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係親屬。第二……他們不會特意強調證據。”林書黎緩緩而笑，笑的比鬼還像鬼，“你的描述，聽起來就像是……直接目擊了案件經過一樣。”

蘇妙冷汗了，盡管認為自己還保持著平靜，但的神變化已經被林書黎看在眼裏。

“……呃，可我真的是夢到的。”蘇妙堅持著這一點。

警察就算是懷疑又怎樣？林書黎不也說了嗎？他們已經排除了的嫌疑，包括是目擊證人的可能。首先是沒有到達現場的時間，其次是有小區門口的監控作證，笑笑失蹤那晚，下班到家後，就沒再出去過。

車到了安居花園門口，林書黎停下車，轉過頭來，笑道：“蘇妙，你請的家仙，是什麽？”

蘇妙愣住。

家仙兒？哦，聽說過，民間會有一些人請一些來做護家仙，說是有問必答，護家宅平安，還能請上什麽的。

蘇妙鬆了口氣，笑道：“對對對，我把整個園都請來了。”

林書黎也笑了。

他把目轉向卓忘言，對方聽到他們的對話，表沒有一波，這不像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而且……卓忘言看他的表並不和善。

“謝謝警察叔叔了。”蘇妙扶著卓忘言下車，給林書黎揮了揮手。

林書黎單手撐著車窗，吹了聲口哨，讓回頭。

“蘇妙，不如明天見？”他說，“浪費我兩張電影票，總要補償回來。”

話音剛落，不僅是他，連蘇妙都察覺到了空氣溫度明顯降了。

打了個冷：“……下周吧，明天沒心。”

林書黎卻盯著卓忘言看。

卓忘言被蘇妙攙扶著，慢慢抬起眼。

林書黎副駕上放著一塊像懷表一樣的金盤，此刻像壞了一樣，正在瘋狂旋轉。

這個東西是探測鬼的司南，隻要五百米有煞鬼，它就能指明方向。

今天辦完事回中隊的路上，正是應到百麗瀑布酒店附近有鬼，他才掉頭追捕。

然後就到了蘇妙，以及蘇妙的這個鄰居。

林書黎：“對了，卓老師給張名片？我最近也在看唐史，以後遇到不懂的，還能請教請教。”

哢嚓一聲，司南停止了轉。

林書黎呼吸一滯。

卓忘言角微微揚起，並沒有理會林書黎，隻是示意妙妙扶他進去。

蘇妙道：“林警，我們就先回了，咱們以後再聯係！”

這是句告別話，客套敷衍居多。

可卓忘言聽到後，很傷地看了妙妙一眼，妙妙莫名其妙。

林書黎倒車出去，一個剎車停在大門外，拿起司南查看況。

然而他手指到司南的瞬間，司南碎一堆末。

林書黎：“安居花園……真有意思。”

蘇妙，姓卓的老師，還有之前在安居花園追擊的那些停留在一煞階段的鬼，以及這枚壞掉的司南……

林書黎琢磨著，撥了個電話回去，“喂，媽。問你啊，你給我介紹的這個蘇妙，原先家住哪？”

問出蘇妙的原住址後，林書黎不知從何拽出一張地圖：“閔匯市……閔匯市，在這裏，西北區法務部的管理範圍。”

他找到了。

之後，他倒一口冷氣。

閔匯市那個地方，在黑炎的包圍圈，這也就是說，法務部在閔匯市，沒有安全區，全市煞鬼無人整治。

再往西去一百公裏，就是西北區的重要隘口城市，法務部西北區的總部城市。

林書黎覺得蹊蹺，給老骨發了個短信：“在值班嗎？幫我在資料庫查一下，西北區閔匯市什麽時候淪陷的。”

林書黎到達單位前，老骨回複了。

“二十七年前，不到三夜就淪陷了，據說是突然來了很多大鬼，好像必須要拿下那個城市的控製權一樣，火力特猛烈，在那裏的法務部辦公部門招架不住，經上司批準，撤走了。”

林書黎又往回翻找到蘇妙的信息，看的出生日期。

“蘇妙……二十六歲，到下個月底就二十七了。”他喃喃道，“會有聯係嗎？”

他下了車，隊長正在外麵煙。

林書黎問道：“沒記錯的話，嫂子是海城大學的老師？”

“你說我老婆？辦公室行政。”隊長說，“你有事？”

林書黎道：“我一遠方親戚想考研，唐史方向的，想問問嫂子，海城大學這個方向的老師，哪個好？有沒有一個姓卓的，長得特招人的那種年輕老師，大概三十來歲。”

“遠方親戚是小姑娘吧？”隊長嗬嗬笑道，“現在考個研都挑老師長相了？”

林書黎笑道：“沒辦法，幫我問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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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妙回到家，灰老鬼追問送走了沒有。

蘇妙抬起頭，想起自己以後再也看不到紅衛小哥，心中一陣酸楚。

“時間長了，是人是鬼，都會有。”墨鏡鬼說道。

蘇妙回到臥室，趴在床上，說道：“你們都不要進來。”

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半夜，蘇妙爬起來，走到窗臺前，攤開手，看著那枚烏黑圓潤的魂核，小聲說道：“希你能開久一點……”

魂核土，蘇妙澆上水，把它抱進了臥室，放在了書桌上。

手腕上那無形的藤蔓化作綠意滲到土中。

卷發鬼飄了進來。

“不舍得？”

“如果你知道這個人再也見不到，說再見的時候，你會不會不舍？”蘇妙問。

卷發鬼哼了一聲，纏著的線球。

“你跟司令，你倆沒有告訴我死因，也沒來找過我。”蘇妙道，“明明之前每天都催我替你們完心願。”

卷發鬼頭都不抬，說道：“我的可沒程風那樣讓你，你還是別期待了。”

“你是不想進新回了嗎？”蘇妙問，“你改變主意了？”

卷發鬼看向那盆花，說道：“鬼再次瀕死是什麽覺？”

“嗯？”蘇妙不解。

“沒什麽。”卷發鬼收起針。

蘇妙隻覺得今天冷清，躺在床上，和鬼閑聊起來：“一直想問，你們是死的時候穿著拿著什麽，變鬼就也拿著什麽嗎？”

卷發鬼搖頭：“買的，我們有鬼市。不過一般隻要不影響麵子，大多數都不會冒著被法務部發現的風險去鬼市的。法務部有時候會收到鬼給的線報，到鬼市大清掃。”

“你織織圍巾的線也是在鬼市買的嗎？”

卷發鬼輕描淡寫嗯了一聲。

“印象裏，你的線好像一直用不完……”

“嗯。”

所以，冒著被清掃的風險，去過鬼市多次了？

卷發鬼抬起頭，說道：“它發芽了。”

蘇妙坐起來，果然放在書桌上的花盆中，一段像小拇指一樣的綠徑鑽了出來。

“這麽快！”

然而，鑽出來後，它就靜止不了。

蘇妙歎了口氣。

“有時候想想，我活著，還真是不可思議……”蘇妙道，“等把你們都送走後，我會做什麽呢？”

“會有新的鬼求你。”

“……是啊。”蘇妙說，“以前嫌煩，也怕自己被你們坑，怕是拿命換心願，魔鬼易什麽的，所以一直很抵。可是開始了之後，我忽然有了一種可怕的覺，我覺得我放不下……”

“送走程風讓你這麽難過？”

“程風以後，就不程風了。”蘇妙道，“那我死後呢？也和你們一樣嗎？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可再來的時候，已經不是我了。”↘思↘兔↘在↘線↘閱↘讀↘

卷發鬼聽的隻打哈欠，懶散道：“睡覺吧你。”

是怕蘇妙難，進來跟聊聊天，可這姑娘就有這種臭病，能把天越聊越無聊。

蘇妙說：“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到哪裏去。哲學三問……我現在勉強知道從哪來到哪去，知道天地就是個循環係統，就像水循環一樣，這樣循環著來去。但，我是誰呢？”

蘇妙慢慢閉上眼睛，陷睡夢前，說：“為什麽是我呢？”

對門，卓忘言小聲熄著，汗水了襯。

凰化為煞氣，在他旁焦急打轉，卻手足無措。

“期限快到了。”寄居鬼的鬼影鑽了進來，憂愁道，“王妃已經種上了，可等開花已經來不及了，心跳會在淩晨停止，王……”

卓忘言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淩晨時分，卓忘言停止呼吸，床上的人慢慢散去，隻剩一隻沉睡的鬼。

凰化作了鬼影，輕輕立在床頭，低低了一聲。

寄居鬼歎了口氣，說：“磨嘰。”

不管什麽時候，王妃總是慢半拍！

作者有話要說：　　妙妙，你鄰居變鬼啦！

妙妙，你夫君又變鬼了！

妙妙呀，你老公他又又又變鬼了！

睡人，等著你去吻醒他呢，快上！

妙妙：？（有這等占便宜的好事？）

第15章我鄰居死了！

送走紅衛小哥後的第一個周六，灰老鬼沒有提供醒服務。妙妙睜開眼睛時，桌上的表，短胖的那指針，已經指向了數字10。

蘇妙坐起，蓬頭垢麵，了口水，睜開兩隻大眼，先看向書桌上的那盆花。

“唔，真的好快！”比笑笑留下的那顆魂核還要快，隻是一個晚上，已經有了花苞。

蘇妙：“按照這個速度，中午應該就能開花了吧？”

蘇妙換好服，站在書桌前，湊近仔細觀察這盆花。

“噫，花苞是黃的。”

笑笑的那個魂核，種出來的花是白的，而程風留下的這枚魂核，雖還未開花，但從花苞的看，將來會開出黃的花。

蘇妙想起經常講黃段子的紅衛程風，嘿嘿笑了起來：“讓你天天講黃段子，你看你的花都比別人的黃。”

說完，蘇妙歎了口氣。

背後悄無聲息鑽進來的卷發鬼說：“程風走的第一天，想他。”

蘇妙咯咯笑了起來。

抱起這盆花轉過，神平靜帶著點微笑說道：“我想通了。”

“想通什麽？”卷發鬼問。

“昨天我還在傷心，我分析了很多，為什麽會這麽傷心。後來發現，不是程風讓我傷心，也不是別的原因，而是……人的離別總是令人傷心的，尤其是你知道可能自己此生再也見不到他們，和他們說再見時就會更傷心。”

卷發鬼道：“指不定哪天你出門見到衝你笑的小嬰兒，就是他。”

“嗯。”蘇妙道，“所以我想通了，不那麽悲傷了。姐姐，我參與了你們此生的最後一段旅程，又送你們開始新的旅程，普通人能參與的或許隻是你們的從生到死，而我將見證你們的從死到生。這應該是開心的事，想明白這一點後，我就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