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外面人聲鼎沸，堂之中卻安靜不，微風過門簾，將舒甜額前劉海吹得微漾，眉眼溫和，頰。

張汝有些出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張汝忙道：“董姑娘請講！”

舒甜沉聲問道：“還請張大夫告訴我，我爹爹的傷到底如何了？”

張汝愣了下，面為難。

舒甜又道：“我知道，爹爹和娘親怕我擔心，不讓張大夫告訴我實話，但我為人子，父母為我著想，我自然也要為他們打算，還請張大夫如實相告，我不會給爹爹，一定不讓您為難。”

言辭懇求，眼神真誠，張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董姑娘嚴重了……其實我也早就勸過董伯父，他應該把實告訴你的……”頓了頓，張汝繼續道：“董伯父的是多年前的傷，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當時應該是徹底斷過一次，后來也沒有得到很好的救治，于是便落下了病。”

舒甜聽著，蛾眉微攏：“我知道爹爹年輕的時候過傷，竟如此嚴重麼？”

張汝點點頭，道：“令尊這傷當時拖得太久，斷骨長得不好，若是走多休息那便罷了……但他偏偏時常走，又總拎重，長此以往，導致這次舊傷復發來勢洶洶，若是再不好好治療，恐怕兩條都要廢了。”

張汝說完，擔心地看了舒甜一眼。

舒甜眼圈微紅，但卻沒有如他料想的一般哭哭啼啼。

輕輕吸了口氣，問道：“那能治愈嗎？”

淚花在眼眶里打轉，卻仍然有些倔強地看向張汝，張汝嘆了口氣，道：“若是他現在就開始臥床休息，配上針灸和中藥，調理個一年半載，或許有可能治愈……但董伯父畢竟上了年紀，要恢復如初，也不太可能。”

這話說得中肯，舒甜雖然有些失落，卻仍然激他對自己說了實話。

“多謝張大夫，舒甜記下了。”

張汝又道：“一會兒我給你開一副方子，你先抓點藥回去給董伯父喝著，等他什麼時候準備好調養了，我再為他換方子。”

舒甜認真點頭，激一笑，接著，掏出診金，雙手奉上。

張汝愣了下，連忙推辭：“不用了！不過是聊聊天，你不必如此……”

舒甜搖了搖頭，道：“今日得了張大夫照拂，免去了排隊的麻煩，我已經有些汗了……怎麼能張大夫白白為我們出力？”頓了頓，又道：“這里除了今日的診金，還有上一次的出診費，請您一定要收下。”

前幾日董松子不適，劉氏便請了張汝上門來看診，結果張汝只肯收藥錢，不肯收出診費。

舒甜知道后，便打定主意，今日當面補給他。

張汝面微頓，他低聲道：“非得如此客氣麼？”

雖然語氣平平，眼中卻有無法掩飾的失落。

舒甜避開他的目，笑了笑，道：“這本就是張大夫應得的。”說罷，一把將銀子塞到張汝手中，溫聲道：“以后還要請張大夫多多照料我爹爹的病，有勞了。”

張汝忙道：“分之事，董姑娘不必介懷。”

舒甜笑著點了點頭。

張汝面有尷尬，他輕咳一下，道：“我先為你開方子吧。”

說罷，他便走到了桌案前。

舒甜站著沒，離他有幾步距離。

張汝量略高，一襲白，看上去風清月朗，其實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但舒甜清楚，一直以來自己只把他當朋友……既然如此，就不要徒增彼此的煩惱了。

張汝背對著舒甜，挪開鎮紙，正打算要出一張干凈的宣紙，就在此時，一陣風吹過，桌上一張寫滿字的紙飛了出去，悠悠然飄落到舒甜邊。

舒甜見狀，拎蹲下，準備將紙撿起，張汝卻搶先一步，將白紙撿了回來。

他將白紙在手中，連忙對折收起，面上有一驚慌，片刻后恢復如常。

張汝：“多謝董姑娘，我自己來便好。”

舒甜勾笑了笑，沒有做聲。

雖然沒有看清那紙上寫的是什麼，但見他如此張，不免有些奇怪。

張汝轉過，回到了桌前，他提筆寫下董松的方子，又喚來了學徒，細細代學徒去幫忙抓藥。

然后，舒甜便跟著學徒出了堂。

門簾微，倩影消失在門口，張汝面黯淡了幾分，他手中還攥著給的銀子，心中卻有些悵然若失。

舒甜提著藥包，出了安平醫館，天已經徹底黑了。

走上回家的路，深思起來。

自穿越過來，爹爹和娘親便對疼有加，家中條件雖不富裕，但有什麼好吃的、好穿的，他們都優先著自己。如今爹爹疾復發，已經無力再經營飯館了，從此以后，莫說給爹爹治，只怕生計都問題。

舒甜想起爹爹在灶臺前給自己做吃食的影，還有娘親佝著背，做針線活補家用的樣子，一時有些心酸。

必須想辦法多掙些錢，為爹爹把疾治好，讓爹娘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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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天才亮了不久，舒甜便已經梳洗完畢，等在了家門口。

董松拄著拐杖，緩緩從院子里挪出來，舒甜見了，連忙過去扶他。

“爹爹，今日甜甜陪您去飯館罷。”撒道。

董松笑了笑，道：“爹爹知道甜甜能干，但是去飯館太辛苦了，你還是在家陪你娘親罷……”

舒甜抿一笑，道：“甜甜不累，爹爹最近腳不舒服，若是沒有人陪著，甜甜不放心。”

董松聽了，心里暖融融的，笑道：“好好，那便聽甜甜的。”

舒甜笑著點了點頭，拿起提前準備好的食材，便扶著董松一齊向武義巷走去。

父倆一路說說笑笑，走到了無名飯館門口，飯館門口人影閃，緋紅一片，烈烈灼目。

舒甜驚訝地瞪大了眼：“錦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