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衛小飯堂(食)》第172章 紅豆餅

廳堂之中, 三人相對而坐。

“什麼辦法?”

寧王一聽舒甜有辦法,便來了興趣。

他這段時日都在忙著勸說老臣,但老臣們一個比一個城府深, 要麼在打太極不給回應, 要麼便給出模棱兩可的回答, 讓人十分頭疼。

寧王妃也道:“是啊, 你若有什麼想法,盡管說出來……”

舒甜笑了下, 徐徐道:“舒甜方才見到父王和母妃追憶往昔……突然在想,那些老臣,會不會也懷念當初的日子呢?”

一面思索,一面道:“先皇在時,政治清明, 四方太平,若他們當年愿意支持、追隨我父親,說明他們也一定期待明君上位, 共創盛世。但如今這世道, 不需要我們多說, 他們也一定是失的……如果我們能在王府中, 也營造出當年茶棚論政的景象來,也許可以更好地讓他們到, 當年理想與如今世道的差距。”

“有了強烈的落差,才會生出改變的想法和勇氣來。”

寧王沉思一瞬,低聲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也組織一次茶棚論政, 若他們在其中找到了當年的覺, 便會更容易與本王站一線, 同仇敵愾?”

舒甜點了點頭。

低聲道:“舒甜以為,對于信王、郭太傅等人來說,他們對名利已經無所求了,唯有當年未實現的政治抱負、抑或對于大云民生的懷,才能打他們。”

寧王細細思量著——

王和郭太傅雖然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但近些年都是半退的狀態,他們繼續這樣過下去,也未嘗不可,所以之前寧王找到他們時,他們并沒有太強烈的站出來。

可遙想當年,先帝病重的時候,永王監國,信王也在積極協助輔政;而永王作為郭太傅最得意的門生,也得到了他不指點,甚至有不舉措,還是郭太傅提出來的。

這兩人應該都對當年的茶棚論政,記憶深刻。

寧王妃想了想,道:“王爺,臣妾在想……若臣妾也能再參加一次茶棚論政,也會分外激……那些老臣們,說不定也有這種覺,我們再辦一次茶棚論政,就算不能勸服他們,他們阻撓的可能,也會降低一些。”

寧王微微頷首。

他對那些老臣,已經之以,曉之以理,但讓他們重溫舊夢……他確實還沒有試過。

寧王當即下了決定。

“那好,我們便安排一次茶棚論政,就在寧王府。”

“寧王府?”

寧王妃一聽,頓時有些擔憂。

“可是……若無由頭,突然請那麼多老臣來府上……皇帝恐怕會疑心的。”

這些年來,皇帝雖然沒有把寧王放在眼里,但是沒派人監視他的一言一行,當然……其中大部分都是錦衛指揮司的人,夜嶼也有意識地在皇帝面前營造出,寧王整日花天酒地,不思進取的形象。

如今那些老臣,對支持寧王有所顧慮,恐怕其中也有這個原因。

他們并不知道寧王在韜養晦,避其鋒芒。

寧王一笑,悠悠道:“誰說沒有由頭?本王不是剛剛得了個兒麼?正好開宴慶賀。”

寧王妃和舒甜聽了,相視一笑。

這倒是個很不錯的由頭。

舒甜又道:“那茶棚論政,可以作為宴請賓客的其中一環,太刻意了,倒也不好。”

寧王表示贊同,道:“最好是他們自己發現的,而不是我們引導的。”

舒甜點點頭,思量了片刻,又道:“若是能將當年眾人吃過的茶點,再做出來讓他們品嘗,效果應該會更好……人對于味道,是有記憶的,吃到當年的食,一定更容易懷念起當年的境況來。”

寧王妃掩一笑,道:“這有何難?直接問你養父——陳師傅就行了。他當年便在永王府司膳,說不定連食譜都留著呢!”

舒甜聽了,也跟著笑起來,道:“那便再好不過了,我可以問問爹爹怎麼做,然后自己掌廚。”

三人一拍即合,便開始商量后面的事宜。

寧王看向舒甜,沉聲道:“這兩日,你便去看看陳師傅和劉玉罷,他們許久沒見你,應該也想你了。”

舒甜一聽,笑容綻開,道:“多謝父王,舒甜一定將食譜帶回來。”

-

都督府,東苑。

書房之中,藥香裊裊,桌上堆滿了公文。

夜嶼著了一襲深藍長袍,神淡然地坐在桌前,一本接一本地看著。

如今年休快結束了,不員都在相互走,錦衛收集到的消息,也就更多了。

每日的公文和消息,都如紙片一般飛來。

其中最讓夜嶼關注的消息,除了北疆的眼疾之事,便是龐鑫了。

按照龐鑫以往的習慣,應該很快便回北疆了,但這一次,他卻一直待在京城,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書房的門虛掩著。

“吱呀”一聲響,夜嶼抬眸一看,卻是冥進來了。

“夜嶼,你能不能有點兒病人的自覺?你才從鬼門關回來不久,非得日日這般拼命麼?”

夜嶼淡淡瞥了他一眼,低聲道:“藥我已經喝了。”

卻皺了皺眉。

喝藥怎麼夠?你需要足夠的休息。”頓了頓,他又道:“這年休馬上就結束了,等你日日要去錦衛指揮司上值的時候,有你忙的,你就不能再多休息兩日麼?”

夜嶼輕嘆一聲,道:“冥,你何時變得這般啰嗦?”

一愣,差點兒氣笑了:“你以為我愿意管你?若不是我答應了小娘子日日看著你,我才懶得理你,疼死你活該!”

夜嶼長眉微挑,繼續埋頭看公文。

有些無聊地找了個地方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對了,你這都督府的廚子……能不能換一換?還不如我們靈石島的廚娘呢……若是小娘子在就好了,每日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夜嶼指尖微頓。

他回來之后,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見到了。

也不知道在寧王府過得好不好。

夜嶼正微微出神,外面卻響起了敲門聲。

“大人,有您的信。”是樊叔的聲音。

“進來罷。”

樊叔推開書房的門,見冥也在里面,沖他微微致意,然后便走到夜嶼面前,雙手呈上信封。

“大人,是寧王派人送來的。”

夜嶼輕輕點頭,接過信封,拆開一看。

片刻后,他角輕揚,收了信紙。

見他心似乎不錯,便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夜嶼淡淡一笑:“沒什麼。”

白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道:“不說就不說……”

樊叔瞅了一眼夜嶼的神,便猜到了幾分,道:“可是和董姑娘有關?啊……老奴說錯了,是和郡主有關?”

夜嶼笑而不語。

確實和有關,終于……要出王府了。

夜嶼斂了斂神,看向樊叔,問:“我母親最近如何了?”

樊叔連忙答道:“老夫人神尚可,但記憶還是有些錯……和從前一樣。”

接著答道:“你母親的病,我也去看過了,子沒什麼大問題,當年主要是被刺激到了……心病還得心藥醫……”

曾經冥和白神醫,也試圖幫老夫人治療過,的記憶時好時壞。

但當忘記一切的時候,反而比記起時更加快樂。

夜嶼便沒有強求了。

自從玉谷城一役之后,他便被莫遠山帶到了靈石島治傷,葉乾的親衛們則將他母親送到了京城,由寧王派人照看。

母子倆一別八年,直到夜嶼十五歲京時,兩人才得以重見。

但這些年,老夫人鮮能認出他來。

夜嶼沉片刻,收起思緒,道:“添兒呢?”

樊叔笑了笑,道:“添兒小姐這兩日還吵著想去找董姑娘玩呢……”

添兒還小,并不明白為什麼舒甜為了郡主,就不能來都督府看了。

“待我理完公文,去看看。”

然而,等夜嶼忙完之時,已經有些晚了。

他出了東苑,穿過中庭,緩緩踏偏院,偏院的臥房中,燈火已經熄了。

秋茗恰好從房間里退了出來,一見夜嶼,連忙福了福子,道:“大人……您是來看添兒小姐的麼?”

夜嶼頷首:“睡了麼?”

秋茗笑了下,道:“才睡下不久,還沒有睡著。”

夜嶼思量片刻,低聲道:“我進去看看罷。”

夜嶼輕輕推開房門,盡管沒什麼聲響,但添兒還是一骨碌爬了起來。

“夜嶼叔叔!”添兒見他來了,連忙高興地沖他招手。

夜嶼幾步過去,將按回到床上,又為蓋好被子,低聲道:“別起來,會著涼。”

添兒笑嘻嘻地點點頭。

“夜嶼叔叔老是不來看添兒,添兒還以為……夜嶼叔叔把我忘了呢……”

夜嶼淡笑一下:“怎麼會呢?叔叔只是有些忙。”

添兒兩只小手著被子,小聲道:“樊叔說,舒甜姐姐以后也不能常常來看我了,是真的嗎?”

夜嶼沉默片刻,道:“可能……只是近一段時間。”

若大事能想做什麼,想見誰,都可以。

添兒聽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夜嶼叔叔的肚子還疼麼?秋茗說你疼得可厲害了,添兒好擔心啊!”添兒眨眼睛,小臉上滿是擔憂。

夜嶼笑了笑,道:“不疼了,等叔叔再好些,就帶添兒去找難民村的孩子們玩,好不好?”

添兒一聽,立即眉開眼笑:“太好啦!我想找長君哥哥他們一起玩!”

夜嶼又與添兒聊了幾句其他,便囑咐好好休息,離開了房間。

朦朧。

添兒自小便被送到他養,是他看著長大的好孩子。

夜嶼只希添兒可以永遠如此單純、善良下去,永遠不要被攪任何紛爭。

-

寧王府。

天剛蒙蒙亮,舒甜便起了,侍小悅為找來了一套便服。

小悅低聲問道:“郡主,您看這服行嗎?”

舒甜低頭看了一眼,道:“這便服是綢緞制的……還是太華麗了,你幫我找一服來罷。”

小悅一愣,點了點頭。

在王府里要找裳,可不容易。

而且郡主容姿出眾,就算穿了裳,恐怕也平庸不起來。

還是聽了舒甜的話,立即找服去了。

另一侍便趕幫舒甜梳妝挽發。

舒甜今日要去一個重要的地方,一定不能引人注意,越低調越好。

一刻鐘后,小悅終于找來了合適的裳,舒甜一看,滿意地笑了笑:“就它了!”

舒甜便立即換上了。

穿戴整齊后,便帶著小悅出了寧王府,臉都沒,徑直上了馬車。

舒甜神有些雀躍。

寧王安排今日去見董松和劉氏,舒甜自前兩日開始,便盼著了。

舒甜心道……這麼久沒見爹爹和娘親,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為了安全,寧王已經將他們送出了城,舒甜要去看他們,也只能悄悄的去。

馬車緩緩行駛,在附近繞了幾圈,才正常上路。

小悅道:“郡主,等快出城的時候,我們要換一輛馬車。”

這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舒甜點了點頭,怎麼樣走都好,只想趕快見到董松和劉氏。

馬車穿過鬧市,向城門駛去,快到城門前,車夫便一拉韁繩,讓馬車停了下來。

車夫低聲道:“郡主,到了。”

舒甜輕輕“嗯”了一聲,便對小悅道:“你先回去罷。”

小悅點頭應是。

舒甜開車簾,仔細環顧四周,確認沒有人跟蹤之后,便下了馬車。

出城的馬車已經等著一旁,這馬車看起來毫不起眼,比王府的馬車安全許多。

舒甜踩著馬凳,兩步便上了馬車。

起車簾的一剎那,頓時愣住了。

眼簾的是一襲灰,這布樸實無華,但穿在夜嶼上,卻格外好看。

“大人怎麼來了!?”舒甜小聲驚呼,面上十分驚喜。

夜嶼微微勾,一把拉住:“先進來再說。”

舒甜順勢進了車廂,坐到他邊。

眉眼一彎,笑道:“你怎麼在我的馬車里?”

夜嶼深深看一眼,道:“如今,要見你一面,太難了。”

夜嶼的還沒有完全恢復,不然,晚上悄悄去看,也不是難事。

他得知寧王準備開茶棚議政,讓舒甜去找董松取經,便主提出護送舒甜。

寧王雖然不愿,但最終還是答應了。

夜嶼發現,自從寧王知道舒甜是自己的侄后,便將看得格外

若不是因為夜嶼病重,他也不可能同意舒甜去靈石島照顧他。

他長眉微,看了舒甜一眼,低聲問:“你整日在寧王府,都做些什麼?”

舒甜微愣,下意識答道:“學規矩、看書、有時候……研究食譜。”

夜嶼盯著看了一會兒,又問:“還有別的麼?”

舒甜有些疑地看了他一眼,道:“還有什麼?”

夜嶼輕咳了下,道:“沒什麼。”

他果然應該多出現一下,不然都要忘記他了。

夜嶼指了指旁邊的食盒,輕聲道:“給你準備的,看看喜不喜歡?”

舒甜笑了笑,打開食盒一看,十分驚喜。

心坊的紅豆餅?”

夜嶼點了點頭,道:“聽說是新出的點心,你嘗嘗好不好吃。”

舒甜沖他一笑,便手拿起一塊紅豆餅。

這紅豆餅還微微有些熱,看起來是新鮮出爐的。

“這是今早買的?”舒甜有些訝異,現在才天亮不久,那他豈不是很早就起了?

夜嶼若有似無地“嗯”了一聲。

喜歡吃心坊的點心,但又不喜歡給旁人添麻煩,所以就算住在王府,有了自己的侍,也不太可能差遣別人去買。

舒甜拿著紅豆餅,湊近聞了聞,笑道:“好香啊!”

餅皮溫熱,著一濃郁的紅豆香。

舒甜微微啟,咬下一口紅豆餅,外皮香,甜味一點一點滲到舌尖,溫潤極了。

里面的紅豆餡兒,甜沙沙的。又綿,又厚,一口下去,便十分滿足,口吃留香。

舒甜咽下一口紅豆餅,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好甜啊。”頓了頓,又有些可惜地看向夜嶼,道:“可惜甜食易膩,大人此時還不宜食用。”

說話的時候,也著一的甜味,角泛紅,似乎還掛著一點豆沙餡兒,很是人。

舒甜見他盯著自己,以為他也想吃紅豆餅,便抿笑了笑,將紅豆餅送到他面前,溫言道:“那只能吃一小口呀。”

夜嶼凝眸看,卻沒有接手中的紅豆餅。

他忽然抬手,攬住后頸。

偏頭,湊近,吻上瓣。

舒甜微驚,一雙明月般的眼睛,睜得老大。

片刻后,夜嶼放開,低笑:“果然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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