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忘言搖了搖頭，展開筆記本，給看上麵寫的字。

“我跟你一起去。”

蘇妙愣道：“你知道我去哪？”

卓忘言點頭，翻開了下一頁：“參加晴方好的婚禮。”

蘇妙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這麽巧？！卓老師你也認識？”

卓忘言點了點頭，又翻開下一頁，仿佛知道會問什麽一樣，答案也是寫好的：“我有個學生是海城大學的，他告訴我他們在組織幫一個程風的學生完最後的約定。”

卓忘言笑了笑，仿佛在說：“好巧啊。”

“走吧，他們應該都等著呢。”卓忘言寫道。

蘇妙眼眶一熱，站在原地哭了起來：“大家都好好！！”

原來，前天晚上看程風微博時，有了個計劃。蘇妙通過微博聯係上了程風的同學朋友，包括他的室友，說自己以前到過程風的幫助，知道了這件事，又看到了晴方好每日的留言，想替程風那本該完的最後一個告白儀式。

沒想到，剛把這個想法說出來，程風的同學們就把拉到了一個群裏。

“這位是新郎。”程風的室友們介紹道，“我們也在商量這件事，新郎也是想通過這個活，完新娘的一個心願。”

蘇妙跟新郎通後，帶著程風奔去和新郎見麵，聽了新郎的安排。

“謝謝蘇妙小姐。”溫的新郎誠懇地道謝，“我知道他是個好人，方好對我說過很多次，他當年還資助過班裏的貧困學生，是個很熱心的人……如果他能看見就好了，我想對他說，放心吧，把方好給我，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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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麗瀑布大酒店前，鮮花散落一地，接新娘的車到來了，新娘的婚紗蓋住了的義肢，新郎小心翼翼將扶下車，慢慢踏上紅毯，走向花臺。

蘇妙原本想坐在角落裏看，然而程風的室友們，把看作其中一員，邀請坐在了最前方的位置。

最前方的這一桌，坐的都是程風的室友和同學，他們也到邀請，出席了婚禮。

當新郎新娘走來時，他們站起來鼓掌，全都帶著笑容，眼含熱淚。

程風在蘇妙旁邊站著，隻有蘇妙能看到的淚一滴滴，滴落在桌上，又蒸發不見。

新娘從這裏經過，像是應到了什麽，轉頭著這一桌。

看見了昔日悉的一張張麵孔，還有那個桌簽。

“程風，你好嗎？”

新娘猝不及防，笑著落下了淚。

程風輕輕吸著氣，哭著說：“方好，你真。”

新郎新娘站在臺上，在司儀請新郎描述他和新娘的故事時，新郎說道：“方好，我有禮要送你。”

司儀道：“會是什麽呢？請看大屏幕！”

新人背後的大屏幕亮了起來，傳出一聲：“晴方好，我想把心中好說給你聽。”

新娘驚愕轉過。

屏幕中，是咫尺天涯，藍天白雲，清澈的湖泊，一群漸漸褪去青的年輕人，對著鏡頭大聲喊：“晴方好，我想把心中好說給你聽。”

是程風當年的室友和同學。

兩年前，提前一天到達咫尺天涯，要給驚喜的那群參與者。

雖然畢業後天各一方，但為了他們共同去世的朋友程風，他們聚在了一起，按照兩年前程風的安排，又回到咫尺天涯，給新娘錄製了這段視頻。

視頻裏，每一個人對著鏡頭說一句：“晴方好，我想把心中好說給你聽。”

新娘泣不聲。

最後，一群朋友在咫尺天涯最的景旁，齊聲高喊：“晴方好，我想把心中好說給你聽。”

現場，程風的同學朋友們站起來，舉起手中的牌子，大聲喊：“晴方好，你好嗎？”

晴方好轉過，淚流滿麵。

咬著哭著，慢慢抬起手，笑著說：“程風，你好嗎？我……很好。我很好！”

謝謝你在危險來臨的那一刻，抱住我，用護住了我，保護了我。

謝謝你，程風。我過得很好，失去你的日子，我一直在想你。以後，我也會過得很好。

請你也，幸福下去。

蘇妙著眼淚，輕聲道：“你想對說什麽？”

程風忽然笑了，笑的很燦爛。

他也抬起手，慢慢搖著。

“晴方好，我想給你這世上所有的好……我喜歡你。”

他慢慢走上前去，抱住了穿著婚紗的晴方好。

兩隔的兩個人，再也見不到的兩個人。

“晴方好，請你，一生安好。”

程風攤開手掌，把那枚一生平安的錢幣，送給了晴方好。

蘇妙看著近在咫尺的兩個人，輕聲道：“……咫尺天涯。”

原來，這就是咫尺天涯。

新郎攙扶著新娘，眼裏也泛著淚。

蘇妙看見，當新娘閉眼流淚時，程風的後背開始慢慢泛起金。

芒越來越亮，程風低頭看著雙手，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怔愣一下，咧開，帶著淚水笑了起來。

程風輕輕說：“我你，祝你幸福。”

他低下頭，在新娘額頭輕輕一吻。

輕的，如同蝴蝶振翅。

“妙妙！”程風乘風而去前，轉過頭笑著大喊，“謝謝你，妙妙，後會有期……”

他消散了。

妙妙哭崩了，攤開手，一顆烏黑帶著水的魂核在的手心打轉。

“程風……祝你幸福。”蘇妙哭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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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繼續進行，新娘的笑容更加麗。

一雙手從旁邊來，扶住了蘇妙。

蘇妙淚眼朦朧抬起頭，卓忘言低垂著眼，看著。

他抬手，去臉上的淚水，輕輕把摟在懷中，拍著的後背。

蘇妙輕聲說：“扶我走吧……”

婚禮還在繼續，不能在這裏哭。

卓忘言點了點頭，攙扶著離場。

離開之前，蘇妙回頭著新娘。

剛剛，就在那裏，誰也不知道，那個失去生命的男孩兒，吻別了新娘，化風而去。

蘇妙從包裏胡拽出紙巾，了眼淚，背過去，又了鼻涕。

卓忘言輕輕笑著，忽然心髒猛地一痛。

卓忘言本就蒼白的臉如今似雪一樣，一下子跪倒在地。

蘇妙嚇了一跳：“卓老師，你怎麽了？！”

忽然想起晁律師代過，的這個新鄰居不好。

“你要不要？”蘇妙道，“哪裏不舒服？有帶藥嗎？我送你去醫院！”

卓忘言拉住，慢慢搖了搖頭，他從口袋裏拿出筆，在紙上寫道：“回家。”

“可你……”

卓忘言站了起來，額上一層薄汗，溫溫笑著，堅定地搖了搖頭，指了指“回家”那兩個字。

忽然之間，蘇妙像是應到了什麽，轉頭看去。

的後，多出了好多陌生的鬼，一個個滿是煞氣，盯著卓忘言看。

蘇妙差點被它們嚇背過氣去。

卓忘言手指微微一，鬼們像收到了指示，四散而去。

蘇妙不知自己腦補了什麽，再次看向卓忘言，眼睛裏充滿了驚異。

他這麽弱……不會是被鬼盯上的緣故吧？

民間不是有說法嗎？有的人生來就容易招鬼注意。

“我送你回家！”蘇妙堅定道。

這時，一輛警車停了下來。

林書黎收起槍，看著逃竄的鬼，嘖了一聲。

再一轉眼，看見蘇妙，他搖下車窗，喊道：“去哪？捎你一程。”◎◎

卓忘言慢慢轉過臉，看向林書黎。

林書黎：“謔……”

看不到鬼氣，但……跟蘇妙在一起的這個男人，森得很啊！

作者有話要說：　　更完啦！大家開吃吧~

第14章化鬼

蘇妙把卓忘言塞進了警車，自己跟著也坐了進來：“那就勞煩警察同誌送我們回去了！”

卓忘言似乎是不舒服，但強撐著，手指尖輕輕搭在的胳膊上。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就算卓忘言使勁著的手，也不會多想，人不舒服的時候會下意識依靠旁人。可卓忘言並沒有，即便是生病的況下，他也很紳士。

蘇妙想起自己那一屋鬼房客們對卓忘言的評價，好度又上升了。

林書黎問道：“安居花園嗎？你倆都是？”

“這是我鄰居。”蘇妙紅著臉介紹。

有一瞬間，蘇妙擔心林書黎會過度腦補，之後像廣大相親男那樣，扣一個水楊花的帽子在頭上。

不過林書黎似乎對蘇妙和鄰居的關係沒有多拓展猜想，他的好奇點貌似並不在男關係上麵。

他狀似無意道：“這位是怎麽了？”

“卓老師不太舒服。”蘇妙說，“我送他回家。”

剛剛那副畫麵，著實把蘇妙嚇到了。

卓忘言跪倒那一刻，出現在後的那些鬼，讓想起了盤旋等待在將死之人邊的禿鷹。

因此，在上車前，給晁律師打了個電話。

“送他回家！”晁律師說，“沒事沒事，家裏有藥，快些回去！”

一邊說著沒事，一邊說快些回去。

蘇妙總覺得有點奇怪。

不僅如此，出現在這裏的林書黎，以及上車後，車的氣氛，都讓覺奇怪。

林書黎又發問了：“是個老師啊？在哪教書？”

蘇妙怔了怔，看了眼卓忘言，卓忘言笑了笑，意思像是你可以隨意介紹，我怎麽樣都行。

得到卓忘言的允許後，蘇妙道：“卓老師是唐史研究方麵的專家，目前在家攢書……”

“哦，大學的。”林書黎問，“海城大學嗎？”

蘇妙看了眼卓忘言，想起他說海城大學的學生告訴他今天的這場婚禮活，說道：“嗯，所以今天朋友的婚禮，我們一起來了。”

林書黎慢悠悠問道：“卓老師是不會講話？”

蘇妙替他回答：“嗯。”

林書黎沒有再問卓忘言，他悄無聲息的就換了話題。

“蘇妙，你跟我說實話，上次是怎麽知道失蹤案被害地點的？”

蘇妙一口咬定：“真的是夢到的。”

林書黎道：“我們把你列為懷疑對象調查了，但很快就排除了。你沒有車，和本案的嫌疑人也沒有集，更沒有機，所以不存在作案的可能。嫌疑人抓捕歸案後全代了，帶著我們去指認了案發現場……”

蘇妙聚會神聽著。

“包括嫌疑人作案時穿的服，上麵檢測出了被害的跡，服的花花型和你描述的差不多。”林書黎道，“以前，因為做夢，來向我們提供線索的報案人也不，但你知道你和他們的區別在哪嗎？”

“在哪？”蘇妙毫沒察覺，自己已經踏了林書黎的言語陷阱。

“第一，他們都是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