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拜托您，蘇小姐不用這麽客氣……”

您再客氣點，我就要被王給眼神殺了！

晁衝最後走的時候，背影有些類似於抱頭鼠竄，總之，蘇妙覺，他很像是……落荒而逃？

蘇妙拉上門，愣了一會兒，嘿嘿壞笑著轉過頭，比一屋子的鬼還要鬼。

“你們猜對麵來了個啥！”

眾鬼緘默，神複雜。

來了個啥？來了個天王老子，比捉鬼的鍾馗，比諸天神佛都可怕。

蘇妙一合掌，開心道：“來了個超級超級啊……是相當！相當好看的帥哥！還是個有文化的！！文質彬彬，還是單！”

激道：“我是不是要走桃花運了？是不是！是不是啊！這種好事被我上了！”

眾鬼有口難言。

蘇妙自己調節了一下，冷靜下來道：“當然，你們也別覺得我花癡。我也就是說說……我高興的是，對門鄰居長得好看，看起來人品也不錯。這年頭誰不喜歡長得好看的好人？起碼賞心悅目是不是？但是要說談婚論嫁……我也就是誇張一下。”

蘇妙說完，指著七隻鬼：“所以你們不許用那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我！”

紅小哥聳肩，卷發小姐姐繼續織的圍巾，灰老鬼道：“現在不流行指腹為婚定娃娃親了，新中國我們提倡的是自由……”

蘇妙上牙膏，哼笑一聲，含糊不清道：“司令，你又開始了，莫名其妙說這些。”

等洗漱完，眼看著要睡覺了，孱弱的男鬼上前來，哆哆嗦嗦道：“您看我的那個心願……明天就周六……您說好的……我不是催您。”

蘇妙：“你被剛剛的那個律師傳染了嗎？一口一個您的。”

歎了口氣，了臉，腦經過激烈的掙紮後，說：“算了，既然答應了你們，這時候再推找借口，那就是出爾反爾。我不想讓你們覺得我當時答應你們隻是意氣用事。”

蘇妙出一個本子，打開，放在桌前，問道：“告訴我你的名字，死亡日期，死因，以及心願吧。”

孱弱的男鬼飄下來，撐在桌前，慢悠悠說道：“我韓濤，是、是在海市的船舶工廠工作，普通工人。去、去年這個時候，我們廠新來了一批機，安、安裝時，起重機、沒沒弄好，我被砸到就……”

他撇了撇，本來想控製住自己，結果沒能如願，哭了起來，哭著哭著，突然沒了聲音。隻聽哢嚓一聲，蘇妙再看時，孱弱的男鬼已經了餅。

蘇妙捂著眼睛，趴在桌上幽幽歎了一聲。

這就是為什麽，不願意接他們心願的原因之一。

蘇妙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別過頭去，說道：“那就先從韓濤開始，接下來的順序，等我先了結韓濤的心願，把他送新回後，咱們再定。行吧？”

其餘六鬼點頭。

蘇妙也不敢看那塊餅，隻說：“韓濤，心願呢？別想自己怎麽死了，快起來。”

屋裏響起咯嘣嘎嘣的骨頭聲，和骨頭的聲音持續了一會兒後，韓濤扶正恢複正常的腦袋，說道：“我有個兒，今年要五歲了……”

“噢。”蘇妙道，“和兒有關？”

韓濤木訥的臉上浮出一屬於父親的和甜：“我兒很可……誰見了都誇。我、我特別寵，我、我們廠，好多人都勸我老婆再、生二胎，萬一生個兒子……什麽的，但我就不願意。我就怕有了第二個孩子，對、對我家跳跳，不好。我想做個、做個一心一意隻為的爸爸。”

海市有些地區存在重男輕的風俗，能在這種地區堅持這種想法，確實是個不錯的父親了。

眾鬼紛紛點頭，蘇妙也笑了笑，道：“所以你心願是？”

韓濤抹起了眼淚，雖然眼淚一流出來，就化為水，消失在半空：“跳跳要過生日了，爸爸卻沒了……”

他哭著說：“那個月底就是生日，我問想要什麽，說想要個娃娃，我知道想要哪種的，商店裏賣的很貴，以前要過，我跟老婆都不舍得買……現在，現在就算要純金的，我都願意給，隻要我活著……隻要爸爸還活著。”

韓濤哭泣起來，眾鬼安著他。

蘇妙長長歎了口氣，換上了一副笑臉：“我以為是什麽心願呢，不就是給你的兒送娃娃嗎？爸爸最後的禮……我替你完。”

韓濤哽咽一聲，抱著蘇妙的大哭起來。

“跳跳啊……爸爸對不起你……爸爸不能陪你長大了……”

眾鬼皆容。

蘇妙：“你說的那個娃娃哪裏有賣？長什麽樣子，我明天去商場給你買。你想怎麽給？”

韓濤說：“就告訴，這是爸爸送的就好……謝謝你蘇小姐，您隻要完我這個心願，我下輩子做牛做馬都不會忘了您。”

蘇妙尷尬笑道：“簡單簡單，你不必說的這麽嚴重……嚇我一跳，我以為你們能滯留人世，是因為心願都很難實現……”

紅衛小哥道：“對於鬼來說，人死了，什麽心願都難完。”

蘇妙覺得有道理：“也是。”

不然也不會誤打誤撞完笑笑的心願。

“早說這麽簡單，我早開始了。”蘇妙說道，“韓濤，你起來吧，你這個心願，我來替你實現。”

契約達。

蘇妙的手腕上，纏繞上了無形的綠蔓，另一端，爬上了韓濤的腳腕。

綠一閃而過。

對門，半空紛飛的書頁停滯了。

金撤去，小凰摔了個屁蹲兒，嘰嘰喳喳發表不滿。

鬼王睜開眼睛，慢慢回頭看向門，微微皺起眉頭。

作者有話要說：　　王妃啊，心願簡單，但完心願很難，你看，你老公擔心了吧。

第7章九單元三樓

周六，蘇妙早起洗漱，韓濤飄在半空，好幾次急著想衝進衛生間催促。

蘇妙化妝時，韓濤在門外可憐提醒：“蘇小姐，我並不是催你，但您能快些嗎？化妝就不必了……我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我的心，這種答應好了要給人完心願，這是正經事，那您怎麽還能有心化妝呢……”

卷發鬼白了他一眼，忍無可忍地尖聲道：“想化就化，管你什麽事？”

紅衛小哥勸架，好聲好氣道：“哥哥姐姐們，咱都歇歇。韓濤哥，算了算了，妙妙化妝也是因為重視這件事，我能理解你著急要辦這件事的心，但你也不能太急，商場九點半才開門呢，時間來得及。”

韓濤垂頭喪氣飄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低聲念叨道：“你們都不懂，你們不是做父親的人……不懂我現在的心。我知道讓大家都同是不可能的……”

卷發鬼翹著腳，用鞋尖示意紅衛小哥把客廳的門擋拉上。

蘇妙妝容致，換了一顯的出來了。

卷發鬼仰天長歎，嘟囔著：“……搗騰了半天，這裝扮還是這麽糟糕。”

蘇妙選擇忽略掉的話：“時間差不多了，現在出發，能趕上商場開門。”

韓濤從門擋外鑽出來，嘮嘮叨叨：“蘇小姐，我不是對您有意見，但你做事總是拖拖拉拉的……而且化妝是真的不好看……”

蘇妙臉一沉：“閉。”

換鞋的時候，看見晁律師放在鞋櫃上的那隻鑰匙，想起新來的鄰居，抬起頭看向對門。

“……早晚敲一敲是吧。”蘇妙自言自語道，“這樣可能是為了提醒他按時起床和睡覺？”∮思∮兔∮在∮線∮閱∮讀∮

蘇妙上前敲門，韓濤哪怕意見再多，此刻也不敢出聲。

門很快就開了，卓忘言微笑看著，笑的雖然矜持克製，但看得出他很開心。

“晁律師待這麽做的。”蘇妙道，“沒打擾到您吧？”

卓忘言搖了搖頭，仍然笑看著。

蘇妙反而不好意思了，發現，卓忘言這個名字，起得很妙，站在卓忘言麵前，當真忘言。

“那你按時吃早飯？”蘇妙指了指外麵，“我今天有事，到商場買點東西。”

頓了頓，蘇妙的腦袋靈了一次，問道：“需要我帶點什麽回來嗎？別跟我客氣，都是鄰居。你要不方便，我捎回來也不值什麽事，周末我閑。”

韓濤憋了一肚子意見不敢說，跟尿急一樣，這邊抖完，那邊抖。

卓忘言搖著頭，從本子裏翻出一張寫著“路上小心。”的紙，豎起來給蘇妙看。

他這是備了幾張常用問候語等著用，蘇妙莫名被中，使勁點點頭：“好，晚上見！”

目送蘇妙走後，卓忘言收了笑，抬眸看向留在家的幾隻鬼。

紅衛小哥從對門冒出來，說道：“我以為你會跟著去……不過最近海市的鬼多了很多，還有很多外地來的，看起來，應該是你的原因，讓大家的生存環境改善了？”

卓忘言輕輕一角，轉回房。金黃的小仔收著翅膀，嘰嘰著衝出家門要去追蘇妙。

紅小哥托著下在半空浮著看那麽一小團跌下臺階：“噫……”

忽然小仔僵直了，生生轉了個彎，被一道黑的細捆住，拖拽回屋。

小仔嘰嘰喳喳抗議，紅小哥剛想說，好玩，突然一個激靈，仿佛被什麽刺中。他抬頭一看，隻見卓忘言站在屋的書架前，單手合上一本書，冷冷瞥了小仔一眼。

小仔閉上了，任黑線拉它回家，房門帶著煞風自合上。

紅小哥回過神，整個子都是酸麻的。僅僅是用眼神就這麽可怕嗎？

“媽呀媽呀，嚇死我了……”紅小哥同笑道，“黏媽媽的孩子要被爸爸修理了？哧……”

奇跡般的，這句吐槽沒有招來什麽可怕的隔門眼神殺。

蘇妙從地鐵口出來，商場還沒有開門，蘇妙和門口打算到超市搶第一波新鮮蔬菜的大爺大媽站在一起，顯得十分突兀。

蘇妙碎碎念：“誰一路上催我的？！”

卷發鬼無聲白了韓濤一眼，繼續埋頭織圍巾。

韓濤結結道：“趕早不趕晚啊……我不是催蘇小姐，蘇小姐最大的病就是拖遝，您是沒當過窮孩子，本不知道，我們人啊，不管做什麽事，都應該趕早不趕晚……”

蘇妙背過去，拉低了帽簷，試圖“禮貌”地蓋住他的嘮叨。

到了商場，韓濤找得很快，看來他真的看過很多次了：“就是那個蘇小姐，可能價格有些貴……但、但我知道這點錢您還能負擔得起。海市的公務員福利都好，您家又有房有車，父母都健康，這點小錢在您眼裏，不過是買一兩支口紅……”

韓濤指的是那種一整套的娃娃，帶房子帶飾，半人多高的盒子。蘇妙看了價格，七百九十多塊，價格比想象的貴一些，但確實還能負擔，隻是聽韓濤嘮叨著，心煩得很，掏錢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