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聲竹一回來就朝程溪拱手道謝：“多虧了姑娘敏銳，這頭妖是條煉氣九層的赤磷妖蛇，獵殺之后，資我們都帶回來了。”

“赤磷妖蛇的墨綠磷片、蛇膽、赤磷蛇皮、蛇目、蛇獠牙，攏共這幾樣，按照規矩，姑娘可挑選一樣。”

柳星舞聽到這些資，眸子瞪大。

難怪許多人都說獵隊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就孟聲竹報的這些資，加在一塊就值接近上萬塊下品靈石。

只是提供線索的程溪能任選一樣。

柳星舞心底又酸又妒羨地看向程溪，暗嘆自己怎麼就沒有這個運氣。

妖沒有靈智，即便如此，程溪需要資源的時候，還是不會輕易朝妖下手。

但這條赤磷妖蛇不同，它已經盯上這伙獵隊，不趁天沒亮前解決，晚上它就會主出擊。

“我只是恰好看見了指了條路，獵殺妖都是幾位道兄在出力，這個資我不能分。”

程溪認真搖頭說。

孟聲竹又勸了幾句，程溪見他們大有你不要就強塞一件給你，只好說：“資就罷了，我聽聞味香樓的食好吃，不若等此次狩獵結束，孟大哥請我們明春堂這幾位和元大哥，吃一頓好了。”

“哈哈哈哈，這事好說！到時候給你們大擺幾桌。”孟聲竹爽快答應。

一聽自己也有份，柳星舞臉上神稍緩，再度啟程時，獵隊員對程溪的印象已經有了極大改善。

原以為是個走兩步路就會喊累的弱小姑娘，卻沒料到比看起來氣很多的柳星舞力還好。不曾喊過累就罷了，觀察力還特別強。

年紀雖，卻寵辱不驚，格更是難得的謙遜，難怪陳老會收為弟子。

確實是個好苗子。

孟聲竹看了眼悶不做聲的楊際，心里盤算著得好好說通說通這個小公子。他先恐丨嚇人還占不住理，沒必要跟小姑娘斤斤計較。

眾人所途經的山脈腹地雜草灌木遍地都是，需要有人在前面開路，前進速度慢下來。

直到天黃昏，孟聲竹帶領眾人在一條潺潺的溪流停留，準備扎營夜宿。

程溪走近清澈的溪邊，水里游弋著一尾尾逆流而上的魚。因易貌符的作用，水里的還是普通形象。

易貌符的作用能持續兩天，但時間越久效果越差，對靈力的需求也跟大。

程溪注意到伐木清理夜宿場地的眾人，元時規也在幫忙，這種重活沒人喊。

草木、妖、藥草、甚至人的氣味混雜在一塊，縈繞在程溪鼻翼，用靈識檢查自己半個立方大小的儲袋。

之前在裴游時的室里搜刮的丹藥跟法還沒來得及理，導致儲袋一半積都被占據，三十幾株藥草的部都埋在土里，用于緩解藥流逝。

目前儲袋空間只剩下一點點。

聞著各種藥草香卻不能全部采摘回去，程溪心里非常憾，輕嘆了聲。

“不用干活，你還覺得不高興了對吧？”柳星舞刻薄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程溪側目看去。

柳星正把手泡在溪水里，清洗上面的泥污漬，看程溪這麼自在，就想給找點事做：“我看你也不想跟我睡一個帳篷，你想單獨睡，就自己去搭。”

“哪有多余的帳篷？”程溪張其他人，獵隊已經在搭建帳篷架子，都是就地取材，用木頭搭的。

手藝極為嫻。

柳星舞嗤笑，“當然是自己帶，上一趟山，你該不會連帳篷布都不帶吧？”

程溪：“……”

昨天剛抵達興山鎮，才堪堪弄明白大致勢力劃分，今天就進山，就是想準備也沒時間。

“小溪，你看那個位置怎麼樣？”元時規跑過來，指著離溪邊較近的一空地。

程溪主要觀察那塊空地與獵隊帳篷的距離，發現隔著十來米，不近不遠，適合支援又有私，點了點頭：“好的。”

“你應該沒來得及準備帳篷布，我正好買了兩塊，到時候我們一人一塊。”元時規朝氣滿滿道。

程溪正愁這個，想不到元時規這麼靠譜，角浮現笑意，“好，我也來……”

程溪想幫忙，但被元時規無打斷：“你就在這好好歇著吧，我一個人建得更快。”

“對了，我還準備了干糧，食夠，你不用去找野果子抓魚，好好休息。”元時規走到一半又回頭補充道。

“嗯。”

程溪見他都安排好了，只能點頭。

看著啥也不用干就能坐其的小師妹，柳星舞想到自己剛才砍樹的痛苦，心態瞬間失衡。

“星舞，溪里有魚嗎？抓一些晚上吃。”忙著搭建帳篷的張玉笛招呼待在溪邊的柳星舞。

“好的，大師兄！”柳星舞心中負面緒一掃而空，立馬答應，折起袖子打算抓魚。

柳星舞雖是修士，但抓魚沒什麼技巧，十次九空，很快把自己折騰得一水。

觀的程溪默默后退拉開距離。

“你傻站著做什麼，沒聽見大師兄說的話嗎？抓魚，你別忘了，你也是明春堂的一員。”

柳星舞被這溪里的魚惹得一肚子火，一看程溪還在悠閑圍觀，心里更氣，臭著臉教訓。

“哦。”

程溪正愁沒事干，隨口應了聲，去搭建帳篷的附近撿了兩木，又回到溪邊。

柳星舞見程溪這架勢，連忙說：“你這樣會把死魚死的，腥了就不好吃了。”

“總好過你抓半天就兩條吧。”

程溪眼神奇怪地看著柳星舞說。

柳星舞被堵得說不出話。

“那你就全留著你自己吃吧！”柳星舞惱怒道。

“好。”

程溪一口答應，手持木對準清澈水里游弋的魚頭刺下，輕松釘住，而后手把甩著尾將近一斤的魚抓上來。

以前程溪不吃魚，嫌刺多卡嚨，但如今為神就沒這方面的煩惱，這些魚刺嚼在里就像細小的脆脆棒，唾就能融化。

柳星舞起初還有樣學樣想跟程溪較勁，看誰抓的魚多，一刻鐘后，盯著程溪旁邊活蹦跳幾十條魚，再看看自己這九條半死不活的。

心拔涼拔涼的。

獵隊已經忙完，程溪把這些魚主送給他們品嘗，也沒往上攬功勞，只是表示自己吃不完。

“我跟元大哥在附近尋一尋藥草，會在天黑前回來。”程溪看向孟聲竹與張玉笛，給兩人報備了向。

“好，注意安全。”

張玉笛看了眼天，距夜還有大半個時辰，沒有阻攔。

“你去采藥正好，記得帶些紅花草回來，兩位藥師要用。”柳星舞板著臉說。

程溪還沒說話，一直沒太大存在的許白期淡聲應了句：“我正好要去采紅花草，我多帶點回來。”

柳星舞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許白期說完就撥開灌木叢走了，程溪見狀，也與元時規挑了個方向離開。

張玉笛目送程溪背影，久到柳星舞察覺不對，輕聲問他：“師兄，怎麼啦？”

“……沒什麼，只是從來不知道，師父也會這麼疼弟子。”張玉笛曬然笑道。

柳星舞撇了撇，“師父年紀大了，不曾娶妻，也無子嗣，看到，許是當作兒了吧。”

張玉笛忽地抬手了柳星舞的秀發，嗓音溫潤，“星舞如今長大了，但在我心里，還是當年那個乖巧懂事的小姑娘。”

柳星舞臉瞬間紅。

……

雜草叢生的山林里，想要找到一株藥草變得很艱難，需要撥開灌木，還得小心蛇類與蜘蛛的襲擊。

元時規大半注意都在程溪上，不知不覺地跟著走，余掃過腳邊草木，偶爾用樹枝翻開一些腐葉，看看有沒有價值較高的靈菌菇類。

“小溪，這里有紅花草！”

元時規見到一簇草叢里的紅花草，連忙招呼走在前面的程溪。

程溪正張附近環境，注意力集中在嗅覺上，平和說：“沒有二十片葉子就別要了，年分太低。”

元時規暗暗心驚，二十片葉子得有百年的年份，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會唾棄說話的人太浪費。

但現在……

靈識掃過自己儲袋里大堆的藥草，元時規數了下這株紅花草的葉子，默默起。

程溪尋了個地勢較低的方向，繼續往前走，拉開與營地的距離。

元時規老實跟著，本來還沒太大覺，直到他發現妖痕跡開始頻繁可見。

“小溪，我們這是去哪？”

元時規忍不住預警：“這地方太深了，天又快黑了，正是妖活的時間……”

“師父私下告訴我，這附近有株珍稀的藥草，我正在找，天黑之前要是找不到，我們就回去。”

程溪聞到一縈繞在鼻翼不散的人類氣味，不是元時規的氣息，也不是獵隊伍里任何一人的。

有人在跟蹤兩人。

甚至距離一直保持在半公里。

這個距離對于修士來說，哪怕是筑基期也難以察覺，但程溪為神，嗅覺極為靈敏，傍晚又有風吹拂助力，在警戒方面一直很強。

之前還以為是巧合，但經過這一會的驗證，那人確實是沖著兩人過來的。

人跡罕至的山林，對方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