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是淮安城年邁的城主，他側腳下每三步都能升起一個不同陣法的，正是謝天行。

即便祁念一如今沒有完整的視力，但謝天行上的同樣獨特到讓無法忽略。

這一波的妖數量更為龐大，遠遠去似乎都看不到頭，而且比起前幾日靖安城遇到的那一批，修為整都要上升一個幅度。

淮安城守得便也更艱難。

謝天行這輩子都沒有同時指揮過這麼多個防陣法過。

他此刻幾乎已經把腦子分了十幾份，才能保證防陣法固若金湯地守在眾人面前，他不敢分神哪怕一瞬，因為只要有一息的機會，妖都能破開防陣法沖進來。

而他旁，淮安城最強的修士城主歐俊明就在剛才重傷。

明明今夜并非月，為何妖仍舊攻城？

沒有人知道。

這個城守得住嗎？

也沒有人知道。

“最近兩個月的妖狂一次比一次更猛，這幾個妖王是瘋了嗎！”淮安城原有的修士惡狠狠地斬落敵首，他荒謬地看見，不停沖襲的妖群之中，甚至有不的數量，都還是妖族中的崽。

“它們以前從來不會讓崽上戰場的！”

戰不過剛剛開始，就已經面對如此狂，眾人心中都不免生出絕。

但就在這瞬間，它們覺，前方妖的威脅似乎小了不。

有人遠遠去，見到妖的另外一端，似乎有人影閃。

“好像……是援兵。”

援兵？

無海雖大，但人修屈指可數，不是在城里就是散落在曠野，什麼樣的人能夠殺的眾多妖都有所退懼？

“真的是援兵！”

謝天行咬著牙，用僅剩的靈力再次繪出一道陣法，人修這瞬間開刺眼白芒，猶如天重現。

趁著這一瞬的，謝天行終于看清了。

妖狂的另一頭，是一群人修。

他見過的，沒見過的。

而人群之中，那個他無比悉的影，無比悉的、彌漫著水汽和聲的劍法。

謝天行捂著自己生疼的氣海，心臟怦怦地跳著。

是來了。

又是一夜戰，祁念一能夠控制的氣從七枚變了十一枚。

氣海中的書冊，自決定要幫無海的人們戰勝妖修起，就沒有終止過閃爍，金紅相間，像是在提醒祁念一——你又逆天而行了。

祁念一才不管這些。

道心的隙，皆因天命而起。

如今違逆天命救無海中被困之人，不過是應心而行。

約覺到，因為自己違逆天命救人之舉，道心的那一隙，正在悄然補圓。

有預，快結丹了。

就連淮安城年邁的城主都沒想過，他們這次能勝。

歐俊明被攙著坐下的時候，深深地了口氣，然后指著滿地狼藉的戰場，抖著嗓子說：“快、快——”

他手下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散落了一地的妖丹收了起來。

老城主看著面前橫空殺出的滿腥的救星，渾濁的眼眸里迸出不符合年紀的。

這群人影影幢幢，自曠野集結而來，因這些日子斬殺的妖太多，總是衫染，便全都換上了一席黑，自向外都散發出肅殺之氣，甚至有著遠超筑基境的戰斗能力。

他們不像修士，更像是一群戰士。

“你們出城那日，我就接到云娘的傳信了。”歐俊明脊背佝僂著，看著像一個完完全全的老人，毫讓人不到，他是一個金丹境后期的修士。

“確實是一個很瘋的想法。”老頭子艱難的支起腰，瞇著眼睛，目最終定格在了祁念一上，又落到手中的竹劍上，“云娘說在曠野撿回來一個小棒槌，現在看來，分明是撿了一把劍。”

有人開始練的打掃戰場，甚至撿回來很多沒有被殺死的妖崽，這些崽以往都狠好地被護在族群，但最近不知為何，妖王顯然有些不對勁，就連崽都放出來攻城了。

年期的小看著還有幾分可，也并不會傷人，因此為了無海人修簽訂靈寵盟約的最佳選擇。

人總是難以抵抗茸茸又弱小無力的生，即便這些看似萌可的小在長大之后，就會化為襲向人群的利齒。

歐俊明在知道玉笙寒帶領仙盟眾人守在靖安城不愿外出時，毫不意外：“三百年前，把我們這群人封在無海的，就是仙盟。他們撒了一個彌天大謊，騙我們一定放我們出去，結果呢，三百年過去，當年同仙盟立誓之人，都已經死的只剩下我一個了。”

祁念一這才知道，為什麼這群馳援無海的修士會心甘愿被封鎖在境。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個騙局。

“我在城張榜問過了。”歐俊明擺手，“先停一下，都過來。”

祁念一看著數百人正從城各個地方趕來，站在歐俊明后，巧合的是，雙方都是一襲黑，眼底有著同樣的質疑和戰意。

“年人一是膽，竟也有這麼多人愿意一起去執行你那個瘋狂的計劃。”歐俊明笑笑，“還有三分之二的人選擇退守城中，我們就在這里，守著人類最后的領土。”

他后，有個眼神格外不羈的男修說：“就算我永遠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但好歹我要讓我娘不再每天都擔心妖會把孩子叼走。”

這是個在無海出生長大，從未見過外界的人。

“老頭，你放心吧，我們去探探就回來。”他說，“如果回不來……就當是給你們做先鋒了。”

歐俊明長嘆一聲：“我們這樣一群被天道所棄的人，又是何必呢。”

“你們這是在逆天而行啊。”

“那又如何呢。”祁念一突然出聲，沾染的臉龐，映襯的冷白如月姣姣。

“為眾人抱薪者，最終被圍困于風雪。若天道是這樣的天道，逆了它又何妨。”

氣海中的書冊不滿地連翻好幾頁。

再次上路時，一百三十人變了四百五十人。

由于歐俊明老爺子熱的款待，祁念一帶來的這一百三十多人，有大半都已經獲得了本命靈兵，甚至有不靈較強的人，還契約了一只茸茸在地上打滾的靈寵。

前往北境妖域前，祁念一讓人清點了下全部人數，卻發現了一個沒有被人契約，跟著人群跑出來的妖崽。

“這崽生的甚是怪異，從未見過，也沒有半分靈力，契約了也無用。”

祁念一盯著那崽看了半天。

現在本應該是看不見的，但這只崽上的實在過于眼。

耳朵、四肢、和眼部一圈黑，其余地方皆白。

這不是每天在竹屋附近的竹林里打滾的熊貓嗎？

拎起熊貓崽的后脖頸，圓滾滾一團，結實得很，瞧著是個干凈的小家伙。

見祁念一把熊貓崽收下了，旁人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一行人朝著北境妖域進軍。

唯一有些異樣的，是慕晚。

想著上一世發生的事。

妖皇姬玚，在祁念一死之后，把抓到妖域，生生廢了診脈施針的功法，強行令學劍，導致一修為盡廢的罪魁禍首。

姬玚和祁念一的緣分便是在無海結下的。

此行無海最大的目的，便是阻止祁念一在無海救下姬玚，并且找姬玚報仇。

但……慕晚抿盯著那只奇怪的黑白相間的圓形生看了半天。

算了。

姬玚能夠化為人形，想來早已化神。

雖沒見過姬玚的，但妖域皆稱妖皇的本是比獅狼虎豹更為兇猛的類。

怎麼可能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