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衛小飯堂(食)》第176章 郡主

議事廳中, 氣氛凝固了一瞬。

龐鑫面上帶笑,卻虛虛地勾著,笑不及眼底。

方才報告公務的錦衛, 自覺地退到了另一邊。

眾人的眼神, 都匯聚到了夜嶼和龐鑫之間。

夜嶼坐在主座之上, 居高臨下地瞥了龐鑫一眼,似笑非笑道:“龐同知,稀客啊。”

龐鑫從善如流地笑了下,道:“確實很久沒有回錦衛指揮司了,只怕大人都要忘記我了。”

夜嶼淡聲:“本座公務繁忙,確實無暇顧忌無關要的人。”

龐鑫面, 有些難看。

吳僉事怕場面太尷尬了,便站起來打圓場, 問道:“龐同知,還沒有去北疆?”

龐鑫笑了笑, 道:“京城公務未了, 還不能擅自離京。”

夜嶼掀起眼簾, 看了他一眼,悠悠道:“怎麼,又是為皇上尋找人?”

龐鑫面微頓。

一旁的錦衛們面面相覷。

“龐同知居然在幫皇上尋找人?”

“怎麼堂堂同知,特意回京城,居然是做這些事……”

“噓……龐同知一貫會討皇上歡心的……”

“嘖嘖……若是分到龐同知那邊, 難道也要一天到晚尋覓人?”

眾人窸窸窣窣地議論了一陣。

龐鑫拳頭,面上卻依舊勉強笑著, 道:“自然不是。”頓了頓, 他仰起頭, 看向夜嶼:“聽聞夜嶼大人在年休期間病膏肓了, 也不知道現在如何?屬下好生擔心,大人可要保重才是。”

龐鑫又勾笑起來,面上的疤痕更顯猙獰。

眾人一聽,都有些疑……彼此相視,都一臉茫然。

夜嶼大人大病一場?誰都沒有聽說。

有人心里嘀咕,若是夜嶼大人病倒了,那一定是龐同知接錦衛指揮司的位置了。

夜嶼挑眉,冷冷瞟了龐鑫一眼,道:“正如龐同知所見,本座安然無恙。”

頓了頓,他慢條斯理道:“與龐同知不同,本座還年輕,尚可,這服……龐同知,還是擔心擔心自己罷。”

夜嶼氣定神閑地理了理上的暗紅飛魚服,龐鑫的飛魚服與他的很像,但紋路卻簡單許多,一看便知誰是錦衛指揮司的主宰人。

龐鑫眼角微,扯了扯角,強下心中的不悅,退到一旁。

夜嶼沖方才報告公務的錦衛看了一眼。

“繼續。”

-

寧王對外高調地宣稱,為了慶賀找到懷嫣郡主,他要舉辦一次盛大的筵席,邀請朝中重臣們來參加,時間就定在了年休結束的前一日。

這消息也傳了皇宮之中。

皇帝斜依靠在榻上,閉目養神,語氣悠悠然:“聽說,寧王還要折騰個宴席?”

柳公公正在一旁,為他斟茶,聽到這話,頓時笑了笑,道:“回皇上,宮里是這麼傳的……看來寧王殿下,著實很看重懷嫣郡主呢!”

皇帝想起舒甜那張酷似永王妃的臉,心里就有些復雜。

“罷了,讓他折騰去罷,也掀不起多大的浪來。”皇帝涼涼道。

柳公公角勾著,緩緩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

寧王府張燈結彩,一派喜慶的氣息,無不在。

王府眾人都為了準備宴席,都忙得不可開

他們除了籌備宴席,更重要的,便是要搭一個和永王府一模一樣的茶棚。

為此,寧王特意派了兩個好手,去被查封的永王府探底。

雖然那茶棚已經十分陳舊了,但仍然可以看出廓和樣式,于是他們便將那茶棚的樣子畫了下來,回來直接照著搭。

“左邊那不對,要重新刷!”

“右邊的橫梁有些歪了,仔細砸到人!”

“你們作快點兒,今日一定要完工。”

寧王妃站在中庭的路口,親自指揮下人們搭建茶棚,心知這一次的宴席十分重要,于是特外認真。

“母妃。”清越的聲響起。

寧王妃側頭一看,出笑容,道:“舒甜,你快來看看,這茶棚搭得如何?”

舒甜抬眸,看了看已經型的茶棚。

茶棚搭在了中庭附近的空地上,臨近后院和花園。

這地方選得極好,無論是誰從中庭經過,都能看到一角,卻又不至于直白地出全貌,惹人生疑。

舒甜笑了笑,道:“母妃有心了,舒甜覺得,這地方極為合適。”

“本宮也想了許久,覺得這里最合適。”寧王妃笑著回應道。

舒甜又盯著茶棚看了一會兒,茶棚由幾壯的圓柱支撐著,上面蓋著木頂,好似一個巨大的涼亭。

里面大約能擺下七八張桌子,能坐上二三十人,里面的桌椅和陳設,都是李叔從外面買來的,被侍得一塵不染,锃亮锃亮的。

舒甜仔細思索了片刻,道:“母妃,我覺得這茶棚,還有一個問題。”

寧王妃有些疑,問道:“什麼問題?”

舒甜沉片刻,道:“太新了……而且,太過干凈,沒有一點使用痕跡。”

寧王妃一愣,頓時明白了舒甜的意思,若是這里的環境看起來太新了,只怕會讓人覺得是故意為之。

寧王妃連忙道:“來人,快把這些桌椅換了,去找找有沒有舊一些的桌椅。”

說罷,看向舒甜,夸贊道:“還是你細心。”

兩人相視一笑。

舒甜又道:“母妃,我研究了之前永王府的茶點食譜,我打算做一種點心,然后再準備一種熱飲。”

寧王妃微微頷首,有些好奇地問:“你準備做些什麼?”

舒甜低聲道:“我打算做杏仁餅,再加上一壺茉莉清茶。”

“為何要做這兩樣?”寧王妃去茶棚議政的次數不多,倒是沒有吃過這兩樣。

舒甜狡黠一笑:“到時候母妃就知道了。”

寧王妃笑起來:“調皮!”

-

寧王府開宴的日子,很快便到了。

大亮,小悅便和府中嬤嬤一起,來到舒甜的房中,為梳洗打扮。

小悅正在幫舒甜梳理長發。

如瀑,順地傾瀉而下,握在手上,又,又冰涼。

小悅心思靈巧,把舒甜的長發高高挽起,帶上一對雅致的流仙玉蘭步搖,十分唯

嬤嬤便小心地幫舒甜上妝,嬤嬤忍不住道:“郡主這雙眼睛,生得極,不上妝時看著清靈秀雅,上了妝便嫵人……”

舒甜淡淡笑了笑,沒有回應。

若是平時,也不會花這麼多時間裝扮,但,今日不同。

要以懷嫣郡主的份,助寧王一臂之力。

就在舒甜準備的同時,寧王府府門打開,已經開始迎客了。

一輛馬車緩緩駛王府大街,馬蹄聲聲,走得不徐不疾。

馬車里,一名中年男子正襟危坐,一雙眼睛冷肅蕭然,直視前方,一言不發。

旁的幕僚,抬起車簾,向外面看了一眼。

“宋將軍,馬上就到寧王府了。”幕僚低聲提醒道。

宋將軍借著他抬起的車簾,淡淡瞥了一眼外面,靜默不語。

這王府大街,還和從前差不多,但永王府,卻永遠地銷聲匿跡了。

當年,他也時常和葉乾將軍一起,去永王府找永王議事,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

宋家世代英豪,代代出名將,他年名,在戰場是所向披靡。

但因一次戰役,他的一條了重傷,便不能再輕易地騎馬了,于是便一直留在京城,協管巡防營。

歷經兩朝的宋將軍,如今已經四十有余,算是皇帝最倚仗的將領之一。

前幾日,他接到了寧王府的帖子,便一直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來。

他心中清楚,當年,寧王一直是支持永王的,而他本來也看好永王。

但當永王去玉谷城,和葉乾一起守城后,京城中的局勢,便徹底失控了。

端王——也就是當今的皇帝,當年趁著先皇病危,便控制了后宮。

眾臣見不到先皇,每日的折子都是由端王批復,于是,所有有利于玉谷城一戰的措施,又或是玉谷城的求援信,都被擱置了。

宋將軍也清楚此事,卻又敢怒不敢言。

他想試著給葉乾送信,讓他勸永王回來,可又怕時局,永王若在路上遭遇什麼不測,只會更加棘手,他便一直在進退兩難中躊躇著。

直到他聽到風聲,說玉谷城軍糧短缺,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有人勸諫端王,讓他調撥糧食,馳援玉谷城,卻被他以妖言眾為由,直接罷免了。

宋將軍便生生下了為永王和葉乾說話的想法。

他一個腳不便的將軍,早就不可能再平步青云了,但至不能把宋家世襲的位丟掉……他擔不起這個責任。

宋將軍便只得默默期盼,玉谷城能化險為夷,可誰知道,莫遠山偏偏回來了。

他歷經千辛萬苦,回到京城的時候,只剩下半條命了.

莫遠山強撐著,在兩日之間,找遍了京城所有掌握兵權、錢糧的人,可那些人連見都不見他。

最終,莫遠山無奈,求到了將軍府。

宋將軍萬分為難。

他至今都記得,莫遠山滿臉是,跪在將軍府門外,敲門求援的樣子。

……

“宋將軍!求求你救一救玉谷城!我家將軍和永王殿下,都被困在那里了!我們要打北戎,護百姓,卻連糧食都沒有!”

“如今玉谷城被圍,里面有二十萬軍民啊!沒有糧食,這不是等死嗎?”

“宋將軍,你不是葉將軍的好友嗎?怎能見死不救啊!?您手下的軍糧,能不能先想辦法挪一挪……”

莫遠山獨自一人,深更半夜來到將軍府,用力拍打著將軍府的大門。

他已經渾是傷,卻依舊不肯放棄。

宋將軍在府,看起來置若罔聞,實則如坐針氈。

他十分了解端王。

端王子偏激乖戾,見到莫遠山這般四求援而不得,恐怕會覺得有意思得很。

果然,端王并沒有出面管莫遠山,反而是饒有興趣地看他吃閉門羹。

但端王越是這般,宋將軍便越不敢幫莫遠山,生怕直接了端王的霉頭。

莫遠山在外面敲了一夜,手敲得出了,便用刀柄來敲。

而宋將軍在府中,也一夜未眠。

他的幺妹宋亦清,與莫遠山青梅竹馬,兩人有婚約在見不得心上人落這般困境,于是也來苦苦哀求。

最終,還被宋將軍擋了回去,更不許他們見面。

一夜過后。

莫遠山終于疲力盡,才紅著眼,緩緩站起來,離開了將軍府。

宋將軍煎熬了一宿,卻又無可奈何。

他何嘗不想去救自己的好友?

可宋家的百年基業不能斷送在他手中,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也不能因為他的一時沖而喪命。

宋將軍神有些恍惚,枯坐了許久,最終吩咐管家。

“找人跟著莫遠山,護送他出城。”

……

宋將軍緩緩收起思緒。

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沒有見過莫遠山。

不久之后,玉谷城淪陷的消息,傳回了京城。

永王和葉乾,均在那一戰中殞命。

宋將軍長嘆一聲,心滿是自責,卻又無能為力。

而宋亦清在得知這個消息時,當即便暈了過去。

醒來之后,傷心絕,和他大吵一架,便奪門而出。

再也沒有回過將軍府。

宋將軍之所以又想起這些,是因為他知道,寧王當年就和永王十分親近。

自己當年沒有幫上永王,只怕在寧王這里,也是不待見的,但寧王忽然邀請他來參加宴席,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宋將軍的馬車,早就停在了附近,但他一直沒有下車。

一旁的幕僚,下意識看了宋將軍一眼,道:“將軍……您還去嗎?”

宋將軍沉了片刻。

“走罷。”

他最終還是決定,去一趟寧王府,看看這寧王,到底想做什麼。

宋將軍與幕僚一前一后下了車,他緩緩走向寧王府,卻忽然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悉的影。

對面的男子著一襲便服,面容溫和,氣質不凡,雖然已經接近天命之年,卻依舊神抖擻。

宋將軍面微頓,然后,他幾步上前,拱了拱手:“郭太傅。”

郭太傅也笑了笑,低聲問:“宋將軍也來參宴?”

宋將軍點了下頭。

兩人便一起往寧王府門口走去。

宋將軍側頭,看了郭太傅一眼,問道:“聽聞郭太傅一直子不適,如今可好些了?”

郭太傅淡淡一笑:“時好時壞。”

郭太傅當年任職于太學,學富五車,乃文壇泰斗,在文之中地位崇高。

更是當年的眾皇子之師,就連當今皇帝,都要對他禮讓三分。

但近幾年,他卻總是以養病為由,拒不上朝,在府中養魚弄鳥,悠閑度日。

兩人走到寧王府門口,管家李叔便立即迎了上來,將他們帶王府。

“郭太傅、宋將軍,一路辛苦了,我們王爺已經在前廳等候了,請兩位隨我來。”

兩位微微頷首,跟著李叔踏王府中庭,緩緩向里面走去。

如今還是冬日,但所幸今日出了太,也不算太冷。

一陣風吹過,帶來了院子里的淡淡茉莉香。

宋將軍下意識抬眸,看了看花園的方向,頓時一愣。

花園一角,有一高高的茶棚,那茶棚由原木搭,看起來古樸大氣,十分宜人。

但茶棚下半截被花園的墻擋住了,看不到全貌,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好奇。

“那是哪兒?”宋將軍不開口問道。

他一出聲,郭太傅便也轉過頭去,定睛一看,頓時愣住了。

李叔笑了笑,道:“那邊是王爺平日里見門客的茶棚。”

宋將軍看起來興趣滿滿,但李叔卻按照舒甜代的,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李叔帶著他們離開中庭,直到那茶棚看不見了,宋將軍才收回目

待宋將軍與郭太傅到了用飯的明意閣之時,其他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郭太傅見信王已經到了,連忙上去問安。

“老臣參見信王,信王今日子可好?”郭太傅笑容可掬地來到信王面前,他們也算是多年好友了。

王笑得十分慈祥,道:“尚可。”頓了頓,他看向郭太傅,道:“本王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郭太傅笑了下,低聲道:“原本是不想來的,但聽說寧王殿下的兒,還是由您作保,才得的冊封,老臣便想看看,這位新郡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勞宮面圣。”

王哈哈一笑,道:“晚些時候,你就知道了。”

兩人還在聊著,宋將軍見馮相坐在一旁,面無表地飲茶,便也過去打了個招呼。

馮相子冷淡,不言茍笑,見到宋將軍來了,只沖他微微頷首,一句話也沒有說。

寧王本來在與別的客人寒暄,見郭太傅與宋將軍來了,便連忙過來招呼。

寧王笑容滿面:“郭太傅大駕臨,有失遠迎,還恕罪。”

郭太傅看了寧王一眼,他面容清俊,氣質儒雅,這說話的口吻,還是和當年做他學生的時候很像。

“寧王殿下風姿不減當年,老臣卻已經老了。”郭太傅淡淡笑道,語氣中頗有些悵然。

寧王搖了搖頭,道:“在學生心里,太傅永遠是英姿發。只要雄心未減,還有壯志未酬,怎能說老?”

郭太傅怔了下,笑容徐徐綻開。

寧王又轉頭看向宋將軍,溫言道:“宋將軍一路辛苦了,請坐。”

寧王眼神誠摯地看著他,角帶著笑意。

宋將軍倒是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寧王因當年之事,會對他心存芥,但如今卻毫沒有這種跡象。

眾人緩緩落座。

家丁前來通報。

“錦衛指揮使,夜嶼大人到——”

寧王剛剛坐上主位,聽到通報聲便點了點頭,道:“快請。”

眾人一聽夜嶼要來,頓時有些疑

衛指揮使與一般的臣子,他們只聽命于皇帝,也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一向是極與大臣們走的。

當然,也沒有什麼人舉辦宴席,會邀請錦衛指揮使,因為一言一行,可能都會到約束。

寧王的目掃了眾人一圈,他看出了眾人心中疑,便緩緩開口:“諸位大人恐怕還不知道罷?本王的兒,還是在錦衛指揮司找到的。”

此言一出,眾人皆有些好奇。

手捋了捋胡須,笑道:“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罷。”

寧王頓了頓,繼續開口道:“本王與懷嫣郡主失散了多年,一直派人到,沒想到竟在錦衛指揮司里做廚娘。大家都知道,本王最喜歡外出尋覓食,沒想到錯地遇上了,經過查證后發現,就是本王的兒。”

寧王語氣慢悠悠的,三言兩語,就代了眾人最好奇的容。

眾人聽了,紛紛議論起來。

“這也太巧了,說明郡主和王爺有緣分。”

“是啊,恭喜王爺找到郡主!”

“恭喜恭喜……”

眾人紛紛祝賀寧王,寧王一一回應了眾人,明意閣之中,氣氛十分融洽。

就在這時,夜嶼踏了明意閣。

量很高,一襲深藍的直裰長袍,腰束玉帶,神俊朗,極為好看。

夜嶼見到寧王及眾人,目逡巡一周,面淡淡地和寧王打了個招呼。

寧王看起來很是客氣,連忙讓管家給夜嶼看座。

人終于齊了。

寧王抬起手,拍了兩下。

便有舞姬從四面八方上來,竹之聲響起,舞姬們便隨著樂曲開始舞蹈,姿好,個個相貌出眾,舞蹈更是跳得引人勝。

來參加宴席的臣子之中,有人小聲嘀咕:“寧王果真奢靡,連舞姬,都這般好看……”

“寧王封地在江南,那可是富庶之地,哪里是旁人能比的?”

“照我說,做個閑散王爺真是不錯……”

這說話聲不算太大,一旁的宋將軍,還是聽見了,他淡淡瞥了那些人一眼,他們下意識噤了聲,繼續裝模作樣地看起了歌舞。

寧王對那些人視而不見,繼續喝自己的酒。

馮相坐在旁邊,緘口不言,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沒什麼關聯。

其實,他今日過來,也是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姑娘,會引得信王出手。

他雖然從不參與黨爭,只想做個純臣,但如今這朝堂,終究是讓他有些失的。

王和郭太傅,則遙敬了彼此一杯,笑著飲下,仿佛真的在認真欣賞歌舞。

舞曲畢了,舞姬們優雅散去。

眾人正要繼續喝酒,卻忽然見到一個曼妙的影,出現在明意閣門口。

云鬢花,容姿勝雪。

眉心一點朱,烏發挽如云,金簪步搖,一步一晃,不勝收。

一雙眸子如明月一般亮,令人神往。

眾人驚訝于,忍不住屏息一瞬。

舒甜淡淡一笑,開口——

“懷嫣見過各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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