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霽清想了很久許枝的生日禮。

圈里的朋友不能問,他們對待跟著自己的人都是買花買包，花錢隨便養著，孟闌更問不得,他如果有腦子不至于現在都追不到妹妹。

后來問林映池,說禮取決于過生日的人需要什麼。

傅霽清考慮過許枝喜歡的東西,攝影機送過了，旗袍不缺，巧克力和甜點先前送過很多遍。

沒有特別需要的禮,所以傅霽清把前二十四年的禮都補了一份。

天空好像又開始下雪了,細碎的雪花和雨滴隨風落下來，冰冰涼涼的,許枝勾勾手指,示意他低頭。

傅霽清照做，扶著肩膀上去,吻住了他眼下的淚痣，很輕的,卻帶著無限的眷。

許枝給他發過四年的生日快樂,他還了二十四年的生日禮。

他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但好像總有辦法抹平心底的酸和不甘。

“謝謝。”輕聲說。

傅霽清抬手輕點皇冠，“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許再說謝謝，顯得跟駙馬很生分。”

許枝也笑起來：“記住了。”

傅霽清摟進懷里，帶著下樓,“先進去,外面冷。”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他們回到餐廳里，坐在落地窗邊,后面有兩個小暖爐，整個包間都暖烘烘的，許枝在研究禮。

“這款話筒不是絕版了嗎。”翻出二十歲的禮，“你從哪里買的？”

商演現場都會配話筒，有些專業主持人嫌棄音質，會自帶慣用的話筒，許枝以前研究過，知道他買的這一款，是很多歌手演出的同款，價格貴音質好，重要的是限量絕版。

“托朋友找一位歌手買的，他收藏了很多話筒。”傅霽清說得輕描淡寫，但許枝知道過程肯定很艱難，有收藏癖又不缺錢的明星，不會輕而易舉的被打。

不止是話筒，所有的禮挑選和收集，都費心思。

“我下午才決定來看電影，你是怎麼做到的？”

禮能提前準備，場地的布置需要一定時間，這家餐廳又正巧是在電影院樓上。

“猜到了。”傅霽清笑著說：“影星年后的一期需要分析春節檔的影片，你肯定會全都看一遍。”

許枝提出的看電影，但電影院的位置確實是他選的，的緒莫名復雜起來，無奈道：“這樣顯得我眼里只有工作。”

連生日約會都與工作相關，而他能猜到。

“沒有的。”

“嗯？”許枝抬頭看他。

他眸子里含著笑意：“你眼里不是有我嗎。”

許枝低頭失笑，覺得自己本拿他沒辦法。

“我突然很期待明年的生日了。”

今年補完了前面二十三年的禮，不知道明年傅霽清還能送什麼。

他笑了：“嗯，我也很期待。”

期待明年的生日他們依然在一起，今后的每一年都能一起度過。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在夜里，暖的路燈下飄落，他們走出商場時路邊已經有了積雪。

江城不常下雪，大雪更是難得，偏偏他來的兩次都飄雪了。

“你好像很招雪。”

“喜歡嗎？”他意味不明地問。

許枝慢聲道：“喜歡人比雪多一點。”

傅霽清輕笑，替把棉襖后的帽子戴上，口罩和圍巾也遮的嚴嚴實實。

他撐開傘舉在上方，許枝握住手臂，想起來幾個月前深城的那場暴雨。

心積慮的等待，換來了他的一句，要不要跟我走。

“你當時是怎麼想的？”許枝忽然問。

傅霽清很快反應過來問的是什麼事，笑道：“我想的是，周景衍真幸運。”

他也要擁有這份幸運。

許枝拖長音啊一聲，故意道：“原來你那個時候就想這麼多了。”

“是啊。”傅霽清拉了拉的帽沿，將整張臉都包裹在里面。

許枝被遮的快不過氣，了下腦袋，正想開口時清冽的氣息近，他俯吻下來，狹小的帽子里炙熱的呼吸彼此糾纏，無可逃，也無可躲。

“非分之想。”他啞聲呢喃。

-

昭澤集團資金鏈被斷掉，導致項目是停工的狀態，先前春節總部員工休假，現在節假結束，傅霽清需要趕到北京理項目的事。

《影星》節目春節期間是不播出的，下一期的錄制在初八，許枝在之前趕回公司就行。

送走傅霽清后，許枝在家里多留了三天，陪父母逛街聊天，最后一天，請溫意吃飯，順便拜托送自己到機場。

溫意拉著的手，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我的人啊，你這一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了！”

許枝無的拍掉手，“兩個小時，我去深城機場接你。”

“中人的鬼話我才不信。”溫意輕哼，問：“你家傅霽清呢？”

“去北京了。”

溫意所在的景順集團是數一數二的地產開發商，對行業和市場有了解，說道：“他是想讓昭澤開發北方的地產市場吧？轉行又擴大市場，現在紅線卡的這麼，難啊。”

許枝對他們行業況都是一知半解，問得很直接：“所以你是覺得，他拿下不北方市場？”

“他如果想靠昭澤總部的資金和人脈肯定做不到，昭澤在車行這麼多年，有名聲有經驗，里面的員工又是保守派，沒人愿意為他冒險。”

溫意見許枝抿著，憂心忡忡的模樣，不由寬：“反正做不做得到都是他的事，搶到市場權利和份也是他的，又不是你的，你就安心搞節目，努力為許導，許制片人。”

許枝點點腦袋：“嗯，我知道的。”

抱了下溫意，上飛機回深城。

飛機上沒有睡著，在想今天的安排，也在想之后工作的事。

有一段時間不在家，需要花時間打掃衛生，晚上再去趟超市置辦些東西。

明天上午要去公司開會商量《影星》后面的選題，等節目差不多收尾時，可以開始計劃新的節目。

不過許枝現在和總經理的關系差，如果他卡著，之后的工作可能不會順利進行。

睡了一會兒，醒來時飛機正好落地，許枝打開手機，剛想訂車，手機鈴聲響了，來電顯示是傅霽清的助理。

“許小姐，傅總讓我來接您，我已經到了地下停車場，您拿完行李后可以直接下來。”

許枝聽見是傅霽清安排的，止不住彎彎：“好。”

拿過行李箱，在停車場找到他的車，助理問道：“許小姐您是先回公司，還是先回家？”

“回家。”

“好的，傅總為您安排了一位阿姨清掃家里，我現在讓過去。”

許枝懵了一瞬，隨即笑問：“他還準備了什麼？”

“傅總說，這段時間我都聽您的。”

又把助理送給指使了。

他不在邊時，也會想的周到。

許枝嗯聲，拿手機給傅霽清發消息：到深城了，在車上。

傅霽清在開會，手機是靜音的，只給調設提醒。

一收到消息就開屏幕回復：嗯，回家好好休息，有事讓小程去辦。

許枝：好，你下班告訴我。

許枝到家時，阿姨已經在門口等著，讓阿姨簡單的了灰塵，等清理完時，助理從超市買回來了常見的食材和水。

“您還需要什麼再告訴我。”

“今天不用了，你先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助理離開后，許枝看著干凈整潔又什麼不缺的家，笑了下，去書房里看前兩期節目的分析，順手寫了一份報告。

寫完資料，許枝才看見傅霽清發來的消息，說他已經回酒店了。

許枝看一眼時間，十點多鐘，打字回復：今天自覺。

傅霽清：嗯，有獎勵？

許枝：看你表現不錯的份上，可以。

傅霽清打視頻電話過來，許枝接通后，看見屏幕上的男人，微微歪了一下腦袋。

他大概是剛洗過澡，只穿著件白浴，沒有系，領口松松的出，黑的短發漉.漉的，有水滴落在脖頸間，沿著鎖骨緩緩落。

在暖黃的燈下，顯得格外。

隔著屏幕，許枝從上掃到下，毫無避諱的打量：“你確定不是在獎勵我？”

傅霽清扯了扯松垮的浴，稍微遮擋些，正經道：“你想多了。”

不等許枝回話，修長的手指又落在領口，“不過如果你想看的話，也是可以滿足的。”

端著清冷冷的臉，故意道：“沒興趣。”

“行。”傅霽清輕笑了聲，意味不明的：“獎勵等我回來再討。”

他又聊了兩句，讓許枝早點睡覺，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道晚安后掛斷電話。

許枝隔天去公司開會，商量節目接下來的選題和嘉賓，又開始忙工作，把這句話也拋在腦后。

周末臨時去了趟公司加班，等理完事，許枝照常回家，一走出電梯門，看見家門口站著悉的影。

“你回來了。”的聲音里是掩蓋不住的欣喜。

傅霽清微微抬起手臂，許枝走過去被他攬進懷里，腦后，笑道：“嗯，提前回來了。”

“我剛剛被去開會，沒有來得及告訴你。”許枝解釋一句，而后問他：“你剛下飛機嗎？”

傅霽清頷首：“小程去接的我，才到不久。”

“怎麼在我家門口等著？”許枝仰頭看他，“你有吃飯嗎？要不要先回去洗澡，好好休息睡一覺。”

“我也是這樣想的。”傅霽清眉目溫和，輕聲道：“但我忘記帶家門的鑰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