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是諸伏景。

而我之所以說不意外……

“為什麼說果然是我？”對方也發出了疑問。

“因為你們之前的發言看得出來，是你特別在意的案子和有紋的兇手有關吧？”我將在我的書下的資料遞過去，“我已經把要點用記號筆圈出來了，應該很直觀了。”

“你猜得沒錯……多謝。”對方接過文件之后就認真地看起來了。

我也沒有去打擾他，而是低頭繼續看自己的《會社法》。

大概十幾分鐘過去之后，我聽到了整理文件的聲音，抬起頭看過去：“看完了？”

“是的……”黑發青年臉上的表有些復雜，看起來還有些出神，似乎在想些什麼，不過很快他就重新回過神來，把文件遞過來，朝我笑了笑，“這次真的十分謝你，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我抬手接過文件，“結果不是你想要找的那個犯人麼？”

“嗯……從年紀上來說，對不上。”

我面了然：“所以是你小時候遇上的案件？是親眼目睹了犯罪現場麼？沒看到兇手的臉只看到了對方上的紋標志？”

“……”諸伏景無奈地笑了一下，“很容易被猜到麼？”

“因為不是那樣子的話，不會長大了還那麼執著吧？而且你有對案件的PTSD反應哦，剛剛出神的時間過長了。為警察如果在逮捕場合出神那麼久可是很危險的。”

“……那麼明顯麼？”

“其實也不用太介意我說的，我隨口賣弄而已。我是學過一點心理學相關，但只是去別的系蹭課的，十分半吊子。”我將文件放好，“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你想找的犯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我最近幫我導師看的都是刑事案件相關，也許可以針對地幫你查一下。”

對方聽了之后看起來是有些意，不過面遲疑：“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至于。”我一臉嚴肅道，“畢竟我也是抱著這樣子和你們打好關系以后有需要也可以向你們開口的心思幫忙的。”

對方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來：“哈哈哈，這麼直接的麼……不過其實你如果需要幫忙的話直接開口就可以的。”

“可是這次的資料對你而言沒用吧？那對我而言就不算賣你們人，我會不好意思開口的。”我說完之后，看了看時間，“你也是溜出來的吧？沒事不用多余的客套，趕回學校去吧，免得被教抓到。關于我說的你可以想一想。畢竟我們不，你可以不用告訴我案子全貌，直接說明你想找什麼樣的兇手就可以。”

諸伏景聞言，表變得十分認真：“好，多謝。菜小姐，不管你如何想，這次都算我欠你一個人。”

對方說得鄭重其事，我愣了一下，回以一個笑容：“好啊，那我記下了，諸伏君。”

諸伏景本來就是從警校里溜出來的，說完正事當然要趕趕回去。

而我則是又坐了一會兒，看著時間差不多快到10點了才起準備買單離開。

不過到柜臺的時候，柜臺的收銀員朝我出一個完的營業笑容：“6號桌的話，剛剛離開的那位先生已經付過了。”

我一愣，回過神后點點頭——還懂事的嘛。

那我這個忙就沒有白幫。

不過事解決地比我想象中還要快啊……我在回宿舍的路上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嗯，距離和杰一貫約定的打電話的時間還有五分鐘，之前的白擔心……

我正這麼想著，就看到手機上有了來電顯示——是萩原研二的。

應該是為了剛剛的事來道謝？

不過這樣子的話的確就會錯過杰的電話……

——【這種時候你就要裝作沒注意時間，然后等對方打過來的時候就說自己有事或者電話占線，來顯得你沒有那麼在意這件事了，懂麼？】

鈴木一葉的話縈繞在耳畔。

我可以不相信其他人甚至不相信紙上談兵的心理學書籍，但是我永遠可以相信單22年還告白十連敗的舍友疏遠關系的能力！

“……嗯！”我下定決心一般點點頭，接起了電話來，“喂？萩原君，怎麼了？諸伏君已經到警校了麼？”

【嗯，是的。我也想著你可能會擔心這點，所以特意打電話過來說一聲。】

“那還真是難得啊……”我有些意外，“一般來說雖然很習慣這麼做，但是男生都很會主地報告。”

【哈哈哈，可能因為我有個姐姐，小時候習慣了報備這種事吧。而且之前的觀察來看，菜小姐你是個責任比較重的人，所以我覺得不管如何，主和你說一聲比較好。】

“……你也有個姐姐？”我有些驚訝，沉默了片刻后，認真問道，“萩原君，我能問你一個有些私人的問題麼？”

【什麼？盡管問沒關系。】

“可能會稍微涉及到比較私的部分，希你不要介意。”

【……哎？什麼問題？】

“你可以選擇回答，不要。”我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和你姐姐的關系正常對吧？你們姐弟平時是怎麼相的？”

雖然我也可以去問為哥哥的不二周助，但是他只是個比我稍微好點的弟控，而且兄弟和姐弟相起來差很多的，不足夠做參考。

我之前還為這個界限和度的問題頭疼，沒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了！

謝謝你，聯誼！

人家說聯誼不一定能到男朋友但是也不會完全沒有收獲，果然是真的！可惜鈴木一葉已經止我參加組織的聯誼了……沒事，之后去拜托其他人好了。

***

與此同時，另一邊，高專宿舍中——————

……電話占線了。

這其實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放在夏油菜上是不正常的。

這是有了這個習慣之后，三年來第一次出現這種事。

夏油杰垂下眼簾，沒有立馬掛斷電話，而是心不在焉地開始推測起來。

現在是和誰在打電話呢……是那個半夜把人回去工作的導師麼？這樣子的話也難怪，這個學期姐姐需要準備司法考試、還有一堆實習工作，導師那邊很看重也給了不任務……如果是正事的話，耽誤了也很正常。

既然如此……那就先不打擾，等一下再打比較好吧？

夏油杰說服了自己，把手機擱下，拿起擱在桌上的書看了起來。

他最近也在看六法，是夏油菜推薦的。因為對方說，這也是武之一，而且是在普通人中最好用也最鋒利的武，希自己的弟弟也能了解這些。

而的理由是……

【我不希杰你離普通人的世界太遠。我也不希你的理念只是“保護弱者”，因為不是所有的弱者都值得保護的。所以你只需要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就可以了，不管對方是普通人還是咒師。你給人區分出來的標簽不應該是是否有咒，而是對方是否符合你對于善的定義。】

【你的任務是咒界給你發布的……我可從來不覺得咒界會是什麼保護普通人存在的組織。他們肯定也是由利益驅的。有的任務不想接就不用接，是他們缺人手，他們求著你做任務，而不是你必須要去做，選擇權在你手里的。不想干的任務就退掉，你們現在不是有三個特級咒師麼？那個九十九由基不就是本不接任務麼？】

說這話的黑發子臉上帶著笑，目溫，溫聲細語的，和對其他人的態度判若兩人。

【杰，咒界存在于普通人之中。這個社會還是靠著普通人支撐運轉的，不然首先是咒師的話，他們的食住行自己都無法自給自足。所以我不希你為咒師之后，就離普通人太遠。我知道你現在站得高，但是適當的時候，你要低下頭看看。】

“低頭麼……”夏油杰輕聲地呢喃了一句。

姐姐說的話是有道理的。就像是為一介普通人，卻能救更多的人，而且還給予那些他不想救的人應有的制裁。

對于那些人，殺了反而太簡單了。讓極端信仰的人信仰破滅并且失去一切，讓愚昧無知的村民們為自己的行為囂卻迎來拘留和讓他們低下頭顱的債務。

據他們的罪行去定下懲罰。

這一方面他做不到，所以他給了姐姐去裁斷。因為……他也贊同姐姐心中的正義。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紛雜的思緒。

夏油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手接起來。

【杰？抱歉，剛剛在和別人聊點事……】

夏油杰直接問道：“是誰？”

【……嗯？】

……糟糕，這種質問的語氣顯得太明顯了麼？——黑發年意識到了這點，抬手了眉心，語氣恢復正常：“是姐姐你的導師麼？我有點擔心打擾到你的工作……”

【啊，這個沒事的。不是我老師，是之前的聯誼對象。】

“……”夏油杰深呼吸一下，“是之前那四個中的一個？只過了一天姐姐你和他們的關系就變好了麼？”

【也不是，是因為一件案子和他們追查的案子相關所以幫了點忙。今天這個是因為他剛好也有個姐姐……啊，不說這個了！杰你最近在學校忙麼？有覺不對勁的任務麼？】

“……”夏油杰其實現在一點都不想說自己的事。

【這麼說來也許你姐姐就只是真的想要個弟弟而已，誰都可以吧！】——他在聽了前半段之后想到了之前五條悟說的這句話，當時他覺得荒謬，現在卻差點忍不住問出來“只要是弟弟你都可以麼”。

【杰？怎麼了？是你那邊很忙麼？這樣子的話，之后其實可以和我說一聲……啊，要不三天一次改一周一次？】

“……那樣子的話，其實我每周回一次家，都不需要打電話了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后，響起了聲音：【如果杰你覺得麻煩的話，這個例行公事的電話也可以取消的。】

“……那就一周一次吧。”夏油杰忍耐著緒，故作輕松的語氣道，“其實習慣了之后還一下子不太改得過來呢。”

【……抱歉。】

“……嗯？”

【我之前的行為，給杰你造了不小的困擾吧？我都會改的，之后杰你可以恢復正常的生活了。】

……正常生活？

夏油杰開口了，聲音里帶著點笑意，語氣一如既往的，只是對方看不到的這邊，臉上沒有一笑容，輕聲說道。

“那姐姐你覺得我的正常生活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