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過山車時，明蕙前面的孩子一直在尖，在一片尖聲中，明蕙全程沉默，翻轉時下意識地去觀察林寧山的表，發現他同時也在看。從過山車上下來，林寧山用手表給測和心率。明蕙的心率比之前高了許多，勉強在正常范圍。

明蕙摘了手表還給林寧山，“你也測一測。”

林寧山接過明蕙戴過的手表戴在自己手腕上，又從雙肩包里拿出一個未拆封的，““我之前就準備送你的，現在才想起來。”

明蕙看過了，知道是同樣的手表。想要拒絕，因為送他同等價值的禮對是很大的經濟力，但還是收了，對著林寧山說謝謝。

明蕙看天還早，請林寧山去坐車。一輛車能坐兩個人，他倆并未分開行，而是坐到了一輛車上。明蕙坐副駕駛，林寧山是第一次坐車，開始沒掌握技巧，在原地打轉，但好在有多年駕駛經驗，很快掌握了玩法。一起玩車的還有一群初中生，這幫初一生約好撞擊陌生人的車，看一個比他們爸爸還大的男人在場上玩車，那男的氣質看上去比他們校長還要裝x，出于一種的報復心理，他們很默契地把目標鎖定到了林寧山的車。可這輛車左躲右閃，看得人眼花繚，總是在差點兒撞上的時候錯過去了，有個男生在那兒罵：“不會吧，車還玩上漂移了。”一局結束，林寧山的車始終沒和任何車發生撞。明蕙沒看手上的手表，但想，現在的心率恐怕比坐過山車時還要快。靜下來明蕙能聽到自己的心跳，看了看旁的林寧山，勸他：“咱們這個年紀，沒必要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從包里拿出水瓶，擰開遞給林寧山，“喝點兒水。”打開另一個水瓶，仰頭喝了兩口，擰瓶蓋的時候，對林寧山說：“要不咱們再玩一次？”

這次林寧山坐在副駕駛上，明蕙剛才旁觀了林寧山是怎麼做的，一上手就很練。雖沒有駕照，但有駕駛農用車的經歷。每年都要借了農用車，把收拉到自己家里。慢慢悠悠地開著車，盡量不與任何車相撞。那群中學生也又續了一次，看見林寧山的車，因為剛才一直沒有相撞，這次不死心地又撞過來。明蕙毫無防備地被撞了，愣了一下，馬上扭頭向林寧山笑了一下，讓他不要生氣。既然是車，是很自然的。別的車來，自然要回去。那群初一的學生一起來，都一一撞了回去，到后來，開始主去別的車，反而是那群學生躲。明蕙還沒盡興，一局就結束了。

明蕙還想再續一次，但的膝蓋提醒了，再來一次明天勞恐怕就困難了。

那群初中生走在明蕙他們后，離著有一頓距離。

有個生問：“剛才玩車的那個伯伯是不是有點兒像林寧山教授？”

“林寧山？那是誰？咱們校長也姓林，不會是……”

“真無知，就知道玩兒，連林教授都不知道是誰。”

“我不知道他，那只能怪他不夠有名。能怪我嗎？”

生嘆了口氣，心里嘆朽木不可雕也。不過也很難想象林教授到他們這個小縣城玩車，到他們這個小城不算太奇怪，但永遠無法把林教授和車聯系在一起。雖然那個伯伯和車也不是太搭。

另一個男生說：“剛才那個老人看著文靜的，玩起來也太沖了，撞的我現在膝蓋都疼。是誰提議去撞的？真沒事兒找事兒。”他本分不清人的年紀，在初一男生的眼里，初三生都是老人，明蕙跟他一比，自然是老的。

明蕙聽見有人說老人，心中又氣又笑，林寧山止住了腳步，轉，明蕙察覺到了林寧山的異樣，隔著他的襯衫拍拍他的胳膊，讓他不要生氣。他倆同齡，罵老也是在罵他。定在那兒，等男生走過來，轉問：“你們說誰是老人？”

男生背后口無遮攔，但被人聽了去，終究覺得不禮貌，此刻面對著明蕙，很有禮貌地說：“阿姨，您聽錯了，我本沒說。”他仰頭看明蕙旁邊的林寧山，在車里的時候沒想到他有這麼高。他們雖都微笑著，但這微笑反而加劇了他的恐懼。想到剛才的被了之后追著他們撞，這脾氣追到他們學校告狀也不稀奇。

明蕙糾正道：“別阿姨，。”

男生直接把“”理解了“爸爸”的同類詞，認定明蕙是想在輩分上住他們，畢竟“”比“阿姨”聽著更牛氣些。他再次說道：“阿姨，您這就冤枉我了，我真什麼都沒說。不信你問他們。”其他中學生為其作證，他確實沒說過什麼老人。

“好吧，我信你，以后你也不要再說這三個字了。”

“我絕對不說，阿姨再見。”

男生當面表現得很是乖巧，等走遠了跟同學抱怨：“也太猖狂了，還想要我？”

同行的生笑道：“你真是笨，難道聽不出來人家諷刺你是孫子嗎？”

明蕙見他們走了，俯下去自己的膝蓋，林寧山問：“是剛才了吧，疼嗎？”

“沒有，你膝蓋不疼吧。”明蕙想，林寧山坐在副駕駛，剛才沖撞時，沒準他也到了。

“我沒事。剛才你不是勸我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嗎？”林寧山確實沒和小孩子一般見識，他自始至終沒和他們撞。倒是明蕙，上這麼說，凡是撞過的，都要撞回去。撞完一次，還主去撞第二次，和一群初中生上了勁。

明蕙反問：“我也沒跟他們一般見識吧。”

“沒有。”

明蕙盡管膝蓋有點兒疼，但仍保持著之前的步速，反倒是和并排走的林寧山說：“走慢點兒，我都要跟不上你了。”

明蕙放慢了步速，和林寧山慢慢悠悠地走著。明蕙還想去坐天，想著好不容易來一次，也許就來這麼一次了，不如都嘗試嘗試。但林寧山說他口了，想要去茶館坐坐，明蕙便說好。兩人不急不緩地到了茶樓，服務員向明蕙推介樓上的雅座，最低消費兩百。明蕙正猶豫，林寧山說：“我們在大廳喝。”

兩人點了茶，一共消費三十塊。明蕙做東，還要點水果點心，林寧山攔住了，“還是留著胃晚上吃飯吧。”

他讓明蕙拿出扎氣球得來的新手機，明蕙很自然地把新手機遞給了他。林寧山打開新手機看了存，只有64g，預裝的件太多，明蕙大多用不著，他一個個刪掉。打開一個件，便要授予各種權限。開放的安卓系統并不適合明蕙這種之前連智能機不用的人。

他對明蕙說：“我從沒用過這種系統，能讓我用幾天嗎？”

明蕙很大方地說：“你拿去用吧，反正我也用不著。”

“正好我這還有一個備用機，你先用它。”

明蕙忙推辭：“不用了，我之前還有一個手機。”

“你這樣說的話，我還是把你的新手機還給你吧。”

無奈之下，明蕙只好接了林寧山的備用機。林寧山把明蕙的手機卡換到了備用機里，給自己打了個電話，同時在明蕙的手機里備注了自己的手機號。他給明蕙注冊了微信號，換了新話費套餐，了一千塊的話費，又把費提醒刪了。做完這一切，他把自己的備用機給明蕙。

這個手機比扎飛鏢得來的手機小而輕，明蕙看著手機上的商標，雖然多年來連智能手機都不用，但知道這個商標比獎品手機的商標要貴不。想著，等林寧山走的時候，一定把手機跟他換過來。

廳里響徹著大鼓書聲，林寧山教明蕙使用的新手機。他雖然知道明蕙認了不字，但并未學過拼音，林寧山不確定明蕙是否會打字，便建議使用語音。別的都不重要，只要讓明蕙找到瀏覽學會搜索，所有的問題自己都能解決。在林寧山的指導下，明蕙用語音搜索了這個景點，網上說景點晚上有煙火，比白天更值得看。舉一反三，明蕙開始搜這個景點哪家館子比較好，他們可以吃了飯看完煙火再回去。這次沒用語音，而是打字，雖然打得很慢，但還是會打的。看網頁看得很認真，并未留意到林寧山在看，問林寧山喜歡吃什麼。

林寧山并沒回答明蕙的問題，而是問：“你有駕照嗎？”

“沒有。”明蕙不知林寧山為什麼要問這個。其實并不想在林寧山面前說“沒有”“不知道”之類的話。

“那就趕快考一個吧。以后咱們倆出去，流開車，也讓我歇一歇。你要不想在這兒的駕校學，可以去我那兒。”

林寧山并沒問明蕙要不要考駕照，而是問想去哪里的駕校學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