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罩著，你怕什麽。你想做什麽就大膽的去做，區區一個侯府，隻要不弄出人命，隨你折騰。天大的事塌下來，還有本宮替你兜著！”

“是，主子，奴婢記下了。”

“回去吧。”

“是，奴婢告退。”

秦氏彎著腰退出屋子，點香跟了出來。

點香與差不多大的年紀，倆人當初是極好的姐妹，都是大長公主邊的大宮。當年大長公主邊共有四名大宮，分別是侍劍、挽纓，扶茶和點香。侍劍和挽纓會武，跟隨主子出征。

而和點香，則留守在公主府。是以，兩人義非比尋常，縱是現在一個出嫁，一個還在公主府裏，但是還似從前。

“你個不爭氣的，差點把主子給氣著了。你說你啊，好不容易跟了侯爺，怎麽不知好好把握。主子都說了，有撐著，你怕什麽？不過是個柳氏，收拾了便是，還能有人挑你的錯？我就不信，老侯夫人還敢指責你的不是？”

“姐姐說得是，是扶茶想岔了。”

點香無奈地搖頭，“你呀，就是想得太多，生怕做了什麽惹得侯爺不快。可是你要記住，咱們的主子是大長公主，而不是侯爺。”

秦氏拉著的手，“還是姐姐懂我，不過我再也不會讓著，免得給主子丟臉。”

“你可算是想明白了，以後莫要再哭著跑回來。若不然，莫說是主子，就是為你的姐妹，我都嫌丟人。”

“點香姐姐，你取笑扶茶。若真是那樣，難不你還不認我這個妹妹了？”

點香抿一笑，拍了一下的手，“我呀，不過是恨鐵不鋼。隻要你在侯府立得住，我才能心。行了，快些回去吧，主子那裏離不開人，我就不送你了。”

秦氏了然，忙催進去。

點香進去，不敢近大長公主一丈以，離得遠遠的，恭敬地候命。

大長公主依然坐著沒，一手掀著麵紗，一手著杯子，慢慢地品著茶水。眼看著一杯見底，才像是看到一般，淡淡地問道：“上次出遊，攬月閣上的人可查清楚了？”

“回主子的話，奴婢已派人查過了。當日攬月閣裏沒有外人，就是落花巷的花娘們領著姑娘在玩鬧。”

“本宮知道了，下去吧。”

點香依言，躬著子退出去，順便關好門。

大長公主姿未，出玉白的長指，梭著茶杯出神。

第13章

“”坐那裏，約有半個時辰之久，久到似定一般。

桌上的茶水已冷，泛著琥珀般的澤。這是今年新上貢的君山銀針，是最的香茗。“”舉起杯，將杯中的冷茶一飲而盡。

涼潤，沁心。

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的。府邸，份，“”現在以大長公主名義擁有的一切，都是的。而，永遠沉睡在裕西關的冰窟之中，一睡三年，永不會醒來。

“纓姑，你說，世間有回嗎？”

“”的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黑服的子，若不細看，本看不出來從哪裏出來的。聽到“”的話，眼神悵然。

“不知道，不過奴婢希有。若是有，不知主子會在哪裏轉世？”

“”放下手中的懷子，慢慢地起。隨手扯下臉上的麵紗，丟棄在桌上。

“”高瘦修長，似青竹一般筆。沒有在人麵前的那種偽裝，縱使一白，墨發披散，亦不能讓人錯看“”的別。

他的長相似極佳的玉，空靈絕。深邃的眼眸，比夜中的星子還要奪目。便是單單立在那裏，都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氣勢。

纓姑見慣他的俊，還是被晃得差點失神。

“方才扶茶是又來請您做主嗎？”清了一下嗓子，問起剛才的事。

他的眸低垂著，不知睨著何方，神冷凝。

纓姑像是知道他不會回答一般，又道：“扶茶與點香二人，一直留在公主府，曾與主子分開八年。點香還好，扶茶一顆心都在周侯爺上，怕是心裏已忘記主子了。”

他依舊沒有說話，從他的臉看，頗為讚同纓姑的話。纓姑已經習慣他的漠然，除了事關主子，世上任何一件事似乎都不能引起他的重視。

“周侯爺上說對主子癡不悔，但依奴婢看，卻是未必。當年送扶茶過去，也不見他推，反而順勢納了自己的表妹。現在侯府又多了一個什麽姨娘，聽說他還寵得。若是主子知道他是這般模樣，不知會做何想？”

纓姑慢慢地角落裏走出來，一跛一跛的。

正是因為腳落了殘疾，所以不太出去見人。是以別人都以為現在大長公主的邊的心腹是點香，而無人知道曾經的挽纓，現在的纓姑。

“周梁那人，不過是偽君子而已，哪裏值得主子費神？從前主子不在意他，就算是知道他現在背信棄義，亦不會有半分在意。”

他說著，長一邁，徑直回了室。

纓姑看不到他的神，若是能看到，就能分辨出他的臉上，除了漠然，還有徹骨的冰寒。他豈能讓周梁那人在主子心中占了一席之地？

周梁想向世人表明自己對主子一片真，假惺惺地說什麽不在意自己毀容不能生養，偏要求娶。當時他惱怒萬分，自己隻想承襲主子的份，完主子的心願，替主子守護江山和陛下。

哪想著，周梁這人好不知趣，非要跪在公主府的門前，表明什麽心跡。說什麽此生非不娶，無論變哪般模樣都不離不棄。

他不勝其煩，又怕外人看出端倪，遂答應對方的請求。但應是應了，至於怎麽做，他現在可是頂著主子的份，自然是說一不二。

周梁不是說自己對主子深一片嗎？他倒要看看，怎麽個深法？

事實證明，什麽深？都是上說得好聽。若真是心裏隻有主子，哪裏會接扶茶，哪裏還有什麽表妹，更別提現在的還要納姨娘。

周梁啊周梁，他倒要看看，就算是將來百年之後得見主子，主子還有不會用正眼瞧這個負心人一眼。

纓姑似是想起什麽，朝他的背景道：“公子，侍劍來信，說裕西關一帶有異。”

他停住腳步，頭慢慢地抬起，看著頂上的橫梁。

有多久，沒有聽到裕西關三個字。

燕赤，裕西關，那是他們曾經浴戰過的地方。而他的主子，永遠留在了那極寒之地，長久冬眠。

“讓切監視，若是發現燕赤那些宵小有作，即刻來報。”

“是。”

纓姑說著，退到看不見的地方。

他重新抬起，覺得似有千鈞。若是有一天，燕赤人膽敢再來犯，他必擔起主子應有的責任，率軍出征，擊退敵人。他願意躲在的份後麵，重複著走過的路，說過的話，肩負起的使命。

如此，他仿佛覺到，從未遠離他。

一直都在他的邊。

那邊秦氏一回侯府，立馬去了老夫人那裏。老夫人的屋子裏此時正熱鬧著，不僅柳氏在，連二房的王氏和三房的曹氏也在。//思//兔//網//

王氏和曹氏的夫君雖是庶出，但們卻是正室。秦氏一進去，兩人卻起了，向秦氏見了禮，口裏喚著小嫂子。

柳氏的眸冷了一下，複又替老夫人著肩。心裏把王氏和曹氏罵了個狗噴頭，罵倆趨炎附勢，結秦扶茶。

若不是背靠大長公主，秦扶茶是個什麽東西？心裏看不起秦氏，麵上卻是一派和氣。

老夫人的眼睛亮了一下，看秦氏的模樣，大長公主應該沒有生侯爺的氣。

秦氏有意拿大，就坐在王氏前麵的凳子上，喝掉半杯茶水。慢悠悠的，看得老夫人的眼裏冒起無名火，還得生生地忍著。

看到老夫人憋氣的樣子，王氏和曹氏對秦氏更加的崇拜。們因為是庶子媳婦，在老夫人這裏，從來沒有得過好臉。

秦氏一個側室，倒將老夫人拿得死死的。們羨慕的同時，又帶著嫉妒和痛快。

“咳……秦氏，可見著大長公主了？”老夫人到底沒有沉住氣，不自然地問著秦氏。

秦氏輕輕地放下杯子，微微一笑，“老夫人，妾幸不辱命。公主初聞梅姑娘的事，很是生氣，後來妾百般求，公主才放過此事。不過此事終究是由柳夫人引起的，公主說了，柳夫人事不妥，論理是要置的。不過柳夫人是侯爺的表妹，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當是給侯爺一個麵子，不追究柳夫人的錯。不過柳夫人以後行事，隻要是事關侯府，就得稟報給妾，妾再請公主定奪，不得私下決定。”

柳氏一聽，臉就有些掛不住。老夫人臉也不好看，眼睛地盯著秦氏，想看出到底有沒有撒慌。

秦氏任們看著，反正公主說了，萬事可為撐腰。就不信了，老夫人和柳氏敢去質問公主。

果然，老夫人敗下陣來，臉還是難看著，卻不敢衝秦氏發火。

“秦氏辛苦了，你一心為侯爺，你的賢惠我們都知道。我呀，隻盼你們都能和和睦睦的，能侍候好侯爺，就是天大的事。咱們侯府，百年以來香火旺盛，你們不要盯著宅的那些個是非，替侯爺開枝散葉才是正理。”

王氏和曹氏聽老夫人提到子嗣，腰直了一些。們唯一能拿得出來說的，就是兩人都各生了兩個兒子。

秦氏臉僵著，這老虔婆說的話，是故意刺自己的。誰不知道自己已三十出了頭，再想生養可不容易。

這三年，什麽法子都試過，補藥更是吃過不，就是不見有靜。

柳氏瞧著的臉，心裏好一些。自己雖說年紀也不輕，但比起秦氏來，要小上五歲，自然更好生養一些。

老夫人就看秦氏變臉的樣子，心裏覺得快意，不免還想刺上一刺，“秦氏，你若真是為侯爺打算，不拘是你生的，還是別人生的，你抱在膝下養著都。可是你看你買的那幾個東西，像細柳枝一樣的，風一吹都能倒，哪是能生養的樣子。就算能生養，從們肚皮裏爬出來的，總歸是下賤了些。”

秦氏的臉由僵到白，想起公主的話，心裏又有了底氣。

“老夫人說得是，妾都記在心上。柳夫人與妾一同進的侯府，到現在也沒個靜，妾想著改日宮一趁，向太後娘娘求個恩典。讓太醫來，替妾與柳夫人都仔細瞧瞧，您說好不好？”

“那就不用勞煩你了，一個太醫，我們侯府還是請得來的，就不用驚太後娘娘。”

王氏曹氏就像兩個局外人一樣，看著大房的幾人鬥法。老夫人把們看得輕，大房的事由不得們多半句。

們也樂得清閑，心道這場戲看得倒是過癮。

秦氏被老夫人拿話一堵，臉就淡了下來。

反正不沒有生養，老夫人一直向著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