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敵了大佬怎麼辦》線索

山間再次下起了微雨,濛濛細雨連續不斷,宛如水幕般傾瀉而下。

桃花林仿佛蒙上了一層霧氣,朦朦朧朧看不真切,越發顯得飄渺如仙境。

蘇旭:“”

這場雨不太對勁。

佇立在桃林中放出了神識。

天地間回著淅淅瀝瀝的落雨聲,神識不斷向外擴散,如同浪般覆蓋了整個峰頂,雨中滴的桃花,縱橫錯的石徑,涼亭中談天的弟子們。

神識籠罩的范圍瞬息間就擴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所知的事越來越多。

這力量悄無聲息地游走,在雨幕中穿行飛翔,如同一陣微風,將所過之點點滴滴每個細節,都悉數反饋回蘇旭腦海中。

沒有任何人到異常。

直到那個佇立在山崖邊緣的年,若有所覺地轉過來。

他的黑發被雨水打,細碎雨珠在長睫上搖搖墜,幽黑的眼眸卻似是被什麼倏然點亮。

“蘇旭”

那雙眼睛黑得深不見底,像是能將人攪碎的漩渦。

“”

他們明明相隔千米之遙,蘇旭卻覺得對方的視線直直看進自己的心里。

雖然說并未刻意藏自己的氣息,但是其他的筑基境弟子都覺不到分毫,他竟然能第一時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甚至能分辨出是誰。

蘇旭都沒法想象他是怎麼做到的。

說不清這一刻的覺,嫉妒,憤怒,迷,茫然

難道,那些所謂令人討厭的氣息都只是表面原因,真相不過是氣量狹小

所以才想要找出證據,證明韓曜是個魔修

一向護照顧師弟師妹們,悉心教他們法,為他們解,只因為心里清楚他們縱然聰明也比不過自己,如今遇到一個比自己更加有天賦的人,心中就危機橫生妒意迭起還將此歸為對方并非人族又懷邪惡力量

真是這樣嗎

我當真是這樣的人

蘇旭迷地收回了神識,著自己的雙手出神。

“你怎麼了”

半晌,后傳來著清朗的嗓音,不及年男子的低沉有力,卻也頗為好聽。

蘇旭默不作聲地轉過

韓曜站在丈許開外的石徑上,他換了簇新的服,玄外袍修剪裁,擺碧桃盛霞,越發顯得姿筆

樹上枝椏橫生,繚桃花半掩著年英俊的面容,他額前垂落的發又沾了雨水,莫名多了幾分憂郁氣質。

蘇旭早就知到他朝著自己這邊靠近。

只是,先前都收了神識,這小子竟然還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九師弟。”

垂下視線,語調生疏卻也不失禮,“我以為你在修行。”

“是,”韓曜點了點頭,“師尊教了我喚雨之。”

蘇旭:“這雨是你的手筆”

年反問道:“你看出來了”

這就是承認了。

蘇旭不是水靈,所以沒學過也不可能學會水系靈訣,不過,喚雨控雨這類的法,絕非是練氣期修士能夠掌握的,甚至尋常的筑基境弟子,也未必能使得如此完

“師弟的喚雨之十分完。”

不由夸贊了一句。

一個靈訣使得好不好,并不會因為自己是否討厭施的人而改變。

韓曜看上去卻有些迷,“可是你依然發現了,那就說明這靈訣我用得還不夠好。”

蘇旭:“喚雨是否功,標準并非被發覺真假,而是水量是否均勻、是否能長久持續降雨,難道師尊沒告訴過你嗎”

今日天恰好有些昏沉,整個桃源峰都籠罩在蒙蒙細雨中,其他幾峰的人必然能發現端倪,因為他們那邊沒有雨水,不過他們也會理所當然認為這是有人在練習法

只是,他們絕對想不到施人還是初學者罷了。

“師尊教了我許多靈訣,卻很講解,閑暇時還見了另外幾位師兄師姐,除了三師姐不在宗門,其他人我都見過了。”

韓曜停了停又道,“方才,師尊說他上的傷又犯了,就要先去休息了。”

蘇旭早猜到會是這樣,聞言也沒有生氣。

謝無涯收徒是因為邽山君的信,然而,這位師弟如此天才,傳音訣看一眼就能學會,其他的同等法恐怕也差不多,沒有哪個老師會不喜歡他。

說實話,魔門要派細進萬仙宗,也不該找個這麼惹眼的家伙。

一個三靈天賦優秀至此,怎能不惹人懷疑

師尊既然教他教得開心也好。

“你可還記得他們說的驚鴻山一戰”

蘇旭看對方點頭,這才繼續道:“師尊不僅傷在離火王手下,而且傷得極重,險些隕落,他們卻只大肆宣揚師尊如何全而退,要揚我宗門威名,告訴世人,仙宗不止有凌霄仙尊致使后面的許多年里,師尊多次被人請出山,和大妖甚至妖王再度手,大概是因為這個,他的傷勢一直不曾痊愈。”

韓曜沉默片刻,“怎會這樣”

蘇旭知道他并不真的需要自己回答,也就沒有說話。

峰頂的桃林籠罩在薄霧中,天地間傾瀉的雨細細的水簾,模糊了年沉思的面容。

半晌,他慢慢開口,語氣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這里果然和我想象的不同。”

蘇旭倒是約猜到他想說什麼,“你也說了,那是想象。”

“這里的許多人,并非我印象中修士應有的模樣。”

韓曜似乎已經習慣的拆臺,不以為意地繼續道,“我在執事堂時,觀邊有些人的言行舉止,我就在想,他們當真是修士麼,為何”

“為何如此趨炎附勢,向諸如秦海之流諂討好,盼著能得點好,自己埋頭修煉不行嗎”

蘇旭接上了他的話,不待對方繼續發問就道:“其實并非每個有靈的人埋頭修煉就能出果,而且,無論在哪里,做什麼,總有人想要走捷徑,這其中也有些不擇手段的,你遇到的那些,也并非個中翹楚。”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看一眼就能學會頗有難度的法訣。

蘇旭停了停,“師弟你大概也會不到他們的想法。”

就像曾經的我一樣。

這麼說著,覺心中約約明白了些什麼,一時卻不太清晰。

韓曜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深邃黑眸中冷一閃,“秦海來找你的麻煩”

蘇旭知道秦海來找茬的事很快會傳遍桃源峰,也不需要瞞,干脆實說了。

“他竟然那樣說你”

韓曜聞言愕然片刻,頓時滿懷嘲諷地輕笑一聲。

“那些人的腦子都被沒用的東西塞滿了,我原以為既是冀州第一仙門,縱然是外門弟子,也不該如此不堪,在執事堂的幾個月可算是漲了見識,如今你說起師尊的事,看來門的人也沒什麼區別,上說是要揚宗門威名,不過是心里畏懼妖族,不敢親出戰,只得勞師尊罷了。”

蘇旭倒是沒料到他想到了這一層,“這話別在那些人面前說。”

年扯了扯角,有些不屑地道:“這有什麼說不得的”

“因為他們再如何膽怯畏戰,如今的你也打不過他們,逞一時口舌之快可能就要挨一頓打,不值得。”

蘇旭想了想,“嗯,倘若你覺得值,就當我沒說。”

兩人又在雨中靜立了一會兒。

“我聽過一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看,宗門外皆是人,并無差別,也沒有幾個修真者能做到絕,別說你到那些人,真正心思歹毒、卑劣偽善之輩也比比皆是。”

年皺眉:“即使如此他們也能修得道”

“所以多數人都是庸庸碌碌之徒,大者屈指可數。”

蘇旭玩笑般地說道,“算起來,你我也不過是大千世界中兩個平平無奇的修士罷了。”

韓曜卻并未贊同,“我不這麼覺得呢。”

“”

蘇旭皺眉,“是我失言了,師弟你確實是千載難逢的天才,我大概也不能和你相提并論。”

年愣了一下,臉上的神似乎有一瞬間的茫然,接著眼中浮現出幾分慌,“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算了,不說這個。”

蘇旭看出他此時不太冷靜,抓住機會道:“我見了秦海,他并無那個本事獨自將你用縛龍索拴住。”

韓曜下意識搖頭,“他們大概有十來個人一同出手,才完了那個法,雖然還有三個被我扔下去了。”

因為偶爾會上狂風暴雨,瓊臺周邊有形的浮空法陣,攀登者摔下去也不會亡,只是必定會傷,而且是重傷罷了。

“你也就一個人,讓你爬上去又會怎樣還能搶了他們所有人的機緣不

蘇旭一臉疑,“你們難道有舊怨”

“我家鄉在荊州凌云城西郊的紅葉鎮,秦海所在的家族在凌云城里,那些萬仙宗弟子在城中招人,那時我們就認識了,幾乎所有人都在討好他。”

“你不肯那麼做,他從那會兒就看你不順眼了。”

年點了點頭,“沒錯,后來進了執事堂,王長老又是他的舅舅,周圍的人對他更是你懂吧。”

“我懂,你依然不討好他,而且在修煉方面,你一個并非世家出的普通人竟然比他學得快,而且還能打的,他還不能隨意教訓你,真是氣死他了,對吧。”

韓曜頓時知道自己不用多解釋了,“我果然還是喜歡和你說話。”

蘇旭:“”

當然沒有想歪,對方這意思顯然是比較能猜度話中未盡之意,所以和講話比較輕松。

不過這番談話下來也有所收獲。

秦海和韓曜恐怕矛盾頗深。

自己就不是什麼懷寬廣的人,對韓曜甚至還多次生出妒意。

秦海又是個十多歲的年,聽起來氣量恐怕還不如,而且他和韓曜之間的差距更是天壤之別。

蘇旭完全能想到秦海如何痛恨韓二狗。

而且韓曜并不是那種弱或者善良不記仇的格,如今一步登天了,秦海更是畏懼他來日報復。

此前秦海想要與私下談話,恐怕不是想要挾,而是想讓直接將韓曜趕出宗門,甚至將他當魔修誅殺

當然,他是不是魔修還不一定。

以上的一切也都是推測,蘇旭不能完全確定。

隨口問道:“你這幾日住在哪里”

年微微搖頭,“一直在師尊的碧海閣,他教了許多東西,我不曾合眼。”

大多練氣期修士作息與常人無異,但是,如有需要,他們幾天不睡也不會疲憊。

蘇旭帶過七個新人,對接下來的程序也駕輕就,“跟我來。”

有幾個弟子在涼亭中聊天。

他們說起最近的修行,又談起數月后的八派試煉,宗門部要先進行比試,選拔參賽者等等。

那些細碎的語聲在風雨里傳來,兩人沿著崎嶇的青石小徑漸漸向下,離開了峰頂。

走了大約兩刻鐘,依稀見到遠有幾座庭院,在朦朧煙雨中顯得有些模糊。

“六峰里親傳弟子都可以獨居,你看那些院落,門上寫著聽雨軒和橫舟閣的,挑一個住進去就好,不知道師尊有沒有給你說過”

“他提起七師兄和八師兄,他說他們叛出宗門,不再是萬仙宗弟子,但他們是你領門的無論如何都還是他的徒弟。”

蘇旭聞言微笑起來,“那兩座院子就屬于他們,他們早說過不介意新人住進去。”

那兩個混蛋雖然離開數年,但和他們經常私下通信,這話也是真的。

“你說你認字不多,你能認得我剛才說的那幾個字麼”

韓曜默默搖頭。

蘇旭:“不認識也不要,只有他們的院子并無陣法加護,隨時都可以進去。”

那倆人也沒留下什麼好東西,就算有些沒帶走的,也都找機會送給他們了。

韓曜:“哦。”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謝無涯的嘆。

當年你的幾位師兄師姐門,都是你大師姐幫忙照顧,從修行再到起居無微不至,若是沒有在,我這個當師父的怕是要累死了。

韓曜意識到蘇旭并無親自帶他去看一眼的意思,又想起師父的話,雖然知道對方并無義務那般照顧自己畢竟按年歲來說,他也不是小孩子。

心里卻還是覺有些不舒服。

果然還是不會那樣對待自己。

年有些委屈地想。

事實上,蘇旭其實本沒有心思去琢磨這些。

謝無涯必定還有些關于韓二狗的沒告訴自己。

不過師尊既然不想說,任如何發問也是白費工夫,還不如自行想辦法弄明白這事。

并不是一個淡泊無的人。

相反,的好奇心極重,又自認有點本事,大不了就手干架,故此現在不會隨意放過任何線索。

如果韓曜真是魔修,或者和魔修有什麼千萬縷的聯系,將此人留在這里后患無窮。

當然,如果他并無壞心,只是緣上有些不同,那倒是沒什麼。

無論他人如何,是不會因為這種與生俱來、無法選擇的事而對別人喊打喊殺,哪怕對方的氣息令厭惡。

兩人在山道上告別。

蘇旭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被重重桃樹掩映覆蓋,才閃消失在原地。

回到自己的院中,一直修煉到深夜,終于收到了烏傳來的消息。

夜空布,黑沉沉地覆蓋了山峰,院門前的兩盞庭燈暈微弱。

蘇旭佇立在房門前的臺階上。

嘶啞的啼回在院落上方,高或低沉的長短幾聲過后,神奇地領悟了其中的意思。

秦海出門了,方向是執事堂。

秦海的舅舅王長老就在執事堂任職,不知道他們會說些什麼悄悄話呢。

枝葉濃的樹冠輕輕晃,群振翅而起,飛離了庭院。

與此同時,一道影悄然沒鬼魅般的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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