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養家糊口》第26章 親生的

傅尋默默的在一邊開口。

“是, 那可不是油炸的香嗎?”

傅選被親哥懟,敢怒不敢言。

衛煦很久沒做過油炸的魚了,還是把魚剁魚塊先給腌上。

傅則今天收到同學寄回來的信, 他是沒有主參與,但首都里的很多同學跟同事, 從國外回來的很多都到了牽連, 項目都已經停了, 手用力的著信紙,這種事沒有辦法改變,但讓人會覺得很無力。

王余波倒了一杯水走到他邊。

“你這是怎麼了?可不像你平時的作風。”

傅則把眼鏡摘下來,鼻梁,“無能為力, 如果我們在首都會怎麼樣?”

王余波喝了一口水,“在首都?我們都無法自保, 你家應該還行, 部隊里沒人敢, 但傅則, 他們太瘋狂了。”

傅則抬頭看向遠方,明哲保是唯一能做的, 但也很難。

“好, 我下班了。”

王余波還沒反應過來, 就看到他轉走了, 這人,不過也是,研究所里現在是親所未有的輕松。

衛煦在家里開始炸魚, 倒了不的油。

傅選眼的瞅著, “娘, 真香。”

衛延在燒火,“那當然了,不香能嗎?”

魚塊外面裹上了面,輕輕的抖一下,魚塊再下鍋里油炸,然后再復炸一下就可以。

衛煦本來還想再醋燜一下的,但看著他們都已經人手一塊,自己慢慢的揪著吃起來了,哪還有剩下能夠糖醋的。

魚頭就直接拿來清燉了,等著喝湯就可。

傅則一進院子里就聞到了香味,他進了堂屋門就看到幾個人各自坐著,手里還拿著炸好的魚塊。

只有傅言了一聲爹,然后低著頭又用自己的小手慢慢的剝魚吃,很小心的,怕有刺,其他三個人,沒人理他。

傅則無奈的搖搖頭就進了廚房里,就看到衛煦自己一個人在默默的燒火。

“哪里弄來的魚啊?”

衛煦抬頭看他一眼,“衛延今天帶著他們幾個去了河里看抓魚的,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就弄來了一條。”

傅則拉過來一個小馬扎坐在旁邊。

“你們所里還好嗎?”

衛煦攤開手,“還行吧,現在正是形勢危急的時候,我們倒是閑下了。”

傅則正準備說些什麼,傅選就從外面進來。

“我吃完了,還要再吃一塊。”

傅則不想理他,敷衍的點點頭,讓他自己拿走一塊。

衛煦抿笑笑,“他今天說的要用油炸,說是香。”

“其實這樣也行,我們都能休息一下,不至于這麼忙。”

衛煦主手握住他的手,十指叉,“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盡全力就行。”他們不過是這個時代里兩粒塵沙。

“吃飯吧。”

鍋里的魚頭已經燉的可以了。

衛煦熱的還有饅頭,喝湯,吃著魚,再就著饅頭。

歷七月底,天氣還是熱的。

傅則被余主任到了辦公室里。

“這是上面下達的文件,調你離開。”

傅則瞇了瞇眼睛,手拿了起來,他上輩子從來沒離開過這里。

“是首都的哪幾位打架,把我們這些偏僻角落的人員都當做子彈了。”不過是人家打架的由頭。

余主任皺著眉頭,手輕輕敲了敲桌子,輕笑一聲。

“這是升職,你多想點好的,新建的基地,你去就是所長,挑大梁,不過聽說原定的是調你回首都的,中間有人了手腳。”

傅則并不覺得回到首都有多好,在政治中心,別說實驗了,每天恐怕就是報告或者是聽別人的報告,離的遠些更好。

“那我妻子呢?”

余主任還是有些難過的,傅則是他當年向上面打的報告,特意從學校里要過來的。

“你小子,這個時候就不說不舍的我,先關心你們一家人。”

傅則坐在椅子上,“那不然呢。”

余主任有些氣急的哼了一聲,“當然跟你一起調走,那邊也有現的職務適合,組織上做的還是很面的,據說還是考慮你們在這里不安全,畢竟這邊是地邊境了。”

傅則無話可說,估計這會衛煦也接到了通知,不過衛煦調走更多的是因為上次帶頭做的聯合抗議書吧。

“好,我知道了,這上面說是八月十五號報道,我這半個月會做好接的,另外那個監管員什麼時候到?”

余主任想了一下,“估計就這兩天了。”

衛煦也是在辦公室里,也很覺得突兀。

秦奉朝有一百萬個不舍得,但也不能說,“你走之后,會再派人過來,到那邊也是升職,組織上是很看重你們夫妻的。”

衛煦也是無能為力,“好,我知道了。”

秦奉朝抿抿,“這次過去的地方也是中原地區,那邊的地理位置好,環境氣候也好,比咱們這里強。”能說出來的優點有很多。

衛煦并不開心,但也沒有辦法,“老師,我走之后,您要好好的保重。”

秦奉朝鼻子有些酸,“好,我知道,你就放心吧。”他這一輩子育人無數,但到頭來是連一個學生都留不住,有些哽咽,揮揮手讓出去。

衛煦手里握著通知文件,默默的出去。

王道看出來這麼沮喪,上來拉著就到角落里,“什麼況啊?你真的要被調走?”

衛煦面無表的嗯了一聲,“以后所里就靠你跟老師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老師。”

王道覺得有些離譜,“上面怎麼能瞎做安排呢。”

衛煦還能不知道,現在的首都已經七八糟了,什麼安排不安排的。

“沒有辦法,調職報告已經下來了,在哪里都得好好干活,我先回去了。”

衛延今天請假休息在家里帶孩子。

傅尋還在看自己的書包,他馬上就可以上學了。

衛延坐在一旁百無聊賴的,“你那個書包有啥好看的?我一個過來人跟你說,上學一點都不好玩。”

傅尋都沒看他。

衛延看他還一幅不相信的樣子,“真的,傅尋,這個你要相信我,上學會讓你心里的想法破滅的。”

傅尋被他念叨的有些煩,“你又不是我,怎麼會知道呢?”

衛延被懟的一時語塞,他忘記了,上輩子大伯學歷就很高,算了,惹不起躲得起。

衛煦下班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傅則,坐在他們所門口的長椅上待著。

傅則在工作,還是被人提醒了一下。

“嫂子好像在外面?”

傅則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辦公桌,然后直接下班。

“走吧,回家。”

衛煦坐在長椅上抬頭看著他,“你看到我了?”

傅則出來手。

衛煦笑了笑手握上。

兩個人牽著手,慢慢的走著。

“你收到通知了吧。”傅則先開口問了一句。

衛煦點點頭,“是的,我想你也是,走就走吧,我也想通了,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傅則已經很樂觀了,“那還不如恭喜你升職。”

衛煦沒好氣的看他一眼,“那我也恭喜你。”

兩個人毫沒有提容,都能猜到,依照他們倆的學歷,以及這些年做出來的績,只要調必定會是升職,毫無疑問。

“回家跟孩子們說一下吧,傅尋的學估計得到那邊去上了。”

傅則說完跟衛煦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了一個名字,“衛延。”都差點忘記他,那次的事之后,衛延已經是他們非常重要的家人了,跟緣什麼都沒關系。

“估計他會哭吧。”衛煦想了一下他的脾氣,“他跟我們不是一個系統的,另外他算是知青,調非常麻煩。”

傅則想了下,“這個事給我吧,應該可以帶他走。”

衛煦笑笑,“他聽到這個肯定特別開心。”

倆人一起回家。

傅則在院子里用草給傅言編了一個小兔子,他現在是很喜歡帶孩子的。

“堂姐,姐夫,你們倆今天去一個地方上班啊,還一起回來的啊?”

傅言已經拿著小兔子跑到他們的邊,“看,堂舅舅給編的。”

衛煦點點頭,他的腦袋,“走進屋。”

傅尋跟傅言都在堂屋里。

“我們有事通知你們。”

衛延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

傅則看了看衛煦,還是他來說,“我跟你們娘要調走了,這半個月就收拾東西走。”

傅尋還算是理解,傅言跟傅選都沒啥問題,他們現在就是只要跟爹娘在一起就好。

堂屋里很是安靜,然后就是衛延啊了一聲。

他當初那麼堅持的來這里當知青,就是因為他知道爺爺在這里干了一輩子,這什麼嘛?居然還調職了,是誰騙了他,不是他親爹,就是他爺爺,那他就是一個人在這里?他好慘。

“我怎麼辦?”

傅則故意逗他,臉上的表還是很嚴肅。

“你在這里繼續工作啊,不然呢。”

別看平時傅尋懟他,但聽到這話,還是很難,“爹,娘,不能讓堂舅舅跟我們一起走嗎?”

衛煦搖搖頭,“不能,我跟你爹是工作調,伴隨著是戶口落地,他是在這里在冊的知青,不能隨意離開的。”

衛延覺得自己的心在哭泣,但沒聲音,被傷害了,他要是走路磕一下,是不是再睜眼就能回去了,這是什麼日子嗎?

“我不想活了。”

衛煦哭笑不得。

“你男子漢大丈夫,才多大就說不想活。”

衛延抿抿,“我舍不得你們啊。”說完他還嘆了一聲氣,生活真沒意思。

衛煦無奈的嘆氣,“好了,逗你呢,你姐夫說會想辦法把你帶走的,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里,我們都不放心。”

衛延瞬間就又支棱起來了。

“堂姐,你人真好,等我能掙錢了,肯定孝順你。”

衛煦聽著這話總覺得怪怪的。

“不必了,我退休之后有工資,你還是好好養活自己吧。”

衛延哎了一聲,“不行,不行,我得孝順你。”說完又笑著看向衛煦,“還沒說去哪里呢?”

傅則給衛煦倒了一杯水,“豫中。”

衛延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反正去哪里最后都要回首都,主要是養老來著。

“那我們啥時候去啊,我現在就想去。”

衛煦哭笑不得,“你現在去干什麼?

衛延嘖了一聲,“當然是去吃好吃的呀,我可知道那邊有很多好吃。”

傅選也在一邊聽著,聽到好吃的就立刻過來了。“我也要吃,是什麼呀?”

傅則也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講。“別說這些了,我明天就去給衛延辦他要調走的事。”但不知道會不會很麻煩,說完站了起來,這邊要來監察員的事,他也要跟王余波商量好,晚上要把需要做的事寫下來給他。

衛煦編起來袖子,到廚房里去,總是要做飯。

晚上的飯就比較簡單一些,畢竟昨天才吃了炸的魚。

煮了一鍋小米粥,炒了兩把青菜,最后再燉個蛋。

第二天一早傅則跟衛煦就開始忙了起來。他們兩個要把各自所里的事代好,以及手里的項目資料。

這樣所里所有人也都知道他們要走了。

王余波看傅則忙完了一波事,拉著他到外面聊天。

“我聽說豫中的分所是很重要的,這次把你調過去是個機會,你把握好機會。”

傅則當然知道,上輩子這個分所建立的時候,他也有聽說過,又看了看王余波。“所里就暫時給你了,以及那個監察員的事,我一會兒給你一個方案,你等到他來了之后就開始做,一定要把他趕回去。”

上面現在派這樣的人過來,肯定目的是肯定不簡單。

王余波嗨了一聲,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所在我在。”

傅則又想起來衛延的事,就直接去了余主任的辦公室。

“余主任,我堂弟的事,你看可不可以把他調走?”

余主任想了想,“這個事并不難,雖然不是一個系統的,應該會同意的,我再跟那邊打聲招呼,然后我把他的戶口一并調過來。但調過去就不能以知青的份,他前段時間不是參加了醫務考試嗎?就算是工作調,,這樣起碼以后再調就容易很多。”

傅則點點頭,這樣也可以。

“謝謝余主任。”

余主任嘆了一聲氣。“豫中的所你要加勁干,首都那邊況不明,我們不能再有任何損失了。”

傅則比誰都清楚。

八月七號左右負責跟衛煦把所有事理完。衛延調工作的通知也已經發下了。

秦姐也知道他們要走,這件事一開始并沒有對外說。

陳懷這幾天一直都在跟傅尋玩,他以后就沒有這麼好的朋友了。

傅尋也很失落,但又安他,“沒關系的,我們以后還會再見。”

陳懷還是有些難過的低著頭,眼眶有些發紅。

“可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啊。”

傅尋思考了一會兒,“沒有關系,等我們以后工作長大了就可以約著見面。”

陳懷只能無奈的嗯了一下。

“那你不能忘記。”

傅尋出小拇指跟他拉鉤。

秦姐跟衛煦在門口說話。

“你們家這兩天是沒收拾,有需要幫忙的隨時我。”

衛煦擺擺手,“不用了,秦姐,我們就一些簡單的東西,其他的也都帶不走,你看看你有什麼要的,可以拿走,那四只,衛延一直嚷著要吃,我們準備燉一只,剩下的你跟許勤還有師娘家每人一只,然后其他的就到了那邊估計得重新置辦。”

正說到許勤,就過來了,這些天一直都在忙孩子的事,孩子有些發燒,一直在醫院里掛針。

“我聽王余波說你們就這兩天了,趕過來看看。”

三個人搬著板凳坐在院子。

秦姐頗為嘆,他們也才了沒多久。又嘆了一聲氣,“你這一走我們就很難再見面。”

衛煦也這麼覺得,但沒有辦法,“我們以后可以經常寫信。”

衛煦又把剛剛的事跟許勤說了一遍。

許勤笑了笑,“多不好意思啊,我是過來幫忙的,還給我帶走東西。”

衛煦笑著看一眼,“你還跟我客氣啊。”

傅則跟衛煦在家里收拾了兩三天的時間,衛延也很快樂的幫忙。

八月十號他們才出發。

到火車站是由所里派的車送過去,從火車站到豫中走了大概四五天的,路上還是很顛簸。

下午火車是八月十四號下午三點左右。

火車站的站臺上已經有人拿著大牌子,上面寫了他們的名字。

傅則手里提著所有的行李,衛延背上背著一個包,衛煦領著四個孩子。

傅則跟接待的人確認了份。

過來接他們的是是今年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也是傅則以后的助理,鄭東。

衛煦也跟他禮貌的打了招呼。

鄭東熱的領著他們出了火車站。

“傅所長這邊是所里的安排的車。”

一行人上了車。

鄭東是本地人,然后又跟傅則一直介紹這邊的一些況。

傅則只是點了點頭,也沒有講話。

鄭東又從兜里拿出來幾顆糖,遞給傅尋他們幾個。

傅尋看了看衛煦。

衛煦點點頭,傅尋才從他的手里接了過來。

“謝謝叔叔。”

鄭東不知道未來領導還帶了這麼多孩子,他兜里的糖其實是中午給侄子買的。

從火車站到所里,總共大概開車的話是半個小時。

“傅所長這邊是給您安排的住所,是一個咱們所里的家屬院,這個是您家的,因為分所剛剛立,這個院子安排的比較倉促,您不要介意。”

衛延先背著包,帶著傅尋他們進去看看,院子還是大的。

鄭東又接著開始說。

“這個家屬院是完工沒多久。”

衛煦也進去看看,房間還是多的,而且院子里的地面鋪的也比較平,里面的墻也都刷上了白灰,床是每個房間里都放了一個,只缺一些家用的東西。

鄭東看自己的事也都忙完了,“那個傅所長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您了。”

衛煦把人送到大門口,“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鄭東非常客氣的揮揮手。“應該的,應該的。”

衛煦才把大門關上。

衛延深吸了兩口氣,這邊兒比那里熱鬧的多了,剛剛坐在車上就發現了。

傅則把東西放下來,看了一圈,是很正常的青磚大瓦房。

廚房也在屋子里,院子里什麼都看的出來是有人打掃過的。

衛煦先看了看房間。

“我們得先把用的置辦好,傅則,之前要買東西的票都帶好了吧。”

傅則嗯了一聲,從兜里拿了出來。

衛煦把裝有一些簡單的毯子的也都給拿了出來,這邊的天氣跟首都的比較像,現在白天是不冷,但晚上可能會有些。

“衛延,你跟一起去買東西。”

衛延正想出去看看呢,立刻就給答應下來了,這種覺真好,爺爺走到哪里都帶著他,要哭了。

隔壁就有人過來。

“家里有人嗎?”

衛煦跟傅則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是誰?

“衛延,開門去。”

衛延抿抿跑了出去,從堂屋到大門口還是有些距離的。

衛延推開門就看到一個用包著頭巾的嬸子。

“你是傅所長的兒子?”嬸子很是大方,說話聲音有些大。

衛延擺擺手,“我不是,我不是,我姐夫在家里呢,您請進。”

嬸子笑呵呵的,編編袖子,“哎,你是傅所長的弟弟啊,我聽說傅所長今天過來,知道你們肯定忙,就趕過來幫忙了。”

衛煦也從堂屋里出來。

“嫂子好,我是衛煦。”

嬸子笑著看了一下衛煦,“我知道,我都聽人說了,說傅所長的媳婦也是個知識分子。”

衛煦其實是想說知識分子現在不是個好詞,但明顯看著這位嬸子沒那個意思,是真誠的夸獎的。

“嫂子快進屋吧,就是家里比較還沒收拾呢。”

“沒事,之前那個小鄭就老過來安排,我也過來看過幾次,還沒跟你說呢,我男人也是在研究所里工作,他今個去開會,走之前安排過我一定來幫忙。”

衛煦嗯了一聲,“這多不好意思啊 ,我們自己弄也行的。”說完又想了一下,“那嫂子我怎麼稱呼你啊?”

“哎呦,看我都忘記給你介紹我了,我胡荷娟,我男人秦向前。”

胡荷娟是個很利落的人,穿著打扮,說話也是,看起來是很能干的。

傅則在屋子里剛剛挪桌子,這才出來。

衛煦上前給介紹了一下,“這是胡嫂子,先生秦向前,說是你們所里的。”

傅則知道,他手里有一份所里的名單以及各自的背景介紹。

“嫂子好。”

胡荷娟還有些局促,“客氣啥,我來干活的。”

衛煦自己也確實忙,傅則跟衛延一會出去置辦東西,而且他們剛剛到這里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還是要好的。

“那就麻煩胡嫂子了。”

胡荷娟不會說很多漂亮話,但人的熱是從骨子里出來的。

傅則跟衛延出去買東西。

傅尋他們三個也不閑著,拿個小件的東西還是可以的。

胡荷娟看見這三個孩子,還啊了一聲。

“這是你家的啊?長得可真好。”

衛煦看向他們幾個,“快胡嬸嬸。”

傅尋帶頭的,傅言就氣的。

胡荷娟自己當然也有孩子,“真乖,我們家那幾個,就不能閑著,在這里到跑,今天中午吃過晌午飯,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衛煦看院子里的井也是能用的,一盆子水,地拖一下,桌椅板凳啥的,該掛上的簾子也要掛上。

胡荷娟比衛煦的力氣大很多。

“沒事,放著我來就。”

衛煦覺得這新鄰居真的很好,干了好一會,“嫂子休息一下吧,不著急,這也沒多了。”

胡荷娟-汗。

“這點活哪有多,我之前帶著幾個孩子在村里的時候,那是自己一個人下地掙公分的,一點都不覺得累。”

衛煦是能看的出來,雖然自己手里也有繭子,但多數是常年累月握筆寫資料留下來的,的是干活磨出來的大片的老繭。

“嫂子家里幾個孩子啊?”

胡荷娟也比了一下手指。

“也是三個,老大是個閨,老二是小子,我們家老三也是閨,跟你們家這三個也差不多大。”

剛剛他們收拾東西的時候還到廚房的爐子給點上,燒了一茶壺的水,在那邊常用喝茶的杯子是帶著的。

“嫂子喝口水。”

胡荷娟端起來就大口喝完。

“說實話我跟向前是娃娃親,我比他大了五歲,我等他等到二十多歲,他說他要參加高考,我就把自己攢的錢都給他,我娘說我傻,但我覺得他肯定能考上,結果是真的,他是我們村里唯一一個大學生,后來他沒說不要我,我們結婚,還有了孩子,到去年我們全家才在一起。”

衛煦默默的聽著,通過胡荷娟的描述,秦向前應該是個不錯的人。

“嫂子,你真厲害。”自己一個人在家里帶著三個孩子。“孩子的爺爺呢?”

胡荷娟嘆了一聲氣,“我男人他爹娘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就沒了,那會我家的條件比他家好,我就覺得他太可憐了。”

衛煦聽完覺得好的,起碼沒被辜負。

“嫂子,你是個好人,當然值得最好的。”

胡荷娟還有些不好意思,“啥好的不好的,我就是沒上過幾年學,總是害怕,我原先不想來這大城市里的,但是他非要我來。”

衛煦真的覺得很好。

傅則跟衛延也帶著東西回來了。

“堂姐,你看這買的不?”什麼鍋碗瓢盆都買好。

衛煦接過來直接放在桌子上,打開看了一下。

“這些還可以。”

衛延看看家里。

“收拾的好快啊,都弄好了。”

傅選過來拉著衛煦的胳膊。

“娘,我了。”

衛煦看看手表上的時間,“好,我們一會去國營飯店吃,來這里的第一頓,先吃頓好的。”說完又轉看向胡荷娟,“嫂子也一起去吧,在這里幫了我們那麼多忙。”

胡荷娟笑著擺手,“就干點活,不值得的,你們先忙著吧,我也得趕回去,得去找我們家那幾個孩子。”

衛煦還想勸說兩句,結果就走的更快了,也不等送,還是等到明天買點小禮給送過去吧,人家平白過來幫忙干活的。

“那咱們去吃飯吧。”

衛煦進屋拿上錢跟票,這會才六點多,天還沒完全黑。

這邊的國營飯店也是很符合當地的飲食習慣,面食比較多。

“就每人一碗羊湯燴面嗎?你們三個吃一碗。”

衛煦給他們都點好了飯菜,前面了糧票跟錢,找個位置坐下來。

傅則明天就要去上班,衛煦可以再等兩天,那邊的況不是很著急。

“衛延,你明天在家里多干活。”

衛延現在特別聽話,只要讓他纏著啃老,怎麼著都行。

“好,我肯定好好干活。”

衛煦閑著沒事,就把今天新認識的鄰居的事跟傅則說了一下。

“其實吧,多的翻臉不認人的,能遇到這樣的,還真的不錯。”

衛煦覺得還是要把自己的格局放大。

衛延在旁邊耳觀鼻鼻觀心的聽著。

傅則點頭,“人堅守本心,不忘善良才是最好的。”

兩個人說著話,反正他們幾個也都不是很聽的懂,幸好燴面上來的比較快。

“來,你們的總共四碗。”

衛延手接了過來,“這好大一碗啊。”

端來飯的同志聽到這話很是驕傲,“那是,你們是外地人來的吧,我們這邊的量給的多,保管吃的飽。”

衛延頗為肯定的點頭,他這麼大的飯量都能吃飽。

衛煦又去要了三個碗筷,給他們三個分開。

這羊湯燴面是真的羊湯,湯非常的鮮,面條非常的勁道,里面加芫荽,還有幾片羊

傅選也覺得好吃,他年齡最小吃的最快。

“娘,我還要。”

衛煦又給他撥了兩筷子,“你慢點吃,別嗆著。”

最后四碗燴面吃的特別的干凈,湯都沒剩下多,主要是他們這幾天在火車上也沒吃啥好的,又累又的。

吃過飯一家人才慢悠悠的走回去,這猛地一換地方,還有些不習慣的。

到家之后,傅則燒了一大鍋的熱水,這院子里放的有柴火,估計也是鄭東準備的。

衛煦今天下午打掃衛生的時候,就想好用這件比較小的房間先用來洗澡的。

折騰到晚上九點多,才全部躺下來休息。

衛煦第二天都沒按點起來,只有傅則自己起來,洗了一把臉。

院子里靜悄悄的,早上有涼風,還舒服的,他去國營飯店買的早飯自己吃完,就拿著包先去上班。

衛煦醒的時候,迷迷糊糊的了一把床頭柜上放著的手表,已經是八點了,坐起來嘆了一口氣,胳膊,因為這幾天的奔波,現在是哪哪都酸痛,看著旁邊還睡得很好的傅選,也沒有管,穿上外套就先出去,隨便把頭發挽了一下。

衛延已經非常有神氣的坐在板凳上悠閑的喝著八寶粥,吃著水煎包了。

“堂姐,你醒了啊?”

衛煦坐在一邊看了他一會,“你幾點起來的?”

衛延喝了一碗粥,“也就七點半吧,換個新環境有些好奇。”

衛煦看他嘆了一口氣,到底是年輕人。

“好,我今天得先去傅尋的學校給辦下來,現在已經是八月中旬了,不知道學校那邊現在報名有沒有什麼要求?”

衛延聽著一口一個水煎包,“好,我在家里看著他們倆。”

衛煦站起來洗漱好,然后去他們幾個起來。

“衛延,你把粥再熱一下。”

衛延大聲哦了一聲。

等到傅尋他們起來,再吃完飯就已經是快十點了。

“你們幾個在家里,我跟傅尋去學校報名。”

這邊的小學距離家里特別的近,就隔了一條馬路,現在大街上標語已經都拉上了,小學里倒還不明顯,進到小學里,打聽了一下,找到了主任的辦公室里。

“麻煩你出一下你們夫妻倆的工作證明。”

衛煦證件是都帶著呢。

“麻煩了。”

主任也沒有為難他們,辦的倒是很順利。

“拿著這個去繳費就好了。”

這個時間基本沒有什麼繳費的,他們繳費也不用去的。

傅尋看著這個學校還是很喜歡的。

“娘,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衛煦他的頭,“學習不是最重要的事,讀書也不只是為了能學到學問,等你慢慢的就會懂了。”所求的并不多。

傅尋乖乖的點了點頭。

衛延在家里正在給傅選玩彈珠,他可算是找到了一個可以欺負的對象了,回回都能贏傅選。

傅選已經輸的都噘了。

“等我大哥回來,他肯定能贏你。”

衛延哎呀一聲,“你怎麼還輸不起呢,不就是玩了彈珠嗎?我又不是都拿走,最后還會給你的。”什麼都要大哥?他爹小時候真的不咋地啊,他小時候就不一樣了,有人欺負他,一般他都找他姐姐的。

傅言在一邊自己玩,也等哥哥回來。

衛煦又帶著傅尋去了百貨大樓,有賣學習用品的,在這個年代,跟傅則兩個人的工資是非常夠花的,就是一些限定的東西會不夠,比如說每個月的油,米面這些,錢是不缺的。

“買些筆跟本子,你要用的。”

傅尋認真的挑選自己能用到的,也不多要。

“娘,這些就夠了。”

衛煦過去結賬,然后又去菜市場買菜,這邊的菜市場也是有著嚴格管控的,割了一塊五花,一把豆角,蛋,蔥姜蒜,一兜小豆芽,十斤的面五斤大米,還有暫時做飯用的油鹽醬醋,這才回家,一推開大門,就看到傅選的握著自己的小拳頭生氣的坐在小板凳上。

“你怎麼了?在這里坐著。”

傅選看到他們回來,立刻就跑起來蹬蹬的躥到傅尋的面前。

“大哥,堂舅舅欺負我,他彈珠總贏我。”

衛煦還以為是啥大事呢,聽到這個就沒有再管,自己提著東西進了廚房里。

傅尋嘆了一口氣,“堂舅舅太稚了,你已經是個大人了,別跟堂舅舅一般見識。”

傅選是個很好安的人,就這麼說上兩句,自己再思考一下,點點頭就算是沒事了。

衛延在堂屋里玩玩,是他爺爺新做的,他爺爺會畫圖紙,還學過一些機械,做上幾個玩還是很手到擒來的,這些組裝的是在西北的時候做的,全部都給帶回來了。

傅選進屋看到他在擺弄。

“堂舅舅,你為什麼也玩玩啊?”

衛延真的很想理直氣壯的說一句,我才是小輩來著的。

“因為我小時候沒玩過,所以現在長大了要補回來。”

傅選是個忘很大的孩子,這會已經不計較剛剛還氣的不行的事

“唉,堂舅舅好可憐啊,這玩都沒玩過嗎?”

衛延正兒八經的看著他,他沒有玩玩怪誰啊?還不是怪你?還好意思問?

“因為我爹不好。”

傅選瞪大了眼睛,想了半天都在想他爹是誰?但他也給忘記了,算了,也不重要。

“那堂舅舅你玩吧,看在你好可憐的份上。”

衛延不知道為啥他自己好生氣啊,這是為什麼呢?

衛煦在廚房里準備做飯,廚房角落里放了一些蜂窩煤,應該是每個月的定量送到的,畢竟傅則跟都升職了,一些待遇也都上了一個層次,東西多了起來。

和上面先醒著,然后五花片,豆角也把摘掉,泡在水里。

“衛延,過來燒火。”

衛延哎了一聲,把手里組裝到一半的玩放下來。

“你別給我拆開啊。”

傅選誠摯的瞪著眼睛點點頭。

衛延站起來就去了廚房。

傅選看著裝了一半的玩手拿過來就給拆開了,然后放到一邊,站起來就去玩別的,他就是又突然間想起來,堂舅舅故意贏他的彈珠,還贏了好多個,生氣。

五花豆角燜面還是很好做的,面條搟好。

熱鍋起油,五花翻炒出來油,再把豆角下進去,放鹽,醬油,放一些水,再把面條均勻的鋪上面,不能用筷子攪拌,直接蓋上鍋蓋開始蒸,蒸之后,再用筷子給抖散,面條吸到湯,特別的味。

衛延燒火任務完出來洗手,然后到堂屋里準備喊他們吃飯。

“幾位,吃飯了。”轉頭一看自己組裝了半天的散了,他還選的是最難的那個,爺爺說這個設計的可以鍛煉智商的。

傅選看他已經發現,小跑著就準備溜出去來著。

衛延立刻就攔住了。

“你拆的吧。”

傅選沒得跑,干脆直接承認。

“嗯,是你先贏我的。”眉頭皺的的。

衛延深吸一口氣,自己的爹,親的,不能打,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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