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人心》第二十一章 未雨綢繆

天將亮時,萬鼠妖君一路風馳電掣,從空的長鉅谷趕到了重山昌元妖君的地宮。

這昌元老兒,先前氣勢洶洶滿地界追殺中土修士,不惜掏空家底往外面佈置妖兵,日夜巡邏不斷。得知對方是太上脈的,他態度馬上就變了,竟當真撤走所有妖兵,還沒臉沒皮地給人家道歉賠禮,何其厚無恥!

「昌元!你什麼意思?!老子替你當前鋒!你倒好!臨陣逃?!給那兩個修士討好賣乖?!」

萬鼠妖君衝進巨大山,吼得震天響。

昌元妖君倒懸於頂,上寬大的醬紫長袍似一團烏雲懸浮。他是蝙蝠妖,做了妖君也改不了倒掛於壁的天,連地宮也要建在中。

聽見怒吼,他便呵呵笑起來:「此事確然是小弟思慮不周,早知他二位是太上脈修士,我自然也要避諱些,事已至此,是小弟欠了鼠兄大人,日後南之荒便是鼠兄的家了,千萬不要與小弟客氣。」

萬鼠妖君如何能甘心,被飛劍釘的傷痛徹骨髓,風雷每時每刻都在激摧,令傷口不能痊癒。這也罷了,最他痛心疾首的,是若木被毀,到了這種地步,就算那小子是太上脈主,他也勢必要將他撕碎片。

激憤之下,他化作風呼嘯而去,厲聲道:「昌元老兒!他日我必找你好好算這筆賬!」

昌元妖君眉頭一皺,方,卻見兩頭豎睛妖馬拉著巨車疾馳而來,瘦削的妖君三公子很快便下了車,拱手道:「父親,萬鼠妖君,那令狐後人留在俊壇行宮的東西,我已帶來。」

萬鼠妖君一聽「令狐後人」四字,風立即消散,轉頭目灼灼盯著他,厲聲道:「原來如此!合著你父子兩個是要來搶我功勞!你們別忘了,令狐後人是我先發覺的!」

三公子笑了笑:「妖君息怒,這樁奇功當然屬於你,且聽我把話說完。」

他掌心向上抬高,掌中托著一枚深的木雕鐲子,其上用銀墨麻麻畫出許多紋飾,一看便是工藝湛的寶

「一切緣由也太巧,我不過想捉些人,想不到竟捉了令狐後人,可惜我未見過令狐羽,竟又跑了,好在留的東西甚有趣……」

「說什麼屁話!」萬鼠妖君怒意猶熾。

三公子安地搖了搖手,手腕忽又一轉,另有一隻尺余長的青銅傳信鳥落在了地上,鳥腹大開,裏面的信已被他在手中。

「這兩樣便是我說的有趣東西了。這隻可不得了,是罕見的青銅傳信鳥,我前幾天湊巧截下的,打開一看,裏面竟是令狐後人給師門寫的信,想不到拜了手藝人為師。還有那木雕鐲,也確然出自大荒手藝人之手。妖君細想,我們一面捉拿令狐後人,一面細細尋訪的師門,雙管齊下,還怕飛去天上不?」

萬鼠妖君冷笑起來:「人都被你老子放到西之荒了!捉個屁?!」

昌元妖君見他怒意始終不消,不免不耐煩:「萬鼠,我勸你消消火氣,看看你傷的那樣。法子多得是,何必非要此時與太上脈修士?等到把令狐後人獻給南荒帝,恢復你的妖君封號,大荒還不是任你馳騁,想殺什麼修士就殺什麼修士。還殺不夠,再去中土殺,四位荒帝都不會阻攔。」

巨猾的昌元老兒,說來說去還是想跟他搶令狐後人的功勞。

可他終究是被說了些許,當下只把銅鈴般的巨眼一翻:「你倒是說說有什麼法子!你放他們去了西之荒,還怎麼抓!」

西荒帝一向管閑事,昌元妖君在南之荒再怎麼猖狂,爪子也不進西之荒。

昌元妖君淡道:「何必在西荒帝眼皮子底下找晦氣,你就是總直來直去地莽撞,才丟了封號。也罷,你弄這樣終究是我之過,此事我替你籌謀便是。」

*

長鉅谷的石屋還在老地方,多年下來,它還是老樣子。

萬鼠妖君看了半晌,忽然揚爪狠狠砸在上面——手掌巨痛無比,石屋分毫未損,只有其上覆蓋的冰雪撲簌簌地滾落。

三公子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這是令狐羽四逃亡時,用仙凝的石屋吧?」

他款款行近,有意無意往萬鼠妖君殘缺的左邊利爪上瞥了一眼,聽說那正是被令狐羽所傷,且傷得十分不彩,因這位妖君當時是襲並挑釁,令狐羽甚至都沒看他一下。

「石屋是死,妖君何必拿它們出氣。」

三公子話語里頗有揶揄之意,多半是暗暗譏諷他不但打不過真人,連凝出的石屋也破壞不了。

萬鼠妖君卻沒發怒,聲音冷淡:「他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死了,他的後人還不是要被趕盡殺絕?」

三公子猶在笑:「妖君難道沒想過,南荒帝或許捨不得趕盡殺絕?」

「放屁!」萬鼠妖君嗤之以鼻。

「畢竟被令狐羽拐跑的是他最心的妃子,即便是生了孽種,南荒帝若見著令狐後人有一長得像寵妃,難保不起垂憐之心。若是我,總歸要留著溫存幾日再殺。」

……真是個下作的東西。

萬鼠妖君的扭曲勁大半用在吃人上,對三公子如此扭曲的好十分不以為然,不想他還在說:「其實我也頗惜那令狐後人的,萬鼠妖君,這趟我們去西之荒捉得了,可否稍緩幾日帶回?」

萬鼠妖君冷笑起來:「那也要先捉到!你老子不是說已有籌謀?你倒給我說說是怎麼個籌謀?白白往西之荒一趟,在西荒帝眼皮子底下抓人?」

「妖君,不必焦慮。」三公子返往巨車走,「此次有我同行,你還不信父親的誠意?西之荒不能喊打喊殺,自然要蔽些,所幸西之荒有一位父親昔年舊識,頗有些手段,妖君與我靜候佳音便好。」

說罷,他忽又笑起來:「對了,你不是一直恨那個會風雷飛劍的修士嗎?此次捉住了帶回南之荒,隨你打殺。」

萬鼠妖君頓覺這對父子半點可靠的地方都沒有,南之荒養了一堆銳妖兵他們不彈,西之荒規矩甚多,西荒帝還找事,他們卻要朝修士下手,瘋了?

何況與修士有仇的是他,不是昌元,知道人家是太上脈,竟還把主意打到西之荒去,一點也不像昌元的作風,總覺十分可疑。

三公子極擅察言觀,當下又道:「妖君與那修士結下滔天巨仇,究其本,還是父親的緣故,父親說了,無論如何也要替妖君消解此恨。只是對付太上脈,來可不行。如今我們做出退讓姿態,且有了合適手段,更有合適時機,兩個修士即便出事,也不會有誰疑心到我們南之荒,豈不是更穩妥?」

「什麼合適手段合適時機?!」萬鼠妖君極厭惡昌元一家子的故弄玄虛,「你講清楚!」

三公子笑而不答,只開了車門:「佳肴一口口吃才能細細味;人一點點用才有趣味。走吧妖君,西之荒如今也繁華起來了,正好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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