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這口吻一聽便不像沒事,逞強的做法又有些火氣——這不和他瞞渡劫、切片的行為質一樣麼。

盲目發脾氣解決不了問題。

清螢冷靜地克制緒，這才一字一句地發問。

【你忙完手頭事認真講一下，現在到底什麼況？我很擔心你,也不希因為我們的事牽連其他人。希可以和你好好通。】

編寫完這條消息,清螢又字斟句酌,將它好好潤了一番，這才發送給謝卿辭。

【謝卿辭：只是有而發，事務繁忙無法詳解,見諒。】

清螢不自覺地癟，回復道：【那你有空再說。】

【謝卿辭：好。】

之后便不再催促謝卿辭，只默默在心底劃下一道底線。

現在謝卿辭大概率很忙，又或許他也需要思考時間門,總之不非要他立刻回應，也不會糾纏。

但的底線是兩天，兩天后若再無回應,便要較真了。

“應該沒事。”清螢不知是不是自我安地嘀咕一句。

畢竟人家可是把自己分兩半都能霸占三界第一第二的人，哪里需要來關心。

然而,第二天蘇木忽然尋上門來。

清螢當時正在院子里澆花,聽見大門被人敲響了,從氣息判斷,來人是蘇木。

隨意道：“請進。”

蘇木也是老人,無需避諱。

卻沒想蘇木上來就是一個大禮：“神殿下……”

“哎哎哎，”清螢避開這一禮，無奈道，“前段時間門不見你行禮，現在怎麼又開始搞這些虛名堂？”

蘇木苦笑道：“因為今日心有所求。”

清螢關切問：“魘快蔓延到西岐了？”

三界近來大事，便數魘。

但這兩天一直切關注外界訊息,同時和師姐保持聯絡，大概知道魘目前被約束在北荒境，然蠢蠢，全靠謝卿辭一人鎮。

師姐與說話時，對謝卿辭倍加推崇，對實力尤其到拜的程度。

……唉。

清螢暗嘆口氣，下心思緒。

能讓蘇木目憂，或許是魘又出變數。

“沒事，直說便好。”清螢說道，“能幫的我肯定都會幫，幫不了的我也盡量想辦法。”

“采采在北荒，連續十日沒有與我聯系。”

蘇木臉難看：“我與的連理木，已經接近枯萎。”

連理木是蘇木分出自己一部分本，以兩人心灌溉之，養在唯有他與采采知曉的，無論兩人出了什麼問題，都能夠及時反映。

更的采采沒有講，不過蘇木自己肯定有數。

只看他此刻表，清螢便知道接近枯萎這一事件的嚴重程度。

清螢瞬間門明白他的意思。

“采采還在北荒麼？”

蘇木點頭。

清螢爽快道：“你想去找？行，我替你守著這里。”

蘇木卻言又止，最終低聲道：“我不能離開這里。”

他當然想親自去北荒，甚至可以說心急如焚，心如麻的程度。然而事實是，誰都可以去北荒找采采，唯獨他不行。

“你和西岐訂了契約？被束縛在這里？”清螢皺眉，“是不是謝……師兄主持的？是他主持的我可以幫你松緩。”

蘇木卻搖頭。

“天尊大人沒有強行約束我，”他低聲道，“只是他珠玉在前，又信任我，將西岐托付于我……我責任在此。”

“珠玉在前？”

蘇木沉浸在自己的緒中，消沉低語道：“天尊大人為了祓除魘力源，犧牲良多……我便是無法做到他那般強大，也不能拖后。四大部洲已北荒，西岐不能有失。”

清螢敏銳追問：“他犧牲什麼了？”

蘇木微張：“……”

他著清螢，心中忽然有所醒悟。

謝卿辭之事如此重大，清螢卻不知曉，顯然是謝卿辭著意于此，自己卻說了。

他出為難表：“神殿下……”

清螢心平氣和道：“什麼都沒用，瞞只會令我想。這兩日我也經歷許多，無論知道什麼，我都有心理準備了。”

“天尊大人承了三界之惡。”蘇木強調道，“全部。”

清螢心中一沉：“惡孽的侵蝕，以他的實力，應當有理余地？”

“惡孽對神魂的侵蝕，即使是仙人也頗有忌諱。天尊大人實力確實卓絕，然而那終究是三界全部惡孽。”

“我親驗過惡孽纏，卻又極力維持神識穩定的。當時猶如臟腑俱燃，百蟲噬，”蘇木慨嘆道，“而這是兩千年來，天尊大人時刻的。”

注意到清螢表，蘇木言語越發推崇：“即便如此，天尊大人兩千年來也做到了淡漠清遠，公正無私。他是當之無愧的天下楷模。”

清螢：……

這件事謝卿辭從沒有提起過。

不知道，當自己與謝卿辭表示不滿，認為他將一切惡業退給魔尊，天尊便袖手世外時，他心是怎樣的。

想起來，天尊謝卿辭對自己是否為本格外偏執。

“……他以前也是這樣的。”

“是啊，天尊大人的初心從未改變。”

與清螢談的過程中，蘇木也最終梳理好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止對采采有責任，更對西岐萬千百姓

有責任。

清螢好心，愿意替他鎮守西岐，以化神期巔峰的實力，也還算不錯。可若是出了岔子，責任又該如何？他這西岐神木人何以堪？

蘇木沉下心道：“西岐英之士大半被采采帶走，余下之人我可再派出一半。同時神木華我也愿意供奉于你，請你……求神……”

“不用不用。”清螢眉心蹙，干脆道，“便是你不說，我也必定前往北荒，采采那邊，我會盡心。”

說起來，師兄在北荒也還沒給回消息。

或許可以改變下時間門限制，一會兒就詢問況？

蘇木笑意著苦，勉強表示謝。

他知道，清螢只用“盡心”二字，反而是極負責，言而有信的表現。

但知道歸知道……唉。

清螢答應請求后問道：“北荒那邊況，你有了解麼？”

“最初只是一只小隊在巡視魘結界時失蹤，之后魘便從永雪城以北開始席卷北荒。后面事態迅速失控，百善門等宗門不得不發出求救，而對抗魘三界義不容辭，采采便帶人出發了。”

蘇木說的況清螢大概都知道，見問不出別的，清螢便干脆利落道：“那就這樣吧，你有什麼需要我帶的，一刻鐘后送來，我現在就收拾東西準備。”

蘇木頷首，表示贊同，腳步卻一時沒，眼神更有些奇怪。

清螢敏.地察覺到了：“怎麼用這樣眼神看我？”

“心生羨慕罷了。”

“羨慕？我有什麼可羨慕的。”

清螢反而羨慕蘇木與采采的，據所知，這兩人從相以后，便從未有過紅臉吵架的時候。

采采與說，或許是自己因神木而復生，于是同蘇木才格外心有靈犀。

這兩人但有變化，本瞞不過彼此。

“至你擔憂人，縱使千難萬險，卻還是能隨時出發。”蘇木輕聲道，“我去也不得不留在此。”

清螢：……

此時，一句“誰擔心他”比較應景。

可張張口，一個音都吐不出來，也只出勉強微笑。

是啊。

每天很擔心他。

或者說……他們？

“唉。”

想到最后一句話，清螢表真切有了幾分糾結痛苦，深深嘆氣。

不管了。

先到北荒再說！

*

清螢并不是自己出發前往北荒，在蘇木的強烈要求下，還帶了六名天穡城的英修士，人均出竅期以上修為，以及神木的部分華。

在容納華的況下，完全可以一力降十會，尋常化神都不是的對手。

一行七人均是高手，索放棄如意舟，地寸，日夜馳行向北荒。

這是云老的提議。

盡管年事已高，但他修為純，經驗富，雙目清明澄澈，看起來倒比年輕修士更有氣神。

他道：“魘大略被控制在北荒，外界馳行不會影響，而且親行走，更能外界變化。”

若是他們親行走，也就一天一夜的路程，而坐如意舟需要兩天一夜。

考慮到時間門，清螢便采納了。

眾人要麼格沉靜，要麼心事重重，路上除非必要，一直無人開口。

他們來到西岐最北，氣溫驟降的同時，遠方雪山起伏的廓也在云層中若若現。

可北荒雪山，此刻景卻渾然不似外界傳說的那般圣潔靜謐。

雪山，變了黑。

不明的黑霧自雪山之頂，滾滾而下，在遠看尤為突兀，仿佛繪畫銀山脈的畫布上，被孩暴地抹了筆灰。

七人作不約而同的微滯，知是誰自語：“北荒況要控制不住了？”

清螢心中同樣震驚，卻及時輕斥：“慎言！”

他們是來救人的，以如此口吻說這種話，除了消磨士氣，沒有別的意義。

“我等已是當世最強者，若應付不了眼前問題，那其余人不如干脆等死。”

清螢平靜道：“圖南何在？你們都有天穡法，速速搜尋……”

就在此時，不遠山坡忽然傳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呵斥。

“快逃！”

“魔尊攜魘突破封鎖，三千修士在法陣中盡滅，北荒守不住了！”

那聲音仿佛洪鐘，令心神巨震。

失神之下，不由得應聲：“誰？”

“神殿下！”

后卻傳來更多人慌張疑的呼喚。

清螢陡然醒神，卻發現不遠哪有求助修士，有的，只是一團模糊黑霧。

下一瞬，黑霧陡然膨脹。

將整個人包裹吞了下去，接著，消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