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

老姨掛了電話，不一會兒就把新的相親對象信息發了過來。

蘇妙沒理，把手機倒扣在桌上，筆尖點著筆記本上的名字，又看了一遍。

“這次……就送你到彼岸吧。”蘇妙的筆尖，最終停在了紅衛小哥的名字上。

程風，二十三歲，兩年前在大學畢業旅行那天，因山塌方，遇難去世。

蘇妙的手機震了起來。

蘇妙拿起手機，來電顯示是個未知號碼。

“喂，你好，快遞請放快遞櫃，保險不辦理，貸款不需要。”

對麵靜了幾秒鍾，笑道：“是嗎？那，打擾了。”

聲音好聽的，莫名有點悉。

但蘇妙還是掛了電話。

家中，剛剛洗完澡著頭發的林書黎盯著手機，氣笑了：“竟敢不存我號碼？！”

他特地登門送花，還晃了一下的電話，報了名字，結果這姑娘竟然沒存？

林書黎又打了過去。

“喂……”蘇妙打了個哈欠，“找哪位？”

“你好，是蘇妙蘇士嗎？我是……”

“嗯，不辦銀行卡。”蘇妙下意識回，“不改手機業務。”

“……浮萍區刑警中隊的林書黎。”

“啊？！”蘇妙一下子正經了起來，看了眼手機，想起一周前這位長得還不錯的黃刑警小哥來過，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上次忘了存，最近推銷電話太多……是有什麽事嗎？”

“周五下班有空嗎？”

“周五？”蘇妙看了眼日曆，“哦……您有什麽事？”

“有空一起吃個飯？”林書黎話中帶笑。

蘇妙：“……”現在流行警察利用職務之便勾搭報警人了？

蘇妙對他的印象一落千丈，小聲呸了一下，掛了電話。

把林書黎拖進黑名單後，點開老姨的微信，決定禮節回複一句。

結果看見老姨發來的男方資料和照片。

林書黎，海市人，三十歲，本科學曆，刑警，立過三等功，高179，踏實穩重，品學兼優。父親公安局退休幹部，無兄弟姐妹，有自住房一套，暫時無車。

照片是林書黎穿著警服的藍底證件照，濃眉大眼五端正，特別有氣神。

“……”

蘇妙手把林書黎從黑名單放出來，又加了微信，發了個謝罪表包。

喵喵真的妙：“對不起……沒看見，沒想到是相親，我剛還罵你油膩來著。”

我是鍾馗：“哈哈，沒關係，警惕心高是好事。周五想吃什麽？我們沒排班，下午去接你？有什麽想看的電影嗎？”

蘇妙看著他的微信名和瞪眼張飛般的醜鍾馗頭像，吐槽了一下這位刑警小哥的審後，說道：“……鍾馗捉妖。”

“OK，我訂票。”

蘇妙放下手機，眨了眨眼，想起對門的帥哥鄰居，唱歌般慨道：“噫？最近見的都是帥的，難道我要走桃花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鬼王：桃花運什麽的，是不可能的。

恭喜賈老太，給你兒子介紹了個有夫之婦，還是帶煞的那種23333333333

林書黎（迷茫臉）：嗯？？沒男朋友啊？

【是，但人家命裏帶了個正牌老公

小林啊，你想好了再出門，不然相親要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2章一枚買命錢

蘇妙掰著眼睛刷睫膏，紅衛小哥趁灰老鬼不注意，鑽進來，趴在蘇妙耳邊，鬼聲鬼氣幽幽說道：“妙妙。”

蘇妙手一抖，怒自己，臉上瞬間多了幾道黑。

鏡子裏隻有，看不見鬼們，有時候仔細想想，還可怕。

蘇妙一拍桌，怒斥紅衛小哥：“你犯什麽神經，再鬧我就把你往後排！”

紅衛小哥八卦的飄近，探頭來問：“決定好了？”

“嗯。”蘇妙抬起手指，“你是第一個。”

紅衛小哥保持著微笑，默了一瞬，又換上一副笑臉：“花30枚混沌冥幣的消息，你還關注嗎？”

“韓濤家的那個嗎？有結果了？到底是他兒嗎？”

“韓濤的妻子請了個律師。”紅衛小哥道，“做了DNA比對，鑒定結果確係父關係，親生的沒錯。”

蘇妙一時之間不知作何慨：“那這麽看，跳跳的也太貪財了……”

“然而還沒完。”紅衛小哥道，“老太太也請了律師，說韓濤妻子拿來做DNA比對的頭發不是韓濤本人，而是現任丈夫的……”

蘇妙眼睛瞪得像黑貓警長：“哇喔。”

紅衛小哥道：“那個小區的鬼夥計們說，要想繼續打探下去，就得再加錢，你還加嗎？”

蘇妙：“加！”

紅衛小哥笑了起來，笑出宋詞聲——淒淒慘慘戚戚。

他笑完，出手：“錢呢？追加五十混沌冥幣，你讓我出嗎？這個價更高了。”

蘇妙愣了愣：“你就當你出錢，買了一張加急送走你的船票，如何？”

紅衛小哥哀聲道：“好吧，那你這張船票可真夠貴的。”

蘇妙道：“其實，我也正想找時間跟你聊聊，程風，你的心願是什麽？”

“聽起來好像在參加什麽音樂選秀大賽……妙妙評委。”紅衛小哥調侃道。

“說吧，我是看你死的，相比之下，沒那麽蹊蹺多事……而且相下來，你人品格也不錯，所以從你開始，可能更穩妥些。”

紅衛小哥：“世界和平。”

蘇妙怒拍眼影盤：“別跟我開玩笑！”

紅衛小哥笑容漸漸消失，維持不住微笑的他，突然哭了起來。

蘇妙也沒辦法遞紙巾，隻好靜靜等他哭。

“晴方好。”他說，“大二那年在地鐵站做誌願者服務，手機被，我見義勇為……我們這麽認識的。當時看到的名字，我就……一見鍾。”

蘇妙盤坐在床上認真聽著。

“姓好聽，名好聽，人也漂亮，是個非常溫的孩兒。”紅衛小哥抬眼，不自覺地強調，“非常非常溫，教養很好，聲音也好聽，是對門大學的……我就經常約出去玩，或者跟一起泡在學校的圖書館。”

“畢業那年夏天，因為已經保研，我也找好了工作，以後不在一個地方……我就怕錯過，我以後會後悔，所以就打算和表白。”

蘇妙道：“……沒功？”

“我從室友那裏打聽到想去咫尺天涯。”

咫尺天涯，是連海洲的一個著名景點，以自然風秀出名。

“於是，我就策劃了一場表白儀式。”紅衛小哥道，“應該知道我要表白，我約一起到咫尺天涯旅遊時，很快就答應了。”

“我讓大學的室友們提前一天到，在景區門口等著。我跟坐觀大到，計劃一下車，儀式就開始，我向表白……”

蘇妙想起程風的死因，倒一口冷氣，眼眶泛紅，鼻子也有點發麻。

“你們遇上了塌方？”蘇妙著音問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程風點了點頭，也含著淚說道：“整個車翻下了山穀，車上二十三個人，七個死了，其餘的重傷……我就死在那個時候。”

蘇妙輕聲問：“……呢？”

好久之後，程風說：“活著，失去了一條。”

“妙妙……我恨我自己。”程風淚落，蘇妙隻聽一聲骨頭崩裂的聲音，程風的膛，多出了一個碩大的。

“我躲過法務部的巡捕，找到了……”程風說，“當時已經蘇醒，轉回了海市的醫院，那時的家人已經知道是因為我約出去，遭遇的意外……他們哭著，全都哭著，質問我爸媽……讓我父母賠償……”

蘇妙心裏咯噔一聲，又有了不好的預：“怎麽能這樣……可你父母到的打擊更……”

“是我的錯。”程風搖頭道，“如果我不那麽張揚，想炫耀我對的浪漫，就不會失去那條……妙妙，本來有好的前程，是我毀了……”

“可你……”

“兩家爭執的時候，醒了過來……哭著求自己的父母，不要這樣，不要賠償，也不要他們說是我的錯……”

蘇妙象征出手，穿過程風的，拍了拍他，以示安：“是個好姑娘。”

程風淚滴落在地麵上，迅速蒸發不見。

“我在醫院待了很久，看著複健……對著父母，很樂觀，每天都在安爸媽，說裝上假肢後，看起來更酷了……很帥氣的。但很痛苦，一個人的時候，我見過痛哭……”

“朋友把我的微博告訴了，一直在我的評論下與我說話……說很好，讓我不要擔心，以後……以後等好了，可以走遠路了，就去咫尺天涯，完我和最後一個約定……說，下輩子，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蘇妙眼淚不值錢，鼻涕也一把接一把。

程風道：“後來法務部的人蹲點知道了我一定會去看，我不敢再待下去，我不想在麵前，被法務部的人打散，我從一個老前輩那裏，知道了鬼的社會法則，也知道了自己再沒有轉生的機會……”

“你的心願……是什麽？”蘇妙著鼻涕問道。

“我欠的那句表白，我要給表白。”程風說，“……妙妙，我一直在買的消息，這周五，就要結婚了。”

“……啊？！”蘇妙打了個響嗝，不敢相信他剛剛說了什麽。

“要結婚了。”程風道，“我想請你，在舉行婚禮前，替我說出那句表白，好嗎？”

蘇妙看了眼日曆：“……後天。”

“在百麗瀑布酒店。”程風道，“我很激那位娶的新郎，我見過他……在醫院。他是方好的青梅竹馬，他對是真的好，方好嫁給他，我很開心。”

程風又哭了出來，重複著：“我真的很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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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風離開後，蘇妙找到了程風生前的微博。

最新的一條微博，是兩年前的夏天，山塌方事故發生前二十分鍾，他拍了一張藍天的照片，說了一句：“藍天白雲，晴方好，我想把我心中所有的好，都說給你聽。”

下方的評論顯示八百多條，蘇妙點開後，團在床上，哭得像個淚人。

“程風，你好嗎？我今天站了起來。”

“程風，你好嗎？我學會了走。”

“程風，你好嗎？今天，你的室友來看我，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你也是。”

“程風，你好嗎？今天下雨了，我想你了。”

“程風，你好嗎？今天讀了本書，時間會慢慢把塵封，程風，你呢？你也會在我心裏，慢慢變我的老朋友嗎？”

“程風，你好嗎？我的生活，慢慢恢複……”

“程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