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人間》[下一個人間] - 第26節
一下,抱著他的脖子搖啊搖,催促他:“你快說遵旨!”
步溪客歎息:“遵令。”
晴蘭得到他的承諾,歪頭大睡。
步溪客獨立寒宵,凍傻了,悶聲笑了起來。
懷裏的晴蘭穿著五六的服,臉蛋打了兩抹豔紅豔紅的胭脂,兩彎高高豎起的眉,睡夢中還在咯咯笑。
“真有意思……”步溪客想,“娶妻,可真有意思。”
然而,第二天一早,晴蘭攬鏡一照,就翻臉不認人了,當知道昨晚都做了什麽後,晴蘭把步溪客連哄帶趕請了出去,然後就閉大門,再也不開了。
起初,步溪客以為也隻是氣一會兒,沒想到練完兵回來,竟然還不讓自己進去。
步溪客問嬤嬤:“殿下還在屋子裏麵打滾嗎?”
嬤嬤未答,但臉上的表非常震驚,似乎在問他,你怎麽知道殿下在屋裏打滾?
步溪客笑了起來。
他下馬,整理了襟袖口,繞著公主府走了起來,邊走邊唱。
晴蘭這一天在屋裏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一回想起昨晚自己的失態,就得滿地打滾,嚶嚶跺腳。恨不得挖個地把自己埋進去,再也不見人。
聽人說步溪客求見,晴蘭把頭搖撥浪鼓,一個勁說:“不不不,不見他!我不能見他!!”
哭唧唧爬起來,再次洗了把臉,換了件素花,寫了封信,大概意思就是說,自己這輩子再也不喝酒了。
寫完之後,晴蘭有哭著打滾,捂著臉喃喃著不能見人了。
覺自己一生的臉皮,都在昨晚丟盡了。
又有人在門外通報,駙馬求見。
晴蘭:“能見嗎!!不見不見!!讓他快滾,滾得遠遠的,不要再來看我了!我都沒臉見他了!”
過了一會兒,鶯歌拉開門,興道:“殿下你快聽!駙馬在唱歌呢!”
門一開,嘹亮聽的歌聲就鑽進了晴蘭的耳朵裏。
那歌聲圍繞著,忽近忽遠,正是新婚那晚出門去的歌。
晴蘭臉一變,嗔怒:“討厭!!又來我!”
歌聲裏帶著笑意,時而歌,時而朗聲笑,晴蘭差點著了迷,回過神來,憤怒地合上門,惱道:“你們就說我臉皮都借給他了,現在無麵見他了!要他快些閉上,不要再丟人下去!”
好久之後,歌聲斷了。
晴蘭心一陣失落,坐在地上,起淚來。
心底有個聲音,似嘲笑也似歎息:“沒有勇氣逾矩,就一輩子做個籠中鳥吧。”
晴蘭喃喃道:“不是……”
“不敢出格,你就這樣過吧。把他拒之門外,做你的公主去吧……”
“不是……”晴蘭了通紅的眼睛。
牆外,步溪客忽然又唱了起來。這次,他換了話,慢悠悠唱道:“既然是兩相悅的人啊,為什麽你還來見我?我把這相思托付給風啊,它可吻上了你的臉?”
牆的侍衛們都豎著耳朵聽著,來回換著眼神,笑著。
步溪客停在了離蕙芷院最近的地方,翻上牆,就這麽坐在牆頭唱了起來。
校場的士兵們回來了幾個,聽見歌聲,也都站在牆下,給他加油打氣。
“我的心兒已經給了你,所以我心的姑娘啊,請踏著花路來赴約吧……”步溪客唱完,捋了把樹葉,慢慢吹了起來。
這時,蕙芷院那邊慢慢走來一個人。
步溪客放下手,笑著看向。
晴蘭板著臉,一步一步走進,咬牙道:“下來。”
步溪客笑問:“你終於肯見我了。”
晴蘭看向院的侍衛,深吸口氣,開口說道:“你們可看見什麽了?”
侍衛們不語。
晴蘭道:“記好了,昨晚,你們什麽都沒看見,今天也是。”
說完,抬頭看著步溪客,忽然一笑,說道:“嗯……不知將軍厚如棲山的臉皮,可否勻我一半?”
步溪客哈哈笑出了聲:“好啊!要多有多,分你一半,足夠我們丟一輩子了。”
晴蘭跺腳:“渾話那麽多,快下來,坐在別家的牆頭,何統。”
步溪客一笑,跳下牆,拉住了晴蘭的手。
牆外的將士們嗷嗷歡呼起來,牆的侍衛也想跟著起哄,但不敢,隻得用眼神示意。
晴蘭道:“我想好了……我嫁的是燕川的驃騎將軍步溪客。”
步溪客笑瞇瞇道:“不錯,正是在下。”
“不是那些皇都的規矩。”晴蘭道,“我雖是長在皇都的兒,但嫁給你這個不守規矩不要臉皮的將軍,自然是要遵從你家的規矩。”
“我家的規矩,就是隨心所,高興就好。”步溪客道,“反正無論我還是我爹,還是我家的列祖列宗,臉皮比家底都厚,殿下可以隨意丟,今天丟了一張,明天還有一張,能讓你掛在臉上見人的。”
晴蘭忍不住笑了。
步溪客道:“隻要公主願意,還有什麽能束縛公主?晴蘭,你天真爛漫無拘無束的樣子,可極了。”
晚上,步溪客正大明地歇在了這裏。
晴蘭不遮不掩,著人在蕙芷院整理好了他的床鋪,還命人從將軍府取來了步溪客的。
嬤嬤直念阿彌陀佛,趕走了清閑的起居,拉走了鶯歌,把蕙芷院留給二人。
步溪客見桌案上晴蘭寫的戒酒自律書,笑了起來,問:“管用嗎?”
晴蘭道:“無論如何,我不會再沾一滴酒。”
說完,又想起步溪客鬼畫符似的畫眉手法,又捂著眉說道:“此外,這輩子你的手別想再我的眉!”
不說還好,一提眉,步溪客直接笑出了聲,湊近來,眼中帶勾,輕聲問:“好,我手不,不過……”
他說完,吻了上去。
“這你總管不著吧?”
“管得著!”晴蘭氣道,“你是我的駙馬,所以你歸我管!”
步溪客挑眉:“哦?”
他抱住晴蘭,低聲笑道:“就這樣,你用來管我嗎?”
晴蘭:“不許再說這些話!”
“我要說,你管得著?”
晴蘭氣呼呼撲過去,封住了步溪客的,而後,抬袖一,驕傲道:“管得著!”
步溪客著愣了好一會兒,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道:“這種管法嗎?”
他抱住晴蘭,喜笑開:“那……步某求之不得,恨不得一天讓公主管上個千八百回!”
晴蘭:“!”
好氣!
猶自氣了會兒,哼了一聲,氣勢洶洶起,扔給步溪客一本書。
“我記得駙馬說自己略識幾個字,想讓我教你讀書。我想了一想,聖賢書對你而言太難懂,就給你挑了本開蒙的。”
步溪客本來提不起興致,結果翻開一看,這本開蒙讀正是那本《冰玉骨銷魂記》。
步溪客:“嗯?當真?”
晴蘭說:“念,今晚就給我念。”
“哦?大聲念還是小聲念?”
“你隨意。”晴蘭說,“反正你臉皮多。”
步溪客翻開,淡定念了起來。
晴蘭聽得麵紅耳赤,卻還要強裝無事。
原本以為,步溪客念幾句就會念不下去,沒想到,他倒真的像念書,認真給念了起來。
步溪客使了個壞。
“殿下,這裏有個字,我不認得。”
他慢悠悠坐過來,拿書給看。
晴蘭拍了拍臉:“什麽?”
步溪客在耳邊說道:“你說……你為何要挖坑給自己跳呢?”
他抱起晴蘭,把圈在懷裏,書豎在二人麵前:“月,芙蓉泣,香汗羅……”
晴蘭:“我改主意了,不要念,默讀即可!”
步溪客下抵在頭頂,悶聲笑道:“不……學生就樂意念出來,給先生聽……先生你可聽仔細了,念得不對,你可要糾正我。”
“娘,可否圓意與我共赴巫山,雲雨翻浪……”
“願。”晴蘭糾正。
“這可是你說的!”步溪客扔了書,一把抱,“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晴蘭:“你故意的!!”
步溪客放聲大笑:“這一折,戲妻。”
作者有話要說: 嘖嘖。
阿蘭啊,為啥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25號更新放在晚上更。
第26章晴蘭的空歡喜
因為皎皎上次的半途逃竄,加上嬤嬤的‘告狀’,將軍夫人略一沉思,姑娘長這麽大還這麽跳,確實有些過分,於是了真格,請了族裏的金剛大力士把皎皎連捆帶綁扔回了賀族本宗。
步溪客讓金秋他們敲鑼打鼓把送皎皎出了城,皎皎大喊:“老大!我一定會回來的!”
步溪客小聲哼笑,背著手轉:“……可別了,我謝謝狐神開眼,娘總算把你送走了。”
沒有皎皎打擾,又因為晴蘭的新規矩——駙馬可自由出公主府,步溪客與晴蘭過了一陣子真正意義上裏調油的日子。
婚後滋養著,晴蘭眼可見的圓潤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燕川封山了。
封山前的那一晚,步溪客躺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著的頭發,解釋道:“封山就是指天氣冷了,從封山這天到開春前,大家夥兒能不出門就別出門,也不要到棲山上去,因為天寒地凍,人上去就下不來了。”
晴蘭道:“真的這麽可怕嗎?”
步溪客:“雅明城地下有熱泉,我當時監造公主府時,請人在蕙芷院後修了個回水池,之後都用回水池的水洗漱吧。”
“水會結冰?”
“會的。”步溪客道,“你們皇都偏南,又金烏神照顧,自然沒見過真正的天寒地凍是什麽樣子。”
晴蘭聽這描述都冷,又朝步溪客邊拱了拱。
步溪客低頭笑道:“封山之後,溫度會急劇下降,當然也有好,這段時間無法兵,月犴人也不會再來犯邊,大家都可以在家準備過年了。”
“哇……”
“當然,隻貓在家裏等冬天過去也太過無趣,所以我們賀族在封山之後有許許多多玩樂的節日。”步溪客道,“各家各戶串門,大家湊在一起玩鬧吃熱鍋……今年多了公主,想來應該更有意思。”
“就……就在家吃飯玩樂睡覺嗎?”晴蘭有些不敢相信。
步溪客道:“自然是。不過天氣稍微暖和的時候,兵還是要練的……”
封山典這天,步溪客起後,披戰甲提槍出門,臨走前,他跪下來,低頭在晴蘭額頭上親了一下,輕聲道:“我走了。”
晴蘭睡得迷迷糊糊,著眼睛點了點頭。
可步溪客還沒走多遠,忽然見晴蘭追了出來。
步溪客嚇了一跳,連忙跑回去:“不可以,快回去,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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