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侯門》第 119 章

第 119 章

外面突然有人說:“二爺回來了,正過去靈堂。”

屋子里的人聽了,好像都有些吃驚,一個人還說了聲“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之后大家便全都站起來,陪著容氏過去靈堂,彭氏也被容氏請過去了。

顧嘉的子在空中飄啊飄的,卻怎麼都沒法挪

有些急了,想著做鬼連個飛都不會?

恰這時,一陣風吹來,不由自主地便隨著那陣風往靈堂飄去了。

飄到靈堂的時候,齊二已經跪在了靈堂前。

跪在靈堂前的齊二跟個木樁子一樣,兩眼直直地看著那棺木。

周圍的人都勸啊,勸他節哀,勸他一切往前看,可是他也不說話,也不起來,還是看著的棺木。

再之后,他突然起來,跑過去要開的棺材。

這一下子,大家都嚇了一跳,族里的兄弟都跑過去要阻止他,可是齊二力氣多大啊,齊二又是練過武的,一打十沒問題,更何況他現在本是不對勁,一子倔強,當下直接抬手把攔著的兄弟全都掀翻在地。

又有更多的人去阻止他,可都被打飛了。

靈堂了一團。

男人們都撲過去幫著按住發瘋的齊二,眷們則是哭哪。

顧嘉看到了很多人在悲傷絕地哭,其中竟然包括當初對“不能下蛋的母”說法別有意味一笑的妯娌,當然也包括那個容氏邊有臉的丫鬟。

們都在為而痛哭流涕。

可是顧嘉并不關心這些人,只想過去問問齊二。

齊二為什麼要鬧的靈堂。

為什麼……

怎麼也飛不到齊二邊,飄啊飄的,隨著人們的說話氣流,隨著人們的大喊大而飄,卻怎麼也飄不到齊二邊。

顧嘉著急了,想著做鬼好難。

還是自己太笨,作為一個鬼,竟然不會飛的。

顧嘉正著急著,眼前一黑。

顧嘉驚了,難道做鬼都做不了?

……

等到顧嘉再次恢復了意識的時候,依然是鬼,正飄在一間寢房,仔細打量了一番,認出來這是容氏的寢房。

正想著,就聽到下方一個聲音低吼道:“不是說過嗎?”

這聲音痛苦嘶啞,像是山林里絕在低吼。

顧嘉猛地低頭看過去。

看到了齊二。

此時的齊二和靈堂前的齊二不太一樣,此時的齊二模樣憔悴,眼神冷漠,胡子邋遢,像個占山為王的冷大王。

顧嘉有些意外,沒見過這樣的不面的齊二的。

再看齊二對面的人,更吃了一驚。

齊二竟然正在對著容氏怒吼。

要知道齊二是一個非常孝順的人啊,便是容氏做錯了什麼,他也絕對不會說母親過錯的人,這樣的齊二,竟然對著容氏在怒吼。

驚訝又焦急,特別想飄下去問問齊二,問問齊二為什麼。

也特別想湊過去看看齊二,看看齊二怎麼了。

可是就這麼飄浮在半空中,沉下不去。

顧嘉急了。

怕自己在眼前一片黑,也怕自己被風一吹就跑了。

跺著那沒什麼分量的阿飄腳在那里大喊:“齊逸騰,你為什麼不理我?”

底下的齊二卻本沒聽到,他對著容氏厲聲問道:“母親,我說過我不想納妾的,我娶了嘉嘉,就是我的妻子,我為什麼要納妾?!”

顧嘉想起納妾,突然好無奈。

也不想讓自己的夫君納妾啊!

忍不住質問齊二:“我問你顧姍的事,你為什麼那麼惱我!你為什麼連句解釋都沒有!”

底下的齊二依然沒高,他在咬牙切齒地問容氏:“母親,不是說過你幫著好好照料嗎?怎麼會,怎麼會突然就沒了?!”

顧嘉想起自己生病,齊二卻連頭都沒回,心里好委屈,氣得甩著的阿飄手問道:“我要死了,你都不回頭看我一眼嗎?你就那麼扔下我不管了?”

齊二當然依然沒聽到顧嘉的嚷,他著氣,著容氏,一字字地問容氏:“母親,死前,到底見過什麼人?又是誰在為熬藥?我看過藥方,只是尋常的傷寒而已,為什麼遲遲不見好?又怎麼會——就此要了的命?!”

容氏突然崩潰,大哭:“你如今問我這個是什麼意思,難道咱家里還能有人害病了,我也難,好好好的人沒了,我心里能好?你沖著你娘質問這個,是疑心你娘害你媳婦不?”

齊二搖頭,之后噗通一聲跪下:“母親,我從未疑心過你害,你自然不會害,可是我知道,咱們家里,必是有人害的。是我的妻,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可不過是個尋常風寒而已,就這麼沒了命,我不信,我不能信。請父母恕孩兒不孝,今日我便是鬧上金鑾殿,把這孟國公府掀翻了,也必是要一個說法的。”

說著,他仰起臉來,咬牙切齒地道:“殺人償命,我必為找出真兇,為報仇雪恨;我和夫妻四年,活著時我既不能陪死了,我——我再不能讓孤零零地一個人上黃泉路。”

容氏呆了,傻眼了,不敢相信地著自己兒子,凄厲大喊:“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為了,不要這國公府了,不要你娘了,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喊完這句后,寢房之中,良久無聲,只有齊二猶如困一般的聲,還有容氏崩潰的哭泣聲。

這一刻,風停了,顧嘉這只阿飄也不再言語了。

呆呆地著下面的齊二,突然覺得有些問題其實并沒有必要問了。

不是嗎?

一直都還算是了解齊二這個人的。

一直覺得齊二是一個大好人的啊,一個正直善良的大好人。

這樣的大好人,斷沒有棄病重的妻子于不顧的道理。

所以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了。

那麼為什麼以前一直不去想這個,為什麼一直心存了些怨憤呢?

顧嘉也不知道。

寢房的門被打開了,一個丫鬟端著茶水走進來。

門被打開的時候,有一陣風吹過,又吹出。

顧嘉無法控制自己的就隨著那陣風往外飄。

顧嘉知道自己不由己。

就在子猶如一縷煙般飛過門的時候,回過頭,最后看了一眼齊二。

看到齊二布滿紅的眼睛中滿是狠厲,猶如猙獰的惡鬼一般,眼里含著一地不曾落下的淚。

從未見過這樣的齊二。

齊二哭了。

……

齊二正守在顧嘉榻邊。

現在沒有了往日的鮮活,如同枯萎的干花一般躺在榻上,仿佛手指一就會碎屑。

他已經守在榻邊兩天了,大夫來了不知道幾波,但是依然沒有醒,從來沒有醒過。

現在的齊二腦中都是空白的。

除了眼前的顧嘉,他看不到任何人,也看不到任何事。

他就這麼癡癡地盯著,總覺得哪一世哪一年,或者在哪個夢里,他也曾經看到過這樣的場景。

一想起來,就是挖心之痛,渾的骨頭都在震,仿佛要和脈剝離,痛得連息都變得艱難起來。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看著那錦被中雪白的小臉。

錦被是石榴紅,很好看,很鮮亮,可是因為那種鮮亮,越發襯得那小臉兒沒有了生氣。

世間那麼多卻是最黯然慘淡的那一抹。

齊二木然地低下頭去,捧住臉。

他眼前總是出現一個畫面,和眼前的一模一樣的一個子,躺在棺木之中,周圍全都是慘白,仿佛世間即將崩塌的慘白。

他用手臉,試圖讓眼前浮現的這個畫面離自己遠去,他不喜歡這種幻覺,這讓他窒息,可是任憑他怎麼做,那個畫面依然就在眼前。

他甚至有一種錯覺,下一刻,再不醒來,也許那個畫面就要真了。

他突然跳了起來,厲聲問那丫鬟:“新來的那些大夫呢?”

小穗兒嚇了一跳。

也有些懵了。

自從這位齊大人來了,簡直是跟瘋了一樣,就這麼守在自家姑娘邊,不走,不離開,趕也趕不出去,這讓做許多事都不方便,畢竟自家姑娘是孩兒,不可能讓他近伺候啊!

如今倒是好,齊大人命人請了一堆的大夫來,聽說不是名醫,要給姑娘看病。

可是,那些大夫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不是剛讓他們出去,怎麼又問?

齊二眼睛里布滿了紅:“去,把他們都過來!”

小穗兒嚇了一跳,這個齊大人不是一直都好脾氣嗎,怎麼這樣了,當下什麼都不敢說,趕跑出去了。

大夫來了,又走了,猶如馬燈一般在齊二面前旋轉,他們說了一些話,齊二聽了,卻仿佛沒聽懂。

他們說顧二姑娘沒事的,但是顧二姑娘不醒來。

為什麼顧二姑娘不醒來?

沒事怎麼會不醒來?

齊二頹然地著榻上的顧嘉:“我帶你回去燕京城,找醫,那里一定能治好你,你一定會醒來的。”

說著,他抬起抖的手,試圖去抱榻上的顧嘉。

旁邊的小穗兒看了,無奈,想跺腳,但是也沒辦法。

只是一個丫鬟,也說不上什麼。

覺得這位齊大人在發瘋,可是他就算發瘋也沒辦法。

就在齊二的手到顧嘉的時候,顧嘉輕輕皺了下柳眉。

齊二一怔,整個僵在那里,正要握住顧嘉胳膊的手也停頓在那里不了。

他盯著顧嘉的眉。

可是秀氣好看的眉卻再也沒有任何靜,安靜地躺在那里,如同躺在棺木里一般,安靜到讓他悶。

齊二猶豫了下,抖地抬起手,去探鼻翼間。

覺到那里有微弱但是依然存在的氣息時,他終于咬了咬牙,閉上了眼睛。

握住的手:“顧二姑娘,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他何止是錯了,大錯特錯。

他遇上了顧嘉,心里總想著顧嘉,每每患得患失,自然是疑慮重重,總覺得怎麼抓也抓不住,總害怕握了拳頭就在指邊出。偏生又只錢的,錢勝過他,讓他不知道自己努力了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以至于總是想得到一些保障,總是想看看是否對自己哪怕有那麼一的意思。

結果就此大錯特錯,險些錯過了,如今悔得恨不得把這命給的。

齊二深吸口氣,喃喃地道:“若是你能醒來,我……”

他會如何,他該如何?

醒來,便是要他的命來換,都是可以的。

……

顧嘉想再看齊二一眼,想再和齊二說一句話。

可是只是一個阿飄而已,在半空中,沒辦法回去齊二邊,也沒辦法喊出齊二能聽到的話。

飄在半空中,看著下面的燕京城在自己眼前掠過。

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哪里去。

人死了會去哪里,投胎嗎?

這時候,聽到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我帶你回去燕京城,找醫……”

顧嘉一驚,忙回頭看時,可是風在吹著,云在飄著,卻并沒有那個說話的人。

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齊二還說要找醫。

他在哪里?在對說話嗎?

顧嘉正在疑的時候,下方仿佛有什麼吸力,子不由自主地往下墜,直直地墜下,來到了一片荒野之中。

這里春暖花開,鳥語花香,竟是一片好去

正想著四看看,就聽得那個聲音又道:“我帶你過去法源庵,找靜儀師太……”

這話和剛才的聲音是一樣的,語調都是一樣的。

顧嘉一驚,忙看過去,卻再次看到了齊二。

齊二穿著一沉重的黑袍,只是那袍仿佛麻袋一般懸掛在他上。

他很瘦,很瘦,瘦得像是竹竿上掛著一面旗子。

看到這樣的齊二,顧嘉這個阿飄都有些怕了。

人怎麼可以為這樣,簡直仿佛骷髏。

雖然做了鬼,可也沒見過這樣的鬼啊!

齊二抬起腳,走了一步。

顧嘉這才發現,他懷里抱著一盞燈。

那盞燈在點著,很微弱,但確實是在點著的。

顧嘉更加納悶了,他為什麼瘦這樣,為什麼抱著這一盞燈?

這麼想著的時候,突然就記起來了。

靜儀師太,法源庵,一盞燈……

顧嘉抬腳:“齊二,你去哪里?你要做什麼?這是什麼燈!”

齊二卻沒聽到,木然地抬起腳往前走,里喃喃的。

顧嘉頭皮發麻,跳腳大喊:“齊二,齊二,你告訴我!”

然而自以為的跳腳不過是一團白氣在空中飄舞罷了,齊二依然是看不到的,齊二依然往前走。

顧嘉大喊:“齊二,齊二,你回頭,你回頭看看我!”

齊二還是沒聽到。

顧嘉看著他那枯瘦的背影,突然間悲從中來,哭了起來。

不知道鬼是不是有眼淚,但是卻哭了。

大聲哭著,喊道:“齊二你回來,你回來……我,我不想死!”

不想死了,想聽齊二說話,想再抱抱他,想問問他為什麼,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告訴他!

撕心大喊:“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啊……”

風吹過,一團白霧飄散,抱著那盞燈的齊二,停下了腳步。

他低下頭,看到懷里那盞燈的火苗突然跳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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