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犬與乞丐》第12章 同路

“你怎麼到這里來了?”

嘉南坐在臺階上,問陳縱。

“看到招聘小廣告,這里招人,閑著沒事就來試試。”

嘉南心存懷疑,“就因為這個?”

陳縱換了套說辭:“跟朋友打賭輸了,這是賭注。”

嘉南:“哦。”

兩人仰面曬太

嘉南閉上眼,人昏昏沉沉的像泡在溫水里,面前出現大片橘紅的暈。

剛才被嚇到了。

如果陳縱用力再大一點,會導致玻璃崩裂,碎片橫飛。不止魏春生遭殃,恐怕也難幸免。

陳縱給出的說法是他在打麻雀。

有學員反映,麻雀嘰嘰喳喳個不停,影響們訓練,讓保安去趕麻雀。陳縱手里揮出去的防暴,原本是掃向停在窗臺上的麻雀。

砸壞玻璃純屬意外。

這理由聽起來非常扯。

但魏春生問了學生,確實有幾個人在半小時前去門衛室抱怨麻雀太吵,想要新來的保安小哥哥幫忙解決。

當然,這只不過是為了搭訕想出來的借口,麻雀何其無辜。

誰讓新來的保安過于養眼。

魏春生大忙人,沒功夫繼續追問這些小事,直接扣掉陳縱半個月工資。

陳縱沒什麼意見。

在一旁聽完了全程的嘉南卻心事重重。

保安實習期工資原本就低,再被扣一半,所剩無幾。

心里有另一種猜測,陳縱跟人打賭輸了只是借口,來應聘保安最有可能、最直接的原因是——他沒錢了。

所以找了這麼一份工作。

“以后每個月的房租減兩百,你覺得怎麼樣?”嘉南提議道。

陳縱了解陵的房價,租房的第一天就知道房東獅子大開口,坑了他。

只是從未破。

嘉南獨自在外生活,錢最能帶給安全,所以最看重錢。

能從嘉·葛朗臺·南口中說出降房租這種話,太不容易了。

陳縱來了點興味,順勢問:“兩百太,怎麼不給我降五百?”

嘉南語塞,五百,太多了。

開始默默計算各種費用。

父母給的生活費僅僅就只夠生活,藥費才是大頭。而的藥費需得仰仗房租。

陳縱目下垂,看的臉在日里變得白皙明,頭發染了淺淡的棕,弓著背坐在那里,只有小小一團,后投映出的影子莫名像只蹲著的貓。

小貓現在正發愁呢。

嘉南猶豫半晌,終于想好了,“那就減五百。”畢竟房租確實太高,是不厚道。

這些日子相下來,發現陳縱是名合格、讓人省心、并且心地善良的租客。

能留住他。

松了口,陳縱卻說:“不用,價格還是按之前的來。”

嘉南看向他。

陳縱:“剛才是開玩笑。”

嘉南想,原來這個人在逗玩。

不再說話。

照舊更好,誰會嫌收的租多呢。

四下寂靜。

周末的舞蹈課程要持續一整天,中午有兩小時的休息時間。眾人自發結伴出去覓食,這會兒只有和他。

頭頂綠樹參天,白云飄浮。

沒多久,太匿在了云層后。

灑水車從外圍經過,奏著小調,嘉南腳尖一下一下著,跟著打節拍。

肚子空空,有點了。

陳縱站在比低的臺階上,手臂垂在側。嘉南坐著,視線平移過去,恰好看到他戴在腕間的機械表。

瞄了眼時間,12:40。

過了兩秒,嘉南如到某種蠱般再次偏過頭,默默打量起那只表,和承載著它的手腕。

手是勁瘦的,凸起的青筋脈如山川蟄伏在皮下。表盤是啞純黑的,外圍兩圈落錯的凹鋸齒,反出淡淡的金屬澤,卡在腕間。

很好看。

非常養眼。

不論是手表,還是手。

陳縱捕捉到嘉南的目,低頭問:“看什麼?”

“看看幾點了。”嘉南說。

話音剛落,鐵門外鉆進來一個人。黑皮兩手領著飯盒,朝他們喊道:“阿縱!吃飯!”

陳縱回頭上嘉南:“走,去吃飯。”

這幾年里,嘉南無數次從門衛室經過,卻是第一次進,仔細觀察。

原先從外面看上去灰蒙蒙的玻璃變得明凈亮,堆滿雜的破舊辦公桌被清理得干凈,各種零碎件歸置得井井有條。

黑皮扯過幾張報紙,鋪在掉漆的桌面上,解開塑料袋,將飯盒擺了一桌。

再拉過兩張椅子,對嘉南說:“別客氣,坐。你跟阿縱一樣我黑皮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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