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第4章(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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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顧老太太臥病在床,再加上前陣子下梅雨,屋里的氣味十分不好聞,趙氏見這兩天日頭好,昨天就說要把被褥鋪蓋拆了洗,今天顧玉汝來就是幫著做這事的,誰知會一直忙到外面天都黑了。

“那大娘我走了。”

“你等等。”

趙氏,轉去廚房拿了個籃子。

“這些蛋是你大伯從鄉下賣菜的農人手里收來的,你拿回去讓你娘給家里加菜。”

“大娘,這我不能要。”顧玉汝推拒道。

趙氏不由分說就把籃子往手里塞:“大娘讓你拿著你就拿著!”

“可大娘……”顧玉汝面

顧家并不是什麼富裕人家,兩家的家境差不多,不過因為顧大伯是在酒樓做賬房的,僅有獨子早已家立業,家里又沒有什麼負擔,所以家境還是要比弟弟家要好上一些。

不像顧秀才家有三個孩子,還有顧于在讀書,當下供一個讀書人可不容易,所以顧大伯總要找著機會補弟弟家一些。

多的也給不了,顧秀才夫妻二人不會要,只能像這樣,見補點吃食什麼的。

這些兩家人都心知肚明,但這一籃子蛋可真不便宜。

“怎麼大娘給的你還要拒?”趙氏板起臉。

見此,顧玉汝只能接下了。

“快回吧,眼見天就要黑了,要不要我給你拿個燈籠?”

顧玉汝瞅了瞅天,道:“不用了大娘,我走快點應該能天黑之前趕回去。”

*

路走到一半時,顧玉汝就有些后悔了。

本來天就晚了,又因為蛋的事耽誤了會兒,等出來時已經只剩了暮。也是巧了,屋偏逢連夜雨,急著想趕回家,偏偏經常走的那條路被車壞了,府找了勞役在修,把路給堵上了,只能再繞道。

沒想到天會黑這麼快,也可能是心里著急的緣故,之前應該聽大娘的話拿個燈籠再走才是。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只沿路的酒樓茶樓門前亮著燈,隔得很遠亮幾盞,路上已經沒什麼行人了,憑著這些亮,顧玉汝心里倒也沒那麼慌。

走到每次必經的一巷子,這里已經偏離了主街,外面那些亮照不到這里來,但能看到巷中有住戶門前亮著燈。

那一點點暈黃在黑暗中格外醒目,隔一段路亮一點,連了串。顧玉汝不在心里松了口氣,突然明白為何娘總是堅持晚上要在門外亮一盞燈籠,對于走夜路的人來說,只一點點亮就足夠藉人心。

顧玉汝走進巷子,走得很快。

靜悄悄的,只有的腳步聲充斥耳

的似乎多出一個腳步聲。

駐足細聽。

確實多了一個腳步聲,但來不及細想,就聽見一個醉醺醺的聲音傳來:“這是哪家的小娘子,天黑了竟然不家去,在外游?”

顧玉汝回頭看了一眼。

因為背著,也看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個男人,好像喝醉了酒,上酒氣熏天,順著風就往鼻子里鉆。

這個人是什麼時候跟在后的,之前怎麼沒有察覺到?

顧玉汝頭皮一炸,腦中跳出一些模糊的畫面。

沒敢停留,下意識就跑了起來。

“小娘子你跑什麼啊……”

.

顧玉汝心跳如雷,跑得跌跌撞撞。

后的腳步聲亦步亦趨,在后沉重地響著,就好像踩在心口上。

此時已經意識到況有些不妙了,后這醉漢似乎對起了歹念,喝醉酒的人有多麼不可理喻清楚,現在只有不遠那點亮可以救,只要能跑到那里,就能人。

“你別跑啊……”

手里的籃子也了累贅,顧玉汝顧不得其他,狠狠地往后一甩,也不管砸沒砸中悶著頭就跑。

的心跳得生疼。

跑的過程中,已經把頭上的簪子取下了,在手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撞到一個‘東西’。

那‘東西’紋風不,反到被撞得往后倒去。

“怎麼走路不長眼?”一個有點耳的男聲響起,下一刻被拉了回來,肩膀被人住,“顧玉汝?”

“薄春山!”

此時顧玉汝已經說不出話了,可能跑得太急,太多空氣沖進的肺腔,這一停下就止不住的咳了起來。

咳得聲嘶力竭,直不起腰。

“你怎麼了?誰惹你了?”薄春山將攬進懷里,連珠炮似地問。

想說話卻說不出,又是搖頭又是點頭。

“是不是有人在追你?”薄春山皺眉問,“你倒是說話啊?”

口說不及,那醉漢已經追上來了。

“小娘子,你別跑啊……”

那個‘啊’字還沒出口,一只大腳憑空踹了過來,頓時變了慘

可沒有給這醉漢繼續痛呼的機會,黑暗中,那高大的影已經宛如夜狼似的撲了上來,三拳兩腳上去就將他打得只剩嗚咽聲。

薄春山邊踢邊罵:“喝多了馬尿,就滾回去尸,你倒好竟敢對人起歹念,鱉孫歹念時好歹也認個人,你也敢,管不住下半,老子替你廢了!”

顧玉汝哪里聽過這等污言穢語!

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本就覺得自己方才的表現太丟人,那邊醉漢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連嗚咽聲都沒了。

忙撲了上去,拉住他的手:“薄……你別打了,別鬧出人命。”沒敢他的名字,怕落人耳,日后給薄春山找麻煩。

薄春山回頭對咧了咧,一口大白牙在昏暗中格外醒目,不知為何,他竟笑出了幾分腥味。

“這里又沒人,死了也就死了。”聲音里仿佛是從地獄里鉆出來也似,帶著幾分輕蔑,幾分冷,仿佛死一個人對他來說就是死一只

“別瞎胡說了,鬧出人命到時候你要吃司,不值當。”

這時,有附近人家養的狗被驚了,汪汪地起來,還有開門聲和疑問聲。

“快走,來人了。”

顧玉汝又拽了下他胳膊,他才了。

“便宜你了!”

兩人的影很快沒昏暗的夜中。

.

“你怎會突然出現在這?”

薄春山目一直停留在自己手臂上,聞言他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他能說他是刻意尋來的?

下午刀六就跟他說,顧玉汝在顧大家待了一天,一直沒出來,當時他也沒放在心上。晚上回家路過顧家時,正好聽見孫氏在跟顧秀才說話,說兒怎麼還沒見回,還是拿著燈籠去迎一迎吧。

他連家都沒回,就直接轉頭找了過來。

他知道習慣走哪條路,每一條都知道。

誰知這麼湊巧就,若是他再來晚一步,薄春山簡直不敢想象。

“顧玉汝,你方才抱我胳膊了,我還抱了你,摟了你腰。”話出口,薄春山簡直想打自己一拳,他怎麼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了?

果然,顧玉汝都懵了。

“薄春山!”

“你上真香!”眼見沒法挽救,薄春山索厚著臉皮破罐子破摔。

“你……”

天太黑,顧玉汝的臉紅沒紅不知道,不過怒地一掌拍了過來。

薄春山個頭高,高了一頭不止,這一掌正好打在了他肋骨

他齜了一聲,捂住口。

顧玉汝開始以為他是裝的,可實在不像,又聞到淡淡的腥味,便將手掌舉到眼前看了看。

昏暗中,只能看見手上沾了些暗,可襯著這刺鼻的腥味。

“你怎麼流了?什麼時候的傷,是方才?”

薄春山有點無奈,抬起胳膊擋了擋過來的手。

“我沒事。”

“你都流了!”

“我真沒事,顧玉汝……”

“玉汝、玉汝啊……”

是孫氏的聲音。

遠遠的,就看見有燈籠的亮往這邊移還有兩個人。

“是你娘,你快過去吧。”

薄春山放下手,后退了兩步,將自己在黑暗里。

顧玉汝復雜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低聲說:“你記得找個醫館看看。”說完,便邁步走了過去,“娘。”

直到三人走遠了,薄春山才從黑暗中走出來。

著那個方向出了會兒神,轉打算離去時扯了傷口,不倒吸了一口冷氣。

.

顧玉汝什麼也沒說。

倒是孫氏,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擔憂之言,又說下次再見這種況,讓別急著回來,等爹去接就是,姑娘家走暗路不安全。

顧玉汝皆是應是。

回到家后,一家人用了飯,專門燒水洗了澡,才回到自己的屋里。

在想薄春山上的傷,同時心也有些復雜。

因為想起在‘顧玉汝’記憶里也發生過這事,只因時間久遠,記憶早就模糊了,才會沒有防備。

記憶中,還沒出嫁前,有一次也是因為在大伯家耽誤走了夜路,路走到一半時,突然冒出個醉漢。

當時完全嚇慌了神,只知道跑,跑了很久,等停下來時,后已經沒人追了,然后就見來尋的爹娘。

這只是一場很小的意外,而且當時確實也沒發生什麼事,所以在記憶里毫不起眼,可結合這一次——

是不是那次也是薄春山救了自己?可他當時為何沒出現在自己面前?

.

顧玉汝打小就知道薄家沒一個好人。

顧、薄兩家都住在西井巷,既然是街坊鄰里,自然對各家的一些事都了然在心。

薄春山的爹是個地,從小到大就沒個好名聲,街坊鄰居們人見人厭,及至后來他又娶了個在勾欄院里做過子的人,這更是讓一些街坊對薄家頗多詬病,背后沒說閑話。

不過薄家也沒其他親戚,就薄春山的爹一個,大門一關誰也犯不上誰。

后來薄春山的爹在外頭被人打死了,當時人人都說,薄家那人大概會跑,做/的都狠心無,自己都顧不住了,哪還會管孩子,薄家那孩子以后慘了。誰知那人沒有跑,也沒回勾欄里重舊業,就是后來薄家多了一些沒娶媳婦的男人上門。

時,顧玉汝曾聽娘和人私下說道過這事。

那時什麼也不懂,問了就被娘訓斥了,說以后不準再問,還跟說以后不準跟薄家那孩子玩。

所以在顧玉汝印象中,薄春山于來說,就是年模糊記憶中一個跟玩耍過的小伙伴,再然后就是薄春山長大后的‘兇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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