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寶！」

「我姓黃！」

「黃姐……」江北北有求於，立刻改口。

黃元寶稀奇道：「嘿，江北北，面紅潤氣好……你昨晚幹嗎去了？」

「鬼！一眼看穿。」江北北嘿嘿笑了笑，手道，「遇到點問題，想請教一下。」

「我，兩話題專家，竭誠為您服務！諮詢吧，我看況收費。」

「我昨天親了楚堯。」

黃元寶：「……當面強吻？！是不是他昨天跟你表白了？我就知道！你激了？然後你把持不住把他親了？！是不是定了？往中？我覺得這裏面有我一份功勞，不行，今天的諮詢費，你要給雙份的，我要吃龍蝦自助！」

江北北一腔傾訴的熱瞬間被拐跑，大腦喊了暫停，問道：「元寶，你在說什麼啊……表白是個什麼鬼？」

「啥？他沒表白？不可能吧？我都點到那個份兒上了……」

「……呃。」江北北拉著的手，「來，我們坐下，慢慢捋。你說的表白是什麼？」

黃元寶想敲開的腦殼看一看的腦迴路：「祖宗……我昨天給你發的短訊看了嗎？」

「看了……一眼。」江北北掏出手機，找到那條短訊，大腦飛速分析著黃元寶這條短訊的意思。

「我昨天跟著拍攝組到他工作單位了，見了本人，還採訪了。」黃元寶解釋，「我問他有喜歡的人沒有，他說有。」

「……然後呢？」江北北張地咽了咽口水。

「我就覺得他說的是你，我直接問了，問他說的是不是你，他沒否認，然後我跟他說，你在江北北眼裏是最特殊的。」

「堯哥怎麼回答？」

「他說謝謝告知，雖然沒笑，但眼神高興的看起來。」黃元寶攤手，「江北北……原來你喜歡這種高嶺之花。」

「……等等，我現在心裏有點。」江北北說出了和楚堯相同的話。

心有點，劇烈跳，惴惴不安。

難道堯哥也對有……非分之想？

江北北在心中飛快地鄙視了一下自己的用詞。

黃元寶說：「所以……他沒表白？」

江北北癟了：「沒有，是不是你會錯意了，他說的不是我吧。」

黃元寶匪夷所思：「他有前任嗎？看著不像有啊！」

「不知道……應該沒有吧。」

「你哥你都不了解？！」

「年齡度大……我哪個哥都不算了解，人家要是不帶朋友回家，誰知道他們在外頭有沒有？我跟他們從來都不在一個學校。雖然他們都說自己沒有對象沒有經驗的，但我覺得……起碼大家心裏肯定是有暗對象吧。年輕時誰沒暗過？咱倆會不會是自作多了……」

黃元寶也被江北北給繞進去了，想了半天，覺這個理由也能立，只好問：「你呢，你剛剛說的是什麼事？」

「我，親他了。」江北北說，「而且我覺得他應該知道。」

「啥啥啥？詳細講講我給你分析分析。」

「昨晚我家暖氣壞了，我在他家睡的，睡他床。」

「他睡沙發？」

「原本他說夜班不回……」

黃元寶點頭：「哦對，確實，我們攝製組昨晚也留下了，拍夜場。」

「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看見他在沙發上躺著。」江北北捂著臉，悔不當初，「你看……他那麼個人，活生生躺在沙發上，又睡著了，這麼好的機會……你覺得我能把持住？」

黃元寶驚呼：「於是你下了？！」

「起初沒想過要親的……我只想過去看看他睡著沒，然後吧……就……」

黃元寶嫌棄揮爪子：「噫，。」

「關鍵是，我早上起來，發現他跑樓下睡了。」江北北說，「你說是不是我親他被發現了，他想避開我，所以跑樓下去了？」

「……我不知道，你倆這個太複雜了，對不起，我的腦細胞解答不了。」

江北北：「要你何用！」

「但是啊，江北北，我搞不明白，你要是喜歡，你為啥不跟他說？說出來會死人嗎？還是說出來就世界末日山崩地裂了？」

「差不多……你不懂……」江北北下在餐桌上，蔫道，「從小一起長大的，對你好的哥哥……說出來如果被拒絕了，很尷尬的，跟我和三哥一樣，我最近都躲著三哥走，三哥可能也覺得尷尬，幾乎沒怎麼回家。」

「你三哥？hold不住的那個風流俏律師？江北北！這又是什麼況？怎麼不跟我說！」

「……」江北北努力白一眼讓看見，嘆了口氣，「我跟堯哥怎麼辦啊……臉都沒了，元寶，今晚讓我去你家睡吧！」

「其實沒啥事。」元寶說，「裝沒發生唄，裝傻還不容易？」

江北北傻笑著告訴：「那個……後續是，我跟他說了，我說出來了，我說堯哥我昨天晚上親你了……來之前這麼跟他說了……雖然我說完就跑了。」

黃元寶目瞪口呆。

「江北北，我服了你了……你說話不過腦子啊？！」

江北北小拳拳砸著桌子，哭訴自己不控的腦子：「我能怎麼辦！！我又想知道他知不知道，又不敢跟他說喜歡，我又想讓他知道我喜歡他，又不敢說出來！有時候比腦子快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就想皮一下，你不懂！我每天都在糾結，糾結死了，我真佩服有的人能腳踏N條船！我心裏就揣了一個還搞不定，我真的好想哭！」

與此同時，楚堯也在做諮詢，諮詢對象是完全沒有經歷的宋朗。

宋朗：「……不是我好像幻聽了，你剛剛說什麼？能再說一遍嗎？」

楚堯微微了下眉，為了自己的大業，只好厚著臉皮又說了一次：「江北北喜歡我，同事說的。昨晚江北北好像親我了，可能是真的，如果我的覺不出錯的話。然後今早跟我說，親我只是個玩笑，就這樣。你覺得這是什麼意思？」

「……」宋朗現在跟宋大喵一個表，他說，「等等，我也有點，你讓我再捋一遍。」

楚堯心累閉眼，宋朗板著指頭開始順。

他自言自語順了一遍，驚道：「堯兒，這都是你的幻覺吧？」

楚堯：「我錯了，我不應該來問你的。」

宋朗連忙挽留：「不不不，我只是太吃驚了……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去接下班。」楚堯說，「跟坦白。」

「……像元兒那樣？然後北北哭著再去找二哥談心？」宋朗撓頭，「堯兒，北北才剛出校門，但你不是，我現在擔心的是你倆不是一個層次的，你懂我這個意思嗎？」

他笨手笨腳比劃著：「小生的幻想跟你一大老爺們對人家的想法……萬一不一樣了，咱自作多會錯意了，那你這樣就跟元兒差不多了，一夜之間倆哥哥都撕破皮嗷嗷著要吞掉人家小姑娘，你人晚上怎麼睡安穩？」

就是怕這些，楚堯才一直沒說。

宋朗再次強調了之後，他陷沉默。

「而且之前是你媽說出來的。」宋朗道，「要麼就好好當哥哥，有擔當有責任，要麼就老老實實規規矩矩追人家，但前提是不要讓小姑娘因為咱們困擾。北北沒爹沒娘的，孤苦伶仃一個小姑娘，要委屈，那可真沒人當後盾。」

江北北大學畢業前，楚媽把單元里的男孩子們到邊代過。大意是說，北北出了校門，就是大姑娘了，如果這些哥哥當中有人有想法了，也是正常，大人們批準行。只不過有一條，必須要謹記，沒想法就安分當哥哥，做江北北的後盾，有想法的，如果不，那就不要強求還能回到哥哥角，後果自負。

宋朗說：「我覺得元兒是沒聽懂，所以前幾天想說就說出來了，完了這幾天有死皮賴臉想什麼都沒發生過，還讓人姑娘他三哥。前車之鑒後事之師……這話是這麼說的吧？你要也想了，你就果決一點，可最後要是證明這都是你一廂願會錯意，你可別跟秦元一樣，不要臉的還想讓北北你一聲哥。」

楚堯忽然笑了起來，儘管很輕，卻還是把宋朗嚇到了。

「幹什麼呢？嚇唬人，我剛剛說的話笑點在哪你說出來！有什麼好笑的。」

「笑你比宋大喵強。」楚堯起，喝乾了茶水，披上外套，慢條斯理地整理黑的皮手套。

「哪去？」

楚堯：「去跟北北坦白。」

「……你想好了？要是不呢？」

楚堯微微扯角，說道：「……那就在殯儀館加班到明年。」

下雪了。

從演播樓出來，江北北停住腳步，目看向站在路邊樹下的楚堯。

他穿著黑的風，腰帶散著，垂在後面，雪花輕輕飄落，融化。

「堯哥……」

江北北定了定心，快步跑去，茸茸的手套艱難拉下前的圍巾，又了一聲：「堯哥！」

楚堯慢慢摘掉手套，牽住的手，說道：「遊樂園夜場去嗎？今天有煙火。」

「咦？」江北北眼睛扎兩下，沒反應過來，本能的點頭問他，「都誰去？」

「你和我。」

楚堯說完，看向遠掛著彩燈的天。

今夜無風，有小雪，路燈亮了起來。

江北北仰起頭，看著楚堯。

呼出的白熱氣和了眼前的畫面，或許正是如此，江北北眼中，今天的楚堯，看起來比往常要溫許多。

「……去玩嗎？怎麼突然想起去遊樂場了。」

「去那裏坐坐。」

江北北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天。

收回視線，發現楚堯盯著笑，亦和往常不同，溫的像融了冰的春水，讓止不住的抖。

「堯哥……」他是失憶了嗎？為什麼不問今早的那句『玩笑』？

「北北。」

「噯，堯哥，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走吧。」他握了江北北的手，暖在眼中閃爍著，「我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跟你說，希你準許我借用你的時間，聽我把話說給你。」

他側過頭，輕輕扯角，眼中含笑。

江北北的心，跳了一拍。