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時規不明真相，還真以為程溪得了陳知秋的叮囑，他幾番斟酌，還是低聲勸道：“哪怕藥草再珍貴，我們也得有實力去取才行啊。現在不趕回去，就要黑趕路了……風險太大了。”

“沒事，我有辦法。”程溪安元時規，了鼻子，尋了個方向帶著他繼續往前走。

山脈腹地比外圍的靈植藥草資源富，修為較低的采藥人不會前來涉險。修為高的采藥師，則會選擇更深的區域。

這反倒讓腹地長出許多不常見的藥草。

程溪靠近一棵被落雷劈得焦黑的樹木旁，抬腳推開這棵黑炭木，土堆下方，是一株株且小巧的綠植須。

這些綠須長在褐紅泥土里，足有十幾株，程溪蹲把它們挖出來，遞了大半給元時規。

“元大哥把它們碎，將涂抹在上，這東西能避開妖，讓它們聞不著氣味。”

程溪不打算繼續拖下去，既然跟蹤的人來者不善，自實力雖不強，但借助這座山脈的勢，就是筑基期想對付也不容易。

元時規依言照做，直到程溪喊停，他才停下手中作，好好一件麻青衫沾的綠逐漸呈現紫。

程溪也碎兩株避妖草做做樣子，妖沒有靈智，但類天生的位階，讓它們本能地避開程溪。

但也有例外況，比如妖發狂。

程溪尋了個妖氣濃郁的方向，拿出剛才摘的兩株模樣怪異的藥草扯得細碎灑在地上，招呼元時規：“走這邊。”

兩人走出不久，一位穿黑的陌生男人出現在被踹開的雷樹附近。他打量地上的小土坑與撕碎的藥草，蹲撿起一小截，目疑。

“你方才撒地上的是什麼？”

元時規跟著程溪的背影，好奇問。

眼看離氣息接近煉氣九層的妖越來越近，程溪隨口道：“一種妖很喜歡吃的東西，只要聞到味，妖就會很興。我們回去的時候，不走那邊，換條路。”

元時規以為程溪是為了引附近妖，神了然又暗自驚嘆的縝與認真。

興山鎮里大多數十四、五歲的年，普遍還在接培養，能踏的山脈范圍，屬最外圍。基本沒有像程溪這樣踏進腹地，還顯得游刃有余的。

程溪尋到的這片地勢位低洼，地上長著及腰高的水草，充斥著泥潭的潤氣味，不遠是長滿藤蔓的山。

“小，小溪……你快看。”

元時規瞪大眼睛盯著草地上的爬行痕跡，從樣式來看，很像蛇類，只是這被倒的岸邊水草，寬度實在太大了些。

“是妖蟒。”

程溪結合氣息與環境一眼就辨別出妖種類，目落在爬滿藤蔓的山，招呼元時規：“我們過去那邊。”

水洼的面積將近上百個平方，程溪繞過這片水洼地，沿著爬行痕跡，來到長滿藤蔓的山前。

山地面的雜草都被妖蟒平了，結合沒有損傷的藤蔓，可見妖蟒只是在這附近徘徊，且不止一次。

程溪借助昏暗天，打量眼前這一大片厚實藤蔓，目落在藤蔓細與其它位置完全不同的地方。

“這一片藤蔓是新長出來的。”程溪手指上藤蔓，視線對比這周圍的藤蔓，輕聲說。

元時規看著澤相同丨纏在一塊的藤蔓，乍一看還真沒分辨出新老區別。

“這里的細一點。”

程溪視線微抬，新長的藤蔓最高的約在三米，寬度約兩米，角微翹：“這后面，有妖。”

“妖！？”

元時規臉一變，正想勸程溪離開，又聽到下一句話：“妖是妖蟒的。”

程溪注意力集中在鼻翼，認真分辨藤蔓附近的氣息，卻沒有聞到其它妖氣與特殊氣。

妖不是被其它妖所奪。

按理說沒聞到東西，里面應該是空的，那為何妖蟒一直在附近徘徊，卻不嘗試進去？

等等……

妖沒有智商，就算沒有聞到氣息，也有可能礙于之前被教訓的記憶，從而不敢進去。

程溪權衡一下風險，想到接下來的事，跟元時規必須找個地方暫時避一避。

本來程溪打算跟元時規藏在藤蔓下方，眼下這個廢棄妖，倒是正好派上用場。

“妖蟒不在里面，我們進去看看。”

程溪手這藤蔓，試圖找個空隙。

元時規見狀，連忙把自己帶的兩把彎鐮斧拿出來，遞了把給程溪，“用這個可以割開。”

“我來吧，靜太大說不定會驚醒妖蟒，小溪應當初次接這種工，我用彎鐮斧可是很的。”

元時規特意低聲音攬活。

“好，把這幾條藤蔓割斷就好了。妖就在后面，不用弄太碎。”程溪沒跟元時規推，在的指揮下，幾嬰兒手臂的藤蔓被悄無聲息割斷。

短短幾十息，拉開藤蔓，一個可供人鉆進去的藤出現，兩人配合地進妖。

妖部一片漆黑，縈繞在程溪鼻端的是空氣不流通的熏鼻腐霉味，還有很淡的果香。

“要點嗎？”元時規輕聲問。

“不用。”

程溪過藤蔓，打量視野寬闊的寂靜水洼地，片刻，一道黑影由遠至近。

他面貌陌生，渾散發著濃郁殺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黑男人停在水洼前，從儲袋里拿出一個簡陋的木制羅盤。看著上方指針筆直對準布滿藤蔓的山，他收起羅盤，準備按照計劃行事。

順著草地痕跡，黑男人準備繞過水洼時，之前平靜的中心水面，忽然傳出咕嚕咕嚕的輕響。

黑男人霎時停下步伐，盯著水洼中心，手中出現一柄閃著寒的匕首，目警戒緩緩后退。

程溪聽力敏銳，低聲音對元時規道：“別發出聲，我們往里面走，那頭妖蟒蘇醒了。”

“嘶——”

元時規倒吸一口涼氣，想到自己這煉氣五層的修為，力倍增。

“我們有避妖草，只要靜不大，妖蟒不會注意我們，等它沉睡，再出去就行。”程溪淡定安，黑走在前面，示意元時規跟上。

元時規清楚眼下絕不能出去，他握住手中彎鐮斧，心臟砰砰直跳地跟上程溪，心底暗自祈禱那只妖蟒不要來妖探查。

程溪手掌搭在石壁上，上面已經長出的青苔，這座妖很深，聯想其高度，程溪猜測應當是哪位修士臨時開辟的府。

隨著深，那淡淡果香也濃郁起來，還有點悉，程溪腦子里閃過一堆靈植藥草特征，兩息后，將這味道與稀類的霧燈果對上號。

霧燈果不能吃，是符修繪制符箓時，常用的一種靈材，價格不便宜。

程溪的夜視能力很好，看得也遠，順著筆直的妖又走了約十幾息，映視野的是一雙猩紅眼睛。

瞳孔一，猛地停下步伐。

元時規不小心到程溪背部，踉蹌著后退兩步，僵在原地，“我……”

“噓，別出聲。”

程溪連忙示意元時規安靜，盯著前方，那雙猩紅眼睛很奇怪，雖是亮著，卻無任何氣息與能量波。

細看下，那雙眼睛有人化的虛弱。

不像人，不是妖，也不是任何類型的靈……只有一雙猩紅眼睛，程溪回想期間，猛然瞪大眸子。

認出來了！這是人煉魘！

如果神是裴游時前期的金手指之一，那麼人煉魘，則貫徹了裴游時的大后期，直至他飛升。

人煉魘……

程溪回想此的煉制之法，脊骨發麻，手腳冰涼。

整個修真界，只有一只人煉魘。

此需先挑選一名資質尚可的大毅力者，不斷魔，不斷驗最深的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魔怪逐漸型，再將大毅力者神魂剝離，與魔怪融合。

人煉魘一旦功，以而食，只會聽從主的命令，實力極其強橫，殺人奪命于無形。

除去實力強橫，人煉魘更是不死不滅，只有主死亡，它才會逐漸消亡。

人煉魘死亡后，其中的魘會與下一任培養好的大毅力者神魂相融，為新的人煉魘。

《登頂仙途》里，裴游時在中期獲得的人煉魘還未孵化，之后他用魂與之綁定，這才為新一代人煉魘的主。

小說時間線才剛開始，眼前這只很有可能是上一任的人煉魘。

從狀態來看，這只人煉魘的主應該已經死亡，它盤踞在此，應當是在等待消亡。

想到小說里裴游時借助人煉魘大殺四方，程溪角一，如果能活到后期，覺得裴游時得到人煉魘后，一定會很高興地用來殺。

坐視不理就相當于資敵，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程溪覺得自己得干涉一下。

有人嘗試過繼承人煉魘，但主死亡后的人煉魘基本不愿接第二次魂融合，原因未知。

程溪也沒把握，但總得嘗試一下，讓元時規在原地等待，自己靠近芒黯淡的猩紅眼睛。

“我沒什麼能給你的，但我邊適合養老，我壽命又很長，你不用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程溪聲音輕得微不可聞，皺著眉從心頭出一滴魂，痛得齜牙咧。

就在琢磨人煉魘不要的話，還可以回收，然而魂一出，忽的一陣風在眼前吹拂而過。

一道若有若無的聯系順利融合，神魂相連的另一頭，是狂暴到失去理智的緒。

糟糕！

人煉魘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