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姒(雙重生)》第10章 暗涌

(前一章后有增加)

夏夜清涼,燭火暗影如魅。

“殿下,蘭妃娘娘來拜訪。”有宮娥腳步匆匆,對斜靠塌的謝重姒道。

蘭妃?四哥母家,最是低調。特別是兒過世后,深居簡出。

來干什麼?

難道是察覺到什麼,來找打探消息的?

謝重姒頭疼地放下書,著跳竄燭火出神:“請進來吧。”

這幾日思緒不定,紙上橫撇豎折都如蚊蠅飛,一個字兒也看不下去。

隔三差五會想到大理寺槐樹綠蔭下,掀起馬車簾時宣玨那微訝溫潤的眸,又想起隔世經年的那冷淡眼神,兩相錯,像是在控訴:因為你謝家,我乃至如此。

上輩子悲痛過度,也實在心灰意冷,無論真假,懶得查,一并當作假。

何況和宣玨之間,本就是一筆糊涂賬,哪里算得清。

好在前塵過往,盡數勾銷了。如今……什麼都沒發生。就趁著這一年半載,好好查明真相,防著皇兄讓他別來罷。

許是表示重視,蘭妃裹了件華麗束腰曳地宮。但形容枯槁,面頰凹陷,影打在瘦骨伶仃的上,有那麼一瞬,謝重姒還以為遇到七月鬼節出行的陳年僵尸。

心里嘆了聲,道:“蘭妃娘娘坐。不知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殿下。”蘭妃在一旁檀木椅上落座,沉默了半晌,才幽幽開口,倒也直接,“臣妾愚鈍。上次多虧您指點一二,回去翻看幺兒舊,才發現端倪。我……”

愣怔著,已是不自覺落下淚來。

謝重姒這才發現,蘭妃眼眸通紅,顯然這幾日沒哭過。

“我……我這個當娘的,對不起。”葉竹和蘭妃婢同時慌忙遞上帕子,蘭妃看了倆一眼,接過葉竹的素帕,道,“多謝葉竹姑姑。”

又對謝重姒道:“殿下既然能知這些事,想必手眼通天,能否告訴我,是誰?”

最后兩字,咬牙切齒。

謝重姒正道:“你該查到了。娘娘心里有數,何必來問我?”

蘭妃面上一僵,終是說出實話:“……是您幫我。”

按在太師椅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緩緩起,然后雙膝一,就要伏地而拜。

“娘娘您——”葉竹機靈,不等謝重姒吩咐,對左右隨從使眼,“還不快扶蘭妃娘娘起來!”

謝重姒倒還是悠然坐于位上,風輕云淡,也不阻止,“您想我怎麼幫?”

隨從上前,架住蘭妃的胳膊想要攙,卻發現怎麼也拉不這個瘦弱的人。

蘭妃額頭掌,聲線抖:“秦氏欺人太甚,奈何我顧家勢弱,無法相抗,還殿下助我一臂之力。”

像是吸了口氣:“您為我殺仇敵,臣妾當為您和太子殿下——作利刃。”

蘭妃忐忑極了。

并不確定這位小殿下會答應。

萬寵的皇,任誰登基,都能有個平安順遂的富貴人生。

有什麼理由來蹚這種渾水呢?

未央宮是厚重的漢白玉磚塊,蘭妃看著近在眼前的石塊紋路,一下下數著的呼吸。

終于,第十下的時候,上方輕輕開口:“娘娘請起吧。”

蘭妃一顆心高高提起,又在下一句里沉甸甸地安穩落回膛。

“太仆寺秦風惹了大麻煩,戚家和他算是杠上了。”謝重姒笑道,“娘娘想看好戲嗎?”

*

蘭妃深夜到訪,去留無影。就連葉竹也納悶:“這位蘭妃娘娘飄著走般,前日真是讓奴婢瘆得慌。”

謝重姒在替戚貴妃看宴席餐品和落座次序,坐在窗邊線明亮,提著筆圈圈畫畫,回:“可憐人罷了。若非走投無路,只有我向示好暗示,怎會來投靠我?”

葉竹:“……嗯?”

好歹還有個顧家。”謝重姒毫不覺得是在提傷心事,“我和皇兄呢?不就一個父皇。母后沒家族,兒時托鬼谷,后來也是一人遠嫁帝京的。”

這話葉竹接不了,只能支支吾吾地道:“有陛下一人的恩寵,就抵得上全天下啦!”

謝重姒笑笑,沒當真:“算是吧。”

忽然眉頭一皺,疑道:“咦?安榮那丫頭又不來?請帖送到了吧?”

“送到啦!”葉竹道,“奴婢三天前親自去淮北王府邸上送的。娘娘給您的冊子上,沒的名兒嗎?”

“沒有。”謝重姒道,有些失地正準備劃拉掉預留座位,又想到什麼,笑了笑,“過會兒去打聽下這次是什麼借口不來。估計是風熱不適。到時候讓醫去淮北王府上一趟,保管藥到病除。”

畢竟是裝病的。

葉竹反應過來:“裝、裝病的?”

圖什麼吶?

“嗯。”謝重姒倒也自信,“怕見到我唄。”

葉竹:“……”

謝重姒三下二除五排布好座位次序,又對葉竹吩咐道:“下午就出宮跑一趟吧。”

這丫頭,明年都不知道能不能見一面。

“哦對,還有順便去下戚家,將這幾個名單給戚文瀾。”謝重姒笑瞇瞇地道,從一邊拿起一張紅筆寫了字的紙,折了半折遞給葉竹。

葉竹有些納悶哪有名字用朱筆寫,不吉利啊。就聽到謝重姒道:“是秦風小兒子秦冉,強搶欺,最后鬧出人命的幾家民戶。都是姑娘家。”

說到這,葉竹明白了,義憤填膺,拍拍脯道:“保證帶到。那奴婢先走了。”

是個爽利人,拿了宮牌就去戚貴妃宮中,戚貴妃剛好在殿前回廊下修剪花枝。

葉竹客客氣氣請了安,問清楚安榮郡主告假的緣由,果不其然是推有病不適。葉竹為殿下的料事如神咂舌,便去太醫院領了個專治風熱風寒的老醫,一塊去淮北王府,在安榮郡主的一臉菜里為醫治。

醫:“……臣為郡主開幾味藥吧,下月初七前,定能痊愈的。”

他也不太好直白了當說這是裝病啊!

等淮北王也搞懂發生了什麼,按著兒頭答應進宮參宴后,葉竹才領著太醫離開,扶著巍巍的老太醫上了馬車回太醫院,再去戚家拜訪。

這時,太已然西斜了,按理戚文瀾就算在外頭浪一天,也該歸家。

可是仆人茫然地道:“啊?這位姑姑,我家公子不在。”

葉竹:“那哪里能尋到戚公子呀?”

殿下特意囑咐的,還是親手給對方比較好。也順口把況說清楚。

仆人接連報了四五個可能地點,葉竹聽一個點兒眉梢就跳一次,最后認命,實在沒力挨個查找,只能進了戚家門,準備等戚文瀾回來。

戚家就戚老夫人在,又是命人端茶送水,又是問東問西,很是和藹。等到天黑,戚文瀾還是一都沒見倒,戚老夫人那慈藹的笑也掛不住了,訕道:“老讓人去找那逆子。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在外頭!”

葉竹倒不在意,擺手道:“無妨無妨,我再等等便是。”

又過了會兒,戚老夫人實在無奈,也不好著宮里的掌事宮,便讓人布菜,留葉竹吃飯。

菜正上著,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正是步履匆匆的戚文瀾。他英姿颯爽,腰間還纏著長鞭,顯然是騎馬來去,進了屋,掃視一周,有些納悶:“今兒飯菜怎麼這麼好?我急著有事,有饅頭沒,我帶幾個啃就行。這沒的話,我去后廚拿。”

“站住!”戚老夫人喝道,“宮里來的嬤嬤在這,也不知道見一下禮,沒規沒矩的。人家是來找你的。”

雖然上次在草場見過葉竹一面,但戚文瀾沒多印象,等葉竹說明來由才反應過來,也不管戚老夫人氣得額頭冒煙,連忙將葉竹拉到屋外,道:“紙條?給我。”

開玩笑,他娘不清楚這些事,要是知道他在干什麼,得罵死他。

葉竹遞過,就見戚文瀾不知什麼時候,已是在懷里揣了幾個大饅頭,正拿出一個狼吞虎咽,然后皺眉:“這麼多小姑娘?正好,先將他一軍。”

又道:“姑姑你先慢吃,我家廚子做的飯菜味道不錯的,不比宮里差。”

然后長脖子,朝屋里喊道:“娘,我先走啦!”

說著,步履匆匆連跑帶奔地溜了。

葉竹:“……”

這發生什麼事兒了這是,走得這般匆忙。

葉竹不清楚,但猜得不錯,的確是出事了。

戚文瀾這幾日晨起晚睡,踩著鳴準時到達大理寺,只為跟進。

可是沒想到,太仆寺所有賬目查過,竟然滴水不,沒有毫狀況。而倉庫里尚未吃完的囤積草料,也是一等一的上品。總之,但從記錄在賬的流水來說,毫無問題。

也是詫異,沉著聲和戚文瀾說了況。戚文瀾熬到半下午太下山,陡然聽到這話,坐不住了,立刻回來隨便撿幾個饅頭,就去找宣玨。

這紙條倒是意外之喜——謝重姒可以啊。

今日三十。戚文瀾知道宣玨在哪,快馬一拐,就去了繁華街巷。

鶯歌燕舞,太平升樂。

最悅耳的樂坊和最招搖的紅樓,都在此。不過也有例外。

比如墨韻樓。專司下棋論道,最清雅不過。

宣玨不常來,但月末了,他肯定會在這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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