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反面教材全解》17.侯爵
蕭景鐸嫡長子份終于被正面承認,他心里松了口氣,但臉上卻沒什麼喜。他捅破了蕭英和定勇侯府一直想要遮掩的事,這些人怎麼會輕饒了他蕭景鐸已經能預料到回府后,等待他的將是什麼樣的局面。
果然,等從趙國公府出來,吳君茹的馬車停到定勇侯府門前時,吳君茹見再無外人,就毫不顧忌地撕破了偽善的面,對著他冷笑:“好啊,原來是個養不的狼崽子,倒是我看錯了你。你能借公主的勢來我,那你能借一輩子嗎你等著,我們走著瞧。”
吳君茹放完狠話,就用力甩著袖門了。
蕭景鐸平靜地走侯府,正堂里已經坐了許多人,蕭英臉鐵青,蕭老夫人正側頭聽下人稟報趙國公府之事,看到蕭景鐸進來,老夫人憤怒地拍了下扶手:“糊涂”
蕭英更是怒不可遏,他怎麼也沒想到蕭景鐸居然敢這樣做,非但將趙秀蘭的事揚到府外,更是借公主之口穩定了嫡長子之名。蕭英看著自己年僅九歲的兒子,第一次意識到他可能小看了蕭景鐸。
“你還有臉回來”蕭英怒喝,“我原以為你忤逆長輩只是一時糊涂,沒想到你竟然愚蠢到這種地步,居然把蕭家的家事告訴外人,還告訴了皇室的公主你這樣任妄為,遲早有一天,要帶累了整個蕭家”
蕭景鐸冷冷笑了一聲,帶累整個蕭家他若有了自己的勢力,第一件事就是擊潰定勇侯府,蕭英莫非以為他日后會替定勇侯府效力簡直可笑。
蕭英暴怒,吳君茹也擺出委屈的模樣,耷拉著臉不說話,其他人噤若寒蟬地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蕭英看蕭景鐸只是冷冷淡淡地站在堂下,既無害怕之也無后悔之意,他心中愈發氣悶,怒吼了一聲道:“去祠堂跪著反省,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起來。”
蕭景鐸二話不說,扭頭就要往外走。老夫人看著氣得不行:“鐸兒,你這樣什麼統還不快向你父親認錯,等你父親消了氣,你也能些懲罰,你還真想去跪祠堂”
“不必。”
“哎你”老夫人氣得口疼,本想晾一晾蕭景鐸,一個九歲的孩子能有多大膽子,被父親吼兩句早就嚇壞了,到時候再出面求,沒想到蕭景鐸竟然一聲不吭,寧愿罰也不愿意服。老夫人心里的火氣也起來了,憤聲道:“行,你既然執意不聽話,那就去祠堂跪著吧,遲早有你后悔的”
蕭景鐸走后,老夫人還是氣得口起伏不定,用力了眉心,為難地問蕭英:“大郎,你說今日之事該怎麼辦公主貴人多忘事,或許過幾天就忘了鐸兒,我們那時候再宣布鐸兒是庶長子”
吳君茹當即冷笑:“平魏長公主忘了此事,今日那麼多眷夫人,們也都能忘了我就知道這個孩子不簡單,滿肚子鬼主意,現在好了,侯府嫡長子的位置只能給他了。”
“這麼嚴重”老夫人疑地問,“這種事,不是家里長輩說一聲就了嗎這是我們蕭家的事,外人管這些干嘛。”
吳君茹氣得不想和老夫人說話,蕭英也搖頭:“沒有這麼簡單,許多事一旦捅出去了,就只能著頭皮承認到底。他之前脖子那麼,我以為他心里還有怨,沒想到,他自己的心思這麼多。”
“還不是為了侯府的爵位”吳君茹一想起方才的事就滿肚子火,是小看了古人,沒料到一個九歲的孩子就已經有這樣多的心思,非但小小年紀就懂得替自己拉前途,而且還扮天真扮無害,打了個個措手不及。蕭景鐸做了這麼多,無非為了為嫡長子,日后接手蕭英的爵位,吳君茹如果讓他如愿,豈不是白在兩個時空活了這麼多年于是立刻擺出委屈的樣子,說道:“這個孩子也真是的,他如果想要爵位,說一聲就好了,我還能攔著他不他之前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我還以為他是真的不需要這些虛名,這才和父兄提起此事,沒想到他竟然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干起這種自相殘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來。他實在太讓我寒心了”
聽到吳君茹這樣說,老夫人這才到事態嚴重,原來在看來無關要的嫡長問題還牽扯到爵位,“哎呦”了一聲,高聲道:“這怎麼行”
老夫人既氣憤又無奈,但當下最要的還是安這位出不俗的兒媳,放了口氣說道:“君茹你別生氣,有我們在,哪能讓別人欺負到你頭上鐸兒也真是,居然把心思到侯府的爵位上,虧我以前還那樣信他。君茹你放心,鐸兒他的母親畢竟份不高,這個侯府到最后還是你兒子的。”
蕭老夫人毫不掩飾地表明了立場,這哪是一個長輩該說的話,可是蕭英卻不表態,已然是默認的架勢了。蕭景鐸無依無靠,但是吳君茹的兒子背后卻有整個吳家,蕭英自然算得清這筆買賣該怎麼做。
老夫人和蕭英接連站到這邊,吳君茹心里這才舒坦了一些,但可不是這樣熱衷名利的人,于是還推辭道:“婆母說哪里話,我本就不在乎侯府爵位這些,只要能在您面前孝順,我就知足了。”
老夫人心中大熨帖,當下就拉起吳君茹,兩人你來我往地表演起姑媳和睦來,蕭英心里想著事,自然沒耐心聽們說這些,于是略微坐了坐就主走了。
蕭英走后,吳君茹也懶得再演戲,沒多久也告辭。等人都走空后,蕭老夫人把的寶貝孫子蕭景虎過來,抱在懷里念叨:“虎兒啊,你看你大兄不聽話,現在被打發到祠堂跪著了,你可不許這樣,一定要聽祖母的話,知道嗎”
蕭景虎乖乖點頭,老夫人喜的親了蕭景虎一口,又繼續喃喃:“可惜侯爵是你大伯的,要是你祖父在,就能讓我們虎兒當侯爺了”
蕭景鐸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他為了自己份所做出的一系列籌謀,居然被其他人當他覬覦蕭英的侯位。如果可以選擇,他寧愿自己沒有這個父親,更別提繼承蕭英的侯位,蕭景鐸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站到和蕭英同等的高度,甚至更高,然后毫不留地擊敗自己薄好權的生父。
這個目標一直扎與蕭景鐸心中,然而今日,他跪在祠堂寥寥無幾的牌位前,卻突然覺得茫然。
他明明在爭取本該屬于他的東西,卻被長輩罰跪祠堂,現在的他實在太過弱小,僅僅是聲張趙秀蘭的份,非但要借公主之手事,之后更要忍蕭英和吳氏的遷怒。蕭景鐸再一次在心中詢問自己,他真的能打敗蕭英嗎蕭英是開國
功臣,是二品定勇侯,現在還在軍中任職,而他自己,卻年僅九歲,沒有親眷也沒有助力。這樣脆弱的他,要如何抗衡蕭英,甚至抗衡大世族吳家
蕭景鐸以前覺得只要考中科舉,能朝為就好了,可是隨著他對場了解的越多,他就越不安。儲夫子告訴他,先不說科考千中取一,就算僥幸考中科舉,朝中無人的寒門子弟也要從最底層的小文吏開始做起,剩下的就只能拼運氣,運氣好的話熬十年二十年,能留在京城做個四五品的員,如果運氣不好,一輩子蹉跎在小吏崗位上也不奇怪。而世家子弟或者勛貴后人有家族蔭庇,不需要考試就能直接做,在長輩的庇護下還可以步步高升,相比之下,沒有背景的寒門子弟想要發展仕途,實在是難上加難。
蕭景鐸自然不覺得自己將來能靠門蔭,他沒有助力,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而他孤一人,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長得足夠強大,強大到足以擊潰生父蕭英
蕭景鐸連著三天,都在祠堂思考這件事。
書房的課程不能耽誤,每日從儲夫子那里下課后,蕭景鐸就自來祠堂領罰。滿府人都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他,蕭景鐸置若罔聞,即使跪在祠堂,他也在空背誦當日的課業。
然而第三日的時候,他最害怕的事終于發生了。
蕭景鐸正對著牌位默背孝經,突然門外傳來喧嘩聲,秋費力掙祠堂外看守的下人,滿臉是淚地撲到蕭景鐸面前:“大郎君,你快回去看看夫人,侯夫人去清澤院找夫人了”
吳氏去找母親蕭景鐸立刻嚴肅起來,顧不得自己尚被罰跪,站起來就往外走。
蕭景鐸快步往清澤院走,路上他空問秋:“怎麼回事什麼時候來的,和母親說了什麼”
秋搖頭:“我不知道,侯夫人一來,我就趕跑出來找大郎君了。”
蕭景鐸不再多問,飛快地朝清澤院趕去。
清澤院,吳君茹在正房里轉了一圈,嫌棄地皺眉:“竟然這樣寒酸。”
趙秀蘭滿面病容地靠在塌上,還強撐著氣勢對吳君茹說道:“你來做什麼”
“侯爺說他八年前休了一個人,我來看看,這位八年前的出婦究竟是什麼模樣。”
八年前趙秀蘭苦笑,真是荒唐,八年前剛剛生下鐸兒,正努力替蕭英孝順公婆持家事,沒想到在蕭英里,竟然了這番模樣。
魏嬤嬤扶著吳君茹,搭話道:“老奴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這樣沒規矩的事,既然八年前就已被夫家休棄,那為什麼到如今還住在夫家,甚至還指使兒子去爭奪爵位真是讓人不知該說什麼為好。”
蕭景鐸特意瞞著趙秀蘭罰跪的事,所以趙秀蘭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低頭咳嗽了一陣,等稍微平定下來,就費力給兒子說話:“渾說。我從來沒有指使鐸兒,鐸兒也不是那樣的人。”
吳君茹冷笑了一聲,道:“真是什麼好話都讓你說盡了,即使你不愿意認也沒關系,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定勇侯府的正牌夫人是我,你那寶貝兒子的正經母親也是我,而你就算費盡心思,也什麼都拿不到。”
吳君茹俯下,盯著趙秀蘭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侯爺和老夫人已經說了,日后的世子之位只能是我的兒子的。你說蕭景鐸日后一無所有,卻一輩子都得喊我母親,我管制,我會不會讓他好過”
趙秀蘭氣急攻心,聲道:“你這個”然而只開了個頭就說不下去了,趙秀蘭到氣上涌,口發甜,接著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再也說不出話來。
吳君茹還想說些什麼刺激趙秀蘭,還沒等開口,就聽到院門被砰地一聲推開,吳君茹頗為憾地撇了撇。
蕭景鐸快步從祠堂跑回清澤院,一進門他就看到了吳君茹,他警惕地看向這個人:“你來做什麼”
“無趣。”吳君茹嘆了口氣,道,“本夫人還要回去理侯府的事,沒時間和你們耗。魏嬤嬤”
魏嬤嬤連忙上前一步,躬道:“老奴在,夫人。”
“我們走吧,我不想再和這些鄉下人共一室了。”
“是。”
吳君茹由魏嬤嬤攙扶著往外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住,側過笑道:“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侯夫人是我的,未來定勇侯這個爵位,也只能是我兒子的,你們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就是,已被夫家休棄居然還好意思住在夫家,要是我,早就死了算了。”魏嬤嬤道。
“你住”蕭景鐸喝道,然后他連忙去照看趙秀蘭,“母親,不要和們計較,們此行就是為了氣你,你可不要中了們的圈套”
“哎,郎君請慎言。”魏嬤嬤裝模作樣地勸蕭景鐸,“大郎君,你已經不小了,基本的禮節還是要懂得。你的母親,只有我們家小姐吳氏才能當,其他人可沒有這個資格。”
果然,趙秀蘭聽了這句話更加氣憤,蕭景鐸顧不得反駁,趕給趙秀蘭拍背。秋也終于追了上來,剛跑到院子里就聽到趙秀蘭的咳嗽聲,秋著急地喚了聲:“夫人”
“大膽”吳君茹猛地喝道,“侯府只有我可以稱夫人,你一個小小婢,居敢以下犯上。傳我的令,將這個賤婢貶為使丫頭,發配浣房,現在就將給我拖出去”
馬上就有好幾個壯實的仆婦來拉秋,秋既氣又怕,尖著哭喊:“放開我,我不要出去”
仆婦不理會秋的掙扎,冷笑著就把秋制住,一時滿院子只能聽到秋的哭聲。吳君茹帶著人站在院子里,對此充耳不聞,今日一定要折了蕭景鐸的羽翼,還真以為吳君茹治不了他
正鬧騰著,一道聲音從后傳來,明明聲音不大,卻奇異地過了秋的哭聲和仆婦的罵聲,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耳中。
“住手。”
蕭景鐸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們。
“我看誰敢”
霍太太,你馬甲又掉了
舒情從鄉下第一次來到城市,結果就碰到了個難纏的霍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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