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賣蛇皮和蛇膽得來的20兩銀子，王家人自然是會想一想，要說惦記，那倒不至于。家里沒分家，錢財都是老太太管著，大家長年累月窮慣了，也不覺得手上該有幾個錢。

“我們家沒什麼家底，這些年給老二和你爹看病，還拉了不荒，欠了不人，這錢我是打算用在還債上的。”

老王家的窮，并不是一件兩件事造的。

王家老二癱瘓在床，已經快五年了，老王頭年輕時落下病子，去年開始走路就跛了，還時不時疼得滿頭是汗，很多時候做不事，還得藥養著。

更別說這麼大家子人，誰有個頭疼腦熱的，哪怕只用十文八文的，那也是一筆大開銷。

遇到徭役，三兄弟著去，徭役任務重，每次回來都要大病一場，非得將養一兩個月才能好起來。

幾年下來，他們沒存著錢，反而欠了十幾兩銀子。

王老太太也沒打算和大家仔細算，只說：“咱家欠了十三兩八錢多的荒，這是該還人家的，連本帶利湊做十五兩還給人家。老大家的，你娘家那邊欠的三兩銀子，等開春你就和老大一起去還，老二家的……”

挨著說完大家的分工后，王老太太說：“剩下的銀子，就留在家里用，但這錢誰也不準想，就當它不存在！”

“我知道你們怎麼想的，現在天寒地凍，地里的糧食是絕沒有的，你們各自娘家也都不富裕，過得肯定。”王老太太看著一屋子媳婦，不管們如何表，直接厲聲道，“你們心里怎麼想的我不管，但這個節骨眼上，任何人都不準吃里外！我們有的，有的糧，甚至是柴火，那都是我們老王家的，誰也別想著把東西在這時候拿娘家去！哪怕你娘家老爹老娘馬上死了，都不準，否則今天我就把你們打死在這里，聽懂了嗎？！”

老兒媳婦馬氏的眼睛了，還真想過，跟婆婆要點跟糧，送回娘家去。

娘家比婆家還要窮，說不定那可憐的老娘都死了。

“我把我吃的……”小張氏大著，還沒說完，就被王老太太吃人似的目給嚇住了。

小張氏是王老太太的娘家外侄，和老太太都姓張，大家便小張氏。

“就你善良？就你顧著娘家？！”王老太太恨鐵不鋼地看著，又瞥向王傳富，“老大，你跟說為什麼！”

王傳富吶吶道：“那個……三弟妹，我們之前出去，外頭村子已經在吃孩子了。那時，他們還沒怎麼缺糧，甚至問起我們村里有沒有要換食的孩子……”

這些話，他本不想說的，怕嚇著人。

說到這里，王傳富說不下去了。

雪太大，大家都怕死，怕到了一定程度，就什麼都敢做了。

小張氏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吃人？！

還沒缺糧就敢吃人，要是真特別缺糧，知道帶糧食去娘家，娘家能落著好？甚至，婆家所在的胡家村……

眾人也想通了這一點，再不敢有別的心思了。

王老太太看這些媳婦都被嚇住了，又叮囑了幾個兒子幾句，這才讓大家各自散了。

再過幾天，就是過年了。

村里人得了蛇，心也好了些，開始陸陸續續準備起來。

雜糧餅子、糯米團子，蛇丸子，都一個個做了起來。

家里有邊角布料的，也把紅布扯布條子，在周圍的樹枝上掛著。

胡老太爺心也好，把他庫存的一些紅紙也拿出來，給各家各戶寫了一副對聯，意思地收了一文錢。

大家了春聯，看起來倒也紅紅火火。

轉眼，年就近了。

老人們預料得沒錯，大年二十九那天，一場鵝大雪又來了，這雪比之前任何一場雪都大，沸沸揚揚的雪花，沒多久就把地面蓋了一層。

剛化凍的雪，又給凝固上了。

村長號召村里的青壯年給村里巡邏，讓其他人沒大事全部房里去，一家人不管男老，只要沒有齟齬的，全都在一起，好歹暖和點。

小阿玉也早被家里人里三層外三層裹起來，讓在被窩里。

那只小羊仔好幾天都沒死，也常年窩在小阿玉的懷里，看它沒死的意思，家里還給它吃了點糊糊，也就幾口的量，勉強吊著。

【寶哎，你可別再喂它了，這多珍貴的！】這天夜里，小阿玉到小羊仔在懷里搐，就從空間里拿了點萬靈水，捧在手心里給它喝。

小羊仔鼻尖聳了聳，貪婪地了，又把小阿玉的掌心來回了個遍。

因為太了，小阿玉還很努力地憋著笑，怕把家里人吵醒了。

這兩天，小阿玉給小羊仔喂了兩三次水，小羊仔的神氣也越來越足了，掙扎起來也更有力。

小阿玉還想把水給阿娘他們喝，可一直沒找到機會。

靈又說，千萬不能讓家里人知道從哪里拿來的，不然的話，家里人會被吞掉的。

小阿玉就不敢直接拿了。

小羊仔喝了水，似乎有了無盡的力氣，直接掙了小阿玉的手，往地上一跳。

臥房的門并不是門，而是用完全不能用的舊棉絮和竹篾做的，小羊仔從最底下的布里鉆出去。

“小羊！”小阿玉急了，輕輕喊了一聲，就要跟著去。

【寶，你還沒穿服呢！】

其實穿得倒也不，畢竟家里被子也不夠暖和，只是最厚實的面襖子沒披上。

【外面會冷死你的！】

可惜團子怎麼喊，小阿玉都沒理會，只覺到小羊不見了。

冬日的夜是很黑的，王家也沒錢點油燈，周圍黑漆漆一片。

小阿玉從被窩里鉆出去，把被子按了按，循著記憶出了臥房的門。

要去找小羊。

小羊是的玩伴。

【你回去！】團子在空間里急得團團轉。

這小崽子，犟起來真是讓它頭疼。

小阿玉匆匆踩了鞋子出臥房，睡的王傳滿和劉氏都沒覺到。

被團子哄著，每天都喝了兩勺萬靈水，現在已經很健康，而且視力也很好。

王傳滿他們的臥房外面就是院子，小阿玉一出來，冷冽的風就往上砸。

小阿玉抖了抖，居然還是堅定地往前走。

因為，約看到了小羊的影子。

【我真是怕了你了！】團子沒辦法，只好啟空間里為數不多的能量，給小阿玉做了個保暖的防護罩。

小阿玉瞬間覺得不冷了，但已經沒力去管這個，只是追著小羊的腳步往前。

罩子燒的都是心能量，團子疼得不行，要不用，這崽子馬上就要凍死去！

正當團子覺得無奈的時候，它忽然到一特別的能量。

【唉？那是什麼？】

【寶，就是那個方向，快快快，有人需要你的幫助！】

【不不不，你回去，大人——回去——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