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事，自嘲的模樣。可就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聽著怪別扭的。

猛然腦中靈一閃，是了，確實應該覺得怪異。

別人以為他是大長公主，可大長公主明明是自己。自己現在就站在他的麵前，他說是自己的幕之賓，還說什麽相好，要隨追什麽的。就好像與他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私下糾纏不清。

做為真正的大長公主，要如何反應？看他的樣子，分明是無心之言，或許是想得太多，才會覺得有些別扭。

“那個……如此安排，也行。”

因為現在量太過弱小，總覺得在氣勢上矮他不止一截。莫名有些不自在，掩飾般地坐下。

他也跟著坐下，替倒了一杯茶。

悉的香氣，衝淡了方才的那點不自在。覺得自己想多了，他當初是因為迫於無奈，才會一直以的份留在公主府。

“過兩天，是太後的生辰，我會進宮。你想去嗎？”

從氤氳的水氣中抬頭，皇嫂的生辰？還能參加嗎？現在的，不過是一個從落花巷裏出來的低賤子，哪有資格進宮？

“你如果想去，我帶你去，以我隨從的份。隻是我怕會委屈你，畢竟那是宮裏，天下最勢利的地方。”

“去。”

怎麽不去？想看看一別多年，侄兒是不是長了男人的模樣，是不是與皇兄越來越像？那個自小長大的宮裏，還是不是一如當年，巍峨富麗。

他看著，像是能料到的決定。

“好，到時候你隨我一起。至於份，護國大長公主的隨從，也不是隨便一個宮人可以小瞧的。這三年中，發生了一些事，你可能不知道。陛下已經大婚，皇後是趙太傅的孫。”

趙太傅的孫，不應該是北郡王的兒嗎？

北郡王是大肅唯一的異姓王，當年其祖輩是與先祖一起打天下的，在朝中威頗高。他的兒，是看上的，替侄兒做主定的親事。而趙太傅，是太後的父親。太後把自己的侄弄進宮裏，了皇後，本沒什麽過錯。錯就錯在，為何代替選的人？而為什麽沒有阻止？

“我知道的時候，木已舟。你知道的，趙小姐是太後的侄，常出宮闈，若是與陛下想發生什麽，輕而易舉。”

點頭，太後若是存心想讓自己的侄進宮，確實沒有其他子的事。隻是趙太傅一介文，又沒有什麽實權。再者他是太後的父親，本就是保皇一派，多添一個趙小姐，不過是畫蛇添足。

而北郡王則不同，他的爵位是世襲罔替的。有封地，且在朝中聲極高。要不是郡王府裏幾代姑娘，年紀與曆代皇帝差太遠。恐怕早就出了幾位皇後，哪裏得到皇嫂。

皇嫂好生糊塗，難不以為天下穩固，就可以高枕無憂？

“趙小姐在年時，我見過，頗有些才氣。隻不過書香世家出來的姑娘，不太通庶務。當年皇兄選中皇嫂，就是看中皇嫂沒有太多的心眼。他一心在朝政上，隻想有個清靜的後宮。那時候外憂患，隻求穩妥。但現在不一樣，越是天下太平，後宮的人就越容易作妖。趙小姐若是手段不夠，很可能不住後宮其他的妃嬪。那麽勢必要陛下親自出來肅清後宮，如此一來，陛下就會分心，不會把心思全部用在朝堂。父皇說過，朝堂與後宮混為一談，是國之端。”

“你的憂心是對的，因為北郡王的兒也進了宮，被冊封為皇貴妃。目前有太後在宮裏坐鎮，看著倒是一派祥和。皇後去年已誕下嫡皇子，占長占嫡，眼下後宮還算平穩，沒什麽人生事。但皇貴妃同樣有皇子傍，其子行二，隻比大皇子小三個月。以後……”

的眼瞇起來，照這樣說，宮裏就存在極大的患。皇嫂好生糊塗，既然選中自己的侄為後，就應千方百計阻止北郡王的兒進宮。北郡王的兒既然進了宮，就一定不會甘心屈於人下。再者由嫡妻變側室，怕是心裏早就憋著一氣，隻待時機發作。

“皇嫂糊塗，越兒怎麽也沒看清？”

知道在擔心什麽，後宮爭鬥，向來是你死我活。現在太後還在，皇貴妃會按兵不。若是將來太後殯天，朝中有什麽事，北郡王府一定會有所舉。

自古以來，嫡皇子能順利登上皇位的之又，誰知道將來會出現什麽變故。

“你有什麽好法子，我可以替你做。”現在他頂著的份，行事較要方便的多。

搖了搖頭，事到如今，所有的法子都用不上。皇貴妃已有皇子，總不能為了防止出事，就狠心殺了皇貴妃母子。

現在隻能從北郡王府那邊手，隻要北郡王沒有異，宮裏的皇貴妃就不會輕舉妄。

“你派人監視北郡王府，，一有什麽風吹草，就要及時理。”

“好，我知道了。”

外麵的天看起來不早，起，正要出去，就聽挽纓在外麵問是否要擺膳。

他看了一眼，低聲回道：“傳膳吧。”

“那我走了。”

“留下來一起用吧。”

“我在這裏吃不妥吧？”

“有什麽不妥的，以後你就與我一起吃吧，若不然你在西廂用膳，而我獨自用公主府的東西，我會食不下咽的。”

他說著，語氣中帶著一忐忑。

突然就笑了，自從了這什麽落花巷出來的瘦馬，行事都有些畏首畏尾。在自己的府邸，還有什麽好客氣的。

索掀簾出去，坐在圓桌旁。

不大一會兒，就有下人進來擺膳。看著，有些恍惚，這些傳膳的人都是當年用過的人。隻是過了十一年，容貌形都有了些許變化。

一道道膳食上桌，都是以前吃的。芙蓉、蓮葉蒸鰣魚、紅梅珠香、燜鹿筋還有雙宮廷豆腐並一罐煨鷓鴣竹蓀煲。

聞香氣，已令人食指大，不說是重生以來，就說在裕西關八年，也極吃到如此細的膳食。

下人們擺好盤，魚貫退出，屋剩下他們兩人。

從前的，也曾被允許與同桌而食的。可現在沒出聲，他就站著，像一棵青鬆。

指指對麵的位置，“坐吧，弄得我好像鳩占鵲巢一樣。”

他眸子一暗，真正鳩占鵲巢的是自己。見他還未，抬眼一看，見他勾著眼，直直地著自己。原本眸的星，變得黯淡。

懊惱地想著，剛才那句話說得不妥。

“我……沒有其它的意思，沒有指你占了我的地盤。當初你做得對，要不是你隨機應變，隻怕燕赤那些人得聞我的死訊，會殺個回馬槍。”

他還是沒有，眼瞼垂下，看不清裏麵的神。

“坐下。”

命令，他依言坐在的對麵。

“開吧。”率先拿起銀筷，夾了一筷子鰣魚，起放在他麵前的碟子裏。他驚訝地抬頭，正好撞進有些無奈的眼裏。

瞬間，那些過往的歲月像點點斑駁一般劃過兩人的心頭，如浮掠影。

第29章

碧薑被公主留下來用膳的事就像風一樣,很快在公主府裏的下人間流傳開來。下人們私下裏想著,新來的碧薑姑娘必是有過人之，才會得公主的另眼相看。以後他們見著碧薑姑娘,可不能輕易怠慢。

而碧薑邊的趙嬸，便了下人們爭相示好的對象。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_與_在_線_閱_讀_

這不，趙嬸有點小事回了一趟自家小院,一路上都是與打招呼的人，笑得臉都有些發僵。折快回到正殿時,就被巧遇的點香給住了。點香昨天剛巧休息一天,出門辦自己的私事。哪裏知道一回府,就得知公主與侯爺和離的事。還沒來得及好好打聽，另一件事就擾了的心緒。

“趙嬸，你這是從哪裏來？你們姑娘可在？”

“我們姑娘被公主去了，眼下不在屋子裏。”要不是這樣，趙嬸也不敢離開。趙嬸奇怪的是,點香是公主的大宮,怎麽不知道公主見自家姑娘的事？

點香心裏更是得不行,從前公主更親近挽纓，覺得可以理解。挽纓是陪公主在邊關出生死過的,再加上廢了一條，得到公主的特殊對待,也是應當的。

但那碧薑姑娘是怎麽回事？一個低賤份的子,怎麽就能被公主視為座上賓？

昨天出門，專程去了一趟落花巷。那金娘可是說過了,碧薑是六歲進的落花巷，之後一直養在巷子裏，從未出過巷口。這樣的子，怎麽就與公主扯在一起，還得到公主的另眼相看？

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這次出門倒是有一個意外的收獲。打聽到之前金娘家的隔壁住著一個書生，而且那書生似乎與碧薑有說不清的關係。

人哪，不怕爬得高，隻要著對方的把柄，任對方爬得多高，都不過是天上的紙鳶。那線在自己的手上，想扯下來，隨時就能扯下來，跌落在地。

“你們姑娘可是個妙人兒，能得到公主的賞識，那是多大的福分哪！”

“可不是，我們姑娘是再好不過的人。能遇到我家姑娘，也是奴婢一家人的福分。”

點香笑著，趙嬸說話滴水不，還真難套話。不過是人就有弱點，想起趙嬸有一獨子，應該到了說親的年紀。

“趙嬸也是有福的，等以後你兒子娶了媳婦，你就可以好好福了。不知趙嬸喜歡什麽樣的姑娘，公主府裏有不出的姑娘，我倒是可以為你牽個線。”

“他呀，還不知事呢。再緩上兩年，到時候不得要麻煩點香姑娘。”

點香眼神閃了閃，笑著點頭。

“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先忙吧。我還得替公主去看下今日的午膳。”

趙嬸看著走遠，若有所思地立在原地。想了一會，皺著眉回到西廂。

碧薑還未回來，此時正和在一起。他們的麵前，是兩匣子首飾，寶石玉，珠釵耳鐺，應有盡有。

正中是那支他們初見麵時，曾佩戴過的一點紅玉簪。把玉簪拿在手上，簪頭花間那點紅豔麗奪目，是極難得的珍品。

“這些東西，我現在用著不合適。”

碧薑把匣子往旁邊推著，現在寄居在公主府。在別人的眼裏，隻怕還是玩意一樣的存在。匣子裏的東西，雖然沒什麽犯製的，卻都是難得的好東西。

“有什麽不合適的？這些都是些尋常的製式，有品階的那種我都沒拿出來。你怕什麽？難不這些東西都留在我手上，我天天佩戴？”

莞爾，看著他玉般的臉。

“你著裝，戴著比我好看。”

他眼神黯了一下，從手中拿過簪子，簪進的發裏。今日梳著一個簡單的獨燕斜飛髻，發髻微斜，額著垂著兩綹發，腦後的長發打了一個卷，垂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