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栗只想詐銀鐲的來歷, 沒想到江盈真的承認了。

可又是從哪里來的？

恰巧有其他弟子路過向兩人打招呼，這才把微妙的氣氛打破。江盈隨著其他弟子離開，明栗也沒有多留, 轉去了李雁的主居。

翼宿院長的主居沒有設地, 原本是山竹翠綠的居所，常年清幽雅靜，卻因為四景法陣的象變得積雪頗深，慘白一片。

明栗到的時候李雁正在院里擺弄幾個稻草人樣式的替靈, 與山挑戰那會不同，院里三個替靈的臉都畫得非常好看，像是三個幸福喜樂的小孩。

李雁說：“來這麼晚, 你該不會是被星宿留下的課業難住了吧？”

星宿最喜歡給新人上門課, 也最喜歡留課業，全南雀只有新人不知道他的好。

明栗卻說：“來得路上遇見江盈師姐, 所以多聊了一會耽誤時間了。”

“江盈？”李雁扭頭驚訝地朝看去, “你倆竟談得來？”

明栗：“江師姐主跟我說話，應該是吧。”

頓了頓又道：“江師姐這麼善解人意, 待人溫和，應該跟誰都談得來，師尊怎麼還有點驚訝？”

李雁拍了拍邊的替靈, 示意明栗過來，同時說：“你江師姐眼可高著，能讓主示好的人都不簡單，你這丫頭也不知道哪里了你江師姐的法眼。”

明栗說：“可能是因為我差點殺了的妹妹。”

李雁：“……”

明栗：“還搶了江師姐送給妹妹的手鐲。”

李雁震驚地看著。

明栗卻坦然道：“也難怪江師姐說沒法做到大度地看著我在南雀好好過日子。”

李雁震驚過后笑出聲來, 指著明栗問：“小丫頭膽子還大啊。”

明栗站在替靈前運行星之力，看似專注修行，對于李雁似笑非笑地調侃做苦惱狀回應道：“那時也不知道江無月是師姐的妹妹, 因為與千里同路來南雀山挑戰，江無月卻攔路追殺，為了保命才起手來。師尊，聽說江師姐就要嫁給南雀主，那我得罪了師姐，以后的日子會不會很難過？”

李雁點著頭說：“確實。”

明栗扭頭看，眨了下眼。

絕大多數人都不了這樣的小作，李雁本就覺得明栗討喜，很合眼緣，見做出如此類似撒的小作立馬心，不由心生給寵順安的想法。

明栗：“他二人很好嗎？南雀主夫人就定下是江師姐了？”

會問出這種問題在當下的況很好理解，李雁沒有懷疑多想，在桌邊坐下解釋道：“崔元西與江盈青梅竹馬，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深厚。江盈前些年不好，整日臥病在床，元西為此外出尋藥，落了一傷才換回的健康。”

“兩人應該算是互相喜歡，這兩年江盈穩定后，元西便立馬去江氏提親，你現在得罪了江盈，基本就算得罪了南雀的主。”李雁掩笑道，“不過我也好奇這樣的人會有什麼下場，所以你先讓為師看會戲再想要不要救你。”

明栗說：“會不會直接把我趕出南雀？”

李雁搖頭：“這還不至于。”

明栗：“讓我死在南雀？”

李雁哈哈笑道：“不至于不至于。”

明栗也笑了下，“師尊要是想看戲不手，不如就多跟我說說有關江盈師姐的事，讓我也好做些準備。”

李雁被這句師尊聽得滿意，大方道：“你想知道什麼？”

明栗說：“江師姐不好是得了什麼病嗎？若是打起來我也好有些分寸知道顧忌什麼不該往哪里打。”

李雁聽后笑得不行，這小丫頭竟然連起手來該打哪里不該打哪里都想到了。

“詳我沒有過問，江盈說那段時間過得很不好，全是痛苦的回憶，所以大家都不會跟提這事。”李雁回想道，“我只聽崔圣提起過，說的病癥是先天星脈逆行，質會比普通人差些，也能知星之力，但只要不八脈修行就不會有事。”

星脈逆行的人只是與修行無緣，這病癥說嚴重也不嚴重，畢竟沒有危及命，也不會太過痛苦。

可生在修行世家，無法修行對江盈來說是很嚴重的事。

江盈并不想就這樣當一個普通人，于是選擇逆天而行修煉八脈，卻落得個八脈盡斷的下場，每日痛不生，又吊著一口氣難以死去。

明栗扭頭好奇看去：“星脈逆行是無解之癥，江師姐是怎麼治好的？”

李雁卻搖頭說：“沒人知道元西是怎麼做到的，只是當時況危急，他也不知怎麼傷得不輕，渾是的去求了崔圣出手幫忙。”

崔瑤岑出手幫忙治好了江盈的星脈逆行。

明栗聽得眼皮一跳，心有不好的預。

破境為朝圣者后，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將領先所有人，那些神、古老的力量與聲音只與他們對話，自收下這片大陸給予朝圣者的饋贈，包含了無數傳承知識與力量。

星脈逆行無解，可朝圣者卻知道該怎麼辦。

李雁抬頭看明栗，反應過來后轉開目看回替靈，嘆道：“不愧是朝圣者，這麼難的病癥也能解決。”

明栗問：“那江師姐如今可以修煉八脈，到什麼境界了？”

李雁也嘆道：“星脈逆行的病治好后，的修行速度很快，不僅是八脈覺醒的好苗子，如今已是六脈滿境。”

明栗笑道：“江師姐可真是個天才。”

的師妹也是八脈覺醒，六脈滿境。

“這話從你里說出來總覺得有點不對味。”李雁手指，“剛才我就想說，為什麼你這麼舍不得你的星之力，一個低階靈技也準控制星之力的釋放。”

明栗老實道：“因為我使用星之力會比較費勁。”

李雁開始關注的星脈力量與修行方式，關于江盈的話題告一段落。

讓明栗對替靈使用之脈，發現明栗對使用靈技異能時需要消耗的星之力掌控與其說是準，不如說是吝嗇。

明栗解釋說是使用星之力費勁，李雁一開始不相信的，見過山挑戰時的表現就知道，每次使用靈技都顯得干脆利落，一擊即中，完全看不出費勁二字。

可李雁看了一晚上明栗使用之脈的靈技后信了。

李雁也不愧是能做到南雀七宗院長級別的人，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你的星之力消耗確實比常人要多一些，同樣的靈技，你卻要用他人兩倍的星之力。”

“難怪修行速度會如此的慢，至今只有行氣脈滿境。”

明栗眨眨眼沒有解釋。

李雁誤以為修行了十多年才只是單脈滿境，可也總不能說自己才修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吧？

一直到深夜后李雁才讓回去休息，單手扶著腦袋若有所思道：“你雙倍星之力的問題我得好好想想如何改善，有點意思。”

明栗也松了口氣，這才離開。

打聽消息的途中順便練了一晚上的之脈靈技，倒是不覺得累，但朝圣之火卻很暴躁，讓想要休息會。

*

回到院外新舍時發現雖然各個樓層還亮著許多燈，卻無比安靜，現在已經是休息時間，止喧嘩吵鬧。

明栗回到房間在角落的小床躺下，目怔怔地著著亮進來的屋門，抬手設了個隔音法陣，住在新舍的弟子幾乎每間屋都有一個隔音法陣。

閉上眼輕聲道：“師弟。”

“你把七星令給千里，是因為知道他父親也是地鬼麼。”

除了朝圣者，地鬼只能死在同族之手。

所以周子息說殺千里父親這種貨不用勞煩他的師姐。

“江盈與青櫻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我給的銀鐲，我也只當們僅僅是長得像。可今天聽說江盈先天星脈逆轉，常年臥病在床不醒，這幾年卻又被治好，如今是八脈覺醒，六脈滿境的天才。”

“要治好星脈逆轉，就得拿別人的來蘊養逆轉的星脈使其順行。”

這樣的結果必然是一死一生。

生者要八脈覺醒，星脈與病者契合度高。

是契合度高這點就能刷掉許多人，這世上所有人的星脈走向都有著微妙的不同，各有其特點，而八脈覺醒也是萬分之一的幾率。

生者的神庭脈還得異常強勢，這樣才能活得久一些，自蘊養的效果也會更好。

到這里已是千萬分之一的幾率。

八脈可象化游走人各經絡，每一脈都代表著人的某個力量，因此連接它們的人也能承接這份力量將其轉移去外。

星脈逆轉者順行后，立馬就能得到換者的力量。

就算知道了辦法，但為病者進行養之卻只有朝圣者境界才能做到，聽起來似乎只需要放給病者泡就行了，但其中復雜涉及八脈力量，很難掌握。

可江盈何其幸運。

每一個看似不可能滿足的要求都實現了。

快死的病者得到蘊含八脈力量的供養順行星脈，生者卻會因失而死。

“可師兄說青櫻是死在北境鬼原，那就不可能會被當做養之的藥引。”

明栗說完后頓了頓，語氣縹緲道：“除非有人天換日，將師妹從北境鬼原帶走了。”

能做到這點的只有朝圣者。

崔瑤岑若是進北邊肯定會被發現，如果沒有察覺，那說明這事發生在死后。

能讓崔瑤岑大費周章去北境搶人，只能是弟弟崔元西之托。

否則明栗實在是難以理解青櫻的手鐲為何會出現在南邊江氏姐妹手里。

可如果真如所想，那就說明被養之當做藥引的青櫻已經死了。

明栗睜開眼，屋門前依舊空空如也，沒有那只地鬼的影。

有些無奈地說：“你是地鬼的事我會給你保。”

明栗又閉上眼，或許今晚夢里能看見師弟。

等明栗睡著后，屋外的燈盞逐漸熄滅，屋中芒暗淡，散落的影們逐漸凝聚形，是一道見不得的影子，靜立在門前若有所思地著床上睡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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