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令(重生)》第28章 銀子

顧宜寧站在馬車的影之下,朱紗遮麵,衫楚楚,看這雙眼眸,也知生了張芙蓉玉麵,人綺麗多姿,在這粘膩的夏日何其清爽。

讓來來往往的過路人心神一晃。

陸旌不地將人擋在自己側,護地更嚴實了些。

晉明灝愧之餘,又紅著臉對顧宜寧鞠了一禮,“五小姐過獎了,我其實……其實沒有做什麽,都是那黑馬的功勞。”

顧宜寧忍不住地笑了笑,當然都是那黑馬的功勞,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但麵上不能說出來,隻道:“小郡王太謙虛了。隻是我邊沒什麽貴禮謝,若小暴……若小郡王不嫌棄的話,還請收下這兩瓶桃花釀。”

晉明灝狠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心道都怪世人誤他,什麽縱任,什麽蠻橫無理,都是騙他的。

眼前人才是真正的顧宜寧。

果然,他攝政王表叔從來就不是眼瞎之人,相反,還慧眼識珠,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真的如明珠一般熠熠生輝,皎若明月。

晉明灝又用敬佩的眼神看了眼陸旌。

陸旌:“……”

“這桃花釀我不能收,五小姐不必如此客氣。”晉明灝耳通紅地說。

他突然瞥見陸旌腰上掛了個香囊,能在陸旌上掛著的,除了顧宜寧親手做的,還有第二個人配嗎?

這般致秀麗。

原來五小姐刺繡手藝這麽厲害。

百鳥朝圖上的鴨子絕對是騙人的。

晉明灝晃神地想著時,顧宜寧笑道:“桃花釀本就不是貴重之,可帶回家讓你姐姐也嚐嚐,小郡王收下便是。”

讓你姐姐也嚐嚐!

晉明灝又是一擊,以德報怨,人心善……他回去定要勸勸晉明曦,別老跟人家五小姐作對。

顧宜寧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被晉明灝以禮相待。

前世那個總給陸旌塞人的小暴君。

他也有今天。

上一世,纏綿病榻,全憑著名貴罕見的藥材吊命,不堪累,自然也無法生育。

沒什麽,陸旌也沒什麽,陸老夫人雖因為葉雅容而對生疏冷淡,但到底顧慮子,隻說不必要孩子,否則更傷

但晉明灝覺得這虧待他的好表叔了,他表叔那般英明神武,重重義,卻要被一個隻剩半條命的藥罐子拖累,當真是不公。

且還認為陸旌是拉不下臉來休妻納妾。

所以他就好心地充當那個惡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攝政王府送人。並且選了個堂堂正正的名號,名其曰為陸家繁衍子嗣。

陸家打發了一茬又一茬,除了那位左三小姐。

是弘王爺母族親緣裏左家一脈的兒,小皇帝一聲堂姐,在陸家多次辱都沒想著要放棄,寧願做低伏小也想靠近陸旌。

但一直堅持一直沒功過。

陸旌不曾多看過一眼,甚至沒聽過這人的名字。

直到在一次春獵上,經過晉明灝的多番指點,左行芷才同陸旌搭上一句客套話。

在京中大肆宣揚,那陣仗仿佛下一刻就能嫁到攝政王府似的。

當時王府下人在悄聲嘀咕,驚擾了給顧宜寧熬藥的小丫鬟,那小丫鬟曾經照顧過葉雅容,如果葉雅容不走,還是主子鮮得的一等丫鬟。

現在葉雅容因為這病弱王妃被趕走,也淪為了天天在廚房熬藥的人,自然對顧宜寧有所不滿。

但不敢也不能在藥裏麵腳,熬製一道湯藥,要經過七重程序,每重程序有不同的人負責,攝政王防人防地,生怕有人要加害王妃,故在廚房安置了許多心腹之人監視。

若真有人行為不規矩,怕是會牽連到全家。

小丫鬟也隻幹些添柴燒火的活,除此之外便是和其他人流去裕霄居取藥碗,去的那天,多在顧宜寧麵前說了幾句左家三小姐在春獵上的事。

原以為會氣到攝政王妃,誰知那珠簾後的病人並不理會,反而說不適合在王府多待,將發配到了城郊的宅院。

顧宜寧知道陸旌對有多好,自然不會

輕信旁人,但聽到春獵二字,眼前就是一派生機生長的景象,卻隻能困在屋舍,心中便起了幾分愁鬱。

緒一有波累的便是

昏迷了兩天一夜,醒來後看到的是陸旌雙目赤紅的疲備模樣,男人什麽也不說,隻將抱在懷裏,力度輕,卻怎麽推也推不開。

後來才得知,昏迷之後,左尚書告老還鄉,左家上下一夜之間在京城消失地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過左行芷這個人。

小皇帝也老實了許多,往這裏賜了一箱又一箱的珍寶賠罪,從此之後隻字不提子嗣。

回想起上一世的景,顧宜寧忍不住地攥住了旁邊人的角。

街對麵,便是左行芷端麗韻韻的影。

顧宜寧遠遠看過去,那明眸善睞的人也狠狠瞪了一眼。

左行芷搖著手中團扇,後的侍小心幫撐著遮的紙傘,蓮步輕移,不一會兒就走到了晉明灝旁。

晉明灝忽地發現邊多了個人,轉頭道:“堂姐?你怎麽還沒走?那荷包不是已經被殿下退回來了嗎?”

“我自是有重要事要請教殿下,”左行芷瞪他一眼後,朝陸旌微微福行禮,等了半天也沒察覺出男人讓的意思,,便耳邊鬢發,兀自站直了

一抬頭,就對上顧宜寧從容的目

那看的眼神,清明淡然,仿佛隻是在看一個無關要的小人毫沒有把當作威脅。

左行芷握住手心,指甲嵌到裏,氣息都有些不穩,也是錦玉食養大的左家獨,十幾年來每次重大場合都被顧宜寧上一頭,當真是心頭難耐。

顧宜寧的手指還扯著陸旌的角,在對方恨不得把盯出一個的目中,緩緩收回手,笑意盈盈地問:“不知左三小姐有何事要請教殿下?”

左行芷手指掐著扇柄,諷刺道:“我是在向殿下問話,殿下還未發話,五小姐為何要多?”

顧宜寧挑了下眉,“殿下可不是什麽人都理會的

,怕是不清楚左三小姐的花容月貌,我好心幫你引薦,最後卻落得個不懷好意的罵名,倒是多此一舉了。”

陸旌負手而立,不開口說話,任由著旁的小姑娘拿他的名義給對方施以力。

簡直就是讓顧宜寧在他頭頂上作威作福了。

顧宜寧明明是在暗諷不得陸旌的眼。偏生誰也沒覺得這話有問題。

晉明灝還道:“堂姐,五小姐說得對,殿下日理萬機,定然不認識你是誰,五小姐好心幫你,你怎麽還反過頭來責怪人家?”

左行芷咬著牙,半大點的頭小子,竟然為了顧宜寧而指責?這是吃了什麽迷魂湯?

氣極了,還要裝一副大度模樣,晉明灝的頭,皮笑不笑道:“灝兒真是長大了,你以前可是冥頑不靈,大道理說多次都不聽。”

晉明灝又道:“堂姐有什麽事就快快開口吧,天氣這般炎熱,五小姐已經在外麵站了很長時間,再待下去,萬一中暑氣了誰擔當得起?”

左行芷深吸一口氣,僵著一副笑臉,好脾氣地道:“我是在跟殿下說話,又沒跟五小姐說話,若是五小姐嫌熱,大可先回相府。”

“堂姐,你在想什麽,”晉明灝驚詫地看了一眼,“五小姐外出同殿下一起在這客滿樓用午膳,殿下定會親自將送回相府的,怎麽可能讓一個人坐馬車回去?”

左行芷捂住口,了一大口氣,強著怒火道:“灝兒,你可以別再說話了嗎?我一聽你說話就頭暈。”

晉明灝閉上,仍是用“有話就快講”的眼神催促

緩過來晉明灝胳膊肘往外拐的勁兒後,左行芷才好整以暇地問道:“殿下,不知這荷包哪裏配不上殿下了,行芷因著殿下習武的習慣,專門把它做得輕便小巧,練軍之際,也可佩戴在側”

陸旌尚未開口,就被晉明灝搶了先,“堂姐,你沒看見我表叔腰間已經佩戴了一個香囊了嗎?這可是五小姐親手做的,比你做的要好一百倍,怎麽可能還會要你的?”

“殿下,您請看一眼。”

左行芷不肯再理晉明灝,乞求著看了眼陸旌,將手中的荷包往上呈了呈,希他可以收下。

陸旌看了眼手中的荷包,神寡淡,漫不經心地發問,“你父親是左尚書?”

站在這兒這麽長時間,男人總共也沒看幾眼,這還是第一次同說話,左行芷心中一喜,“正是,行芷常聽家父提起殿下。”

陸旌的目又在荷包上掃了一眼,語調平平,聽不出緒,不知是在誇讚還是在敷衍,“左尚書教有方。”

左行芷笑起來,剛才的怒火一掃而空,“多謝殿下誇讚行芷,這荷包還請殿下收下”

男人置若罔聞,卻問:“行軍也可用?”

左行芷生怕陸旌拒絕,連忙道:“可以的殿下,行芷專門問過父親,父親直接把軍中的標準說了出來,絕對可用。”

“既然如此,”陸旌淡淡開口,仿佛隻是在簡單地下著稀疏平常的命令,“今年軍過冬的冬給左尚書統一籌辦。”

左行芷愣了楞,反應過來後手腳瞬間變地冰涼,“殿下,行芷行芷隻是在送荷包,何來籌辦冬一說?”

陸旌眉目間似有不耐,眸加深,語氣也添了層寒意:“軍的冬似乎尚不能滿足左尚書的家國大義,周寒,擬定文書的時候,將西南的赤霄軍和西北鐵騎也添進去。”

“屬下遵命。”

左行芷當頭一棒,徹底清醒過來,統共幾十萬大軍的冬,這這得花多銀兩。

忙帶著哭腔喊冤,“殿下,您您不能因為行芷做事不當,就遷怒於家父,家父為國為民,費了多苦心,殿下這樣做,是會讓臣子寒心的啊!”

陸旌出手,把旁一臉茫然的顧宜寧扶上馬車,又轉過頭來,將周那層淡薄的和煦斂了個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陡然冷至的譏諷,“西南蝗災,不知左尚書挪用了多公款?”

他氣焰可畏,字若千鈞。

一個一個

砸到左行芷的頭上,瞬間就將人地跪了下去。

西南地區發生蝗災,逃難到京城的人不府還專門開了塊地供難民生活。

燥熱的午日,左行芷跪坐在滿是塵土的地上,連手心的薄汗都覺得刺骨一般寒冷,額頭冷汗一滴一滴地墜下,後的小丫鬟也跪著不敢抬頭,麵對著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巍巍,話都說不清楚,“家父家父清廉,不曾挪用公款殿下饒命,不,不是殿下明察。”

陸旌眉眼森冷,淡漠地開口,“左尚書完任務後,本王重賞。”

這是非左家掏出上百萬兩白銀了。

左行芷抬眼看了下那道冷厲的影,悔意慢慢吞噬著千不該萬不該過來招惹這個冷心冷的人,現隻覺頭暈眼花,甚至沒聽見對方說什麽就連連稱是。

直到晉明灝收回目瞪口呆且佩服崇敬的表,過來扶,“堂姐,殿下都走了,你怎麽還在地上跪著。”

左行芷腳步虛無,半條命沒了一樣,從開始到現在,不得不佩服顧宜寧,是以怎樣的心理素質待在陸旌邊的,還待了整整十幾年。

不過靠近了半刻鍾,就已經嚇得七魂沒了六魄。

這攝政王,就跟天上的太一般,耀眼,芒萬丈,讓人心馳神往。

但卻灼人灼心,輕而易舉就能將一個人置之死地,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晉明灝大喊:“堂姐,堂姐,你怎麽了?”

左行芷脖頸一歪,沒能緩過來,徹底嚇暈過去。

-

馬車搖搖晃晃,顧宜寧看著旁的陸旌,還有些心有餘悸。

當陸旌開口跟左行芷說話時,沒想著事態會往貪汙災款那方麵發展,現如今沒有將左尚書下獄,許是另有原因,畢竟上一世晉明灝當了皇帝都沒把人清算。

陸旌真的是力行地在告訴,他絕不收旁人的禮,不收是不收,一收就是上百萬兩銀錢,以後估計也沒人傻到敢上前招惹他了。

幾十萬大軍的冬,銀款確實不

不是哪個員都跟家一樣祖上從商富足有餘的。

顧宜寧緩過思緒之後,拽了拽男人的袖,“殿下,左尚書的家底,付得起將士們冬的價款嗎?”

陸旌還以為小姑娘在同左家,就像同他以前殺過的那些人一樣,他耐著子溫聲解釋,“他一個當了將近十年的戶部尚書,吸了多民脂民膏,怎麽會付不起?”

“付得起就好,他若付不起,死賴著不銀錢的話,商家也就不會製作冬,若是晚了,邊疆環境那般惡劣,隻怕那些將士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嚴寒之下了。”顧宜寧心不在焉地歎著,又叮囑,“殿下記得派人檢查一下服的質量啊,免得有些人空減料。”

這些話讓陸旌多看幾眼,素來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姑娘,倒是會關心邊疆將士了。

顧宜寧皺了皺眉,不知又臆想到了什麽,將他對付外人的手段往自己上套了下,輕問:“殿下,左三小姐隻送了個荷包,殿下就坑了人家百萬兩銀錢,我也送了殿下一個香囊,殿下不會也要從我這掠奪錢財吧?”

陸旌想起在客滿樓紅著臉的窘迫模樣,似有若無地勾了下角,“你連午膳的錢都付不起,還有閑錢供本王搶奪?”

“殿下在意那幾兩飯錢,等我回家以後還給殿下就是。”

說完後覺得不解氣,顧宜寧耳尖泛紅,仍故作嚴肅,一臉正地問:“殿下是在嫌棄我窮嗎?”

小姑娘又開始汙蔑他。

陸旌淡聲否認:“本王沒說過這話。”

顧宜寧毫不謙虛道:“其實我也不會花錢,如果將來有機會的話,肯定也很會掙錢,我們顧家祖上就是商人,我自然也繼承了一部分經商的頭腦,或許以後還要比弘王爺更厲害。”

看著小姑娘臉頰泛著紅暈,陸旌難地生出點逗弄的心思,“你父親做學問也很厲害,你怎麽連他十分之一也沒繼承到?”

顧宜寧張了張口,無法反駁,最後道:“可能是都被我哥哥搶走了吧。”

一提起顧承安,就想起靜泉寺的事,顧宜寧跟陸旌有頭有尾地講述了一遍,還甚是擔憂地問:“殿下以後不會也像我哥哥一樣,變一個眼拙之人吧?”

陸旌握住手心,放到邊輕咳了一聲。

顧宜寧後知後覺地發現馬車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順著陸旌的視線看過去,對上一臉菜的顧承安。

顧承安接到妹妹回家的消息後,專門在相府等著,從早上等到中午,等來一句眼拙之人。

他在前麵快步走著,顧宜寧在後麵提著角吃力地跟,“哥哥,你太快了我跟不上。”

前麵的人放慢了腳步,“怎麽中午才回來?”

“去客滿樓用了頓午膳,那裏的桃花酒沒喝到,果釀倒是還不錯,”顧宜寧遞給他一小瓶,“哥哥可以嚐嚐。”

顧承安拿過果釀後,問:“專門給我帶的?”

“那當然了,”顧宜寧見他沒有真生氣,玩笑道:“專治眼拙用的。”

顧承安也不接腔,反問道:“聽說林笙被馬蹄踏傷了,你知不知道?”

顧宜寧心虛了下:“我不僅知道,我還親眼看到了,他臉煞白,定是傷得不輕。”

“確實傷得不輕,聽說傷到了本之。不過也是他的報應。”

“傷到了本之,那就是以後不能為林家延續子嗣了。”顧宜寧沒想到那馬蹄會踩地這麽巧,“顧新月呢?父親沒把接回來吧?”

顧承安幫捋了捋了的碎發,笑道:“你都說了那些話,父親怎麽敢把接回來?現在還在獄裏,看林家會不會接了,不過林笙了那副模樣,估計也娶不到夫人了,隻剩下新月一個選擇。”

顧宜寧慢步走著,“他們二人天生一對,就該在一起,不要再去禍害別人了。”

“現在外麵都在說祖母和二伯母待你,是不是你傳出去的?”

顧宜寧沒想到陸老夫人辦事這麽快,故作驚訝道:“怎麽可能是我傳出來的?我一直安生在靜泉寺待著的。不過……們雖然沒待我,但一直在克扣

我的月錢。”

“哥哥也看到了,我瘦這麽多,全是因為在靜泉寺省吃儉用,就連今天中午在客滿樓那頓午膳,最後都是陸旌掏的錢,我現在上隻剩這麽一塊碎銀子了。”

將一小塊碎銀子放在手心,可憐的。

顧承安瞬間心起來,“沒錢怎麽不早說?我這就去找父親為你做主。”

當天夜裏,就聽到了顧漢平去找白氏理論的消息,聽說兩人鬧得難堪,顧漢平氣地打碎了一個花瓶。

顧宜寧看著桌上白花花的銀子,“父親還說什麽了?”

“說讓小姐把欠殿下的錢還回去,別讓人瞧不起咱們顧家。”

陸旌怎麽可能會瞧不起顧家。顧宜寧一邊想著一邊往荷包裏塞了幾顆銀子,“這錢來得正是時候,不然葉姑娘的生辰禮就要買不起了。”

葉雅容生辰快要到了,陸老夫人打算在王府為辦場生辰宴。

春桃道:“奴婢打聽了一下,這生辰宴請了不的世家子弟,若是葉姑娘有心儀的,可留在京城多待幾日,看能不能促一段良緣,若沒有心儀的,老夫人便直接送回徐州了。”

“那明日上街去買兩件首飾吧。”

-

第二日,顧宜寧逛完珠寶鋪子之後,命車夫將馬車駛向了京西側。

倒不是專門為了還他銀兩,隻是突然有些想他。

到景元殿門口的時候,兩旁的侍衛不僅沒有攔,反而專門將手中的銀槍收了收,生怕傷到

見顧宜寧在原地不,便道:“殿下吩咐過,以後不準再攔五小姐。五小姐請吧。”

顧宜寧:“進去通報一聲吧,別壞了你們的規矩。”

侍衛為難道:“還是莫要通報了,殿下知道後怕是會怪罪屬下攔著您。”

顧宜寧見他說的認真,也不再堅持,輕快地走了進去,進大殿後,沒看到陸旌,隻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拿著折扇假寐的慕南嶼。

輕著腳步慢慢靠近,猛地從他手中將折扇走。

慕南嶼立刻坐直,睜眼後看到顧宜寧,捂著口緩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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