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戚白所料，他才‘宣’完，沒半小時就收到了趙元凱短信轟炸：

【哥哥，你邊的男人是誰？】

【他怎麼能牽你的手，你們現在還在一起嗎？】

【他接近你肯定不懷好意，哥哥你千萬不要別人騙了。】

【哥哥你在哪兒？我們見一面好嗎？】

【哥哥，我喜歡你這麼多年，為你做了這麼多，你不能這麼對我。】

【你一定是開玩笑對吧？】

【是在和姜意他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哥哥你輸了嗎？】

【……】

戚白今天行程滿，去畫室上完課后，還得去畫材市場一趟，沒有理狗急跳墻的趙元凱。

關于墻繪的設計他昨晚有些想法，去市場倒不是立馬就買材料，而是看看可行度。

至于趙元凱里說的喜歡他多年、為了他付出諸多……

管他屁事。

趙元凱要求見面，戚白沒理，按照他的脾氣，答應趙元凱太快反而奇怪。

蘭溪校區戚白負責的區域不小，他找了大學同學、姜意的室友周嘉禎幫忙，又在輔導員的幫助下，挑了兩個在校生。

測量尺寸、確定風格、規劃板塊……等院方審核通過徹底定稿，已經是十幾天后的事了。

正式工去學校當天，周嘉禎建議戚白戴上口罩帽子，避免第一時間被趙元凱認出來惹麻煩。

畢竟戚白如今頭發和他的臉一樣惹眼。

戚白睨他一眼：“不然我戴個黑面罩？”

周嘉禎就笑：“那我們肯定會被門衛認為是不法分子，待會兒連校門都進不去。”

他笑完繼而嘆氣：“也是，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大學和戚白走得近的人都沒被趙元凱擾，尤其是姜意齊彬周嘉禎幾人。

姜意有錢有勢，想找事的趙元凱被姜總找人揍了一頓，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后老實不，就盯上了齊彬和周嘉禎。

周嘉禎面唏噓：“希這次他不要一上來就手。”

南大校風開放但紀律嚴明，學生打架斗毆會被嚴懲，節嚴重會被勸退。

考上南大的大多前途明，齊彬周嘉禎不想背分，很是‘忍氣吞聲’了一陣，不過現在……

已經畢業的周嘉禎對著空氣左右揮拳：“他敢來，老子絕對揍得他滿地找牙！”

著一臉躍躍試的周嘉禎，戚白面無表思考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

蘭溪校區某大教室。

連上兩節課的江鑒之，課間休息時被勤學好問又膽大的學生圍在講臺。

江教授不是有問必答的授課風格，學生帶著疑問來請教，江鑒之一般不會直接解答，而是拋出與之相關的另一個問題，引導學生自主思考，從而自己解決問題。

理系的學生都不笨，部分一點就通，其余的下去思考一陣，大多也能想明白。

在旁的男生面對問題絞盡腦思考卻不得法時，江鑒之擰開鋼筆筆帽，在對方筆記本上寫了一連串的復雜公式。

手點了點筆記本，江鑒之抬眼看男生。

提問的男生一看就想起來了，這是上學期學過的知識，只要反向逆推，就能解決了困擾他的問題。

男生：“……”

那瞬間，男生臉一下就紅了，覺得江教授明明什麼都沒說，那眼神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最后一個學生也面紅耳赤一臉愧的下臺，江鑒之起去洗沾了墨污的手。

不茍言笑的江教授一離開，原本落針可聞的大教室瞬間活了過來，討論什麼的都有。

藝系搬來蘭溪校區已經快兩周，學校論壇吧關于此事討論不休，最近話題總是繞不開這件事。

藝系上課的地方和理系八竿子打不著一塊，但這并不妨礙大家熱高漲的議論：

“舞蹈專業那群人值都好高，各個一米八的長，吃什麼長大的啊。”

“我今早在三食堂看見有個跳民族舞的小姐姐，材那才絕，白貌，腰比我大還細。”

“繪畫專業也有幾個值特高的，這麼一比，我們系那個系草瞬間就不能打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跟你說我特意去老校區的論壇了解過，有個剛畢業的學長……”

江鑒之從后門進來時，正好有同學翻著從論壇保存下來的照片給邊的人看，聲音是抑不住的興和激：

“你看你看，這位戚白學長是不是長相超絕？可惜他今年畢業了，不然這次我們就能見到本人了。”

戚白？

聽見悉的名字，江鑒之腳步一頓，站在學生后朝對方手機掃去，映眼簾的是一張眉眼鋒利的臉。

的確是戚白沒錯。

只不過那時對方頭發還是黑。

照片像素不高，堪堪能看清五的程度，看起來像遠距離拍。

不知道教授就站在他們后，有人湊近了一看，直接道：“這不是我的夢中人嗎？”

“別想了，這位是gay，你的別你夢中人吃不下。”

“啊？真的假的？”

“保真，老校區大家都知道。”

前排有男生聽見后的討論，忍不住轉開玩笑：“嗯？那我的機會不就……”

男生維持著轉的姿勢，后面的話卻戛然而止，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鵝，雙眼瞪大，一臉驚恐。

“怎麼樣？”見他僵住不了，最先開口那人地幫他補充：

“戚白學長是gay你的機會就來了？”

男生：“……”

“你干啥，見鬼了？”

察覺到他表不對，那人順著他目扭頭朝后看去，正對江教授那張淡漠臉。

“！”

那人手里的手機沒握穩摔在桌上，‘啪嗒’一聲發出好大一聲響。

顧不上手機，那人站起局促開口：“教、教授……”

察覺到不對勁的教室重歸安靜，江鑒之目從手機上移開，看向自己的學生，語氣淡淡：

“開學時我就說過，上我的課不允許帶手機。”

現在的學生過于依賴電子產品，上課玩手機不認真聽講，必背的知識點都用手機拍照，但拍完后很有人會看，清理存就刪了。

因此江鑒之的課不允許帶手機，要求學生必須用手和腦子記筆記。

他要求嚴格，學生期末考差一兩分及格時，他不會像有的老師一樣，想盡辦法送一兩分讓學生度過一個愉快的假期。

有的老教授怕江鑒之這樣坑苦無會引起學生不滿，勸他不比這麼較真。

有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了，這樣掛科率低，學校老師學生都開心。

江鑒之板著臉道：“考這樣他們還好意思開心？”

江教授實事求是，油鹽不進，老教授：“……”

老教授：打擾了。

江鑒之比這群學生大不了幾歲，也教過年齡比自己還大的學生，但無人敢質疑他——

至明面上沒人敢在他的課上掏出手機。

更別提上網打游戲。

此時江教授表平淡，說話的聲調都和平時一模一樣，甚至算不上質問。

可八卦被抓包的學生卻心跳如鼓，沒想到江鑒之會從后門進來，忐忑不安道歉，說下次不會帶手機來上課。

江鑒之并不買賬：“下次上課之前，三千字檢討。”

學生低頭：“……是。”

最后，江鑒之掃了那位說戚白是gay，自己機會就來了的男生一眼才離開，把人看得心里直發，在心里嘀咕：

不就是口嗨了一句，我又沒違規帶手機，江教授為何用這種眼神看我？

講臺上，江鑒之著下面低頭裝鵪鶉的學生，聲線冷然：

“課間休息是給你們放松修整、梳理新接收的知識，不是讓你們用來背后議論他人。”

“下次再出現類似況，我可以跟學校寫一封推薦信，讓各位轉系去隔壁新聞系。”

這是江教授教他們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罰人寫檢討，明眼人都知道他生氣了。

大家都以為江教授不悅的點在學生帶手機教室，卻沒想到他第一句話是讓他們不要妄議他人。

上課鈴響，江鑒之抬頭看了一眼，沒管心思各異的學生，收回視線淡聲開口：

“繼續上課。”

上課都能聽見學生討論自己那位假男友，江鑒之以為這已算高頻巧合，直到他走在學校，被人用‘喂’字住。

江鑒之還未被人如此不禮貌的稱呼過，剛開始不知道對方在他，腳步沒停，直到對方神不滿地手攔住他：

“你呢，裝什麼聾？”

時間寶貴的江教授不得不停下腳步，皺眉看眼前的人：“有事？”

趙元凱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他，最后篤定道：“我認識你。”

江鑒之沒說話，趙元凱自顧自道：

“上次在‘不誤正夜’酒吧那條巷子，我們見過。”

趙元凱還記得江鑒之遞給戚白的手帕，也記得他們當時短暫的肢接。

一想到這里趙元凱就不爽，雙手環充滿敵意地盯著江鑒之：

“你是誰？和我哥哥什麼關系？”

自從戚白朋友圈宣后，趙元凱就進草木皆兵的狀態，看誰都覺得對方想和他搶戚白。

這次無意間遇見江鑒之，趙元凱打量對方形，越看越覺得他像哥哥朋友圈那個人，很是可疑。

江鑒之沒有義務跟趙元凱匯報，也不想在他上浪費時間，抬步就走。

“等等，不說清楚你別想走！”

江鑒之的行為在趙元凱看來就是心虛，他再次攔住人，眼神兇狠：

“不管你和戚白是什麼關系，我警告你，他是我的人，從今以后你給我離他遠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江鑒之聽見這話，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

“你的人？他同意了嗎？”

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讓趙元凱炸了：

“我高中就和他認識了，你算哪蔥來質疑我？”

江教授不擅長爭口舌之快，只是平靜地陳述事實：“他并不喜歡你，且你讓他很困擾。”

不然對方也不會找自己假冒男朋友。

趙元凱聞言怒了：“你懂什麼？你憑什麼說他不喜歡我？”

眼前這位沒有毫自知之明，流下去是浪費時間。

“讓開。”江鑒之抬腕看了一下時間，表冷漠：“你已經浪費了我兩分四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