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等人因在縣衙門口聚眾鬧事，被曹縣尉關進了縣衙大牢。進去后，他們卻也不慌。

等其他人走后，周婆從兜里掏出一貫錢，朝那邊的獄卒招手：“小哥，來！”

獄卒很不耐煩道：“做什麼？在里面就老實待著！”

周婆知道，其實他們這種不會記錄在案，不過是被關上個三五天，便也就放出去了。

可誰習慣在大牢里待著？

而且還是男混居，要是真呆上一天，那名聲可就全毀了，以后還怎麼給人做？

“小哥，你就行個方便，幫我問問，這次多能出去？”周婆知道，像這種犯事不大的，上一筆錢就能出去了。

以前那個縣令在時，非得要個幾十上百兩不可。

一般人家都拿不出來。

“二十兩。”獄卒聽說是要換錢的，態度倒是好了。

曹縣尉如今協助欽差大人管辦衙門，這些一筆筆的錢，他們可都是記錄在案的。

通常都用在衙門和百姓上，他們或多或，也能沾點。

一刻鐘后，周婆抖了抖裳，走出了縣城大牢，但作為犯事的人，還要在縣衙待上半天，接監督，而后才能出去。

周婆坐在冷板凳上，聽見外面熱熱鬧鬧領糧食的聲音，咬牙切齒：“胡家村是吧？你們給我等著！”

要讓這個破落村的人知道，得罪周婆，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等到他們村以后再沒有婆上門，看他們跪下來求！

張展把縣衙的公務稍微理了一下，著肩膀走出書房。

“天家什麼時候把新縣令給送來？這一天天的，我都快把他們縣令的事兒做完了！”

早知道，他就不撈這個欽差的差事了，本以為選了個犄角旮旯的小地方，能做點積攢功德的好事，結果卻絆在這兒。

麻煩。

他隨口問旁邊的仆人：“小公子去哪兒了？”

仆人說了個地方，張展過去一看，便見秦懷正坐在一個涼亭邊，著一池水發呆。

早春的天，池子里只有很小幾片細的蓮葉，答答長在池水邊。

“你看到那個小姑娘了嗎？是不是長得跟個福團子似的？”

秦懷不答，張展也不介意。

這孩子不說話，他是早知道的。

張展自顧自說了關于小阿玉的一些事，包括雪崩時讓人找到自己。

“說起來，還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張展笑著道，“今天，他們來縣衙里，也是想讓我兌現承諾。我思來想去，他們要兌現的承諾不難，但若是給你來做，可能會更好些。”

說到這里，張展就不說了。

秦懷放在膝蓋上的指尖了，臉不由自主往張展那邊偏了偏。

然后呢？

“算了，你估計也不興趣。”

然后，張展就走了。

秦懷抿，一雙眸子里染了不明的緒。

“赤甲。”

樹上跳下一人來，冷冰冰擋住張展的去路，朝他道：“大人，想讓公子做什麼？”

張展著實被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兩步才站定，沒好氣道：“你家公子不會自己問啊？我看他一天你倒是勤的。”

人不大，脾氣還不小！

張展重新走到秦懷面前，沒好氣道：“行行行，跟你說。”

要不是了解秦懷的臭脾氣，還真不想逗他，可每次逗完之后，氣到的反而是自己。

這樣想來，他自己估計也是腦子有問題。

“那小娃本不是胡家村人，是前段時間被村里人撿來的，我這邊查到原是……”

張展將小阿玉的來歷簡單說了，最后道：“小娃長前，怕是了不委屈，是以看著像是兩歲，其實已經四歲。他們就想著將孩子登記兩歲，又給一個衙門承認的份。”

說到這里，張展又道：“我看那王家老婆婆倒是有些見識的，料想只是一次登記怕做不得數，便來找到我，讓我再完善些資料，讓登記造冊更名正言順些。這免不得要加點產婦登記、穩婆接生等細枝末節的東西。你的赤衛里，不是有兩個善于此道的麼？讓他們推敲推敲，如何能真切些。”

秦懷默默聽了，又沉默不語。

張展以為自己說了個寂寞，卻見那小年從懷里拿出一張小小的令牌，放在邊的石桌上。

“喲，我就隨口說說，你小子還真舍得！當初我有急事，找你要這令牌也沒見你給——”眼看秦懷要急了，他忙把令牌揣在懷里，嘿嘿一笑，“我看那小娃也是有福氣的，說不定你這次幫了，以后還能幫你大忙！”

張展也就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后來倒是真應驗了。

從他目前掌握的報來看，那個被登記王如玉的小娃，確實有些異。

不止是那雙帶金的眼眸，還有幾次化險為夷的事跡，都值得深究。

但就此為止了，他要幫忙遮掩痕跡，算是報答的救命之恩。

對于張展而言，王家老婆婆讓他幫忙遮掩阿玉的出，那不過是舉手之勞。

遮掩上的奇異之，才算是真正的報答。

對于這一些，小阿玉是不知的，還跟著王老太太一起等著領糧食。

由于領糧食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們等了一整天，都還只排到了隊伍的中間。

村里人不免有些著急：“照這樣等下去，別到我們的時候，就沒糧食了！”

胡村長道：“不必擔心。”張大人那邊可是派人來說過的，只要他們安心等著，必然是有糧食。

不過這話不能當著其他人的面說，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白天一整天，小阿玉都乖乖坐在板車上，不吵也不鬧。

不過當睡著的時候，團子就會把到空間里去，讓一起種糧食。

小阿玉先把空間里的水拿出來給大家喝，王老太太不聲阻止了。

【他們上的雜質還沒排除干凈，喝了水還會拉肚子的，到時候你們村里的人都去拉肚子了，誰來守這些車子？】

小阿玉一想也有道理，便歇了心思。

在縣城的一天，大家都就著干糧吃，好在帶來的干糧能支撐一天。

胡村長額外拿出兩文錢，想去買個包子，給小阿玉吃。

小阿玉卻對著饅頭吞口水，胡村長哭笑不得，給買了個饅頭。

剩下一文錢，又給買了一串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