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你去哪！”方繭急忙扣著自己的訓練服,跑了兩步扯住。

蘇玫瑰抓著手機：“繆狗抓了梁髓之！這新聞也是他弄出來的，他想搞我……”

“什麽……”

繆茍確實這兩天剛出院，之前就跟蘇玫瑰水火不容的,因為搶票的事又被頭,兩人之間說是仇人也不為過。

方繭拽住蘇玫瑰：“別呀，別呀，再等等要不。”

兩人看了一眼賽場上800米即將到達終點的選手，方繭道：“馬上就是我們上場了,要不告訴一班的班主任，讓他們班自己去解決……”

蘇玫瑰推了一把方繭，不可置信：“阿繭,梁髓之因為我被繆狗盯上。”

“我特麽能當頭烏嗎？”

黑皮年卻瞪大了眼：“可是這是決賽啊，你看何思上將都在評審席！”方繭手一指，大屏幕後端坐了個二十多歲的人，黑發半挽眉眼冷冽。

方繭上前攥住蘇玫瑰的領,低聲：“我家老爺子說這次星際戰隊為了挑選獨一無二的軍士，何思上將也來了，你認為以後還有這種機會嗎？你覺得以後還有可能嗎？你想被梅家和蘇家一輩子纏著當一個傀儡？”

黑皮年的熱氣落在領，他的眼睛盯得很。

蘇玫瑰抬頭，眸底一片平靜。

從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清醒，頻閃的記憶侵占了所有的思緒。

年坐在窗邊,窗簾吹起一片拂過他的下顎,一雙漂亮的眼睛緩緩睜大,抿了抿瓣,風拂過兩人耳廓鼓起了聲音，靠近很輕、很輕……看著他。

年怯生生撲閃了眼睫，聲線的：[你,也……喜歡我嗎？]

的聲線像風、像呼吸一點點包裹年，然後說:[嗯，很喜歡]

蘇玫瑰一下下掰開方繭握住的領子。

“他會害怕的，阿繭，他會害怕……”

alpha是不會有肋的，除非暴了自己的肋。

或許是記憶錯造的覺，或許產生這種覺的原本就是自己，無論如何蘇玫瑰就是瘋了、顛了沒了底線，覺得自己不隻是繼承了記憶，好像完全跟記憶力的二十六歲融合了。

就在昨晚的停機坪，就在那吞噬的暗的夜空。

或許，本就是“”。

“方繭抓住！”麥奇皺著眉直接從欄桿跳下，手裏夾著煙朝的方向跑，一把揪住的肩膀。

“這是什麽比賽！你充什麽年義氣！蘇玫瑰你還想不想贏！”麥奇怒氣衝天破口大罵，扯著蘇玫瑰的不肯鬆手，扳正，像是依靠執著的作在板正另一個人。

“你還想不想進星際聯盟！”

想不想……

蘇玫瑰愣住。

向教練麥奇，思緒有點紊，隻是輕輕說。

“教練……”

“我要回航。”

麥奇怔住，手上的力道全然消失。

掙麥奇鬆開的手，眸底閃過堅定：“他等著我。”

“我得回航！”

-

繆茍人如其名，很會挑場地。

學校鼎盛樓，備用飛行員訓練的天臺，整個學校最高的樓層，三十二樓。

他故意停了電梯，讓蘇玫瑰從一樓順著爬上來，等到二十三樓力氣已經耗盡大半，時間也耗盡大半，就是篤定了讓今天徹底無緣星際戰隊。

想要什麽，敵人知道的最清楚。

二十三樓的天臺似乎很高，不知道是天氣願意還是什麽，似乎手就能抓到雲，似乎讓人產生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的幻覺。

年穿著花襯衫，抹了個大背頭，手裏隨便甩著校服：“喲，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呢~”

一雙大眼睛滿是得意，從破舊的座椅跳下。

蘇玫瑰出現，他可真沒想到。

但這會讓他覺得非常非常非常有意思，譬如抓到了死對頭的肋，抓到了可以辱最大的尺度和限製，譬如可以讓也破個頭。

蘇玫瑰瞥了兩眼繆茍，提起旁邊廢舊的木就朝前走。

“人呢！”急促環顧四周。

“老子問你人呢！”

那子“咚”一聲重重敲過天臺的水箱。

斷了半截，聲勢浩。

繆茍不以為意，下：“蘇玫瑰，你覺得我們現在是誰在求誰？”

花襯衫手一展，聳聳肩。

“整個天臺我誰都沒帶，你說我給你留麵不？”

繆茍眼角的笑一時肅然：“我們倆的帳一筆一筆算清楚！老子這個頭你拿什麽賠！？”

花襯衫年指指自己頭上扭曲的疤痕：“那子朝老子頭上敲，跑得倒是快，怎麽為個omega現在不跑了……”

繆茍話還沒說完，被猛力衝擊的揪著領子連連退了好幾步。

“老子問你！梁髓之在哪！？”

蘇玫瑰大聲怒吼，手裏力道用著勁幾乎要將對麵的年給揪起來，alpha之間的力道相抵，繆茍瞪大眼睛不甘示弱。

“老子憑什麽告訴你，你特麽以為你是誰！”

繆茍也攥起蘇玫瑰領，兩人混著打到一起，地上滾了幾圈因為剛才爬二十三樓的緣故，蘇玫瑰力氣明顯占下風，沒一會讓繆茍找到弱點，隻朝脖頸試試掐住。

繆茍不知道哪出的小刀想嚇嚇蘇玫瑰。

“呸！”吐了口水。

“蘇玫瑰老子今天割了你腺。”

割腺也隻是嚇嚇，繆茍知道低階無法越級打過高階alpha，要不是蘇玫瑰屬於分化虛弱期，哪裏的到他今天狠狠出口氣。

瞄準腺，下刀！

蘇玫瑰看準了，生生接住他手裏的刀，借力翻抵。

怒紅了眼直接將那刀抵到繆茍脖頸。

咬牙：“老子先割了你。”

alpha握著刀，一點點順著滴在繆茍臉上。

“別別別……”

繆茍猛得閉眼，連連喊停。

蘇玫瑰這麽拚，他是真沒想到，卻覺得該幹正事了，周真心那沒用的廢也不知道消息準不準。

刀尖落在繆茍後頸，他僵著一不。

“梁髓之在哪！”

“他在哪！！！”

的聲音幾乎是泛著嘶啞和怒嚎。

繆茍眼神上下飄忽，轉了一圈，見刀在脖子上又因為alpha征不得不□□起來：“你求老子還是這個口氣。”

哪曉得蘇玫瑰手裏刀飛快割了一道。

繆茍尖，手捂住後頸：“你他媽來真的！”

疼得直咧。

“老子不說了，你有本事把老子殺了。”繆茍也是生慣養的，眼看著蘇玫瑰這麽在乎那omega，更是賭氣自己打不過，甩手當掌櫃。

alpha抵著他，垂下金半縷頭發，眼圈紅了大半。手裏握著刀反手抵著繆茍，眼底略過一抹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狠。

“那就把你殺了……”

繆茍用半隻手抵著那刀的利刃，劃破服出大半：“靠！蘇玫瑰你特麽瘋了吧。”

他猛地乘機推開看上去不再理智的，連著在地上滾了兩圈：“你敢殺我……”

繆茍急忙舉起手，手腕嵌了一張芯片，捂著傷口，皺眉囂：“看看你後麵水箱，你要殺了我，五分鍾後你要找的人就給我淹死在裏麵！”

聞言轉，偌大天臺離邊界最近的高聳水箱如果仔細聽就能發現……

屬於訓練時給飛行加水的水箱正在悄悄運行，水速不大以短暫耗時的時間在加……

繆茍扯著傷口，隻覺得疼得要死。

十六歲的年不知輕重，隻知道有仇必報，蘇玫瑰他頭了，他非得回來不可。

蘇玫瑰奔著朝外擴的水箱使勁拍，隻聽到空檔距離的回聲，沒有人回應。繆茍的話真不真不知道，但是不敢賭，確實不敢賭，產生了不屬於alpha的畏懼。

如果梁髓之真的在裏麵……

焦急得環顧四周，通往最上麵的梯子早就被鋸斷。整個水箱可容納十架大型飛行來回的加水量，幾乎是的三倍高度，外圈都是的表麵，沒有梯子本爬不上去。

“咚咚咚！！！”一陣又一陣拳頭敲在水箱的聲音起水箱中水的紋路。

梁髓之虛坐在水箱箱底，水已經完全侵他的服，的校服將年窄細纖瘦的腰窩廓出，靠著箱一陣陣震傳到大腦，虛晃睜開眼，迷迷糊糊中全是水已經淹到了脖頸，如果不是被水箱拍擊聲音吵醒估計不到一分鍾水就能完全將他浸沒。

“咳咳咳……”被嗆了水，omega年泛白著臉直咳嗽。

外麵聽到咳嗽聲的蘇玫瑰頓了頓，更加劇烈拍起來。

“梁髓之！梁髓之！！梁髓之！！！”

“你是不是在裏麵！！!”

沾著剛才刀劃傷的拳頭，滿是的一下！又一下！重重敲在環水箱上。

“轟隆！”“轟隆！”

即使蘇玫瑰耗盡力氣，那水箱隻是稍稍凹陷不足以讓敲出。

“梁髓之！梁髓之！！你回答我！！！”

的聲音帶著嘶啞卻又激烈過高聳無蓋的水箱口一下又一下撞年心底。

[梁髓之！誰讓你這麽做的！你就這麽討厭我！]

[梁髓之，你可真沒良心，我瞎了眼。]

[梁髓之，那也別想去，就給我乖乖呆在這，這輩子都給我乖乖呆在這。]

[梁髓之，如果這麽想殺我，我等著。]

他撐著的箱，想要站起來，手上卻打。

沒一下就跌倒，沒一下就跌倒。

“梁髓之！梁髓之！！！”

的聲音很大一下接著一下穿整個箱。

沒有回應，沒有回應！

蘇玫瑰轉，

飛速抵製旁邊看的樂嗬得的繆茍，沒等他反應手就鉗製住繆茍的脖頸，一連拉扯剛才繆茍被劃傷的腺，疼得花襯衫年直。

“你想要什麽。”蘇玫瑰抵得近，汗水混著腥味。

“你特麽到底想要什麽！”

繆茍被晃的頭暈想吐，蘇玫瑰這樣他真沒想到。

皺著眉：“老子要的不多，你怎麽對我，我就怎麽對你。”年勾笑得厲害，又疼又笑。

兩人以前是朋友，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

繆茍心裏一直有個疙瘩，他必須也讓也選一選，到底是命還是前途。

繆茍的眼尾咧著剛才被蘇玫瑰打疼的眼睛，又笑：“蘇玫瑰，你他媽被omega勾了魂吧，老子聽說你這次衝著機甲競賽第一名去的。”

花襯衫年突然止了笑，表有點複雜：“你不從小就想去那狗屁星際聯盟嗎？”

“別廢話，你到底想我還你什麽。”

聽著那水箱裏的淌水聲之覺得心。

繆茍收了笑：“老子從不幹事，這次這事老子說的都是事實，那梁髓之一家都有神病。”

他頓了頓道：“老子以前跟你特麽當過兄弟，不毀你。”

“從這走，去參加決賽。”

“回來我你頭，這事算完。”

繆茍直盯著，他隻覺得自己腦子有病，看蘇玫瑰為了個omega這樣就特麽覺得孬。

將校服混的起八糟的笑了一聲。

朝後薅了一把頭發。

“砰！”

手裏那子直直朝自己腦袋就是一。

繆茍睜大了眼。

他沒想到會這樣選，這一幕似乎在嘲諷他當年為參加比賽導致朋友喪命，似乎在嘲諷他是個膽怯者。

從額頭滲出，晃了晃。

“那件事，我不會忘的。”

“以後別特麽說我們當過兄弟。”

“我倆是仇人。”

這句話像炸彈一樣轟隆在繆茍耳邊回放。

他瞪了眼，抄起手裏的刀朝背後怒氣給蘇玫瑰背後腺劃了一大刀！

劃破alpha剛分化的腺，腺上萬的分化細胞破裂。夕印在的背影，突然倒下的蘇玫瑰半跪。

“啊~啊！啊~！！！啊~~~！！！”帶著嘶啞綿延的聲音吼。

垂著頭，指節都泛白扭曲。

疼嗎？

人類分化後的第二征，是alpha最最脆弱的地方。

不亞於分裂了五髒六腑。

“咣當！”

刀掉到地上，繆茍也不知道自己是哪筋沒搭對，看著半跪的蘇玫瑰渾抖。

他拔就要跑。

那知道被一隻手攥住。

“給……給我把梯子打開！”alpha咬牙咬得青筋都要出來，仰頭發一縷縷粘在耳廓，那雙灰魄的眸子布滿了。

繆茍心慌，腦子一片空白，手了手下的芯片。

踢開蘇玫瑰。

“開了……我開了……”

轉而逃走，打架吃喝玩累不是從來沒見過，但是他……是那次以後再沒再沒這樣見過……

蘇玫瑰滿都是，滿都是。

不要命了。

-

水箱一點點蔓延到下顎，冰涼帶著鏽味的水浸泡年的全部，他好冷、冷到記憶力停留在上輩子被關押死亡最後幾秒。

他告訴自己。

蘇玫瑰死了，真的死。

那晚他躺在旁邊，他想等第二天早上太升起的時候，他也可以死。

他們臥室有一個大大的玻璃落地窗，如果沒有窗簾早上第一縷會直直的落在床上。因為他怕冷，他不想自己冷，所以他自私的想等等，再等等。

沒等到第二天早上的，迎接的是無盡冰涼的地下室，有人關押了他，留給他的隻有冷、暗、還有無盡的黑夜。

如果不吃飯會被強塞，如果不喝水也會被強塞，有人強行留下那個沒有生氣的軀殼。

後來，他還是死了，在最害怕的、無盡漫長、冰涼的冬天死的。

“梁髓之，梁髓之……”

耳邊混著水聲總有人在喊他。

他其實真的有點累了，他不服氣、他不喜歡、他不願意自己是被拋棄的那個，明明已經適應了黑暗，被帶芒之後又讓他怎麽在回去，讓他又怎麽為一個正常人。

模糊中想起十六歲那年的夏天。

單純膽小的omega走在街邊，開心看著路邊的玫瑰，平生第一次大膽的想摘一朵帶回家。

年左右環顧了一下，小心翼翼怯生生的出了手……

書包從牆邊甩下來，重重砸在地麵。

[花大盜啊～]

一瞬間，年的目投向。

穿著懶懶散散的校服，桃花眼輕輕上挑，鼻尖高聳，一頭金的頭發逆著樹蔭揚揚下顎打量，手一撐跳下。

年很快收回了手，眼圈都紅了：[我……我隻是……]

起了樂趣的把怯生生的年抵在牆邊。

[你隻是什麽呀~]

年低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小的像蚊子：[很漂亮。]

[花很漂亮。]

害怕極了，像個抖著耳朵巍巍的小兔子。

從沾了的角掏出一顆歪歪扭扭的大白兔糖塞到年裏。

年驚詫著抬頭，甜味頓時在舌尖化開，睜大紅彤彤眼睛。

笑得更大聲。

靠近，挑挑眉。

[我也玫瑰。]

[漂亮嗎？]

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那樣冷的水，將空的地方填滿。

那雙丹狐眼緩緩閉上。

“很……漂亮。”

……

“撲通！”

水花濺起大片，幾乎是著撲在梁髓之的臉上，他倚在水箱邊上，呼吸都能侵到大半的水，這樣生了鏽的水在舌尖一點點化。

奇怪的混著舌尖有一糖味，他一定是瘋了。

被繆茍抓到這裏，並不是完全沒有掙的機會，而是不想掙了，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梁髓之！”

“梁髓之！！”

“”的聲音在耳邊回，穿過腔一點點侵占了所有的肺腑。

年被托起，失去了水浮力跟服之間的力，因為失去水重重咳了好幾聲：“咳咳咳！！！”

緩緩睜眼，一片模糊中。

年潤的瞳孔映出的臉，那樣耀眼的金發漉漉淩，一臉焦急，不停晃著他。

“梁髓之……”

年泛白了小臉，眼下赤的痣斂了斂。

他開始分辨眼前的，記憶開始重合。

[我也玫瑰。]

[漂亮嗎？]

蹙眉，扶著他拍他掉下去。

試探問了問：“梁髓之，我是誰？”

他的眼圈漸漸泛紅，眸底映出的模樣，一點點模糊。

聲線清哽咽：“玫……瑰……”

這兩個字混著委屈和不甘還有失落，年的心真的會持續很久很久……

久到為了一種無法掩蓋的習慣。

年撲上來的力道不算大。

可傷的蘇玫瑰還是踉蹌了兩步。他的手圈著脖頸，整個臉都埋到肩窩。

這個擁抱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飛蛾撲火的力氣，重蹈覆轍的力氣，不要命的力氣。

水箱淌水回響像重錘狠狠砸在耳邊，年淺烏發頂輕輕巍，除去整個空間的聲音那麽他在哭，在小聲啜泣。

泡在這樣冰冷的水裏，梁髓之的眼淚劃過的後頸，像要灼傷一樣。

蘇玫瑰托著他，水位一點點上升，兩人手腳都冰冷的不像話。

沒有梯子無法上升距離的箱，依靠水位的填充上升，他似乎睡著了一樣，從沒這樣乖巧靠著，水位上升讓人全幾乎浸泡到水槽裏。

“別怕，梁髓之，別怕……”手小心翼翼拍了拍年纖瘦的脊背。

掌心帶著最後一點點溫度從後頸安靜拂過。

不過十分鍾，兩人已經渾冰冷，因為失過多力漸漸不支。

抬頭看了看幾乎就要夠到的水箱頂。

還有過箱折到的夕，一點點溫暖足夠了，足夠了……

蘇玫瑰晃了晃年：“梁髓之，梁髓之，醒醒。”

他額頭有些熱，渾開始滾燙有發燒的跡象，迷迷糊糊睜著眼向。距離靠近，周的信息素落在鼻尖，年眼底鬆有些化，他鼻尖輕聳。

似乎在嗅。

玫瑰味的alpha信息素。

嗅到信息素才安靜下來，抬頭。

“你……”

年的聲音很輕，像被警報驅逐的羽。

“你活著嗎？”

這個問題似乎耗盡了年渾的力氣，他下意識攥住蘇玫瑰的角。

楞了楞，扶正他。

看著他，眼尾漸漸緩和。

“活著。”

“壞人長命百歲呢。”

的回答似乎不是正確答案，卻是他想要的答案，年的睫在映過來的夕的下拉長。

梁髓之眼圈紅紅，眼神既怨又委屈，甚至還有難過……眼下赤痣紅得可憐。

“那你為什麽欺負我……”

他問。

蘇玫瑰沒聽懂，看著漸漸上升的水位，隻覺得梁髓之有點燒傻暈了。

又覺得好笑。

手了omega的臉，幫他板正。

“我是壞人，所以要欺負你啊。”

年白皙糯米一樣的臉被出了紅印，他還抖了抖，很不滿意。

蘇玫瑰垂眸看著他，也覺得眼底漸漸模糊。

的視線像畫筆重重勾勒他的廓，是記憶裏、也是現在。

梁髓之閉著眼，嘟囔了一句：“壞人。”

心的心髒被重重撞擊，直直墜落。

猛地抱住年！

鼻尖酸酸的。

“梁髓之，老子因為你去不了星際聯盟，隻能高考了。”

鼻尖，手蜷。

就這樣用力將他到骨骼裏。

“你特麽得負責……知道嗎？”

年迷迷糊糊抬頭，出一雙單純的丹狐眼，靠近輕輕呼了呼。

“負責……”

“大白兔。”

就這一下蘇玫瑰真是不了了。

十六歲的肆意妄為、自傲全部煙消雲散。

突然隻覺得自己死的太早了，真的太早了，這樣的水箱這樣的上升速度，隻有最後推梁髓之上去的力氣，腺的傷口長時間浸泡在水裏，都耗盡了。

要死了……

可怕了，十六歲的年紀想著的隻是。

以後就看不見他了。

水一點點上升，最後

手捂住年的耳朵，像在阻止他能聽到說的話。

年輕輕偏了偏頭，臉頰在手心蹭了蹭，闔上的眼睫輕。

“梁髓之……”試著喊了一聲，卻抖的厲害。

年沒有回應。

緩緩呼了很長的一口氣，指節也跟著巍。

“再不欺負你，小沒良心。”

“傻子。”

……

梁髓之冷得渾僵，他覺得自己漸漸離了膩膩的水，有人推著他。

“梁髓之，梁髓之……”

睜眼，蘇玫瑰浮在水麵，一麵推一麵喊，聲音都嘶啞。

“扶著樓梯！下去！聽到沒有！”

蘇玫瑰見他睜眼，出慶幸的表。

他被推出水箱。

“你……你呢……”

他眼前一麵漆黑，想看清的方向。

隻聽到水混著嘈雜的聲音。

頓了頓。：“放心。”

“壞人啊，都是長命百歲的……”

隻覺腰間重重一推！

接著是水箱重重混著水的抨擊聲，像是下沉！

“蘇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第三更，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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