徹底清醒的食堂管理員以為這是夢。

他終于可以在夢里打死這個賤種。

蘿拉抓時間將塞到中，敏銳地抱著頭，往旁邊躲避，試圖躲過對方落下的棒，但這個地方太小了，完全沒有可以躲的地方——

食堂管理員手中的棒并沒有落下，一個男人住他的手腕，問：“你準備對我的伴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