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飯吧。”衛延覺得自己上輩子小時候作的, 現在都要還回去，那句話咋說的來著，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傅選立刻就跑了, 到廚房里還手拍拍自己的小脯，剛剛是有被嚇到的。

衛煦把蒸的面條都給盛出來, 今天蒸的很好，味又散，不粘在一起, 不錯的。

“來，每個人半碗。”

傅尋接過來先把這一小盤給到傅言。

“謝謝哥哥。”說完才端著回堂屋里, 蒸的面條沒湯, 又裝的不滿，衛煦也就不怕燙著他們。

傅尋站在旁邊。

“娘, 我爹不回來了嗎？”

衛煦看看時間, “估計吧, 他今第一天上班，估計那邊的工作很忙，所里有食堂, 放心吧。”

傅尋端著自己的小碗出去。

衛延也從堂屋里過來。

“正好, 鍋里的都盛完了, 這是你的一大碗。”蒸的面條比湯面條更當飽一些。

衛延唉聲嘆氣的接過去。

衛煦看他一眼, 拿上筷子，端著自己的碗，“你干啥呢？第一次見你吃飯還能這樣。”

衛延哼了一聲, “沒事, 我只是覺得我運氣不好。”

衛煦不想理他, 十六歲的男孩子, 腦子里總是想一些有的沒的。

“你那邊的工作怎麼說？什麼時候去報道？調過去分配的是什麼崗位？”

衛延坐在板凳上被這幾連問給問住了，因為他好像有些忘記了。

“好像是在藥房里抓藥的，我對方藥的記憶比較好。”

衛煦想想應該也還不錯，其實如果他想上大學，也可以再等兩年去到工農兵大學，走推薦，雖然沒有考試了，但這個也可以，就是教學質量跟學習環境應該不咋地。

“你想上大學嗎？”要為衛延好好的做一些打算，其實是把他當自己的孩子一樣在帶。

衛延最怕今日長輩的關心，上什麼大學？他是個經過高考洗禮的人，暫時不想努力了。

“想上啊。”但是得這麼回答，反正高考已經廢除了。

衛煦若有所思的嗯了下，那就再等兩年，工農兵大學招生辦起來。

衛延毫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安排了，來自于他自己的胡說八道，因為他覺得今天的面條做的真的很好吃，特別是上面的五花，太香了。

傅尋在堂屋里給妹妹弟弟每人夾了一塊自己碗里的。

“你們吃吧。”

傅言笑的甜甜的，“謝謝哥哥。”

傅選看了一會，把自己碗里的豆角夾給他一塊，“大哥，豆角給你。”

傅言無奈的看著弟弟，“哥哥給的，你為什麼給豆角啊？”

傅選低頭看看自己碗里，“因為除了就只有豆角啊。”他也沒有別的東西了，娘不是說要懂得分嗎？看他分的怎麼樣？

傅言嘆了一聲氣，弟弟好笨啊，真的很發愁。

飯吃完，衛延帶著傅尋去洗碗刷鍋。

“傅尋，你知道你爹弄的那個比較難的組裝，是怎麼裝的嗎？有什麼別的方法嗎？”

傅尋把筷子洗好，再一的擺放整齊，“有啊，怎麼了？”

衛延就想看看組裝功后會是什麼樣的，但今天不僅沒裝功，還被拆了。

“那你能教教我嗎？我想看看最后究竟是啥。”

傅尋搖搖頭，特別認真的語氣，“自己的事自己做，自己想看的，就自己弄啊，堂舅舅，你還是大人哦，不能這樣的。”

衛延又嘆了一口氣，他的長輩從小就這麼難搞，一個比一個難搞，生活好難啊。

傅尋把分給自己的部分洗好就到堂屋里去了。

衛煦也沒閑著，把昨天的服拿出來都泡上，然后準備下午洗了，院子里的地也要翻一下，明天去買種子，也種上，小仔也要弄，但這個估計要找專門的老鄉，都是活。

傅則這會還在開會，他自從上午來了之后，先給所里開了一個全所的大會，又單獨跟組長們開會，另外還有市里別的會議，反正一天下來全是會議。

不過他也在分所里，見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同學，吳波。

傅則從市里回來到所里的食堂里去弄點飯吃，其實錯過飯點就是沒飯的，但研究所里的況特殊，大家總是因為忙事錯過吃飯，所以食堂的大師傅會特意給他們留個熱菜，饅頭或者米飯。

傅則吃了一碗米飯，一盤子青菜，就又回去了，他見到了秦向前，在他來之前，是暫代的所長，本職是副所長。

秦向前看見他回來站起來直接去他辦公室里。

“傅所長。”

傅則剛剛摘了眼鏡，放下來休息。

“秦副，坐。”

秦向前昨天晚上回家就聽到自家媳婦說過一遍了。

“這是我昨天去開會的信息總結，得給你看一下。”

傅則手接了過來，翻開看了一下，“我們這次撥下來的錢并不多，但仔細著也能夠用，你把控好就，我來之前大家各自負責的什麼方面的，就繼續接著負責，有問題找我。”

秦向前笑著點頭。

“那就先這樣，我先出去。”

傅則嗯了一聲，想起來今天去開會的時候，上面跟他談的，所里有問題，但這麼多人，還有很多是從外面調過來的，背景應該是調查的很詳細的，為什麼還是出現了這樣的事？防不勝防，他暫時也沒有可以相信的人。

衛延正在家里翻地，他也就是個翻地的命了。

“堂姐，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什麼活，不需要干就能養活自己的。”

衛煦正在洗服，聽見這話本來是不想理他的，但發現他的思想現在越來越有問題。

“白日做夢。”

衛延抿抿，“不是的，萬一真的有呢。”

衛煦不知道是不是這麼大的男娃，問題都這麼多，還這麼奇怪。

“那你就記住，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任何東西如果輕輕松松的就能得到，必然是有代價的。”

衛延想說有，啃老，這樣也不會損害誰的利益，他現在正在實行中。

衛煦把服洗涮出來，“好了，你發什麼呆，快點翻地。”

衛延哦了一聲。

這麼忙活一下午。

到了五點多，就又準備開始做飯。

中午買的菜還有，把爐子給 提了出來，攪拌上一些面糊，里面撒上蔥花，開始準備煎煎餅。

“衛延，你去鍋里煮上米湯，就放一把米就，四碗水。”

衛延下午翻完地就癱著休息，這會也確實是了，趕就起來去做飯。

衛煦在外面煎煎餅，還是舒服的。

煎餅煎的薄薄圓圓的摞在一起，傅言已經早早的搬著板凳坐在一邊。

衛煦給撕了一小塊。

“坐著吃吧。”

衛煦煎餅煎完，開始炒蛋碎，蛋在碗里打散，然后加上鹽，鍋里原來煎煎餅，正好鍋熱還有油，倒進去之后，用筷子快速攪拌，這樣的蛋碎，又又。

再來就是小豆芽，炒的脆生生的，大蔥切蔥，炒好這些都端到堂屋的桌子上。

“衛延，鍋里的米湯燒的怎麼樣？”

衛延在廚房里大聲答應了一聲，“已經好了。”

衛煦這邊洗洗手，進到廚房里。

“你去吃煎餅吧，我煎了好多呢。”

傅則這會一進家門就聞見香氣了。

堂屋里他們幾個已經都在卷煎餅吃。

傅言是正對著門口站著的，先看到的傅則，蹬蹬跑過去，手就要抱著傅則，“爹，想你了。”

傅則抓著的兩個小手。

“你吃啥呢？”

傅言笑笑，“煎餅，娘做的，很香。”

衛煦在廚房里就聽到聲音了，“傅則，過來端湯。”

傅則把包放到一邊，“你自己去吃吧，你娘我呢。”

傅言也不纏著，特別聽話的就自己又回去了。

剩下的幾個人都沒跟傅則說話，坐在那就是吃。

衛煦把湯都盛了出來，看到傅則進來，看看后面沒跟人，“你今天工作還順利嗎？”

傅則嗯了聲，“還行，就是到都是會。”

衛煦看著傅則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有工作上的事，這事自己也不方便知道。

“端湯吧，趕吃飯。”

傅則在旁邊洗洗手，端上米湯就出去，米湯就是里面米很，大部分全是米熬出來的湯，上面的一層是米油。

煎餅卷蛋花還有小豆芽還是很好吃的，小豆芽是加了醋炒的，跟煎餅卷在一起，又解膩又脆口。

衛延吃了好幾張了。

“堂姐，這個里面要是炒更好吃，是不是？”

衛煦無奈的看著他，“是好吃的，但我們中午已經吃了豆角燜面，總共就割了那麼一點，怎麼能天天吃呢？”

傅選吃的也是滿都是油，“為什麼不能天天吃呢？”

傅則看著他們倆，“你們倆怪不得是舅舅跟外甥，是像。”

衛延心里咯噔一下心虛，他，他大概不是外甥像舅舅，這就是兒子像爹啊？但他不能說，反正也沒人知道，這個不重要。

衛煦看著他們倆，“因為咱們家的票不多，我們倆每個月就是那麼幾斤的，吃完就沒了，現在呢，咱們家初來乍到，對于這里也不悉，也不能找人幫忙弄一些，知道嗎？”

傅選勉強的點點頭。

“那我們為什麼要來這里啊？”他在那個家里想吃就很簡單的。

傅尋看著弟弟，很有大哥的氣勢，“因為爹娘的工作，所以我們要來這里。”

傅選咬了一口餅，“那好吧，其實餅也很好吃的。”

衛延想到自己連吃的自由也沒有了，那他的工作就不能不干，因為肯定有票的，他得工作補家里了，真是個當代的好孩子。

“那我去工作，早日工作早日能有票買。”

傅選先是哇了一聲，“堂舅舅真棒。”

衛延想到現在開始養他爹以及諸位長輩們，就有些力了，之前的錢其實他并沒有花，都寄回家了，畢竟自己來到這里占了人家的，應該是要孝順他們的，但也不在邊，他從小到的教育也是要有擔當的，所以他得承擔起這個責任。

他們換工作來之前，寄了信回家的。

今天首都那邊也是剛剛收到的信。

衛樹林跟陳淑梅看了一遍又一遍，還讓大孫子衛盛安給讀一下，他們有些老花眼，晚上也看不清楚。

“我姑姑調到了豫中，不在那邊了，姑父也是，然后我姑姑還說把衛延叔也帶著調過去了。”

陳淑敏聽到這個手又把信要回去，自己戴上眼鏡仔細的看看。

“還真是的，什麼時候這麼喜歡衛延了啊？”

衛樹林倒是沒那麼在意，“孩子們的好那是好事，一大家子人知道親近。”

陳淑梅沒好氣的看他一眼，“你的忘倒是大，忘記當年他們兩口子怎麼對我們家衛見死不救的嗎？要不是街道辦的王大娘好心，你還能看到你兒子嗎？”

衛樹林這輩子就這件事在陳淑梅面前抬不起頭，每回說，自己都沒辦法反駁，事實也確實是這樣的。

“都過去的事了。”

陳淑梅看著孫子在這里不好說的太難聽，兒媳婦說在準備懷孕的事，就把孩子給放在這里了。

衛正好下班回來，他喜歡吃個好的，每次把工資上完一半之后，就會用剩下的去打打牙祭。

“爹娘，你們又吵啥呢？”

陳淑梅哼了一聲沒說話。

衛樹林也不好講，“你姐來信了，說是工作調，現在去豫東了，也沒說個地址，我們想給孩子寄點東西都不知道。”

信封上的地址還是西北那邊的。

衛順手接了過來，看看信上的容，離譜。

“我姐對衛延也太好了吧，怎麼也把他帶走了？應該把他放在西北的，他不是去西北當知青的嗎？”他又想起來過年的事了，好生氣。

陳淑梅跟兒子是一個想法，但原因不同。

“你看看，兒子都這麼說。”

衛嘆氣。“就是啊，我才是的親弟弟，孩子們的親舅舅，現在他占便宜了。”

衛延如果聽到這話，他只想道歉，絕無此意，畢竟我還要你一聲舅姥爺。

衛樹林不好說。“不說這個，人都去了，還能咋的。”

衛表示非常不滿。

但是衛楊樹跟張芳是非常滿意的。

“你還別說哈，這衛煦是個知道照顧親戚的，什麼都愿意帶著衛延，上次過年回來也是。”

衛桌在做裁這方面的天賦很高，也愿意吃苦，已經不在那邊學了，前段時間進了廠，工資也不錯，現在平常都是住在廠子里，今天周五回來，還弄了一些廠子里有瑕疵的布，其實也就是邊上的一些線的問題，不是很大。

“娘，這個我覺得還是襯你的，一會我給你量一下尺寸。”

衛桌自從過年以來，改變的也不，從前的尖銳的格也全部都改了。

張芳也喜歡閨的，但在閨面前說不出來多的話。

“這布料給你二嬸家送去吧，給穿，衛煦這麼照顧你弟弟，咱們也得給人家送點啥。”

是想給衛煦送，但人衛煦不是離的遠呀，再說了衛的那件事，到底也是做的不好，緩和一下兩家的矛盾。

衛楊樹聽到這話樂了起來。

“你這真是不容易，居然還能想通了。”

張芳哼了一聲，“那咋的，還不許人有進步啊，你看衛延多有進步，啥都行，學醫的都能考上，你說這要是大學還在，指定能給咱們家考個大學。”

衛楊樹默默的不說話，他兒子沒這個本事，那大學是說考就考的上的。

張芳看他不說話，“咋的，就許老二家出大學生啊，咱們兩家是一個祖墳，那凰也是能從咱們家里出來的。”

衛楊樹趕敷衍的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剛剛吃過早飯，衛桌就帶著東西過來。

“二嬸，我這邊是廠子里弄來的料子，這個襯您，我娘讓我送來給您量量尺寸，做個服。”

陳淑梅當下第一反應是震驚的，這可是天大的事。

“你，你娘說的？”

衛桌也知道他們兩家的矛盾抿笑笑，“二嬸，是真的，這不是我娘也是為當年的事跟您道歉，說那個時候年輕不懂事，現在衛煦姐還能這麼不計前嫌的帶著衛延。”

陳淑梅聽到最后一句算是明白了，還是衛延的事讓良心發現的，又看看那塊布，是不錯。

“不用，你拿回去給你娘做吧，咱都是親戚，不講這些哈。”

衛桌可不敢拿回去，娘那張可是厲害的了。

“二嬸，沒事，我家里還有布呢。”說著拿起來布料比劃了一下，“二嬸，不騙你，如果這做服，您穿上，起碼得年輕個十歲，真襯您的氣。”

哪個人聽到這話不心的，“真有那麼好看嗎？”陳淑梅還用手了下，確實料子不錯的。

衛桌跟著裁學了那麼久，現在不允許個人開店，他還教了自己一些說話哄人的話呢。

“可不是嗎？一會讓我二叔回來看看，一準覺得您有年輕時候的樣子。”

陳淑梅直接樂了起來，“那就做？”

衛桌哎了一聲，拿起來尺子，量一下。

衛樹林正巧背著手進屋，在旁邊看著也覺得高興，兩家的關系要是真的能緩和，就是最好的，雖然他知道那件事大哥家是傷了自家的心，但他們是親兄弟，如果能和好，他是最愿意的。

衛延晚上給家里寫了一封信，說一下這邊的地址，讓他們有事好找得到自己，現在已經是他們的兒子，那就做好自己該做的。

衛煦在家里收拾兩天，就去上班了，這次是升到了主任的位置，工作就還是那些，只是研究方向肯定是要變的，不過這些都問題不大。

衛延也開始上班。

傅尋帶著他們兩個在家里。

衛煦中午會回來做飯。

九月一號，傅尋正式開始上學。

衛煦要把傅言跟傅選都送到托兒所里，在家里也不放心。

頭天晚上，傅言就有些不開心了，坐在一邊都不說話。

衛煦給挖了一勺蒸的蛋喂到邊都沒。

“傅言。”

傅言才反應過來。

“娘。”聲的了一聲娘。

衛煦嗯了一聲，“你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嗎？”說著手就上了額頭，手就把抱到自己上。

傅則也看了過去。

傅言有些難過，眼眶里瞬間都是淚水，“我，我不舍得哥哥。”

衛煦嚇到了，只要不是不舒服就好，傅言從小就跟在傅尋的邊，從小也都是傅尋照顧的。

“你哥哥是去上學，又不是不回來了，以后你也會去上學的，不難過呀。”

傅尋最疼的也是傅言，他平時對都是能護著就護著。

“我一放學就會回來的。”他說的非常認真。

傅則也手的腦袋，“沒事的，你哥哥不在，還有傅選呢，讓他陪你玩。”

傅選在大家都哄傅言的時候，連續吃了三勺蒸的蛋，他實在不明白，娘蒸的蛋這麼好吃，怎麼還會難過呢？大哥去上學就上學唄，這樣就沒人天天在家里說他了，好快樂。

“嗯？好，我陪姐姐玩。”

傅言手抱住衛煦的脖子，“娘，我想要哥哥，哥哥是最好的。”

傅選哦了一聲，看吧，也不用他，但是他姐姐好偏心啊。

“我也很好。”

衛煦理解的心，但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的。

“哥哥去上學是正經事，以后你就慢慢習慣了，等到你去上學的時候，家里就會只有傅選一個人。”

傅言抬起小臉看看傅選，“是的。”

衛煦這幾天都準備給他們三個分房睡，傅尋跟傅選一起睡，傅言自己單獨一間，家里還有一間小點朝南的。

“所以你們都要去上學的，而且都會回來的，不用難過，哥哥學會識字之后，回來就可以給你講故事了。”

傅言乖乖的嗯了一聲，“那好吧。”

衛煦讓自己坐好，又才繼續吃飯。

衛延這會才下班回來，“吃著飯呢？我在國營飯店買的醬香牛，排隊了排好久。”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買這個啊？”

衛煦看他一眼。

傅尋起來到廚房里給他拿吃飯的碗筷。

衛延轉洗好手坐下來，“我去上班新認識的同事說的，國營飯店的特別好吃，我就去了。”說完又看看他們，覺得氣氛有些低沉，“怎麼了？”

傅選筷子已經夾走一塊醬香的牛了，“我姐不舍得大哥去上學。”

衛延轉頭看看姑姑，“來，吃塊，你要是不想去托兒所跟我去醫院，藥房里可好玩了。”

傅言還沒說什麼呢，傅選就高興起來。

“我可以去嗎？我想去。”

衛延看他一眼，立刻就拒絕了，小時候他爹也是這麼拒絕他的。

傅選哼了一聲，“偏心。”

衛延拿了一個饅頭，“我就偏心啊，你打我啊。”

傅選不想理他，使勁吃。

傅言搖搖頭，“不用了，我去會耽誤堂舅舅工作的，小孩子不能搗。”

衛延心疼的的頭，“我一下班就去托兒所里接你們。”

傅言已經好了，只是不舍得，但會慢慢習慣的。

晚上衛煦讓他們都去睡睡覺，傅選現在還是跟他們睡一個屋子。

“傅選，你可以去跟你大哥一起睡了，到時候我把另外一個屋子收拾出來，讓你姐住那邊。”

傅選手里抱著自己的大老虎娃娃。

“為什麼？”

衛煦把床鋪了一下，“因為你已經長大了，你妹妹三歲的時候就跟你大哥一起睡了。”

傅選出來自己的兩個手指頭，“可是我才兩歲啊。”

傅則一把把他給攔腰抱了起來，“你已經兩歲多了，而且你是個男孩子，對你嚴格一些應該的。”

傅選蹬著自己的小。“爹。”

傅則把他放到他的床上，然后給他換服。

傅選不想跟大哥睡，大哥只愿意哄著姐姐，又不愿意哄自己。

“我想跟你們睡。”

傅則很有深意的看他一眼，“不可以。”

傅選氣呼呼的撅著小，哼了下。

“不可以就不可以唄，還嚇唬小孩子。”然后自己躺下來拉著被子直接躺下來。

衛煦看著他躺下有些倔強的背影。

“你長大了，就是要單獨睡的，雖然相比別人家的孩子比較早，但咱們家的孩子都是能自己照顧自己的，特別是你啊，是不是？”

傅選又坐了起來，趕點頭，“對，那我什麼時候跟大哥睡啊，我可是能自己照顧自己的。”

衛煦想了一下，“再過段時間吧，等你大哥上學穩定了。”

傅選特別高興地躺下來蓋上自己的小被子。

傅則看他是需要哄的。

“那我這幾天找人做床。”傅言那屋里的床不大，希弄個大的，自己想怎麼睡都可以。

衛煦點頭，“可以的。”

第二天一早，傅則上班的路上順帶著去送傅尋。

衛煦送另外兩個，全部都各自到自己的崗位上。

傅則這幾天一直在找細，但并沒有什麼效，不過他有懷疑的人，只是有些不確定。

秦向前看他過來，就拿著文件來匯報。

“傅所長，這是咱們所最近的所有人員的上下班簽到點，以及門衛那邊的簽名況。”

傅則接過來隨手翻了兩頁。

“對了，你一會把各個組長組織一下，我們去會議室里開會，我有事跟大家說。”

秦向前是個很穩重的人，答應好就出去。

所里的組長總共有三個，其中一個是吳波，是傅則的大學同學，只是他們并不是很悉，在大學里的時候也只是一個班級里的。

“大家坐，是件很急的事跟大家說，咱們所里有細，但是我看過大家的資料，大家都是非常可信的，所以我想讓你們都注意一下邊的人，最近所里也有一些重要數據，需要好好保護。”

秦向前一直沒說話，他看著傅則有些奇怪，這麼嚴重的問題，怎麼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開口說，這些組長也不盡可信啊？

傅則看他們除了秦向前沒說話，他們三個都有些驚訝。

“就先這麼說吧，散會。”

傅則瞇著眼睛看著他們四個人，這幾天他已經在設局了，辦公室里的東西有人過，他做了標記，這段時間能進出他辦公室的，還有進出記錄，只有他們這幾個組長。

這個細很聰明，每次來都不是他一個人，拉著人過來做掩護，這次他直接說開，看看各位的反應，盡快抓到，所里才能繼續推項目。

秦向前作為副所長，也是有自己的辦公室的，自從開完會回來之后，他心里就惴惴不安，想了半天，還是直接出去找傅則。

“傅所長，剛剛那件事是不是太倉促了，是細？就這麼直接說，他們幾個人如果其中正好有細呢？”

秦向前越說越激。

傅則把鋼筆合上，“秦副所長別著急，他們是可以相信的，你放心。”

秦向前有些看不懂傅則，第一次開始懷疑他是不是適合做所長，盡管他的研究數據，跟履歷都很不錯。

“你真的可以嗎？”他不想讓研究所為別人斗爭的場地。

傅則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必定會還給研究所一個安全的研究環境。”

秦向前并不信任他。“那好吧，多久？”

“一天。”傅則大概能猜到他會怎麼做了。

秦向前本來還想說服自己信任他一次的，但他這樣未免也太自信了。

“傅則，如果抓不到人，那我明天一早就會去市里實名舉報你的。”他很生氣，說完就推門出去了。

傅則今天下午下班走的比較早，“我去開會，你們有事可以找秦副所長。”他之前還代一聲。

秦向前使勁給他使眼，這人還沒抓到呢？去開什麼會？

“好。”大敵當前，他也只能著頭皮答應。

傅則沒去開會，他去托兒所把倆孩子接回去，還不忘帶他們去小學門口接人。

只是他的行軌跡一直有人盯著。

秦向前在所里待到下班，也沒有見到傅則出現，氣的他拿上包就回家，回去寫舉報信，明天就去舉報傅則，太不負責任了。

胡荷娟在家里正準備做飯呢，就看到他氣沖沖的回來了。

“你怎麼了？吃槍藥了？”

秦向前擺擺手。

“沒有。”

胡荷娟跟他認識的時間可長，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要是有工作上的不順心，就在工作上解決了，別帶回來。”

秦向前腦袋，拿出來紙跟筆就開始寫舉報信，這個傅則仗著自己能力強，履歷好就這麼胡來，他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三所毀在他的手里。

胡荷娟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到他邊念叨。

“我看傅所長一家都是好人，你可別是因為跟傅所長吵架生氣吧。”

秦向前看一眼，“工作上的事不能跟你說。”

胡荷娟哼了一聲，“那你自己憋著吧。”

傅則接著他們三個回家，小心的回頭看了一眼，這件事既然要做，就要一網打盡，細不會只有一個人，應外合，還要向上匯報，一下子抓完才算是完事。

他在做餌，只是這三個孩子，有些危險，但只有這樣才會降低那伙人的防備線。

“走，回家。”

傅選出來小手抓了一下他的服，“爹，我想吃餃子，咱們能吃嗎？”他都好久沒有吃到餃子了。

傅則其實是想讓他們先回家的，但現在后面的人跟的。

“行，去國營飯店。”

傅言也很高興，但是也沒忘記衛煦，“那我們給娘也打包，還有堂舅舅。”

傅尋只是皺著眉頭看向他爹，傅選的面子從來都沒有好用過？今天怎麼突然就答應了？太奇怪了。

傅則帶著他們去了國營飯店。

“要三碗水餃，一碗打包。”說完把鋁飯盒遞過去。

傅則低頭看看手上的時間，現在所里按道理來說，人都已經下班了，再待半個小時就可以行，得讓他一直跟著自己。

“走吧，就在這里吃。”

傅尋皺著一張小臉坐在一邊，娘不在這里，爹應該不會在這里吃的啊？

傅言跟傅選還是很高興地。

“爹，不能打包回家嗎？我要回家寫作業。”傅尋特意問了一句。

傅則他的腦袋，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再等一會。”

傅尋有些明白了，也沒有再開口說話，餃子還沒端上來，衛延倒是來了。

“咦，姐夫，你們也在這里啊？我堂姐呢？怎麼沒來，你們吃的啥啊？”他正想著過來給他們再買點那個醬牛的，正巧見了。

傅選趕說出來自己的功勞，“是我想吃餃子，我爹才帶我來的，是不是很厲害？”

衛延呵呵兩聲，就他？他爺爺不打他一頓就不錯了，還吃餃子呢？還是柳條炒吧。

“你厲害，你最厲害。”語氣極其敷衍，說完自己也過去點了一碗餃子，反正今天都不回家吃飯了，那就在這里解決，一會給他堂姐打包帶回去就好。

衛延還是很期待的，都沒在這邊吃過餃子，上次吃還是過年呢。

“來，同志，你們的餃子，打包的等你們走的時候再給裝上。”

衛延趕拿起來筷子忙點頭，“好好，麻煩同志。”這個時候的餃子可跟后來的比不了，這餃子皮薄餡多，而且幾乎都是，餃子皮很是勁道，他要的豬大蔥的。

傅選也已經吃上了。

傅則把一盤餃子給他們都分好。

“你們吃吧，我回家跟你娘一起吃。”

衛延聽到這話真是又被喂了狗糧，吃個飯跟誰吃不一樣啊，難道跟他吃就不香嗎？非要跟一起吃。

傅則趁著分餃子的時候低了聲音，“一會看好他們三個，我出去一下。”他有危險的，本來是想把孩子帶回家屬院的，但這樣他們就不會跟著他，配合他的公安就不能在那邊抄底，這邊必須牽制住。

衛延差點嗆死，這是什麼意思？是他想的那樣嗎？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爺……姐夫，你這是干啥？”

傅則推開他的手，從國營飯店往外面走。

衛延張的手抖，但是看著還留在這里的三個人，他也不能走，餃子都沒吃完，他就拉著他們三個走。

“你們回家去找鄰居那個胡嬸嬸，知道嗎？”

傅尋迅速點點頭，國營飯店距離他們家屬院并不遠，走路拐個彎就到。

但衛延不敢冒險，還是看著他們進去，自己才轉迅速跑到公安局。

“我姐夫有危險。”

公安局的同志今天在忙研究所里的事，是行，局里就剩下五六個人，有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同志過來安他的緒。

衛延紅著眼睛，頭發也都糟糟的。

“這位同志，你先冷靜，你說你姐夫是誰？什麼危險？”

衛延抖到不行，甚至有些發不出聲音，好一會才讓自己稍微冷靜下。

“我姐夫是研究所的所長傅則，他剛剛自己一個人出去，讓我照顧好三個孩子，我剛剛把孩子送回家，他不見了，我怕他有危險。”

年輕的同志瞬間就張了起來，今天局里配合的就是研究所的事，現在還沒收網回來呢。

“好，你別張，我們三個一起去。”另外一個同志也趕跟上。

衛延帶著他們，“就在國營飯店門口出去的，我看他好像是往右邊拐了。”

兩個同志是本地人，對這里的街道悉，“別張。”然后又跟旁邊的同志小聲說了幾句，那個同志就趕跑走。

“我跟你去找，他去了別的地方。”

衛延從來沒有會過這樣的覺，他當初自己面對窮兇極惡的人的時候都不害怕，但是這次出事的是爺爺的時候，他真的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換的。

傅則是順著研究所的方向走的，他干脆就把人引過去，因為他覺自己判斷失誤，今天他自己也是目標，因為狗急跳墻，細已經被發現。

后面的人越跟越，他又轉了兩個人多的地方，拖延時間，拐到最后一個胡同之后。

“傅所長，別帶著咱們兄弟遛了，再遛你的這條命，我們也是要的。”說著就已經把木倉舉了起來。

傅則回頭看了過去，幸好這個胡同比較安靜，沒有人，不會傷到無辜的人。

“你們是什麼人？”

三個人臉上都在刀疤。

“傅所長，臨死了還這麼多話，我只能保證不會你的孩子們，他們看起來還可的。”

傅則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出去，這次是他大意了，但幸好不會連累到別人，只是他又辜負一次衛煦。

可他們這一代人沒得選，現在比不了未來，國家本也在風雨飄搖中，更何況是他們呢，總是會有人犧牲的，這也是他給傅選取名字的原因，希未來的祖國繁榮昌盛，下一代人有更好的選擇。

國家從來都不是表面上的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