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影響我拔劍的速度》第4章 救世滅世
雖然未曾言明,但這一遭下來,先前的事哪里還有不清楚的。
影禍吸取了孟鴻雪的記憶和能力,再利用自己最擅長的偽裝之能,趁祁念一昏迷時,偽裝的劍法,殺死了在場沒有反抗之力的另外十二人。
目的在于嫁禍給祁念一,同滄寰乃至整個仙道反目。
影禍天生無形無,方才他們甚至沒有意識到,在自盡的瞬間,有什麼東西從孟鴻雪的里竄了出去。
為何卻能準確地一劍斬中?
祁念一星塵紗之下的雙眼已經恢復了常人樣子,平靜地看向盧勘,只是淡淡道:“我說過,我雙目雖渺,手中劍卻不盲。”
“雙眼看不見,但我的劍能看見。”
盧勘深深看著。
這位已經明顯有了老態的長者,在痛失子的這一個月,須發盡數變白了。
修行之人本不歲月侵擾,生年數百面容仍如青年者比比皆是,但眼前這個強大的化神境修士竟然蒼老至此。
許久,他干啞著聲音,眼中帶著審視對祁念一道:“早就聽聞墨君的關門弟子是個千載難遇的劍道天才,曾經老朽以為言過其實,現在才有緣一見。”
“但你現在,太弱了。”
如這般能夠僅憑覺斬中影禍的劍者,還太年輕,太弱了。
遠不足以為抵深淵的中堅之力。
祁念一不卑不道:“我是很弱,但我年輕。”
“我還有時間來變強。”
雖然留給的時間很。
盧勘只是長長的、疲憊的嘆息。
“希吧。”
[這幾年,深淵蠢蠢,那些暗的影子,早就按捺不住了。
修為不及化神境,連臨淵而立的資格都沒有,如何能夠進深淵屏障。
如今不過年游,要越過整整一個小重山,才能到一化神境的機遇。
時間不等人啊。]
祁念一將這番心聲記在心里,平靜地頷首,在盧勘不明所以的表里,道了一聲:“多謝。”
……
出獄這一日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鬧劇。
鬧劇落幕,參與其中的人卻不能放松。
東洲兩門三宗,乃至滄寰本,迅速開始了一場徹頭徹尾的清查。
影禍擅長偽裝,要辨別影禍傀儡,還尚有一番麻煩。
人群散去后,靈虛子招呼祁念一、溫淮瑜和謝天行都留在明鏡臺,打量著地上首分離的空架子尸,涼聲說:
“同宗之誼,你下手倒是快準狠,毫不留。”
祁念一沒再看地上的尸,只是道:“被影禍附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死了,斬斷軀,是結束他的痛苦。想必原來的孟師弟,也不想自己的被影禍利用,做出有害滄寰的事。”
就像書中被附的二師兄。
在殘存的軀被斬盡后,空的原野,似乎有“謝謝”兩個字在飄。
想起方才靈虛子赤手起影禍的那一幕,祁念一又亮起眼睛,看了眼靈虛子的頭頂。
【滄寰掌門·靈虛子-太虛境(大圓滿)】
這位深藏不,平日里看著總不太著調的掌門師叔,竟已不聲不響的太虛境大圓滿了。
距離大乘境僅一步之遙。
突然,祁念一愣了下。
到氣海中那本書,開始無聲地翻起書頁來,最后在某一頁停下。
開了視,發現書頁正是停在原先祁念一被構陷功,二師兄替接懲罰挨骨釘的那一頁。
很快,像是被潑上了清洗劑一樣,這一頁所有的字慢慢溶解消失。
原本黑底上的金字消失后,一行新的、純白的字跡冒了出來。
[影禍之主埋藏于滄寰的分魂被祁念一斬散,由靈虛子捕獲,仙道聯盟藉此發現了影禍之患,開啟了史無前例的肅查。]
在這一行字跡更替結束后,這本書閃了閃,又重回到祁念一的氣海中,歸于沉寂。
祁念一無聲勾起角。
興致地回看向溫淮瑜,卻神一僵。
溫淮瑜頭頂的小字亮得刺眼,毫無遮掩地寫著——
【滄寰首座/滅世之人(進度12%)·溫淮瑜-化神(藏鋒大圓滿)】
進度條怎麼還加快了?
又看了看謝天行,跟所想的一樣——【滄寰弟子/救世之主(二分之一|進度9%)·謝天行-筑基(顛峰)】。
如果能看到屬于自己的份卡,不出意外的話,另外二分之一就是自己了。
救世主與滅世之人齊聚一堂。
今日的滄寰,還是一樣的和諧呢。
是的,大師兄溫淮瑜,就是原書中最大的反派。
……
幾十年前,鬼谷批命,滅世災星與救世命星齊出。
災星落于極北之地,命星一分為二,皆歸于中洲。
這個滅世災星就是溫淮瑜。
按照批命,他這一生將遭遇無數坎坷,經歷無數背叛,至親之人視他為怪,親友全都離他而去,最終黑化一個無心無的魔頭,拖著全世界一起下深淵。
所以多年前,知曉鬼谷預言的幾個當世強者,在溫淮瑜出生后不久就找到了他。
有一派主張當即殺死溫淮瑜,把危險扼殺在搖籃里。
最后是墨君堅持要保下這個還沒有做過任何壞事的未來滅世之人,將他收到門下,為了自己的開山大弟子。
天下最強者開口,其余人也無法阻攔,但仍是對溫淮瑜做了諸多限制。
他一離開滄寰就必須接監視,終不能修習任何有攻擊的法。
于是便有了今日專行醫道的醫仙溫淮瑜。
但在原書劇中,原本在滄寰順利長大沒有毫滅世之心的溫淮瑜,因為師妹獻祭,兩個師弟慘死,最終還是黑化了。
拋下各種牽制的溫淮瑜強得可怕,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個從未修習過任何攻擊法的醫修,能讓當時公認是第一仙尊的謝天行險些命喪當場。
最后黑化的溫淮瑜是在全大陸各大門派的合圍之下,生生耗死了一批又一批強者,才力竭而死,為了那一代修者心中永遠的影。
……
對于自己是救世主這件事,祁念一是并不到驚訝的。
不是自,連天聽天眼這等離譜的金手指都能擁有,那能擁有一個神奇的份也并不為過。
在更小一些的時候,天聽這個能力給帶來的困擾比幫助更大。
小孩不知如何趨利避害,融人群,只會在聽見別人心聲的時候,下意識接下后面一句話,然后得到對方一個驚恐的眼神。
“小殿下當真只有三歲嗎,看著我的時候,讓我覺自己的一切都被看了。”
“小殿下不是天生眼盲嗎?”
“只能說,不愧是在深宮里長大的孩子,年僅三歲心思竟深沉至此,都能切中要害討人歡心。”
“小殿下的耳力也好的離譜,上次我在隔著一個花園說話,都被聽見了。”
“瞎子嘛,看不見,耳力自然會敏些。”
那時候,才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能聽見一些別人不希被聽見的東西。
其實也并非是天生目盲。
在時尚不能完全控制靈力的時候,能看到的世界,是一團又一團的彩霧,每個人里都有。
和常人眼中看到的世界,相差太大了。
那時雙眼是一片慘淡的灰白,便被認定是天生目盲。
這條覆眼的星塵紗就是三歲滄寰時,溫淮瑜專門找來給的,自那日后,十四年間,從未摘下過。
……
“世人常說,滄寰是世間最高的山。”安靜許久后,靈虛子才如此說。
在場三人不知他意何為,便沒有人接話。
“若滄寰是世間最高的山,你們覺得,世間最高的峰是哪座?”顯然不打算簡單放過他們,靈虛子轉頭,笑瞇瞇地問。
謝天行笑了起來:“滄寰是天下之巔,明鏡是滄寰之巔,東洲無論哪家黃口小兒都知道這個傳言。”
“是啊。”靈虛子嘆道,“但傳言總是做不得準。”
“明鏡峰,不是滄寰最高的峰。”
他抬手指向東方,那一頭,另外一座山峰和明鏡峰并立,撐起了滄寰的脊梁。
那是隕星峰。
祁念一在滄寰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
談及隕星峰,謝天行也不再多言。
畢竟那里住著立于天下之巔的人,他所在的地方被稱作滄寰之巔,也是理所應當。
靈虛子又是一聲幽幽嘆息。
他生來一副年相,最不顯老態,即便穿著沉穩端肅的道袍,也讓覺得只是個年輕修士,此刻卻因為這連連嘆息,無端生出些滄桑之來。
奈何,這端重的滄桑維持了僅僅幾秒鐘,立刻被打破。
靈虛子期盼地看向溫淮瑜:“淮瑜,你師尊準備何日出關?”
溫淮瑜涼聲道:“不知。”
這樣的對話在過往十幾年中已經重復了無數次,祁念一已經能練地略過了。
滄寰墨君,天下第一人。
公認的世間最強修者。
亦是天下唯一的大乘境修者。
說來奇怪,這百年以來,天底下竟然再未出過一個突破太虛進階大乘的修士,以至于大乘境已然為修者口中的神話傳說。
因此,墨君這位活著的神話才顯得格外珍貴。
雖然現在已經有不聲音開始懷疑,墨君究竟是否還活著。
雖然是墨君的關門弟子,但實際上,祁念一從來沒有見過他。
甚至連畫像都沒有看過。
因為墨君已經閉關二十載了。
十七年前,是大師兄溫淮瑜接到正閉關的墨君傳來的訊息,前往昱朝皇城,將祁念一收門下,為關門弟子。
這二十年,墨君從未世,若非由溫淮瑜偶爾傳些消息出來,甚至有不人猜測,是不是二十年前那一次深淵之戰,墨君傷重不治,已然羽化了。
靈虛子搖頭:“若非如此,他們今日怎敢直接問上滄寰,揚言要嚴懲念一。”
祁念一瞥了眼他頭頂小字的,紅的。
心道這不是你有心縱容的嗎。
這些年下來,對于自己這雙天眼,祁念一已經能完全掌控運用了。
每人頭頂小字的,代表了對方對的態度。
綠友好,黃中立,紅敵視。
還有如溫淮瑜這般明亮溫暖的橙,是親人的。
這位掌門師叔,在先前那一遭,頭頂的字由綠轉黃再轉紅,最后搖擺不定地回到了黃。
也不知經過了一番怎樣復雜的心理活。
掌門師叔,一個捉不的男人。
“這把劍,又是你師尊給的?”靈虛子不知何時又了過來,想要一祁念一的白玉劍丹歌。
卻不想丹歌竟是震了震,拒不配合地把靈虛子的手彈開了。
“嚯,這把劍還有靈。”靈虛子好奇道,“不知有沒有修出劍靈的可能。”
祁念一將丹歌收劍匣,嚴肅道:“師叔,劍修的劍不能隨便。”
靈虛子:“……”
祁念一:“就像您也不會讓別人隨便您的道,對吧。”
靈虛子皮笑不笑:“你師叔我單數百年,沒有道。”
祁念一面同:“真可憐。”
靈虛子表開始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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