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也妮看著眼前這個容不在的男人,想不明白原主當年是怎麼一眼誤終的――哪怕夏爾在海外從事投機并取得功，也只能說明現在的大環境下,只要把良心擱在一邊,什麼人都能發財，不能證明這個夏爾多出類拔萃。

明明就是一個只顧眼前的蠢貨好不好。

對這樣的蠢貨，歐也妮是沒有耐心的,直接請他離開。夏爾好不容易抓到了救命稻草,當然不愿意就這麼被打發了：“歐也妮，如果你不幫我做證的話,那麼我就告訴所有的黎人,你這麼多年不結婚,就是因為對我舊難忘。”

舊難忘,還要對全黎的人說？歐也妮冷冷的看了夏爾一眼,目里的冷意讓夏爾打了一個哆嗦,好象被猛盯上了一樣。

眼前的歐也妮面容仍如在索漠一樣，灰的眼睛里卻不再，夏爾覺得自己錯了,剛才的話不應該說出口,卻已經收不回來,只能一聲：“歐也妮……”

在原主的記憶里,回憶著這樣的呼喚,曾經伴渡過了多不眠之夜,靠著回憶,靠著那個冰冷的金用品盒，原主曾經想象出了多甜，此時歐也妮就有多鄙視夏爾：

“你盡管對所有你到的人提起,甚至可以通過記者把你想說的刊登到報紙上。夏爾先生,相信我，你一定不愿意看到這樣做的后果。”

“艾莉米，”歐也妮向小會客室外了一聲，艾莉米應聲進來，歐也妮告訴：“門和車夫來，請這位夏爾先生離開。”

被推搡出門的夏爾，看著怒視自己的門與車夫，知道自己又想錯了，歐也妮本不怕他的威脅，而他想向歐也妮求助的想法，又破產了。

還有誰能幫助他？夏爾想到了曾經幫助他理黎后續事務的阿爾斯，又去向他求助。阿爾斯告訴夏爾，他也很想幫助夏爾，可是從小到的教育，以及道德底線不允許他撒謊：

當年他幫助夏爾理留在黎的財務，那些他幫助變賣的東西，實實在在都是紀堯姆替兒子添置的。如果真上法庭的話，阿爾斯表示，自己不能在對《圣經》發誓后，馬上對法撒謊。

這讓夏爾很絕，不得不認清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他主找到了那個債權人中間領頭的瘦男人，想要與他談判，看看能不能只歸還一部分債務。

如果按著葛朗臺當年的安排，格拉桑再從中出出力的話，夏爾只要再付剩余債務的百分之十，那些已經等待了五年的債權人，就會滿意的把紀堯姆當年的所有債務一筆勾銷。

可惜葛朗臺已經死了，現在葛朗臺家能做主的是歐也妮。不想與夏爾共同呼吸同一片土地上的空氣，迫切的希夏爾永遠不要再出現在自己面前，被格拉桑鼓起來的債權人們，自然不肯放棄自己的權益。

他們向法院提出的要求，是夏爾必須清償紀堯姆的全部欠款，否則他們不要申請紀堯姆破產，還要求對夏爾.葛朗臺的財產進行清算，看看究竟能不能償還他們的債務。

這讓夏爾與瘦男人之間的談判無比艱辛，哪怕他向瘦男人承諾，可以馬上全額歸還他的欠款，瘦男人也不肯松口撤銷對夏爾的控訴。

“夏爾.葛朗臺先生，因為您那天對債權人們的強態度，激怒了在場的所有人，所以我不能夠代表大家接您的提議。而我的良知更不允許我只為了自己的利益，就讓大家的利益損。”

良知，又是良知，夏爾現在一聽到這個單詞就頭疼。他著一臉正義的瘦男人，問：“先生，您就不怕我悄悄消失在黎的人海之中嗎？這里可是拉丁區。”多人在這里悄然出現，或是如同一滴水掉進大海里一樣無影無蹤。

瘦男人對夏爾的威脅一點兒也不在意：“正因為這里是拉丁區，我們才不擔心您突然消失。您要知道，盯著您住所的不有警察和探。我只要每天出五個法郎，會有不下十個人不睡覺，也把您的所有行蹤向我報告。”

是了，拉丁區的人是窮的，哪怕革命功，每天五個法郎的工作對他們來說也不好找，只是盯著人的話，他們會為這份工作搶破頭。

夏爾不得不向債權人們屈服，他拿出了一百八十萬法郎，償還自己父親的債務。雖然這并不能清償紀堯姆.葛朗臺的全部債務，剩下的二十萬法郎對債權人們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整整七年，他們終于拿到了自己借出的絕大部分錢，所有債權人都覺得自己賺到了――他們借給紀堯姆的是舊法郎，按著法國舊王室曾經發行的新法郎計算，新舊法郎兌換價格是一比二。而新政府發行的貨幣，與舊王室發行的新法郎的兌換價格是一比一。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當年沒有借錢給紀堯姆的話，這些錢會水一半。現在夏爾還要按著原來的金額支付欠款，讓他們的財產無形之中增加了一倍。

夏爾給自己留下來的資金，并不足十萬法郎――他從洲帶回了價值一百九十萬法郎的金沙，回到黎后不是沒有消費的，現在他手里只剩下不到七萬法郎。

格拉桑一直關注著夏爾與債權人之間的角力，也每天都把進展向歐也妮匯報。得到夏爾已經支付最后一筆欠款的消息后，格拉桑又來到貝爾坦街：“歐也妮小姐，現在那個夏爾已經完全無法在黎立足了。”

歐也妮并不是很滿意：“可是他的手里還有幾萬法郎的資金。”

格拉桑有些不信：“他能拿出一百八十萬法郎，債權人們都已經很意外了，您覺得他手里竟然還有幾萬法郎”

歐也妮當然不會告訴格拉桑，是按著原著里夏爾帶回黎的錢推算出來了，只說：“按照他善于投機、抓住一切機會賣慘的格，他不可能不給自己留一點兒后路。”

“那麼您的意思是？”格拉桑想知道歐也妮現在會不會對夏爾趕盡殺絕。

哪怕格拉桑已經得到了歐也妮的信任，有些事也不適合知道。歐也妮向他擺擺手：“算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做，不必再為他費心了。你讓人注意一點兒，如果他留在黎的話，別讓他有機會靠近我的房子。如果他想悄悄離開黎，也不必阻攔。”

就是不想再見到那個夏爾唄。格拉桑領會了歐也妮的意圖，掏自己的錢袋讓人盯著夏爾也在所不惜――在格拉桑看來，讓歐也妮小姐將全部力放到投資之中，他得到的利益，遠遠大于自己掏出的這點兒小錢。

博諾與格拉桑的意見不謀而合，現在土爾其的局勢已經越來越明朗，他也不愿意歐也妮再為什麼堂兄弟浪費時間。他們所有人的全部力，都應該用到怎麼把蘇丹的寶庫，運到黎，藏到自己的室里來。

相比起來，帕布可比格拉桑和博諾，更懂得歐也妮的心思。他的人一直跟著出了黎的夏爾，很有耐心的沒有第一時間向他下手，而是直到夏爾買到了去往洲的船票，船上的汽笛吹響的那一刻，才匆匆的從夏爾的房間里出來，跟著送行的人流一起，離開了即將遠行的客。

夏爾悵然的看著越來越遠的大陸，他知道自己有生之年，再也不會回到這片土地。哪怕這土地上的人都對他充滿惡意，離鄉的別緒還是油然而生，讓夏爾久久站在甲板上，雖然岸上那些揮的手臂，沒有一支是為他舉起。

直到風起，夏爾才轉回到自己的房間，卻發現房門四敞大開，不是他離開前已經鎖上的模樣。他的心里升起一種不好的覺，快步沖進房里：鋪著潔白床單的小床上，被扔得七八糟，仿佛案發現場一樣凌。

夏爾顧不得看是不是了，彎下腰探向床底，空空如也。

“啊――”夏爾絕的大吼起來：“來人，快來人，我的東西丟了，全部被人走了。”

鄰近房間的人探出頭來，在房間門口看了一眼就離開――選擇冒險的人，絕大部分是在大陸生活不如意的人，這樣的人為了讓自己生活的好一點兒，道德底線會一降再降。遠洋客上發生竊案，是常有的事兒，夏爾的糟遇不足為奇。

“帕布，你們下手太狠了，”歐也妮對帕布派出的人行事十分滿意，上卻說：“這樣一來，夏爾先生不等到洲，就會被船長趕到什麼無人的海島上。”

帕布跟隨歐也妮的時間長了，也不那麼沉悶，可以開上一兩句玩笑，現在就順著歐也妮的話風打趣說：“是的小姐，可憐的夏爾先生，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會發現順見船的存在。”

永遠發現不了才好呢。歐也妮可以想見，客上發現夏爾一文不名，才不會大發慈悲的為他提供食，就讓神通廣大的夏爾.葛朗臺在海上垂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