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拉的耳鳴仍舊沒有好轉。

像是有鼓風機呼呼呼不停吹, 像被風吹到唰啦啦揚起的潔凈被單，像被春天打的櫻桃樹。

的有點痛，不能呼吸, 吞咽也變得困難。

第一次因為吃被抓的時候，尤金妮晚上給蘿拉了藥膏，那是兩個人友誼的開端。尤金妮比蘿拉稍微高一些, 天氣冷, 兩個人將被子疊在一起蓋、在同一張被子下面擁抱著互相取暖。

在被餐廳的人抓著打時, 蘿拉的牙齒磕到, 不小心弄破，稍微一就痛，和現在一模一樣。

凱撒沉默, 抵在蘿拉太上的槍管又冷又。

之前的對方似乎并不會接吻，也或許因為份差距, 凱撒吻蘿拉的次數很, 就連第一次親親也是蘿拉半撒半耍賴地主。

現在也一樣，蘿拉并不認為這是吻, 是親, 用進食這個詞匯或許更合適。

焦灼的狼在狼群外發現孱弱的羔羊, 他清楚狼群會將羔羊撕碎片, 頭狼不能夠展對羔羊的特殊, 凱撒發狠咬住，嘗到淡淡的鐵銹味, 對方的聲音和呼吸被吞下, 只剩下空氣中無聲、沉悶的狂熱。

蘿拉不甘示弱地咬回去, 即使Omega并不備著尖銳的牙齒，仍舊功讓凱撒嘗到痛。后者并不在意這些疼痛, 依然糾纏、深闖，直到司機打開車門。

凱撒松開蘿拉，抵在太上的槍支分毫未。

他禮貌地對司機說：“請將車開到特殊行政署中，我需要親自審訊。”

司機說：“好的，閣下。”

他調整后視鏡，看到被槍抵住腦袋的蘿拉。

這個剛剛參與過劫獄的阿斯族人，看上去和宣傳里那種窮兇惡極的模樣完全不同，并不像一個恐怖分子，更像一個普通的、正在讀書的學生。

蘿拉保持著沉默，但在后視鏡看不到的角落里，地用腳尖去蹭凱撒的軍裝。

凱撒沒看，冷淡地將往離遠些的位置放。

蘿拉心中默默嘆氣。

這個木頭。

子彈和武散落一地，的上不再備任何可以反抗的東西，Omega的質和Alpha不能相提并論，近搏這種事完全不可行。

凱撒保持著抵住蘿拉腦袋的姿勢。

他從剛才的吻中嗅到其他Alpha的氣息，味道的主人不是伊妮德，來源也不是蘿拉的脖頸上，這屬于其他Alpha若有似無的味道讓凱撒到煩躁，刻在基因中的獨占令他想要將蘿拉住，重新標記，在宮結，達強制的永久標記。

Alpha男凱撒可以這麼做。

但執行不可以。

蘿拉再度被押送到監獄中，和帝都時候的監獄不同，這里的特殊監獄沒有那麼復雜、防護措施也沒有那麼嚴格。甚至不需要佩戴黑口罩，車子穿過嚴格把關的守衛，他們心懷尊敬地向凱撒的車子敬禮。

蘿拉穿過長長的水泥灰石構建的長廊，不聲地打量著監控，思考者該如何跑出去。坦白來說，就這種地方，只要給蘿拉一鐵，就能順利地撬開鎖；如果能夠再給一把槍就更好了，解那種智能安全鎖更不在話下。

可是沒有。

上所有武都在凱撒掌中變沒有用的小零件，唯獨剩下一個網之魚——那個政客Alpha，送給蘿拉的小禮，在脖子上輕輕搖晃著。

這從外面看就是一個鏤空的小球，能夠過球間的空隙看到蘿拉鎖骨上的汗水，凱撒沒有懷疑這個小玩，暫時將蘿拉關在這里。

他還有其他的事要忙，外面那些等待說明的記者，關于劫獄一事造的影響……那麼多的警察，國際新聞，攝像機，沒有讓蘿拉暴在攝像機下，已經是凱撒能夠想到的最大仁慈。

除了那個吻，他們沒有說一句話。

蘿拉被暫時關押在監獄中，和其他傳統的監獄不同，不需要戴沉重的鐐銬，也不需要戴頸環，大概是看外表羸弱，蘿拉還被分到了一個單間，兩張床，只有一個人，想睡哪張就可以睡哪張。

蘿拉慶幸自己運氣好，剛剛關進來就趕上午餐時間，獄警盡職盡責地給蘿拉提供了一份午餐。

熏火搭配帕爾馬干酪，部填充著豬肝、茴香和迷迭香的烤豬，和一種可以蘸著甜酒吃的脆餅干，蘿拉想，應該是當地的特產。

為了最大程度地保存力，蘿拉滋滋地將餐盤上的食吃得一干二凈。隨遇而安的人不應該有太多煩惱，吃飽喝足的蘿拉在這一間囚室中轉一圈，研究一遍，也沒有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

沒有植，沒有書籍，沒有能讓蘿拉數數的格子或者條紋，

甚至連老鼠這種可的小生都沒有。

當收餐人員將餐拿走后，蘿拉在衛生間中漱過口，趴在床上睡了一會兒。

需要保存力，等待機會。

醒來時，蘿拉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男的哭聲，夾雜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像是在祈禱，也像是在懺悔。

蘿拉來神了，著鐵欄桿，試探著問隔壁：“我的兄弟，你在哭什麼呢？”

哭聲一頓。

蘿拉聽到那邊的人問：“你也是Omega嗎？”

蘿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信息素在漸漸外泄，實在是太無聊了，問：“嗯啊，你怎麼進來的？”

對方一頓，哭得更傷心了：“嗝……因為我連續三本書都沒有讓男主和主做/，網站認為我打18/標簽是詐騙，把我告上法庭，說我是詐騙犯……我就進來了……”

蘿拉：“……”

蘿拉不知道該怎麼安對方，想了半天，最終勉勵：“希你出去后痛改前非，多多寫車。”

對方哭得更大聲了。

花了兩小時，備著社巨牛癥的蘿拉認識了以自己牢房為坐標、前、左前、右前、左、右五個好鄰居，

前方那個一直在磨鐵塊的家伙有強迫癥，他喜歡將所有看到的鐵質品磨細細的針，進監獄的原因是他將朋友——局長珍藏的警磨針；

左前的是已經超過20歲卻還每天瀏覽子供向畫，從來不開18X以上的作品；

右前的男是因為夢游中用水槍搶劫銀行，并且功了；

右邊的老人，因為他違法收養了三名阿斯族孤兒……

他們也問了蘿拉的進來原因。

蘿拉笑瞇瞇：“劫獄呀。”

然后就被孤立了。

找不到人聊天，對于蘿拉來說，簡直比中槍還要痛苦，甚至開始希凱撒過來，讓逗一逗，解解悶。

如果能夠不用挨X就能套到什麼話，會更好。

可惜蘿拉想象中的好事并沒有眷顧，在晚上六點鐘左右，剛剛吃過晚飯的蘿拉戴上銀閃閃的手銬，被送到審訊室，迎接審訊。

蘿拉做好了心理準備，直到看見悉的臉龐。

弗朗西斯。

這個Beta男，在政斗中失敗后被“流放”，而這里正是他的管轄區域。

蘿拉一言不發，挪啊挪，挪到弗朗西斯面前。

不太喜歡這個家伙。

想，弗朗西斯應當也不喜歡。

盡管先前為了政治需要，弗朗西斯一直表現的對阿斯族人友善、表現的像是要要善待他們——

其實這家伙才是個不折不扣的種族歧視者。

蘿拉清楚地知道弗朗西斯殺過多人。

坐在弗朗西斯對面，安靜等待審訊開始。

隔著長桌，弗朗西斯微笑著打招呼：“你好呀，差點為執行夫人的小蘿拉。”

蘿拉說：“你也好呀，差點為Alpha的Beta.”

弗朗西斯笑容一滯，他低頭，若無其事地翻看了幾頁，合上文件。

還沒有開口，審訊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蘿拉看到如礦質的紫眼睛，銀發、著西裝的凱撒走進來。

他說：“我想，書應該通知過你，這次我會親自審訊。”

弗朗西斯笑著問：“事實證明，您會因弱的外表產生憐憫，閣下，需要我提醒你槍傷的來源嗎？”

凱撒關上門。

他坐下，平靜地說：“如果你對此不滿，可以向首相或者閣、議會寫信投訴我。”

弗朗西斯不說話了。

——如果投訴凱撒有用，弗朗西斯會從一出生就開始拼命寫信舉報他。

如今帝國中沒有人能約束凱撒，就像現在，哪怕弗朗西斯不滿，也只能同意讓凱撒一起審訊。

只是蘿拉并不配合，無論弗朗西斯問什麼，都不會回答，而是說：“我的律師會和你談，在他來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

弗朗西斯挑眉：“恐怖分子也有律師？”

“沒有啊，”蘿拉大大方方地說，“所以別費力氣了。”

弗朗西斯：“……”

他發誓，如果不是因為凱撒在旁邊，現在的弗朗西斯已經開始對進行拷打了。

弗朗西斯看了眼邊的凱撒，凱撒握著一支鋼筆，終于抬頭，看向蘿拉。

凱撒姿拔，哪怕已經卸任上將一致，但軍人的習慣被深深刻在骨子中，即使是這種沒有監控的況下，他仍舊保持著軍人的姿態。

蘿拉像沒有骨頭、懶塌塌地在椅子上，已經準備好迎接他的質問了。無論這個冷、不解風的男人提出多麼刁鉆、嚴格的問題，都可以萌混過關。

準備好了。

凱撒將鋼筆合上，他凝視著蘿拉的臉，終于說出重逢后的第一句話。

“做洗去標記的手時，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